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面具-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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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成狗来看,只有我们有足够的骨头。哈哈,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啊。”
“是。”井池雪美不置可否的微笑着,恢复恬静的淑女状态,掺着松井式的手臂向外走去。
将要出房间时回头看一眼,温泉内雾气蒙蒙,看不出李想先生在做什么。
她又体会到一点这个年轻人的用心,现在松井式虽然满身酸臭,却已经是个很精神的人。如果刚才自己不去煎药,而是陪那帮无聊的人争论,松井式还会如此激动吗?
只是,先生如今究竟怎么样了?真让人担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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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蝶与花(上)
白家树和郑书榕守在门外,还有回禾吉,看到松井式精神健旺的走出来,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们要照顾好李先生,他累坏了。”松井式和蔼的微笑着,甚至还抚摸了一下回禾吉的肩膀;“多亏大师的药,今年给濑清寺的供奉增加一倍。”
转过屋角,松井式低声在井池雪美耳边说:“他也是一条狗啊,雪美小姐要记得,不要轻易得罪这些僧人。他们和议员不一样,是一把值得赏玩的扇子。谁能一尘不染呢?他们虽然帮不上多少忙,有些时候却能坏我们的大事。”
“是,式爷爷。”井池雪美乖巧的笑着,忽然想到什么,转身道:“就让先生安静一会儿吧,他说过不许打扰他。”
祝童再次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井池雪美。
她今天穿的是一身洁白撒花长袖和服,枕着手臂伏在壁龛前的茶几上,长长的睫毛合拢正在熟睡。
乌黑柔软的长发松散的披在肩臂处,神态安适宁静,犹如正在梦境中游弋的孩童,竟使游遍花丛的小骗子无端的生出几分要保护她的轻怜。
这个房间似乎也不是以前那间,房间里的布置充满女性温馨;壁龛内的那束插花,空气中漂浮的幽香,玻璃门上悬挂的风铃,都是陌生的。
祝童伸展一下手臂,发现自己躺着的木榻上铺盖的,是一床亚白的蚕丝面被褥。年前,叶儿曾经想买这么一套,看到标价,眨眨眼撇撇嘴就放弃了。
“先生醒来了。”
井池雪美感觉到祝童的动作,轻轻睁开眼,如小女孩般,笑出一脸天真。
这瞬间祝童才感觉到,以前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井池雪美伪装出来的保护色;现在的她才是真实的井池雪美。
“几点了?”祝童抬腕,却发现C表不见了;马上就感觉到上身赤裸裸的,下身似乎也只有一件内裤。“雪美小姐,你……没对我做什么吧?”
井池雪美扑哧一声笑出来,依旧枕着手臂顽皮的说:“先生想我做什么,还是不想我做什么呢?”
祝童很享受这样的调笑,身心放松蝶神喜欢,被井池雪美激起了些微欲望,正好刺激虚弱的真气加快恢复。
“我睡了多久?”
井池雪美伸出两个手指头,却不说话。
“两天?”祝童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昏睡了两天;看窗外,阳光透过石榴树照进来,应该是下午;”两小时,对吗?”
