娇宠--国公府嫡女-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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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氏将信将疑,还笑着道:“可别又是误传,我可记得上次,满府里都喊‘大娘子殇了,大娘子殇了’,可我吓坏了,这次准又是那孽障闹出来的,最多就是和郎子闹别扭了。”
“不是,不是,夫人,血,大娘子身上都是血。”青叶慌张道。
卢氏猛然站起身,面色惨然,一把抓住青叶的手道:“可是真的?珠娘在哪儿,不是去游船吗,怎么会、怎么会……”
“在那,在那……”青叶指着浣花野墅的方向。
遗直愣在当场,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才获得一个儿子,正是高兴的时候,可、可现在珠娘出事了,珠娘受上了!
眼见着卢氏拔腿狂奔,遗直也追了出去。
主院之中,灯火通明,安庆、锦画、绿琴在屋内给奉珠拔箭。
偌大的院子中,跪满了仆婢。
阿奴不敢去看李姬阳,更不敢哇哇的大哭,只是不停的啜泣,小小的身子颤抖如风中的叶儿。
“主子,好久不见了。”穿着一身黑纱的碧落赖坐中庭,冷冷的看着李姬阳。
“你是碧落?”李姬阳看着面前这一张流着脓,散着臭气的脸,竟是一点也没有碧落的影子了。
“是啊,主子不敢认了吧。”碧落摸着自己溃烂的脸,阴冷的笑道:“这都要拜主子所赐啊,将奴婢扔到那等下三滥的地方,主子您看,奴婢得了病了,下身流黄水,脸上起黑斑,溃烂,发臭,奴婢像不像一个将死的乞丐。”
“是我心慈手软了,早该将你杖毙,是我害了珠娘。宝庆,拉下去,五马分尸。”李姬阳冷淡道。
碧落笑了,道:“我早就活不长了,死,我所愿。”
“慢着,她,千刀万剐。”李姬阳用着极冷的声音道。
碧落,猛然瞪大了眼,片刻之后,被家将抬走,又哈哈大笑起来,大叫着道:“我不怕,我不怕!”
卢氏见到中庭之中跪满了仆婢,她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奉珠是真的出了事。
她的心揪痛起来,狂怒之中,看见李姬阳,便一巴掌甩了过去,喝道:“你就是这么保护我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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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定哇,姑凉们。
第166章
“主子,尸体不见了。爱蝤鴵裻”宝庆站在珍珠帘外禀报道。“在我们离开的时候,有人看见一个尼姑把那尸体拖走了。”
“是六娘?”
“是六娘子。”宝庆道。
“随她去吧。只当是我还她当年的救命之恩。”
“是。”知道已经不需要再去出来那具尸体。宝庆颤巍巍的擦了擦头上的汗,此时,他身上的冷汗已经把他的内衫泅湿了。
可是,谢天谢地,主母救回来了。
“主子,安庆自受了一百棍,阿奴也受了五十棍。”宝庆轻声道,他不敢为他二人求情,这个时候的主子不下令把他们全部杀掉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得不到主子的回复,宝庆知道,主子余怒未消,若非安庆用尽全力救回了主母,只怕此时,他二人早已经是两具尸体。
宝庆很有分寸,贯会看李姬阳的颜色,知道此刻他若再出一声打扰,必然会被打出去,立马闭了嘴,后退着离开。
整座府内,仆婢们皆是战战兢兢,呼吸都被压抑着,生怕做出一点声响,被主子嫌恶。
中庭,宝庆见他们仍旧跪在那里,道:“都下去吧,暂时没事了。”
珍庆等人欲言又止,可是他们知道,若论揣摩主子心思,他们没有一个比得过宝庆,此刻既然宝庆说他们下去,那就是说主子狂怒暂消。
