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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日落紫禁城 -吴启泰-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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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大事一向由父母做主,何况他人远在承德,即便想过问也是鞭长 莫及,想管也管不了啊!
    为了怕女儿伤心,母亲特意没来宫中看她,而且拖了三个多月才由嫂子出面告诉她婚变 情况。家里人所以告诉她,因为这事儿早晚要让她知道,更主要是为了让她安心在宫中当 差,断了荣庆这边的想头。但对她来说,她在这座与世隔绝的深宫中,甚至在这个世上,荣 庆是她唯一的想头,没了这个想头,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想起她和他一起跪在地下对着老天爷发誓的情景,这一切好像就发生在昨天。大半年前 她还满心喜悦地等着成为他的新娘,如今荣家一退婚,她跟他再也没法在一起了。她在这儿 成天小心翼翼地捏着心眼做人,一丝不苟地替主子当差,不就为了出去能嫁到荣家,日后能 跟他在一起过上好日子?想来想去,越想越觉得老天爷瞎了眼,存心不让她活下去!
    她靠在炕墙上,两眼盯着上方的房梁,心里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她恨 自己没出息,前一阵子因为哭秀姑姑慈禧要治她罪,她竟吓得浑身发软。其实她那会儿真要 死了,茶水章想办法捎话给他,也好让他们家人后悔一阵子,荣庆会为自己伤心掉泪,这不 也挺好,现在两家退了婚,他跟她再也没关系,她死了也就死了。
    对,我死了,消息传到他们家,传到他耳朵里,正好说明是他害死了我。荣庆呀荣庆, 我死也得死个样儿给你看看,一股热勃勃的血沿着她脖颈子往上爬,将她耳根和腮帮烧得一 片灼热。她从炕上找出一条粉红色腰带,搬了一张椅子放到炕面上,人站在椅子上,然后将 腰带抛上头顶的横梁。她一连抛了几次,终于将腰带套住横梁,打了一个死结。她双手握住 腰带圈,两眼死死盯着那粉红色的绸带,本能地倒抽一口凉气,只要她脖子往圈套里一伸, 一了百了,一切都了结了。
    就在这一瞬间,她突然看见一个人影从窗口飘进。秀姑姑!她吓得差点没叫出声,秀姑 姑笑笑,向她摇摇手,好像在跟她说什么。她急忙松开手,从椅子上爬下,想问问清楚她说 什么。她向站在窗边的秀姑姑走去,秀子突然不见了,像她来时一样从窗口飘然而去。
    吟儿站在那儿发呆,心里思索着秀子刚才向自己摇手的意思,不明白秀子究竟是让她别 害怕,还是劝她别上吊?她走到架在炕面上的椅子旁,只觉得浑身疲软,四肢无力。她看一 眼悬在头上的粉红色腰带,再也没力气,也没先前那股勇气爬上去。半年多来她在宫中经历 了这么多磨难,前一阵子刚刚逃过了鬼门关,她实在不想死,也不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撒 手人寰。不,我不能死!她脑海里突然掠过一个念头,她必须活下去,为了一个理由,也许 这是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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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没有把握的变局