“是两天啊,我看到先生这里。”井池雪美坐起来,点点自己的胸口;“知道先生不希望别人发现这个秘密,所以才把先生移到我的房间。”
祝童完全清醒了,掀开被褥查看一下胸前,那里还是一片拳头大小的空白。凤凰面具正缓缓的渗出暖流,涵养着消耗过度稍有萎缩的经脉。
“我是个无心的人,你不怕我是妖怪?”祝童不再遮挡,反正已经被看到了,那样做毫无意义。
“家父在世时曾说过:满口真理的人最是危险;因为人都是血肉之躯,都会有隐秘的欲望和索求。”井池雪美站起来,走近软榻凝视着祝童健壮的上身,眼光落在他肩膀上的黑色蝴蝶处;“先生,您需要雪美做任何事,雪美都不会拒绝的。”
糟糕!是自己身上散出的清香诱惑了她。
井池雪美目光迷离,软软的跪坐在祝童身前半尺处;白皙纤细的手臂从宽大的衣袖中伸出,抚摸着黑色蝴蝶,细声说:“它真美啊。”
祝童看到一条细细的伤痕,在井池雪美的手腕上,也许是少女的肌肤娇嫩,伤痕已经变成一道粉色的线。这道伤痕将涌起的欲望平复下去,想到远在上海的叶儿,更没心情陪着这个复杂的丫头玩暧昧。已经两天没和叶儿通话,还不知道她会不会着急呢。
“松井先生现在怎么样了?”祝童看到自己的衣服平整的摆在榻前,轻轻推开井池雪美;“屋里太闷了,请把窗户打开。”
这一推的位置正在井池雪美肘部穴位,她清醒过来,红着脸跑开去推开通向花园的后门。
祝童这才注意到,井池雪美的这间房是没有窗户的,门开后迎面看到一株古老的石榴树,半截树身上攀附着暗绿的苔藓,茂盛的枝叶是天然的屏障,把半个花园遮盖住,也挡住对面山上窥视的目光。
“式爷爷精神好多了,只是还吃不下许多东西,经常会感到疼痛。先生请到这边来。”
井池雪美拍手,两个女佣端上茶壶、茶炉、木炭等一套用具,还有几样点心,送到花园内的一座石亭内。
美丽的少女都是善变的精灵。祝童穿戴好衣服走过去,井池雪美就坐在一方白绸上,静静的点火、烧水、点茶;就如她手边精美的瓷器,美丽安静的令人沉醉;与几分钟前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所花园比祝童住处的花园大不很多,也有温泉池,被主人精心布置的处处皆是风景;石亭上方,镌刻两个汉字:流宗。看样子,很有点年头了。
一条鹅卵石点缀的小溪把园子分成两半,流宗亭就坐落在溪水上;这边是棵石榴树,另一边还有一株高大的枫树;在室内由于被格子门遮掩着视线看不到它的风姿,只有坐在亭子里,才能欣赏到枫树的沉静与恬然。
“先生用过茶点再去看式爷爷,白医生一直在照顾他,说是暂时没有危险。您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井池雪美执一把小圆扇轻轻扇动炭火。水很快就沸腾了,她拿起木勺点茶时祝童问:“有酒吗?”他已经把那几碟精致的茶点一扫而空了。
“知道您要喝酒呢。”井池雪美奉上茶,跑进房间,一会儿就拿出只小坛子回来。“这是从东京买来的,早晨才送到。”
竟然是一瓶上品茅台酒,祝童拍开封口灌下几口,火热的液体下肚,浑身舒服了才端起茶杯抿一口。
“先生您……”井池雪美饶有兴趣的看着祝童吃喝,忽然指着他吃惊道。
“怎么了?”祝童转身看看,也惊住了。
白色的蝴蝶、黄色的蝴蝶、红色的蝴蝶,不知道有几百只盘旋在他周围;石榴树的枝叶间,还有更多的蝴蝶飞过来。
它们只在祝童周围半米外徘徊,翩翩起舞交错穿插,似乎在朝拜,又像是聚集在一起受洗礼。
“这里一向就有很多蝴蝶?”祝童不好意思,掩饰着内心的惊讶问。蝶神在印堂穴内舞蹈着,这些蝴蝶是它招来的。
井池雪美扑一下,想抓住一只白色的蝴蝶没抓到,失望的回答:“才没有这么多呢。有时候会飞来两三只,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蝴蝶,在我的园子里。啊,一定是因为先生,您身上的味道很……”说着,想到刚才的尴尬,就住口了。
祝童伸出手,那只洁白的蝴蝶就落到他掌心。
“给你。”祝童把手伸到井池雪美面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心里刚起念头,这只蝴蝶就在掌心了。