屋内,李姬阳握着奉珠的手,片刻不离。
床上,脸色苍白如雪的奉珠安静的躺在那里,此刻,她真的像一朵枯萎的白牡丹,纵然美丽,却不再鲜活,看得李姬阳心头恐慌。
他握着奉珠的手,一会儿紧,一会儿松的握着,只有感受着从奉珠手上传来的淡淡温度,才会让他觉得安心。
老王爷听到消息过来,轻轻掀开珍珠帘,往里头看了看,见李姬阳正聚精会神的盯着床上的奉珠看,老王爷没有进去,悄悄的又走了出去。
大厅内,卢氏以手拄头,倚着靠枕半躺着,她脸色发黄,显然是被惊吓住了。
房公盘腿坐在小几的另一边,双手扶着自己的大腿,眼睛盯着杯中的茶水,好像已经看了许久。
老王爷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操着苍老的嗓音道:“没事了,夜深了,你们也回去吧。”
卢氏睁开眼,缓缓坐直了身子,道了一声:“老王爷。”
房公举起凉透了的茶呷了一口,往外看了看天色,月已西沉,便道:“很晚了啊。”
锦画煮了热茶送上来,把房公那杯凉茶换掉,恭敬的立在一旁伺候着。
奉珠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看见自己从自己的身体里离开,飘荡在空气里,她感觉不到痛,也感觉不到悲伤,只是觉得身子很轻,轻飘飘的像一朵云,风一吹,自己就能飘走,离开家,离开父母,更离开她的九郎。
可是她听见了什么,听见阿娘在哭,抱着她的身子嚎啕大哭,阿娘的眼泪一颗颗的低落在那具美丽的躯壳上。
眼泪的重量,让她觉得疼。
可是哪里疼?她摸向自己心口的位置,一摸摸了个空,她的手像灯光照射出来的影子,影子穿透另一个影子,是空荡荡的。
就像,有一天晚上被九郎拉着出来月下散步,她心血来潮,用银粉的披帛蒙住自己的眼睛,然后让九郎牵着她的手,她笑着,慢慢的走在桥上,慢慢的走下石阶,九郎很坏,明明她还需要踩一个石阶才能走下桥来,可是他却坏笑着告诉她,没有石阶了,你放心的踩下来吧。
她听话的踩了下去,一脚踩空,心猛的提起来,在她以为自己要摔倒的时候,却扑到了他的怀里。
原来,他早就张开带着浅淡檀香味的怀抱等着自己的降落。
他还会说:“娘子既然投怀送抱,那为夫就却之不恭了。”
她笑着捶打他,他却把她像抱孩子似的抱进怀里,还要求自己双腿叉开环绕住他的腰才罢休,一路把她抱回卧房,直奔大床,然后缠绵一次或者两次,才会相拥睡去。
可是现在,猛然的空荡荡,让她觉得诧异又害怕,就像溺水的时候,脚下悬空什么都踩不到,而水面上却没有一个人能把自己拉上去。
这一回,九郎不会正正好的接住自己了,在落下去之后也不会再有浅淡的檀香味。
阿娘还是在哭,过了一会儿,阿爹也来了,阿爹的眼睛红红的,手足无措的在那具美丽的壳子面前走来走去,间或询问安庆一些什么。
然后大哥、二哥、阿则也来了,大哥面色凝重,二哥神色难看,阿则哭肿了眼睛。
安庆绝望的垂着头,他那张阴美的脸庞毫无血色。
九郎拿着那从她的肚腹上拔出来的箭头,看着床上躺着的壳子,眼神冰冷,他蓦地转向安庆,抬手就想将那锋利的箭头插进安庆的心口。
她猛然扑向自己的躯壳,惊呼一声,“不要!”
李姬阳手上拿的箭头蓦地掉在地上,他吼了安庆一声,让安庆给她探脉。
回来了,她高兴的要跳起来欢呼。
可是眼皮很重,像挂上了千斤坠,手臂、手指、大腿、小腿、脚趾头都像是压着巨石,无论她怎样挣扎都动不了,她急得都要哭了。
然而她的耳朵还能听见,她听见阿娘喜极而泣,听见阿爹激动的说“太好了、太好了”,还听见大哥、二哥和阿则的欢呼声。
真好啊,她的心都要被他们哭疼了,她还是高兴看他们笑,不喜欢他们哭。
九郎呢?
她没有听见九郎的哭声,也没有听见九郎的笑声,可是手被谁握住了,紧紧的握住,像是握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好像,一旦失去这根救命稻草,他就要被什么淹没了,变成一个杀人的冷血魔鬼。
不要,她不要九郎变成那样!
