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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牧虎三山-第11部分

小说: 牧虎三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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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羽心平气和的道:

“么哥,你先别动怒呀!说‘黑吃黑’有多难听?我们也决没有这个意思,江湖一把伞,遮阴又遮寒,总不能光胖了你,瘦了我们吧!叉道是红花绿叶,木属同枝,你就忍心叫这同枝同源混不下去?”

廖老么瞪起一双三角眼。

咬牙切齿的道:

“少他娘给我来这一套,嘴上说得天官赐福,其实你们心里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以为老子不知道?我廖某人成天打雁,莫不成还能叫雁啄了眼去?我抢人,你们倒想来抢我,真他娘的豁了边啦!大水直灌龙王庙,有这个说法?”

站在一边的“红蝎子”毛坤趁机吆喝:

“我就知道这两个狗头不是好路数,么哥,咱们还等什么?做翻了算数!”

廖老么身旁一个黑大胖子先打鼻孔里哼了两声,嗓调浊沉的道:

“么哥,这两个人的来路我们还不清楚,少不得要盘盘他们的道。”

眼珠子一翻,廖老么斜睬着南宫羽。

火辣辣的道:

“你听到我老伙计胖黑曹钦的话啦?扯淡扯了这一阵,二位相好的竟连个底都没露,既敢上线开扒,总不作兴耍他娘的孬种吧?”

南宫羽似是十分抱歉的道:

“么哥见谅,只顾着求么哥赏饭,一时倒忘记向么哥提姓报名了;先说我吧!我复姓南宫,单字一个羽,我这伴当的姓氏更怪,他姓毒,嘿嘿,毒药的毒,狠毒的毒,也是单名一个魄字,魄么,就是魂魄的那个魄……”

廖老么嘴里念叨着这几个字,一面加以组合:

“甫宫……南宫羽,毒药的毒,魂魄的魄,呃,毒魄,南宫羽,毒魄……”

突然间,他往后猛退两步,瞪着眼、张开嘴,模样就像真的吞下了一口毒药:

“毒魄?‘毒一刀’毒魄?”

毒魄没有出声。

从来到这里,双方朝面到如今,他一直就没有出过声。

眼睛盯向南宫羽,这位打家劫舍的“棒老二”头子又憋着声道:

“你是,呃,‘七巧枪’南宫羽?”

南宫羽哈了哈腰:

“一对上不得台盘的货,倒叫么哥见笑了……”

深深吸一口气,廖老么强自镇定,却再也提不起那股子张狂劲道来了:

“真没想到……竟是你们二位驾临,南宫……呢,老兄,你同毒老大全是道上响叮当的大人物,要发财,哪里不好去?冲着我们这群苦哈哈穷搅和,又能榨出多少油水来?大家都在混世面,二位好歹得替我们兄弟留一步退路……”

南宫羽笑道:

“么哥说笑了,各位于的是无本生意,吃孙喝孙不惜孙,左手来,右手去,不损半文底钿,一切花用,自有些老凯供应,这种日子,过得既轻松、又逍遥,谈得上什么苦?要说苦,我们哥俩才叫苦哩。”

廖老么放低姿态道:

“南宫老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是我们不识抬举,实在是另有苦衷,你看看,里外十来口人,个个又是牛高马大,开门七件事,哪桩不要钱?从大早一睁眼就得动脑筋填肚皮,如今买卖更不好做,经常张罗半天,却弄不到几文进帐……二位老兄尽管别处发财,我们这里,务请抬抬手,放一马……”

甫宫羽摇头道:

“么哥,‘万芳油坊’的刘老东家,你又何曾放过人家一马,横竖不是你的东西,不过转过手,犯得着这么心疼?”

廖老么固然心里有火,仍旧努力按捺:

“话不是这么说,南宫老兄,东西虽不是我们自家的,却也费了一番辛苦才到手,大伙要活命,靠的就是‘水子’进出,假如样样转手让人,我们怎么朝下过?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二位总也得为我们想想……”

南宫羽道:

“那么,你是不肯赏下那对‘碧玉鸳鸯’?”

廖老么忙道:

“不是我们不肯‘赏’,南宫老兄,委实是‘赏’不起呀!”