    光绪决定在朝廷推行新政,引起保守派的王公大臣们一片惊慌。慈禧不动声色,暗 中却派宫女平儿到景仁宫监视珍妃和光绪。一仆二主的茶水章夹在中间两头为难。吟儿为了 死去的秀子打李莲英嘴巴。这是一场谁也没有把握的变局。
    一八九八年春,康有为上书《应召统筹全局折》送到了光绪皇帝手中,从而拉开了著名 的戊戌变法的帷幕,同时也写下接踵而来的大清国腥风血雨。苦难而悲惨的一页。
    吃了晚饭,光绪趁着天黑前后这段“后蹬儿”时间,坐在东暖阁书案前,一边烤着带鎏 金铜罩的龙头炭火盆,一边逐字推敲着康有为的上皇帝书。这部上书他已经看了不下十遍, 每读一次仍然非常兴奋,越看越激动,越看越觉得有道理。
    几天前,他力排瑞王等人的阻挠,与自己老师翁同和等人一起,在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内 亲自召见了这位年富力强四十岁的工部主事。严格地说,这份统筹全局书是康有为在他的授 意下写出的,不仅表达了他多年来对朝廷革旧布新的设想,更将他的设想变为具体的施政纲 领。他提起朱笔,在这份统筹全局书上不停地画着圈圈,标出他认为重要之处和他特别欣赏 的文字。
    茶水章悄俏走进,见光绪正在批阅奏折,便将托盘里刚沏好的茶轻轻放到书案上。他是 这儿的宫监,养心殿的首领太监,几十名当差太监都得听他调派,按理说茶水一般不该他 送。因为他在茶水房呆久了,专门侍候慈禧请茶,因此他不但习惯送茶,连沏茶也看不上别 人,每次都由他亲自上手才放心。
    “来了吗?”光绪头也不抬地问。对这位首领太监亲自替他泡茶送茶,光绪说了他好多 回,但他总也不改,习以为常,只得由他去了。
    “还没哪。”茶水章知道皇上指的是珍妃。
    光绪情绪非常好,提着案上的统筹书,说这个奏折写得好极了,并说康有为以前也给朝 廷上书,连同这次已经是第三次上书皇上,都是有着实行新政的陈条。但前几次的奏折全让 礼部和军机处的几位大学士和尚书、侍郎们一块拦住,愣把折子给“淹”了。要不是翁同 和,他早就看不到这些折子,也就没有这次的统筹全局书了。
    “皇上,奴才给您请茶。”光绪说得挺激动,茶水章却一脸漠然,只顾伺候他喝茶。
    “没听见,我跟你说话呢。”光绪显然有些不高兴。
    “皇上!”茶水章慌忙陪笑,“外头的事儿奴才听不懂。奴才就知道伺候您。”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难道你不是大清国民?”光绪仍沉浸在自己的兴奋之中,居然说 起了大道理。
    “奴才就记着,内监不得干预朝政。”
    “朕也没让你干预呀。去热热!”
    “喳。”茶水章一边答应一边侧身退出殿外。
    “等等。”光绪叫住茶水章,望着这位多年前伺候过自己的旧人,心里隐隐生出一种失 望,他将他从慈禧那儿要到身边,连升他三级,主要是为自己下一步改革打算。王商老了, 精力大不如从前,因此才换上他,他对李莲英有种本能的防范,怕他以内廷总管的身分,借 慈禧名义给他派来一个眼线之类的人物,那就麻烦了,所以才抢先要了茶水章。他不但年富 力强,精力充沛,而且进宫时就在他身边当过差,至少他绝对忠于自己。没想他是个不热不 冷的温开水,敬业勤恳却谨小慎微,话很少,句句说得从不出错,但没有多少话儿让人听了 觉得贴心。
    “奴才侍候皇上。”茶水章恭敬地站住。
    “算了,你走吧。”光绪烦躁地挥挥手。他本想叫住他,问问他这些年怎么整个人全变 了,当初他在这儿当膳食太监,光绪才不过十多岁,那时他性格比现在活泛多了,说话幽 默,反应敏捷,而现在像截木头桩,你问他十句话,半天才回你一句。
    茶水章替光绪点了暖房的纱灯,这才离开那儿,一路出了殿叫。眼下是春天,天黑得 晚,已经进了酉时,天还没黑透。他站在门边看看天色,心里却想着再过一会儿珍主子该来 了。殿外丹墀上二个值夜太监看见他,连忙迎上来向他施礼,“章公公吉祥。”
