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国公府嫡女-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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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姬阳睁开眼,嘴角眉梢都似流淌过一江春水,指指桌上那块缺了一角的绿豆糕。
奉珠越发佩服他,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模样,拉着他的手不让他睡觉,又感兴趣的问:“你哪里学来的,拜了谁为师父,我还能学吗,好生厉害。”
“学这劳什子做什么。更何况你也不用学。这要乖一点,听话一点,我保你一世无虞。”他淡笑道。
“找些白棉布来把这一团纱换了,看着便不舒服。”趁着她心情好,他赶忙要求道。
“这是自然的,你不说也是要给你换药的。不知伤口好了没有。”奉珠起身吩咐绿琴去了,自己瞅瞅那些带血的纱,一层层的往下解开。
“先别忙着说大话,还是先把你自己这条小命保住了才阿弥陀佛呢。”
一时无话,过了一会儿绿琴拿来白棉布并金疮药,自觉的退出去。
内室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染了血的纱渗进伤口里,过了一夜竟是和皮肉黏在一起了,奉珠胆子倒是不小的,拿了刀便一点点的割开,整个腰腹都露了出来。
他的皮肤是古铜色的,无意间碰了他的肉,是硬硬的,结识的,和她的一点也不一样,和韩王的更不一样,那遥远的记忆犹存,韩王的腰间肉是软的,皮肤是白皙的,大抵是养尊处优出来的。
“想碰一碰?”李姬阳一肚子的坏水。见奉珠好奇的看着他的腰腹,便提议道。
“可以吗?会不会太失礼?”奉珠还小心翼翼的询问主人家的意愿。
李姬阳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大方道:“碰吧,允许你戳一戳,不要碰到伤口。”
“那你不许告诉别人。”奉珠要求道。
“这个自然。我值得你信任。”他脸色越发正经,好像他们谈论的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这个颜色不是很难看。”奉珠道,并且伸出指腹在上面轻轻摩挲,形容道:“滑滑的硬硬的……像……”
“像什么?”她的指腹温热又宣软,摸在上面麻麻的痒痒的,好生折磨人。
“像……猪皮!”奉珠扑哧一声笑了。
李姬阳脸色黑了,一把握住奉珠的指尖,危险道:“猪皮?长了毛的?”
奉珠赶忙摇头,趴在床上笑得直不起腰来。
李姬阳也遂即笑了,握着奉珠的手,躺在床上看着宝帐顶,心里也是别样畅快。
看来,在此养伤是最好不过的决定。
空气里淡淡飘散着一种难言的暧昧。
“往后没有我在,你不要见他。”李姬阳见她脸色微红,认认真真给他包扎伤口的模样,真有点贤惠贞淑的意思在里面,很是满意。
“本就不想见他的,是他上赶着来。你看着吧,他还会来的。”奉珠肯定道。
李姬阳怔了一下,看着奉珠一双低垂的凤眸,眸中慧光闪动,便莞尔了然,握着她的手要求道:“陪我睡一会儿。”
是夜,乌云遮月,群星掩芒,晓风微微,蝉鸣啾啾。
牡丹园内院一架墙头上坐了一个一身黑衣同夜色融为一体的人,若非他头上戴着幂篱,幂篱上的布飘悠悠如鬼影,就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样儿,被旁人看到定会以为是鬼。
“终于爬上来了。”一会儿,从墙外面又钻出一颗脑袋来。
“臭小子,你倒是拉我一把啊。”
“……”
“算你狠,安庆我告诉你,你总有求我的一天。”宝庆四蹄并用,终于像一只乌龟一样整个人横着趴在墙头上,直喘粗气。
“……”
宝庆早受够了安庆这德性。
自己咕哝道:“主子这伤打算养到什么时候?安庆你猜猜。”
彻夜无聊,宝庆又勾搭安庆和他聊天。
“……”
“我就知道。”宝庆躺在墙头上,又道:“大晚上的也带幂篱,安庆你绝对是头一份。其实吧,你长的也就那样,何必不让人看呢。”
“滚!”
