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国公府嫡女-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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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千金难得的美酒,珠娘,你竟然藏私!”元娘不满的瞪着奉珠。
“什么最烈的酒,喝过才知道。”永安拍着小几吵闹道。
“锦画,你可听着了,还不小跑着去拿?”奉珠转身望着锦画道。
“是。”锦画瞧着这三位金遵玉贵的娘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处于正常的状态,这若是发了酒疯可怎么是好。
却不敢违背奉珠的命令,只好先去拿酒,想着,待得王爷与大郎君等人回来,她命人去通知就是。
“没瞅着我儿子正在睡觉吗,你若吓着他,我可跟你没完。”元娘瞪着永安道。
“这么胆小的孩子,要了什么用,扔了!”永安更来劲,猛一拍桌子。
“这酒还没喝呢,你就想跟我耍酒疯啊。月盈,快把幼儿抱走,送去给大家照看着。”元娘把摇篮交给月盈道。
“顺便再让膳房送些菜品过来。”
“奴婢知道了,大少夫人。”
“这回好了,只剩下我们了,就没有什么顾及的了。”奉珠瞧着幼儿一走,便随着永安拍桌子道。
“你们俩是怎么回事,酒还没喝,真的要醉了?都给我正常点。”元娘斥责道。
“酒不醉人人自醉。喝没喝不要紧,要紧的是,醉了好,一醉解千愁。”奉珠用脑袋枕在几案上,白嫩的脸蛋贴着微寒的桌面,感受着那微微的寒冷。
“你愁什么,你那是强说愁,看我,我才是最惨的,爹死了,娘改嫁了,她又生了一个儿子,剩下我一个人,从来就没有人在乎。我是她扔弃在尘埃里的脏东西。”永安咚咚的敲打着桌面道。
这会儿,锦画也把酒拿了过来。
元娘接过放在小火炉上温着,又打发她出去。
那酒香沿着壶口的白汽飘出来,闻着味儿,像狗见着了肉骨头,原是趴在桌上的珠娘、永安二人立时便抬起头,伸手就要去抢,被元娘及时呵斥住,道:“仔细烫着你们,这几案上还有火炉呢。什么好东西,不就是酒。”
“酒,是个好东西。”奉珠闭着眼睛,抽抽鼻子,闻着那呛辣的味儿道。
“杜元娘你少磨蹭,给我和奉珠慢上!今日,我要和她一醉方休!”永安豪气干云道。
“你当我是死的!你们俩喝,让我干看着?”元娘英挺的黛眉一挑,睨了她一眼,为她到满一盅酒道。
“你这个圆满了的女人,怎么会明白我们心里想什么,今日没你什么事,你就伺候着给我们倒酒就是。”奉珠似乎早早就醉了,猛一拍桌子,豪气道。
“得,我成你们倒酒的丫头了。行,你们一个是王妃,一个是县主,我一个八品的官夫人给你们倒酒不亏。”元娘笑笑,又给奉珠满上。
“来,奉珠,咱们俩喝一个。”
“喝!”奉珠跟永安一碰杯,仰脖喝下。
这醉天宫乃为至刚至阳的烈酒,被这两个千娇百媚的小女子这般猛灌了一口,直辣的吐舌头。
“奉珠,你说实话,我和你比家世、比容貌、比才华、比舞技,你心里有没有厌恶我。”被一口烈酒烧红了脸的永安,眨着妖娆魅惑的眼睛看着奉珠道。
“嗯,有!”奉珠眨眨水雾蒙蒙的凤眸,猛一拍桌子道。
“啧,真是国色天香。”抱臂在胸的元娘,瞧着这两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醉酒的可爱模样,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挠的痒痒的,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捏捏她们红艳艳的小脸。