看了身侧的毒魄一眼。

南宫羽忽然笑了:

“么哥,你也真叫看下开。”

心腔子蓦然一跳。

廖老么呐呐的道:

“呃,怎么叫……看不开?”

南宫羽眯着眼道:

“那对‘碧玉鸳鸯’,不错是值几个线,但钱是人找的,今天丢了,明朝还能再挣,如果人死了,不就通通玩儿啦!你想想,‘碧玉鸳鸯’就算再珍贵,对一个死人或一群死人又有什么价值?”

干涩的吞下一口唾沫。

廖老么的黄脸透青:

“你的意思是--硬要强取豪夺?”

南宫羽笑道:

“这个说法不好听,却确然一针见血,不错,软的来过,接着就是来硬的了,么哥,你在江湖上翻腾这许多年,莫非尚未顿悟,这原本就是个物竟天择、弱肉强食的世界?”

面颊上的肌肉一阵抽搐,廖老么突兀嗔目大叫:

“南宫羽,你们未免欺人太甚!”

南宫羽气定神闲的道:

“别激动,么哥,被你劫掠的那位苦主,大概也和你是同一个想法!”

廖老么双手伸进袍襟之内。

张牙舞爪的咆哮:

“娘的个皮,狗急跳墙,人急上梁,南宫羽,你休要以为吃定了,真要撕破脸而动手,谁宰谁还说不准!”

南宫羽耸着肩道:

“我们是先礼后兵,么哥,你硬不开窍,就休怪我们得罪了,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算你宰了我哥俩,我们也只有认命,谁叫我们贪图那对‘碧玉鸳鸯’来着?”

廖老么双手翻展,一对精芒闪灿的“柳叶刀”已亮了出来。

握在他手里的这两柄刀,长仅尺余,窄若人指,却是锋利无匹,光华流灿中寒气逼人,再衬以姓廖的一脸狞厉之色,情势骤然便紧张起来。

南宫羽容颜不改。

哧哧笑道:

“么哥,你真待拼命了呀!”

一句话尚未说完,左侧方人影暴映,两溜金黄色的冷电业已交击而至!

抢先出手的人是毛坤“红蝎子”,别看这家伙言行粗暴,功夫还颇了得。

一对澄黄莹亮的“蝎尾锥”甫始见招,已封死了南宫羽的上中下三盘!

南宫羽冲着毛坤露齿一笑,丝毫没有躲避或回手的打算,光景似是认了命。

刹那间,毛坤直觉感到不妙,当他尚未及体悟到是什么地方不妙,毒魄已倏忽斜走一步,随着毒魄身形的移动,一抹耀眼的弧芒淬然旋飞,由于旋飞的速度太快,以至充斥入眸的尽是那流掣穿舞,汹涌如波的雪晔冷焰,简简单单的一刀挥斩,弧刃所生,竟似横溢天地!

一条手臂齐肩抛向空中,还带着赤漓漓的鲜血,这时,才响起了锋口破空之声。

毒魄上身微挫,“祭魂钩”“挣”声偏回,仿若一弯斜月殒落,却连肩夹背把丈许外的另两条大汉砍成四截,刃芒激荡下,这群汉子竟变得像木头似的呆滞了!

失掉一臂的毛坤也够狠,他扭曲着一张面孔,颊上的疤痕透着红光,活脱一头发狂的野兽般冲向毒魄。

仅存的左臂奋力挥舞着那柄“蝎尾锥”,喉里响起曝叫,大有与尔偕亡的气势!

毒魄连眼皮子也没抬一下,折返手中的“祭魂钧”在他腕际打了一转,摹地弹射而出,力猛劲急,正迎上冲来的毛坤。

“蝎尾锥”与“祭魂钩”的刃口接触,一股令毛坤意想不到的力道随即浸彻而至,力道的强烈,不但震得整个锥体上扬弯曲,更将毛坤撞歪五步,姓毛的身于尚在顿挫,弧形的光影已掠过他的后头,把一颗活生生的人头斩落于地--人头面颊上的疤痕,甚至仍在泛着红光!