“好美啊。”井池雪美没去捉这只蝴蝶,睁大眼睛痴痴的看着它;过了有三分钟才深深的叹息一声:“它是自由的。”
白蝴蝶果然飞走了,加入花园内蝴蝶的群体内;这一会儿,石榴树下已经聚集起几千只蝴蝶,绕着流宗亭舞蹈。
祝童又喝下一口酒,一半吞下去,把酒气送入印堂穴伺候蝶神;另一半张口喷向半空。
午后的阳光从石榴树缝隙间射进来,酒雾散开形成一道小小的彩虹;蝴蝶就在彩虹上下飞舞。
彩虹渐渐消散,蝶神被酒醉去,懒洋洋的伏在印堂穴内休息,蝴蝶们也就散去了;最后,那只白蝴蝶停在祝童的掌心,被他送进嘴里,嚼几下咽下。
“先生您竟然吃蝴蝶。”井池雪美闭上眼,露出不忍的神态;“太残忍了,它们是那么喜欢您。”
“我饿了。”祝童是如此解释的;其实不是他饿了,是蝶神饿了。如果井池雪美不在这里,祝童会吃下更多的蝴蝶。
“我的针呢?还有手表和电话。”祝童喝完一坛烈酒,拍拍手站起来;“我要去看看松井先生,他的病还需要治疗。”
井池雪美默默站起来,领着祝童走出流宗亭,走进房间拉开壁橱。龙凤星毫和C表就在壁橱内一只深红的木盘内,还有祝童的眼镜。
“因为进水,先生的电话坏了。我们为您准备了新手机,还是您以前的号码。它现在在您的房间里,曾有位苏小姐打电话来,她是您的女朋友?”
“她是我的爱人。”祝童松口气,把眼镜架上鼻梁;白家树知道轻重,应该不会乱讲话。如果是郑书榕那个书呆子,就有点令人担心了。实话实说虽然是个美德,如果不分时间地点,基本上是要坏事的。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凝重,井池雪美没说什么也没什么动作,却能让人感到深深的失落。
“先生的眼睛近视吗?”
“呵呵,有点,习惯了。”祝童带上眼镜后,就像变了个人;井池雪美感觉到彼此的关系由于这副清明的眼镜,变得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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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蝶与花(下)
松井式的住所距离井池雪美的房间不远,只隔了一潭温泉水汇聚成的小湖;有木廊相连,每个拐弯处站两个穿褐色和服的大汉,看到井池雪美低头鞠躬。
不一样了,以前九津内可没有如此戒备森严;难道,井池家族是黑社会?养活这么一大群打手,要费不少钱吧?
木屐敲打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祝童随着井池雪美走进去时,白家树正与松井式下围棋,郑书榕与几个日本医生在隔壁的房间里对着一堆仪器忙碌着。
看到祝童,白家树和松井式都暧昧的笑笑,没说任何话,井池雪美的脸颊上飞起一丝红晕。
祝童很大方,反正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别人误会不误会的,小骗子是历来不在意的,只要叶儿不误会就好了。
“松井先生好些了吗?”祝童很自然的坐到松井式的左手,拉起他的手腕号脉。
“很好,我现在仿佛回到了十年前。”松井式气色不错,祝童与医生们都知道,危险依然存在。
懒洋洋的蝶神被祝童催动被迫联系上紫蝶,将松井式体内的一切都映照在祝童眼前。
祝门术字只是补充了松井式脆弱的生机,暂时抑制住了癌细胞的发展。祝童能感觉到,松井式体内有十九处大小不一的黑点,遍布各个器官,那些应该就是扩散的病灶吧?这些癌变的病灶暂时处于休眠状态,随时可能重新发作。
郑书榕像一个称职的助手,把一份整理好的病历送到祝童手边;他知道祝童看不懂太专业的东西,把深奥的英文专业术语,尽量用浅显的中文表达出来。
“他们的看法是什么?”祝童看过病历后,问郑书榕。他们,指的是一直在九津内的医生们。
与他估计的一样,松井式体内的癌细胞依旧存在;只不过祝童感觉到的是十九处,而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