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仙途茶花漫-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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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声响得辨,他并没有顿下来过,似是……似是没有腾出空闲来穿件衣物来着。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搭在了门缝处,将头低的更低些,一边放空着自个的思绪叫自己不要乱想,一边觉得面上发烫,且随着墨玥脚步愈发的临近,愈发的难以忽略。
这样的情境略有些不靠谱,我思索一会觉得奇怪,墨玥他当着我一个晚辈的面不应当开放如斯才是。然我虽理智上清醒的认知着觉得有异样,还是止不住有些无措。
扣着门,磕巴道,“师尊,我……我先去玉暖池了。”然门尚还未启开,便被一双手撑着关了个严实,我被圈在他两手之间,听得他在我耳边轻声道,“这儿就是玉暖池。”声音轻柔,比及平时的语态似是多了一分难言的意味。
墨玥说着话时呼吸似有若无的扫过我颈边的发丝,我只觉身子一颤有些发麻,略有些不适应。我早先怕不甚非礼了他,将眼皮合得牢实,他却这般倾身圈住我,实在是没有半分会被他人非礼的自觉。我计较一番还是启了一丝眼缝,入目处是一翩雪白的衣衫,安心了些。“我想师尊正用着玉暖池,我便暂在外头等等。”
我觉得我将这话说出来了,墨玥应当就会松了手放我走的。却不想他的的确确的收了撑在我身边的手,但不是要放我走,而是一手勾了我的下巴,将我的头抬起来些直视着他,如画眉眼含着丝缕的笑意,似是喃喃道,“原来竟是这番的模样么……”
我自茫然之中瞧着墨玥的眼眸,见着他的面容缓缓的凑近,久久的怔忪之后灵台蓦然翻上一丝清明。正欲挣了他的手,侧边的虚空之中却忽的射来一滴清圆的水珠,直直打在‘墨玥’挑着我下巴的那只手上。‘墨玥’眉尖微颦,手臂生生的被那滴水珠穿透,却没有鲜血带出,仅是被冲撞之力击开了些。
我借机自他的禁锢下抽身,射来水珠的虚空虚幻一阵,凝出一道翩然的人影,风轻云淡,正是墨玥。反观方才还同我说着话的‘墨玥’竟是面容一阵模糊,同样着一身白衣的立在那。见着墨玥现身,那面容模糊之人不满的低声道,“尊神,方才那一下可是需得大半年才疗养得好,我……我又没有做什么错事。”我站在原处愣神一阵,想起一则传言。
夜雪南宫内有镇宫神兽,名为苍雪,不仅化形成人,还擅长与易容变幻之术。若非本性不恶,必然在四大妖兽之间占了个头筹。然他虽说擅长易容变化之术,我瞧着他眼眸的那一瞬,便清楚的知道,他并不是墨玥。他的眸子远不及墨玥来得古井无波,自成的一派悠然淡雅。
听得苍雪的那句话后,我略有些后怕,方才那滴水珠离我不过丝毫的距离。若我早挣了片刻,恰好替他拦下那水珠,苍雪损的是大半年的疗养时光,我损的莫约就是小半条命了。这么想着,墨玥他不知为何要惩戒苍雪,我离苍雪近了怕是有些危险,故而默然的朝墨玥那移了移。
苍雪虽然被罚得茫然了,想问问缘由,墨玥却没那个意思对他解释,只是启唇简洁淡然的说了两个字,“出去。”
原本没显语气多重的两个字落下时,苍雪脸上的不满却顿时一收,低下头一声不吭的推门出去了。我也没弄明白这是个怎么回事,偏头瞧着墨玥,讪笑道,“师尊,我还以为方才那位是你。那位……那位是苍雪神兽罢?”