就能壮胆,更能给人以勇气。平时说不出的话,喝了酒便都能说了。
永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下,道:“其实,我只是想让你们理我罢了。若不是这样,你们谁又会在乎我呢。”
“我、我在乎你。”奉珠拍拍永安的肩膀。
奉珠很少喝酒,与酒比起来,她更喜欢喝酸酸甜甜的各色果浆,因此,只是片刻的功夫,她就把自己给灌醉了。
永安却没有醉,她喝过许多酒,酒量比奉珠好太多,此时,她也不过是半醉罢了。
闻言,她呵呵笑了,趴在微寒的桌面上道:“从我被封了县主开始,我那个公主母亲便给我买了一座精致华美的园子,她告诉我那就是我的县主府邸了。我知道她的意思,她不想我住在公主府。可是我就不,我偏要住在公主府里恶心他们。她喜欢什么我就破坏什么,她不喜欢什么我就偏要做什么。她喜欢段风荷,我就特意欺负她。
她给她置办上好的金银头面,让我见了,我就全部给砸碎,她给她量身定做数都数不清的绫罗绸缎衣裳,我就一把火全都给烧了,她恼了,让卫士把我绑起来关在屋子里,一关就是三天,滴水都没人喂给我,起初,饿了渴了,我还会哭喊,可当我喊破了嗓子都没有人理我的时候,我知道,在公主府,只有我一个人。”
“永安,你醉了。”元娘道。
“我没醉,我只是想和你们说说话罢了。你们知道吗,她变换招数了,现在,无论我惹出什么事情来,她都不理我了,公主府里,县主府里,没有一个人理我了。一旦从你们这里离开,回到那个没有我的‘家’里,我面对的就是一座死气沉沉的府邸,说话的只有我一个人。甚至,伺候我的人全部被她换成了哑巴。呵,县主,我这县主不过是她的恩赐罢了。当我真的惹恼了她的时候,她有的是法子整治我。”
“我、我陪你说话。”奉珠一把揽住永安的肩膀道。
元娘想象着那样一座无声而压抑的府邸,皱了皱眉道:“竟是把你孤立起来了,这就有些过分了吧,你到底做了什么惹怒长公主。”
“不可说、不可说。”永安晃动着手中清冽醇厚的酒液一口干了,嘲笑道。
“你们知道吗,在我来此之前,我已经十日没有开口说过话了。那种被无形的力量禁锢住的感觉,让我生死不能。还是她厉害啊,真真是厉害,杀人不见血啊,不愧是从宫中长大的,真真是厉害。”永安绝望道。
“你来找我们啊,难道长公主也禁了你的足吗?”奉珠道。
“可是,你们和外头却都不是我的家啊。无论我去找谁,最后的最后我还是要回家的,家里是一室的空寂,就像呆在一个漆黑的笼子里,我是被锁在里面的兽,任凭我撞的头破血流,喊的嗓子嘶哑,也没有人为我照亮一盏灯,更没有人回答我。我好冷啊……”永安落下一滴泪,她装作不在意连忙抹去,又饮下一杯酒。
“亲人、朋友、夫君是不能相互替换的,我知道。”奉珠理解的摸摸她的头发,安慰她。
“朋友,是在我们难过的时候有个宣泄排解的对象,夫君,是你最后停泊的港湾,而亲人却是贯穿我们整个人生的根或者该说是最后的靠山与王牌。”元娘慢慢呷了一口酒道。她是一个母亲了,晚上还要照看孩子,她可不能喝醉了。
“是啊,我的根都没了,我成了一点无根的浮萍,飘飘荡荡的无所依靠。”永安道。
“那我呢,没有孩子,便没有希望。我看不到我活下去的希望了啊。”奉珠苦巴巴着脸道。
永安呸了她一口道:“你还有一个爱你如命的夫君,我却是什么都没有了。别在我面前装可怜,小心我拿鞭子抽你。”
“永安,离开公主府吧,只当是放过你自己。”元娘劝说道。
“我想过,可是我还想做最后一次努力。我想知道,在她的心里,我到底算什么。”永安用袖子擦掉眼泪,笑着道:“奉珠,你知道我最羡慕你什么吗?”