第057章 房公有女两家娶
昨夜三更淅淅沥沥下了一阵子的春雨,今日一早起来,奉珠梳洗完毕,在廊庑上坐了,悠闲趴在红栏上欣赏清晨雨后花带露的美景。
便见,廊庑外面栽种的一行芭蕉被雨水打过越发显得青翠欲滴,颗颗水珠在绿叶上滚动,奉珠玩心大起,伸出手指在尖尖的叶子下面承接。
一颗晶莹的露滴下来,滴在指腹上,霎时清凉一片,尔后随着阳光照下来,这滴水便慢慢的蒸干,消失在指尖上。
沿着青石板的台阶下去,是一小片圆形的留出来让人走动的石子路,这条石子路直通二门,而一进来二门就能看见这满院子的花。
这一片花海之后便是奉珠的那一片飞檐斗拱的绣楼。
便是清晨空气潮湿的缘故,一层薄薄如烟似的雾将那一片姹紫嫣红的牡丹罩上了一层纱,朦胧美感,坐在廊庑上的奉珠看了,心里是说不出的喜欢。
“真个好似洞天福地,琅嬛仙府了。”
“可不是。”锦画带着丫头把早膳安排在这廊庑尽头的亭子里,摆放了碗筷便道:“娘子,请用膳。”
“一个人吃好没意思。”奉珠看了那一张石桌上只她一人一只碗一双筷子,便恹恹道。
锦画便暗笑,道:“不如请了九郎君来,奴婢让阿奴在二门上照看着,没有娘子的吩咐谁都不允许进来。这般可好?”
奉珠点点头,好似施舍一般,道:“可不就是便宜了他。”
锦画听了她这口不对心的话,并不戳破,只当是奉珠答应了,便施施然退下去请仍在内室榻上躺着的李姬阳来此赏景用膳。
奉珠坐在廊庑上等着,一会儿便见廊上,穿了白叔年轻时衣裳的李姬阳到了,奉珠便先一步在石鼓上坐了,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眼睛不抬,慢悠悠道:“今早你可有口福了,我特特让阿奴去东市糕点行买的,老陈记的驴肉馒头,天下第一楼的鹿肉毕罗和水晶粽子,我是吃不完的,倒掉又可惜,那我便发发善心请你吃吧,坐那里。”奉珠指着她对面的石鼓。
才不让他坐她旁边,昨晚上挨得那样近才够了他,最好离她三尺远,讨厌的色鬼混球。
李姬阳好笑的睨了她一眼,见桌子上一半是咸香的肉饼,一半是色香味俱全的各种糕点便知这个嘴硬的小娘子还是有细心的时候的,满意的点头并得寸进尺道:“往后便如此,甚好。”
奉珠撇嘴,吃一口杏仁莲子粥,凉凉的道:“你可不要自作多情,这些全是锦画弄的,瞧,她多善解人意,还知道你不喜欢吃甜的。”
“你说得对,不如便把她让给我如何,我正缺少一个贴心的奴婢。”李姬阳便接口道。
“哼!给你岂不是便宜了你,我也觉得锦画好,偏不给你。”奉珠恼怒道。
“不给我便不要就是。”李姬阳越发要气死她了。
“你不准说话了!”奉珠见这人一点都不开窍的模样,生气的道。
他当真就闭了嘴,认认真真的吃馒头,颇为享受的模样,吃的好生香甜可口。
一时安静下来,奉珠观他一会儿工夫就吃下去三个馒头,她便道:“真有那么好吃吗,那这个你别吃了,我吃。”
那碟子里只放了四个馒头,三个排在底下,一个叠在上头,装点成小山的模样,见他吃的好,她便郁闷不高兴,伸出筷子从他手底下抢夺了来,慢条斯理的咬了一口,馋他道:“真好吃。”
还未等奉珠咬第二口,李姬阳便下筷子从她嘴里又抢了过去,夹着那馒头看了看她小口咬下的痕迹,看看露出里面剁碎的驴肉来,他便微掀唇角笑道:“多谢你,把皮咬了,剩下肉给我吃,省了我不少力气。”
说罢便就着那小小的牙口更深的咬下去,三两口那馒头就消失在他的嘴里了。
奉珠羞的脸色通红一片,论起不要脸来,哪里是人家走南闯北之人的对手,还不只有完败的份儿。