“恩。”墨玥仅是轻声应了句,将两块玉简搁在桌上,随意道,“你月衍仙诀似是进程不快,我将领悟的心得都记在玉简之中,你可瞧瞧。另一块是召唤的玉简,寻不着我了,将之捏碎就好。”
他突然就变作一般慈爱的师尊,实在让我有些接受不能,受宠若惊,被这突如其来的福泽砸的有些晕乎。然想想往日他赠我东西,都会开出条件,我觉着此次应当也是有理由的。再者召唤他的玉简,这实在是个好东西,我相当于有了个绝对屏障,保命的上佳之物。心下惴惴的试探道,“师尊是否瞧见了弦月?是……是打算要我照看它么?”
墨玥似是移目瞧了一眼外头,“你不是寻了个照看的小仙代为照顾么?”
我额上有些冒冷汗,方才是对苍雪请了个通行,没能赶在墨玥之前老实交代,失了先机,也不知他是否会不悦,主动道。“恩……不过师尊若是不喜,我可得自个照看他的。”
墨玥像是感知到些我的惭愧,语气放柔了些,“你想带人来,自个安置便是,无须跟我说的。”听及此,我略略宽心,却又听得他一句转折,“不过,水卿之事,你待如何?”
我语调上扬,茫然的道一句,“哈?”墨玥眼底浮上些浅浅的笑意,“水卿今日来寻我,言语之间问的皆是你的事。你想扮扮男子我没甚意见,只是近来水息帝君要走一趟夜雪南宫,你想想且如何处理罢。”顿了顿,轻浅道,“你虽扮作个男子,却也不能忘却了你本身乃一介女子,苍雪不知,你也由着他闹么?”
我满心担忧水卿之事,觉着这事无由来就闹得有些过了,实在出乎我的意料,默默的点了一回头,“我会同她去说清楚的,至于苍雪。”我苦着脸,“我实在是防不胜防,他修为高于我太多……”
正文 第九十七章 解释
这话算是半个实话,且没有丝毫别的意思。一来我本就以为他是墨玥,从来没想过他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另一方面,即便是我知道了,我想要自个从他的禁锢下逃脱实在不是件可能的事。所谓无实力任人欺,这确然是句真理。然听到墨玥耳中不知怎么就变了个意味,抬了手甩一道气泽缠上我的手臂,“以后类似的情况,你尽可以用这道仙力。”神情模样似是有几分认真。
今日墨玥大方得有点过,我愈发的没底。且这样的杀器搁在我手里,我除却欣慰还有些忐忑。仙力可是越使越少的东西,我不愿意浪费,但一个不当,没做考虑的用在了他人的身上,指不定就出了大事。纠结一番,“这道仙力,用到譬如万师兄那样的仙身上,会不会出什么事?”
墨玥风轻云淡,“玉暖池中疗养三年罢。”
我费力的咽了咽口水,觉着自个级别一瞬间上升了不少,至少瞬间的爆发力之上,在陌璘就仅次于墨玥了。不过这都是建筑在万漠轩站着不动由我攻击,且在毫无防备,没有开启护身结界的前提上。但饶是如此,我还是窃喜,墨玥作为仙界最为抢手的师尊,平时纵然不靠谱了些,但一出手便是绝对性质的攻击与防御物什,甚合我心意。
眯了眼刚想道谢,墨玥却先一步开口,“你的手怎么了?”
