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来八法-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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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青神色之间,已随全玲玲的移动而突然大变,他不自觉的踏出一步,刚想出声召唤,又迅即闭紧嘴巴。因为他十分清楚,在目前情形之下,若万一因自己的高呼而惊助了激战中的两人,那不是一件儿戏之事,高手较斗,最怕的便是分心傍,何况更有那不顾己身安危,移身靠近的全玲玲呢!
“玲玲虽然没有受到伤害,但心灵上的创痛早已使她承受不住,难怪她如此孱弱萎顿,可是,现在她泊近这场惨厉的激斗边缘,却又是为了什么原因呢?”
江青在脑中急快的思付,终于,他恍然大悟,这原因简单极了,现在,飞索专诸不是已陷于困境了么?而且,不用多久,他便会败在长离一枭手中,而这失败不仅是名声的断送,更将是生命的终结!全玲玲乃是飞索这专的嫡亲女儿,虽然飞索专诸已对她恩尽义绝,但是,她怎能眼睁睁的看她父亲走向死亡之路而不顾呢?
以极轻的身法,江青满额冷汗的向全玲玲尽速掩进,他不能惊动眼前三人中的任何一个,因为他知道,只要有一丝差池,便极可能带来终生遗憾!
黑煞手仇云亦紧张的注视各人的动静,口中尚呢喃自语:“唉,唉,这女娃儿太傻了,太傻了,如此冒险,于事何补?……”
江青隔全玲玲约有五丈之遥,这五丈距离,在他来说,原可一跃而至,但他为了慎重起见,却不敢如此做,只有放轻脚步,小心向全玲玲掩近,这区区的五丈,是这般接近,却又何其遥远啊!
这时,全玲玲离飞索专诸与长离一枭二人,只有寻丈左右了。
蓦地——长离一枭大叫一声,连环猛击中,身形暴闪,转了一个巨大的弧度,立时有如夜空的银河突崩,群星缤纷陨落,无尽无绝,漫天纵横的掌势,腿影,肘山,指风,没有任何一丝间隙的绵绵而到!
这正是他苦练而成的绝技——“七旋合斩”!
飞索专诸声嘶力竭的狂吼连连,半步不退,“九飞索”“引龙索”宛似两条濒临死境的毒蛇,疯狂而凶猛的挥舞伸缩,带利刺的银球上下翻飞,钢环与尖堆左右交织,布成了一个无懈可击的光网!
长离一枭豁然长笑如雷,身形似鬼魅般在敌人身侧抉速闪掠,一个急旋中,厉声叫道:“全立,阁下生死之时已到!”。
“到”字尚未说完,他那身飘拂的儒衫已倏而暴涨,真气弥弥,身躯彷佛怒海中的漩涡,带起一阵惊魂动魂的剌耳厉啸,掌影腿势,有如自长空,自虚无,自四面八方疾扑而至的魔手,不容喘息,不容思量,不分先后的向飞索专诸溜泻而到。
招式之繁密,变化之复杂,劲力之充斥,几乎已不是在一个“人”的天赋下所能发出的!
“七旋斩”的八个招术,这时已被长离一枭在刹那间一气使出,亦即是说,这名震天下的绝技,已在同时出现,本就厉烈劲猛的威力在斗然间又增加了八倍!
这时——江青知道已不能再有任何迟疑,猝然闪进中,引吭大叫:“卫前辈,手下留情!”
接在他的语尾之后,全玲玲的一阵惨厉悲呼已经出口,她虽然疾冲而上,似图将自己的身躯拦在飞索专诸身前!
此刻,银芒突闪,有若一棵拖若曳尾的流星,发出一片嘶裂空气的尖响,神速之极的飞射向长离一枭!另一条索影如蛇般倏然舒卷,却反扫向不顾一切的全玲玲!
而同时,江青的手指亦恰好触及全玲玲的衣衫!