    “你们别进殿了。”
    “今儿轮我俩给万岁爷‘坐夜儿’。”
    “我替二位坐了。你们回去歇着吧。”茶水章这么一说,那两人自然已不得,连声说谢 地走了。因为茶水章说他年纪大了,瞌睡少,常替他们代班,所以小太监们见怪不怪。
    小太监走后,茶水章站在汉白玉砌成的丹墀上,望着四周渐渐暗下的天色,又看一眼东 暖阁窗榻上的灯光,不由得深深叹口气,他深知光绪对他不很满意,觉得他不够贴心,不敢 跟他说掏心话,不像李莲英和慈禧在一起无话不说。特别皇上烦心时,总想跟他说点儿什 么,偏偏他不敢答腔。其实他何尝不想陪皇上说说话。他不是不想,是不能也不敢。他怕皇 上说了什么机密,李莲英逼他说;“他说了岂不是对不住皇上,他索性一点儿不知道,对方 就拿他没办法了。
    他是万岁爷身边的老人,除了先前的宫监太监王商,这儿没人再比他在宫中当差时间更 长,也没人比他更了解光绪。可以说他是看着光绪长大的,一想到这他心里便说不出的感 慨。岁月磋跎,一晃许多年过热,十三年前,他离开光绪身边时他才十四岁,如今早已成为 堂堂的大男子汉了。
    光绪自小悟性好,心地善良,但性情内向,遇事优柔寡断。他四岁便被接入宫中,长期 在生性做强的慈禧身边长大,因此事事处处习惯了听从这位皇爸爸的话。正因为这样,所以 他才非常喜欢生性好强,活泼外向,遇事非常有主见的珍妃。特别最近以来,他受翁同和等 人的影响,决心要在朝廷推行新政,而珍妃竭尽全力支持他,因此两人感情越来越深。在珍 主子影响下,光绪变得比过热自信,也更有主张,过热难得一笑的脸上时时挂着笑容。
    珍妃对光绪的影响越来越大,本能地引起慈禧的警惕。
    平常百姓家,婆媳之间本来就很难相处,处于权力巅峰的帝王家更不用说了,在这儿, 普通人际关系与权力紧紧联系在一起,顿时变得极其复杂和微妙。慈禧本来就不喜欢脾气性 格跟她有些相似的珍妃,加上光绪为了珍妃冷落其他宫妃,连她内侄女隆裕皇后也不放在眼 里,因此更迁怒于珍主子,认定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与光绪娘儿俩之间的关系相互疏 离,甚至围绕着新政的矛盾,她都认为与珍妃分不开,所以光绪跟珍主子越是爱得死去活 来,慈禧那边越是心存警惕,不放心光绪,更不放心珍妃。
    他来养心殿这儿当差已经三个月,他一直小心侍候,总算还说得过热。最叫他为难的是 珍妃常常晚上偷偷来皇上这儿。按说这也没什么,偏偏由于老佛爷憎恶珍主子,总想在她身 上找茬,对这一点非常吃紧。李莲英也常常向他打听这种事儿,不说不好,说更不好。每次 问到这种事儿,他都说不知道。但宫中人多口杂,迟早会让其他人知道,向慈禧那边透了音 信。那边的人认为他有意不报,这边皇上以为是他通风报信,到头来他两边作蜡事小,说不 定在珍主子身上惹出祸来,就不好办了,为了这,他心里替珍妃担心,几次想提醒皇上,话 到嘴边又不敢告诉他。光绪总觉得他不贴心,其实他不是不贴心,是不敢贴心,怕自己知道 得大多,对万岁爷没好处。就像珍主子这件事,他真要提醒皇上,皇上一气之下不知会闹到 谁头上,到时候就来不及了。因此,每次事先得知珍主子要来,他便想方设法将其他人支 开,自己一人留在这儿,这样一来值夜的差事自然落到他头上。
    春寒料峭,拂面的晚风紧一阵松一阵,他在白玉栏杆边站了一会儿便冻得浑身微微发 颤。他看一眼黑透的天色,估计珍主子该来了,这才轻轻走到殿门边,将门扉虚掩着,然后 躲进大殿右侧的值房。果然过了一会儿,一条黑影轻轻走上台阶,一闪身进了东暖阁。他认 出那是珍妃。等她进了门,他才悄悄走出值房,远远跟着她身后。等进了大殿才转身将门插 上,然后走进皇上住处对面的西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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