“你、你脏死了,我吃过了呀。”
“那又如何?”李姬阳一本正经的抬眸望进奉珠的眼。
奉珠捂脸,还要不要人活嘛。亏得把丫头都打发下去了,不然,还不被她们打趣死了。
“我不吃了!”奉珠离了石鼓,往廊庑上坐了,趴在红栏上回望那个依然在吃的男人,狠狠的瞪过去。
李姬阳皱眉,见她碗里的杏仁莲子粥只动了两三口的模样,旁边一碟子金丝软糕,一碟子红豆糕动都没动一个,便愀然命令道:“过来。”
“哼。”扭过头去看廊庑外的芭蕉。
“过来,把你的粥吃了。”加重语气。
“不想吃。”奉珠听了他有些生气,便不情不愿道。
“你知道有多少人饭都吃不上吗?你这般,是不是要把桌上的早点都倒掉,似你这般挥霍,就该把你扔到贫民窟里去!”李姬阳把筷子往桌上一放。
“啪!”的一声,惊得奉珠立时站了起来。
便恼道:“我仍我的,关你什么事。你管的也忒多了,就是你也……”吃的是我家的饭。
“你想说什么,说我也是吃了你家的。那是我愿意吃你家的,若是我不愿意,你拉我来我都不屑来。”没有哪个男人是愿意被说成是吃软饭的,更何况李姬阳他不是。“今日我就治治你这个浪费食物的毛病。”
李姬阳站起来一把逮住奉珠的胳膊,把人提到怀里按在膝盖上,端起她那碗粥就送她嘴边,毫不讲情面道:“吃完它。”
“我不!你凭什么管我,我不想吃,锦画、绿琴快来救我。”奉珠挣扎不得,赶忙呼救。
听到这边争吵声,锦画并绿琴就观望着,这会儿见两人闹起来了,锦画忙劝道:“说什么浪费的,我们娘子早晨本就吃的不多,就算剩下的也是我们几个大丫头吃了的,就算我们不吃,府里剩下的吃食也是送到外面给乞丐流民的,哪有浪费。”
李姬阳听了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哄她。
“锦画说的对,以前说扔也就扔了,可自咱们从扬州回来,娘子都是吩咐了把府中吃不完的食物分送给小乞丐的。九郎君,恕奴婢多嘴,本就是我们娘子好心收留你,你反倒不知礼数,以主人家自居了。依奴婢看,九郎君你伤也不甚严重,还是早早离开的好。”绿琴心内气道。
“就是这话。你赶快走,我再也不想见你了。”奉珠红着眼眶把头埋在锦画怀里。一时又觉自己处于下风,便站起来一指大门,道:“快走,往后我再也不管你死活,咱们就此再也不相见。”
说完便提着裙子跑回内室里独自伤心去了。
李姬阳怔在那里,暗恼自己失了轻重。以前她不给他好脸色,不许他近身的时候,他还知道分寸,如今得了好处,尝了甜头,竟然是越发轻狂起来。
不管如何,现如今还不是时候。
“该死的!”若早知要娶她,当初就不该那样逞英雄。
“给我滚下来!”李姬阳恼怒的道。“看够了没有。”
半响没有动静,待李姬阳要发怒时,“咕咚”一声从亭子上掉下一个人来,不是一张弥勒佛脸孔的宝庆又是谁。
安庆人家是轻飘飘从亭子顶上飞下来的,姿势颇为优美。
“主子有什么吩咐。”宝庆连忙作揖请命,不敢取笑。眼角撇着桌子上的食物,垂涎三尺,可怜的他们,守了一夜,竟是一点饭食都没有进的。
“我要的活物如今在何处?”李姬阳背手在后,冷然道。
宝庆在肚腹内早已经笑了一个半死,但面上扔是不显,道:“早让人运来了,如今就在这园子里藏着呢。”
“还不送上来更待何时,还要让我催你不成。”李姬阳没好脸色道。
“是、是。主子,不知把这桌子上的吃食赏了我们两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