镑人的动作之快,宛如电光石火,几乎没有任何间隙,一阵布帛的裂碎声已加杂在沉闷的掌击,和痛苦的哼嗥声中响起,自然,尚有血光迸溅,彷佛一声巨雷平地而起,荡心慑神,却又在刹那间归向寂静。长离一枭所儒衫,自襟以下,破裂两尺,血渍殷然,他冷冷卓立,嘴角那抹深刻而冷酷的微笑,依旧古怪的浮现,飞索专诸却已横卧地上,口中鲜血如泉水般向外狂喷不已,全身亦在抽搐不停;他在手中”九飞索”以一招“碎玉残金”的煞出手后,连中了敌人三腿九掌,这还是说;长离一枭在最后关头,收回了劈向对方天灵的一掌!否则,此刻全立纵有十条性命,也得尸横就地!
江青面孔毫无表情的立于一隅,怀中抱血迹斑班,面色惨白的全玲玲,而江青左臂之上,尚赫然插那条“引龙索”的尖锥!
原来,在他抓到全玲玲的衣衫之际,飞索专诸的“引龙索”亦恰好来到全玲玲身前,全玲玲亳无防备,加以又在一股冲力之下,如何能躲避得开?江青急惶中已顾不得其他,用力将全玲玲向后扯回,同时以左臂硬迎向那条卷射而至的引龙索,于是,他虽然将全玲玲自鬼门关上救回,全玲玲的右臂却仍被引能索的锋利钢环擦过,而江青硬行迎上的左臂,亦吃引龙索索尾的尖锥插入!
以江青的一身功力来说,飞索专诸是断断无法伤他分毫的,但是,时间是如此迫急,距离又是如此接近,更何况再加上全玲玲的安危,江青本身受伤后的牵制,都是促成他再次负创的原因。
长离一枭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你做得很对,老夫几乎忘记全立尚有一个女儿与你相爱,嗯,悬崖勒马,好险,好险!”
江青轻轻吁了口气,道:“卫前辈,全立尚有救么?”
长离一枭大步行前,双掌在飞索专诸全身飞快的拍打了一遍,又在他喉结处缓缓一点,顿将全立口中狂喷不已的鲜血止住,长离一枭仔细一按对方脉搏,呵呵笑道:“小兄弟,你大可放心,全立这老小子命还长,至于他吐血的原因,除了内腑受震甚钜,血气翻涌之外,又在胸前挨了老夫一掌,不过,这一掌老夫只不过用了三分力道而已,若非你出口提醒,全立此刻恐怕早已到了无之境了。”
江青歉然道:“卫前辈,也就是因为在下出声招呼,才使前辈行动犹豫,被全立出手的九末索所伤。”
长离一枭笑道:“无妨,老夫虽早且料到这老小子有此一,但却不想来势竟如此之快,呵呵,这九飞索来得虽快,老夫的闪挪之技却也不慢哩!”
说,他又自怀内摸出三粒朱红色的药丸,为全立塞入口中,缓缓站起,轻松的道:“全立这心性委实过于狠毒,他的亲生女儿拚命扑来,为的是替他一死,却不料他非但丝毫无动于衷,反想趁机将其生女置于死地,小兄弟、若非为你,这人,必不能容其活命。”
江青沉重的叹息,道:“卫前辈,在下的苦衷,前辈想能知悉……”
长离一枭微微颔首,无比关注的道:“小兄弟,你左臂上的玩意,插得深么?”
江青用力一抖,已将那枚连在引龙索上的尖锐利锥抛出,利锥上血迹殷然一片,衬在莹白的雪地上,更觉刺眼。
他低沉的道:“还好,只是肌肤之伤,卫前辈,这次为了在下,又劳使前辈及贵岛诸君大举出动,长途奔波,更蒙受伤亡,实令在下于心难安,前辈及贵岛各位这似海深恩,怕在下今生今世也难以报还了……”
长离一枭连连摆手,摇头道:“罢了,罢了。小兄弟,你这算什么话?老夫对你,实有缘份,今昔以来,俊彦英豪,老夫见得太多了,但却没有一个能如你这般与老夫的习性投合,老夫喜你极深,宛如待老夫自己亲弟子侄,为了你,这此许小事算得什么?更何况,烟霞山庄早已与长离岛誓不两立了……”
江青感动的垂下头来,眼眶微微湿润,他又将怀中的全玲玲抱紧了一点,怀中的人儿双目紧闭,全身正在轻轻颤抖……
她的身骤,已被江青以火云衣的披风里住,江青知道,全玲玲受伤不重,仅是右青的肌肤被那引龙索钢环割裂而已。
长离一枭慈祥的笑道:“小兄弟,咱们稍停再谈,现在,老夫可以到你的隐居之处休憩片刻么?也好顺便为全姑娘治伤敷药。”
江青面孔微热,颔首道:“自然,还有贵岛各位兄台,亦请一并光临……”
长离一枭呵呵笑道:“本岛此次出动人数,上上下下,约近四百余名,一起进去,怕你那几间香喷喷的小房子容纳不下哩!”