厮杀的开始,只在须臾之前,须臾的功夫,三条人命已做了交待,这股子狠酷暴戾之气,不止惊慑住廖老么的一窝子人,连南宫羽也看得有些头皮发麻。

弦月形的芒彩在毒魄手中闪耀,他目注僵立如呆乌似的廖老么,半合的眼皮宛如永远不会眨动似的仍然半合,接着,他缓缓踏进了一步。

突的打了一个哆嗦,廖老么急忙退后三步,发如乱草般的脑袋拼命摇动:

“别,毒老大,别这样……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毒魄站定下来,望了甫宫羽一眼,这位“七巧枪”皮笑肉不动的开口道:

“么哥,事到如今,还能说什么?”

廖者么的面孔现在不但是黄,更且发灰,他脖颈间的喉结连连收缩,声如裂帛:

“算你们狠、算你们厉害,我们认栽便是--”

南宫羽闲闲的道:

“认栽?光认栽就能解决问题?”

廖老么哭丧着脸道:

“南宫老兄,求你高高手,留一步活路给我们兄弟……”

南宫羽道:

“怎么说?”

将左手的“柳叶刀”交给右手。

廖老么嘶哑的道:

“那对‘碧玉鸳鸯’,二位拿一只去,给我们兄弟留一只……”

大大摇头。

南宫羽道:

“这怎么成,鸳鸯鸳鸯,鸳鸯本是成双配对,公母各一,我们怎可生拆了鸳鸯?么哥,这等人间惨事,你也忍心?”

心底直在操南宫羽的十八代祖宗,廖老么嘴里却嗫嚅着道:

“南宫老兄,‘碧玉鸳鸯’不是真的鸳鸯,它只是拿碧玉雕就……”

南宫羽一本正经的道:

“那更不成,‘碧玉鸳鸯’价值不菲,拆散开来就难卖钱了,这样一来,对你们不好,对我们更不好,还是搭配成双才妙。”

说来说去,总规是要照单全收,廖老么知道再争也争不出结果来,加以毒魄手上那件寒光闪闪的玩意,实在是威胁太大,他更怕一个弄拧了刀锋飞来头上,那说什么都完啦!南宫羽不是说过么,无论多少财富,对死人是毫无意义的,前车有辙,他还不愿变做一个死人:

“好,好吧!就给你们,通通给你们!”

南宫羽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

“么哥,你要早想得开,又何苦白白赔上三条人命?”

廖老么暗里切齿叫骂--我操你的老亲娘,我几时又想开了?前一阵没想开,这一阵更想不开,老子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你们强取豪夺,空手套白狼,叫老子如何想得开啊--他拉塌着眼皮,声音里有哭腔:

“请来点货吧!二位……”

南宫羽招呼毒魄:

“你在外头守着,我跟他去‘点收’。”

毒魄点点头,视线绕巡在当场另外五位仁兄身上,五个人但觉全身发冷,谁也不敢稍有挪动,生恐误导了对方的意思,祸起不测。

随着廖老么进入木屋,南宫羽一面打量着这酸臭四溢,恍同猪窝般的脏乱环境,边嘴里“喷”“喧”有声的道:

“乖乖,你们这里可真够瞧的,熏坏了人不关紧,可别把那对‘碧玉鸳鸯’熏臭了……”

廖老么不搭理他,只管直起喉咙朝里问吆喝:

“阿汪,阿汪,把刘老头的那盒东西给我拿出来!”

声音在木房内外回荡,里间却没有任何反应;廖老么稍稍楞怔了一下,立时怒冲冲的往里闯,且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他娘的是个死人呀!外头搅得天翻地覆,你就只会当缩头王八不做声?”

南宫羽跟在廖老么身后进入内室,却只见一室凌乱,靠后的窗户洞开,贴立墙边的一具沉厚红木衣柜柜门半敞着,铁锁横挂,衣物零碎散满于地,别说是阿汪,连鬼影也不见一条!

看到这等情况,廖老么立时脸色大变,叫得一声“不好”,人已扑向后面窗口,伸出头去匆匆探视片歇,又步履踉跄的奔至衣柜之前,手忙脚乱的翻捡那一片零碎,翻着捡着,人已萎顿在地。

南宫羽旁观者清,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仍忍不住声音发干的问:

“出了什么漏子啦!”

廖老么猛一摇头,手扶着衣柜颤巍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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