“什么?”奉珠问。
“我羡慕你有一对好父母,尤其是有一个疼你若宝的母亲。不像高密长公主,从我懂事起,她就从没有抱过我,更没有给过我好脸色看。小的时候我不懂,我总挨着噌着凑到她跟前去讨好,可是现在我有一些懂了,当那些真相被我一点一点的找出来之后。却原来,我就是一个多余的人,我从始至终就是一个错误啊。”
奉珠瞧着永安绝望的眼神,心中不安大盛,喊着她的名字道:“永安,什么真相,你在说什么?”
“因为我继承了她的血统,我才被封县主,因为我的身体里流着她的血,所以才有资格享受荣华富贵,可是这些我都不稀罕了,我要把这些东西都还给她!”永安目光决然道。
“怎么,你还想割肉还母,断骨还父不成?”元娘蹙眉看着永安道。
“不,我才没有那么傻。在我的身体里,不紧紧有她的血,还有我父亲的,属于我父亲的那一部分与她何干!”
闻言,知道永安不会做傻事,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突然觉得,目前来说,只有我是最幸福的。”元娘敬她们一杯酒,笑道。
“我也很幸福啊。没有孩子,我还有九郎。”已经醉趴下的奉珠举着酒杯哼哧道。
永安想了想自己,便笑着道:“至少我还有你们,所以,还不是我绝望的时候。敬你们一杯。”
说罢,永安仰头便灌下。
“今日你们俩都不对啊,尽说些疯疯癫癫的扫兴话。”元娘有些不满道。
“如果,我死了,你们会记得我吧。”永安眼神往左右瞟着,耳朵竖起,小心翼翼的听着她们的回答。
“不会!”
奉珠和元娘异口同声道。
“这样无情啊。”永安沮丧的低下头。低喃道:“这样看来,如果没有人记得我,时日久了,我就像一个从没有出现过的人一样呢,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所以,你别提死不死的事情了,你自己不记得自己,谁又会记得你。永安,你要改一改脾气才好。”奉珠打了一个酒嗝,晕乎乎的看着永安道。
“好啊,有机会我就改。”永安咕咚一声趴到桌子上,她已然醉死了。
待李姬阳从宫中出来,得知奉珠醉酒了,便和遗直大踏步的往这边来。
靠近卧房,便听着里头正载歌载舞闹腾的欢快。
“成何体统!”遗直不悦道。掀帘子进去。
“珠娘,天晚了,回家去吧。”李姬阳见奉珠正和永安手挽着手跳舞,上前去拉着她另一只手道,
“元娘,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散了吧。”遗直见元娘虽然脸色微红,但是仍然清醒,把她拉到一边道。
“九郎,你来了。”奉珠瞅着李姬阳呵呵笑着,顺手提了空酒壶敬他道:“喝!”
永安放开了奉珠的手,一屁股坐到毡毯上,瞅了一眼被李姬阳圈在怀里的奉珠,又看了一眼正仰着头嘟嘟囔囔教训房遗直的元娘。
永安低喃道:“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个人啊,也好。”
趁着那两对人不注意时便踉踉跄跄离开了。
“偷喝了我的醉天宫?嗯?”李姬阳闻了闻酒味稀薄的空酒壶,打横将奉珠抱起,笑道。
“嗯。好喝。”奉珠又打了个酒嗝,红着一张小脸呵呵笑道。
“大哥,我这就带了珠娘回家去,打扰了。”李姬阳抱着醉醺醺的奉珠朝遗直点点头道。
“这个珠娘越发没规矩了。王爷若是看她不惯,教训她就是。”遗直不满的瞪了醉眼朦胧的奉珠一眼,稍稍抬头看向李姬阳。
“无碍。”李姬阳心内好笑遗直的小心思,却不戳破,打了个招呼,便抱着奉珠离去。
见着那对夫妻走了,元娘才道:“你放心好了,他才舍不得责罚珠娘呢。”
待出了有炭炉烘烤的暖房,锦画忙为奉珠披上白裘。
“锦画,你心细胆大,一心为主,做的不错。过几日,我便为你和宝庆主持成亲吧。”李姬阳道。
锦画心知李姬阳已然知道了她在酒中掺水的事情,便拜谢了一回。
“九郎,我难受。”奉珠咕哝道。
“哪里难受,可是想吐?”他想着,那酒太烈,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