江青脸庞又是一红,低声道:“那么,只有请前辈与贵岛各旗主要入内暂息了。”
长离一枭大笑点头,目光一转,已看见海天星纪雷、黑煞手仇云、绝斧客陆海等人俱皆肃手立于身傍。
四处,身灰衣的长离豪士们,正在匆匆来去,一面检点伤亡,收拾战场,一面在为己方负伤伙伴治伤包扎,空气中是安详而静谧的。
长离一枭喟然道:“东海常起漫天波涛,但在瞬息后又静如止水,今夜的血战何其凌厉,然而在天亮时,却又似烟消云散,了无痕迹,人生在世,任你如何叱吒风云,到头来却仍是一场空幻虚无。”江青深具同感的注视周遭,沉默片刻,忽道:“卫前辈,请前辈训令,将对方之银衫青轮万兆扬及百步弯月傅泉二人抬入在下陋居中代为疗伤如何?”
长离一枭颔首道:“此二人虽然助纣为虐,但心术尚正,可以容其生存,小兄弟,你却别忘了,你还有两位阶下之囚呢。”
江青抬头一看,发觉那玉哪吒金羽,正与双目红肿的金昭站于一处,吸鲸客魏儒正在向二人说话,一傍同挺立六名灰衣大汉。
这时,长离一枭又回头道:“仇旗主,吩咐本岛各旗所属,尽速检点伤亡,掩埋死者,但本岛各掌职兄弟如有战死的,却须带回火化,将骨灰存入大英堂奉祭,对方之全立、万兆扬、傅泉等人,与那一对青年男女,则一并带到江大侠居处侯审,事情办妥后,招集各旗首要,禀报此战结果。”
黑煞手仇云恭声应诺,急步传令去了,长离一枭又向绝斧客陆海道:“陆旗主,请传谕埋伏山顶之焦副旗主收兵至此会合。”
绝斧客陆海肃容答应,亦转身自去,江青微微一笑,领先向自己留居之处行去。
进门之后,长离一枭轻轻伸个懒腰,笑道:“呵呵好暖和,小兄弟,真是有此居室,仙宫不换哩!”
江青赧然道:“陋居狭小,怕前辈委曲了。”
说,各人已来到那生看炭火的房间,长离一袅左右一看,啧啧谊道:“布置清雅脱俗,不带烟火之气,嗯,倘有那么一丝儿淡淡的芬芳,小兄弟,你可真懂得生活之道。”
江青闻言笑笑,告罪了一声,将全玲玲抱入内室之中,取出自己特别配制的金创药,小心为心上人倒水洗净臂下切口,又仔细敷药包扎妥当,然后,轻轻将全玲玲,安置床上,再为她盖上锦被,默默停留了片刻,正待转身行出││“江……”一声袅绕而低迷的呼唤,悠悠自身后传来。
江青停止脚步,回过头来,发现全玲玲那以美丽的大眼睛已经睁开,而且正无力的凝视自己。
他悄然伏在全玲玲身前,搅爱的道:“玲玲,你醒了?伤口痛吗?”
“江,你恨我么?”
江青知道全玲玲是指的什么,他苦笑道:“不,你如此孝敬令尊是对的,但是,你可以先告诉我,由我去设法停息令尊与卫前辈之战,你不该以自己萎顿的身躯,去阻挡这场拼斗,因为这是没有丝毫效果的,在卫前辈与令尊这般高手拚斗之下,以你的一身所学,又能做些什么呢?除了自受损伤之外,玲玲,若你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玲玲,你可会为我想一想么?”。
全玲玲中中的啜泣起来,苍白冰冷的面颊上,有若一丝病态的红晕。
江青伸手轻轻抚摸她那一头如缎帑也似的秀发,低沉的道:“玲玲,别哭,我或者言词之中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