像是把灵魂的力量都用上了,可她还是不能把身上压的巨石掀翻,而紧紧是微微动了动手指。
然后,立即便被一双温热的大手回握住,用着掀翻海浪的力气。
心,安了。九郎,我好累啊,先让我睡一觉,只要休息一会儿,我就醒来和你说话好不好。
“珠娘……珠娘……”那微微的一动不足以让他安心,他亲吻着奉珠的眉心,眼睛,鼻子,嘴巴,轻轻的唤着她。
我在、我在,奉珠在心里已经回应了千百回,却不能宣之于口。
有什么封闭着她的嘴,想张也张不开,可是她能够感觉的到他唇瓣的温度,是那样冷那样寒那样的绝望。
不能绝望的,九郎。我只是睡着了哦,并没有死。
奉珠挣扎着想要醒来,从巨石底下爬出来,可是这巨石真重啊,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背负这样重的东西,都要压的她喘不开气了。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像一个疲累不堪的奴隶,拼命的想要休息,可是旁边的主人手里拿着鞭子,只要你想停下来,那带着倒刺的皮鞭就抽打到你的身上,又累又疼。
剧烈的喘息,那是灵魂的喘息吧,躺在床上的女子,呼吸微弱,断断续续,一点也没有剧烈,她很安静,因为她面临着凋谢。
再过几天就是她的十六岁生辰,她明明还很年轻的,她还没有给她的九郎生下一儿半女,为什么要凋谢了。
不,她不要!她是要和九郎白头到老的,她不能!只要一想到,人死如灯灭,九郎很快会忘记她,就想大哥忘记他的原配,她就好不甘心,她绝不容许九郎的怀里躺着另一个女人!
一瞬间得来的力量,让奉珠仿佛变成了一个力大无穷的人,巨石被她掀翻的瞬间,力量消失,她又是那个娇弱弱的小女子了。
“九郎……”那一双藏匿了万种风情的眸子缓缓的睁开,苍白的,再不复以前娇艳的唇吞吐着。
“珠娘,你醒了?”一瞬的狂喜让他手足无措,他摸着奉珠的脸,想要抱她,可却忽然觉得无从下手。
她就像他送给她的薄胎夜光杯,那薄薄的透亮的壁,好像只要轻轻的一碰就会碎似的。
“九郎,我在。”奉珠看着狼狈的李姬阳,努力拉动嘴角笑着和他道。
“珠娘、珠娘。”他下场的眸子里,一滴清泪忽然滚落,落在奉珠的唇上,奉珠伸舌微舔,苦巴巴着脸道:“好苦啊。”
李姬阳把整张脸都埋在奉珠的怀里,微微的哽咽,却死活都不肯抬起头来。
奉珠像一个母亲那样,努力的把手臂抬起来,摸着他的头发道:“好啦,我不会笑话你的。虽然你的眼泪很苦,但是我很开心。”
“醒来了!醒来了!”一直跪在卧房门口不曾稍离的阿奴欢呼一声,又立即压下嗓音,把这好消息禀报给等候在大厅里的所有人。
卢氏猛然起身要看望,被房公拉住手,摇了摇头。
老王爷如释重负,慢慢起身笑着道:“不早了,我回去睡觉了。”
说罢,也不管众人,由阿信搀扶着便离开了。
“我们明日再来吧,且让他们夫妻说会儿话。最难过的该是郎子,不是我们。”房公起身,背手在后,慢慢往外走,笑着道。
第167章
一个月后。爱蝤鴵裻浣花野墅。
奉珠的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此时,出了月子的元娘正抱着她那宝贝儿子来看望奉珠。
“元娘,他好丑哦。”奉珠看着被包裹在锦被中的小婴孩,皱皱鼻子。
“去,你竟然敢说我儿子丑!”元娘不乐意了,瞪着奉珠,活像要和她拼命一般。
“小点声,别吓着幼儿。”卢氏睨了元娘一眼。这刚做了母亲的,还不知道怎么疼自己的孩子呢,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