我下意识的抬手瞧瞧,由于手帕包得并不怎么紧,加上我手几番的动弹便挣开了些,露出两排整齐的齿印,略有些不好意思。“北岛仙上赠的那只灵兽性子有些活泼,没留神被它咬了口,过个两三日便会好全的。”我只道自个脆弱得很,走至什么地界都能被人以这样或是那样的形式欺负一番。若是这份差事落在万漠轩或是沐易身上,必然不会出这样的岔子。虽然因着类似这样的事,墨玥对我多了一份照顾,赠了这么多的东西给我,但我却希望能做一个不让他过多担忧的弟子。或者是说,我不希望在他心中,我是软弱到需得他格外照顾的对象。
只是不希望因为这样而例外。
出神时,墨玥不知何时走至我身边,执了我的伤手,灵光顿起,齿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微弱的光亮之中,墨玥低敛的眸中显出一丝柔和,声音一如常往的平淡,“雾阎之事,我因另有要事,没能赶去救你,却也知道若是你的话,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撑不下去的。我想着补偿你,才会赠你召唤的玉简。至于弦月,你似乎不大喜欢灵宠,照不照看它都无所谓的。”
缓缓抽了握着我的手,轻慢微笑道,“你若也觉着自个脆弱得紧,那就好好看看那份记着月衍心得的玉简,好生修炼。”
他这是在同我解释?我怔怔的瞧着墨玥,直到他转了身推门出去,才开始兀自的傻笑。
为何而笑,我自个也说不清楚,只觉得因为那一瞬他脸上的笑容,心中蕴着一团暖意一直执拗着消融不开,便止不住微笑。
我满面春风的踱至玉暖池的屏风之后,满面春风的褪了外衣,担忧某些仙力高深的人会在不知情的境况下突然出现,小小的欢呼一声便跃进了池子。也没心思细细体会玉暖池疗养的功效,一直掬水拍着自个有些发烫且收不拢微笑的脸颊,时不时一声傻笑。
好不容易恢复了些心情,泡在玉暖池中睡了一觉,换了衣裳出了屋门的时候正见水卿正在门口等着,适时朝阳正其洒在屋顶之上,镀上一层橘黄光泽。我好心情的微笑唤了一句,“水卿仙上。”
实则这句呼唤委实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她自我出门之后眼光一直落在我身上,且院中均匀的铺了一层细雪,唯有她站的那处留有一片空白地面。
水卿听得我这句呼唤,眸中有什么轻轻晃动一下,似是回了些神,“仙上是茶昕?”
我今日着的是女装,虽说打扮依旧简单,但好歹看得出是个女子了。故而习惯性的端出淡然微笑答道,“恩,我是茶昕。那日仙上问我名号,我因为正有要事在身,且着着男装不便说什么才会失礼的先走一步,还望仙上不要怪罪。”
水卿似是失神了好一会,我想着是我对不起她,没有将话说开在先,只得老实的等着她自个回神。良久,她才低声道,“我以为你是男子。”
我呵呵干笑一阵。
“你即是茶昕,那便是沫凉殿下的好友了罢?”水卿的脸色虽然有些不大好看,还是撑起了份笑容,“四海八荒的晚辈女仙之中,我只觉着沫凉殿下有份高傲尊华的气质,难怪……”
咳咳……她这有些高看我了啊……我笑了笑,“仙上同沫凉殿下有交情?”
“不算吧,仅是在有些宴会之上远远的瞧过几眼。”
我同她将话讲明之后,她的神色虽说有些颓然,但是一直安静的微笑着,同我说着的话也没有多大的异样。毕竟不过一两面之缘,结下的执念又能有多深我也不知晓,不过她能大度的放开,这份心境还是值得人赞叹的。
闲聊一段,水卿告知我,今日天帝那方来了传话,说叫我今日过去一趟,放了我去准备,离开了。
我在院中的细雪上踏了几圈,看着满院的白雪上连绵的印上我的脚印,决定就这么去天宫了。我本是打算去找一趟墨玥,但是他先前就有说叫我拒绝时直接说就好,我虽说有些怯场,但不至于这点小事都摆不平,需得找他撑场的。
弯下腰,捧一捧如沙的细雪,本想用它覆在脸上提提神,又想起曾今我这么做时被商珞说过不好。我本是茶花,即使化了人形,还是受不得冷的。又作罢,抖落手中的雪,迈了步子朝夜雪南宫的院门走去。
经过在玉暖池一夜的浸泡,我觉着体内的仙力终于可得提的上来些了,但时间尚还充裕,我只是御着云缓缓的朝天宫飘去。
说长不长的时间之后,我自云端得见天宫之前,静静的立着一道淡蓝修长的身影,目光轻飘的落在我身上,正是慕止。
正文 第九十八章 行为怪异的灵兽
我瞧着慕止,一时心中的怯怯又安宁了许多。万事若是涉及至情,那才是真正难以解决的事情,但是慕止他对我分明是没有其他的感情的,仅是拒了天帝欲赐下的婚姻,再难以解决也不过受一些排挤白眼。如此一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