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面具-第6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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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错了,师父对我说过,他是故意不让我接触任何一本书。那本字典也是他他故意让我得到的,又故意在我学习的时候用花样百出的手段干扰、打击我。师父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偷摸摸学会的东西,一定深入骨髓,想忘都忘不掉。在他的压迫下,我虽说离过目不忘还有点距离,一目十行总算勉强做到了。”
欧阳“噗嗤”一声笑了;“听起来很有道理啊。你师父真有意思,我想见见他,可以吗?”
“没问题,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哈,他最喜欢漂亮小姐了,特别是你这种有教养、有气质、有理想的都市丽人。”
“先生取笑了,我现在的样子,哪里说的上漂亮。”欧阳扭捏着扯扯衣服,幸好灯火昏暗。
“每个生命都是自私的,为了生存,自然会使出各种各样的手段,演绎出各自不同的精彩。欧阳,我时常会觉得,过多的关注并一定全是好事。”看欧阳要争辩,祝童丝毫不给她机会,挥手制止道;“你听我讲完!我记得,你以前是最善于倾听的。”
欧阳点点头,祝童继续道;“过年时我陪母亲去望海制药,那个海边损失并不大,却有十几人被洪水淹死。其中有五个是花季少年。要知道,他们可是祖祖辈辈都居住在海边,竟然不会游泳!”
“不奇怪,我就不会游泳啊。”欧阳若有所思地说;“我怕水。”
“因为你被照顾的太好了。”祝童戏谑道:“海边长大的孩子,天生不怕水;这是自然带给他们的恩赐。我整个的少年时代都在那里度过,那些夏天,我们一群顽童最喜欢的就是在海边戏水,没人教我们游泳,却都能潜进十米深的海底摸海货。那时的孩子没现在这么金贵,大人并不干涉我们。这才过去了十几年,我问过一个那时的伙伴,他说,现在的孩子敢下海的不多了。淹死的那五个,更是从小就没有到海里闯荡过。”
“你要说什么?”欧阳站起来,咬牙瞪着祝童。
“据我所知,欧阳的母亲在你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你恨她吗?”
“当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这就是我们的区别。”祝童遥望东方,轻声道:“我并不恨我妈妈。”
“那是不同的,我……她是跟一个有钱人跑了。”
“作为生命个体来说,她这样做也说不上错。”
“可是,她有孩子,有我。”
“为了你,她就必须放弃自己的理想,付出一切?”祝童严肃地问;“你也是自私的,你并没有这样的权利。你的父亲是个好好爸爸,可据我观察,他算不得一个好丈夫。”
欧阳哑然,指着祝童瑟瑟抖。
祝童不管她的感受,继续道:“我要说的是,所有的生命都是自私的,那是它们的权利。个人如此,团体如此,国家更是如此。自私,是一个生命立足世界的根本,在满足了个体最基本的生存条件后,才能谈得上别的。欧阳,你是个有大爱的人,也是无私的人。可是背后有华夏,有你父亲为你提供基本的生存条件。为了生存,凤凰基金不能如你那般无私;为了能长久的存在下去,凤凰基金必须自私,那样才能生存更长的时间,以帮助更多的需要帮助的失学女童。
“作为个体,我这样的在你眼里从不吃亏的人也尝到过无私的苦果,有些人看似可怜,其实是在演戏。我唯一的一次失手,就是被一个演技高的骗子给骗了。作为国家,中国如果无私的话,我是不会呆在这里的。不知道照顾好自己人民的国家,早晚要亡国。那种越国度、越种族、越尊卑的大爱,我曾经以为只是个传说。欧阳,你让我看到了,你就是那个传说。但,凤凰基金不能变成传说。”
欧阳呆呆地立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祝童在她心里捅破了一层薄薄的东西,数不清的东西涌进来,许多以前不甚清晰的地方,豁然明了。
“你太残酷了6”说完这句话,欧阳的头软软地靠在祝童肩膀上,无声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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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特约嘉宾(上)
此时无声胜有声。
初秋的晚风舒舒爽爽,渐渐地,不少吃完晚饭的人来湖畔散步。
不问可知,能住进这所大院都是有些身份的,远远地觉察到这里情况暧昧,多远远地避开了。
有几个老人也许是耳目不太灵便,也许是装糊涂卖弄资格,大摇大摆的从他们身边走过,却也都只是看看。
祝童有些尴尬,又不好把欧阳推开;知道欧阳得挣扎与痛苦,不知道欧阳清醒后会作何选择。
该说的话已然说完,现在只能站在那里,任她把泪水涂抹在肩膀上。
“谢谢你带我看夕阳。”欧阳终于哭够,却没有离开祝童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说:““你刚才说妾不如偷?”
“那是我师父说的。”祝童心里一颤。
与井池雪美和陈依颐相比,欧阳的容貌没有井池雪美精致清丽,身材没有陈依颐性感,心计与手腕更是没得比;但欧阳身上有那种知性气质却是她们所没有的。
欧阳的优雅聪慧,与叶儿纯美淡雅一样,都使祝童有迷醉的感觉。他脑子忽然泛起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不是有了叶儿……
祝童粟然一惊,他怎么会有如此奇怪贪婪的想法?
“你知道吗?刚才我想了很多很多,我觉得应该向你道歉。”欧阳继续低语着。
“用不着。”祝童干巴巴地说。
“请听我说完。”欧阳抬起头,却没打开彼此的距离,凝视着祝童的眼睛道;“李想,我刚想清楚,原来我并不了解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想什么,做什么?”
“是吗?”祝童依旧干巴巴地问。
“表面上我离开是上海是为了来帮朵花;凤凰清谈每周一期,两天就能做完。可是我心里对上海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抗拒,工作完了也不想回去。刚才我自我梳理了一遍。现,这种抗拒是因为你。”
“我又没惹你。”祝童装糊涂。
欧阳点着他的鼻子道:“因为你在上海,所以我才不想回去。我知道你有苏小姐,心里不会有我的位置,我怕自己陷进一场没有结果的情感漩涡。可是,我已经被你魅惑,心里、梦里都是你的影子。所以才刻意强迫自己回避你,离你越远越好。是你建议我来这里帮朵花,我以为你讨厌我。这几个月,我近乎疯狂的工作,我以为真的把你忘了。没想到的是,我刚想明白,我所做的一切,还是为了你。你并非你所表现的那般世故圆滑,你对凤凰基金会的关心和爱护远远过了朵花。我查阅过凤凰基金所接受的捐助明细,从成立到现在,凤凰基金得到捐助资金中,有三分之一以上都与你有关。凤凰基金数次遇到危机,也都是你出面化解的。可以说,凤凰基金能走到今天,多亏了朵花的好大哥‘神医李想’的支持。我知道你,不会眼看着凤凰基金陷入困境而无动于衷。那些钱……我真蠢,不只伤害了自己,也上海了凤凰基金。所以,我必须向你道歉。”
说到这里,欧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用不着欧阳再说下去了,她用自己学识与理智解析了自己内心世界,并坦诚地说出来,并没有要挟与表白的意思。只是,面对这种坦诚,祝童猛然间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回应?如何回应?
他确实对凤凰基金很关心,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帮助凤凰基金为是因为朵花,听了欧阳的话,祝童恍然觉得,也许自己对凤凰基金的帮助,有寻求心灵慰藉的意思。毕竟,他曾做过那么一些说不上伤天害理,却也不那么光彩的事。
“我知道,你很快就会离开上海。我能知道,你会带苏小姐去哪里吗?”欧阳幽幽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离开上海。”祝童虽然如此问,却并没多少惊奇。
自从他把望海医院转让给华夏基金之后,所有有资格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神医李想”要离开上海了。这也是范西邻在幕后推动的祝童的行动放缓的主要原因。不然的话,苏州警方的经侦支队就不会去查处大港商贸了,上海警方的经侦警官们该对望海医院乃至金石投资或a图科技出手了。
“从看到你第一眼起,我就有个感觉,这个人不属于上海,他只是一个过客。后来,你离开福华造船转而去经营望海医院,我还以为你会在上海多停留几年。没想到,这一天就要到了。我很期待,你临走之前的告别演出。却又怕今后再也见不到你、没有你的消息了。”
“什么告别演出,在上海,我是‘神医李想’,不是歌星。”祝童皱眉道。
“你‘神医李想’吹捧到那样的高度,就是在准备一场华丽的演出。如果没有离开上海的打算,你是个很能忍的家伙。但那些帐一直牢牢的记在你心里,这是你的告别演出,不把帐算清处你怎能安心隐退!我很想知道,谁会成为你的特约嘉宾。范西邻、还是那尊佛?”
祝童没说话,眉头皱的更深了。
欧阳恢复正常当然是好事,可她的思维与眼光实在是太犀利了。
怪不得听有次南海宫澜会员说,被欧阳关注的公司或行业一定有猫腻,被欧阳盯上的老总,或者马上辞职,或者就要财了。当然,前一个可能偏多。欧阳,并不是个喜欢替人吹捧抬轿子的人。
祝童临走之前确实要做些什么,可那些事是只能做不能说的,即使面对欧阳这样的红颜知己也不能露出半点口风。欧阳看来还是没有完全恢复正常,作为一个合格的看客,不应该把这些话说出来。
猛然间,祝童又有些粟然。欧阳固然对自己很相当的了解,别的人也不全是傻瓜,难道自己设定的“特邀嘉宾”就没想到吗?
“真羡慕苏小姐啊。”欧阳等了很久,看祝童迟迟不说话,叹息道。
祝童轻轻摇头;“欧阳,相见恨晚。”
“谢谢,我知道你在安慰我。这四个字,我用过三次。效果不错。”欧阳强笑着,噙在眼里的两滴清泪悄然淌下:“我需要安静地想一想,替我对阿姨说一声,很抱歉,我不能吃她准备的美食了。”
“用不了多少时间,我们也要回酒店,有几个朋友要见。”祝童看看手表,摇摇头;“快来不及了,我也不能享受美食了。”
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祝童晚上有三个约会,九点要与万家生佛一起去两位本地交通系统的官员,这是王向帧安排的。西部开,先是交通网的建设。这里数条规划好的高公路,急需外来投资。
王向帧的前任认为省内很多地区的经济展受交通条件限制,空有资源优势却未能吸引到有足够实力的企业前来投资。可惜,交通建设历来是个贪污**的重灾区,他虽然名义上是调往中央任一个正部级闲职,处于事实上的被审查阶段。
投资高动辄以十亿百亿计算,万家生佛在江浙有投资高公路的经验,但那也是用钱打点的结果。与中国经济最达的长江三角区不同,这里的车流量只能算一般,靠资本运作收回投资有相当的难度,靠收费收回投资也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上次王向帧就透过祝童提出过类似的建议,可当时万家生佛并没有表示出多少兴趣。现在不同了,万家生佛很清楚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在这里投资高公路建设是王向帧庇护他们的必要条件。
说起来,这并不是王向帧敲诈他们。高公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