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火麒麟-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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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释天不动声色,缓缓开口:“玄机,你替我出去走一趟,看看这四人,只怕我的计划要提前了。记住,你只能试探他们的武功,不可杀伤任何人。也不能让他们死在任何人手上,我只要他们的最真实信息。另外你在看看武林中有什么奇人,若能收拢,一并给我带回天门来。”
“等你回来之日,我就把新创的武功传授给你。如今我还要闭关一段时间,透析这门武功的精要之处。”
帝玄机点头领命。
这时间,帝释天身影再一闪,又消失不见,再次出现时,又回到了最先的那个冰室中。
西湖之畔,风景如画。
湖边一个草庐旁,窈窕身姿在浣洗着衣裳,她虽只着粗布麻衫,但漏出白藕般的小臂和青丝下的玉颈,无不显示着这是一个美人。
她浆洗的衣物已经不再有血腥血色,一圈圈的波纹荡漾开去,原本平静的湖水变得波光粼粼,平素见多了游鱼的堤岸,竟再也没有一鳞半爪的影子。
这莫非,就是沉鱼之姿?
可若是这等的国色天香,又何必在这西湖边的草庐旁,做那村妇该做的事?
女人时不时回头望向草庐,似乎那两间草房子里,有让她极为关切的东西。
“他昏迷了这许多时日,总该苏醒了吧!”
女人如是想着,一边端着木盆来到晾衣架边晾晒衣物,她所洗的衣服很是宽大,难道她年纪轻轻,便已嫁做人妻?
南朝有诗云:河中之水向东流,洛阳女儿名莫愁。莫愁十三能织绮,十四采桑南陌头。十五嫁为卢家妇,十六生儿子阿侯。
乱世之中,人命卑贱如草,她一介弱质女流,若能早早地嫁做人妇,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正思忖间,草庐的木门“吱呀”声响,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缓步而出。
女人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高兴地丢下木盆,转身想要投入那人的怀抱。却似是想起了什么,有些畏缩,只往前迈了两步,双手握在胸前,关切地道:
“你醒啦……身体可有不适?”
那人脸色有些苍白,缓缓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和周遭事物,却并不回答。
“若是不舒服,可不要强撑啊。”
她亦步亦趋,紧随着男人的脚步,走到方才浆洗衣物的水边,水中映着的却是男人迷惑不已的眼神。
短发,一字眉,轮廓分明,线条硬朗。
湖水倒映的男人,虽不是美男子,却也可称得上英俊,而且是充满阳刚之气的英俊。他的脸颊如刀剑刻画而出,凌角分明中,竟是英毅之气。
那么Wèntí来了,他是谁?
第一六八章阿铁
男人看着水中的倒影,却对自己的容貌极其陌生。
他不Zhīdào自己曾是名动江湖的不哭死神,因为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步惊云。
“你是谁,这是哪里,我是谁?”
良久,男人才缓缓开口,他语气并不严厉,却自有一种让人生畏的威严。
一言既出,他身后的女人也是惊讶至极,但她素来思维敏捷,此时意识到意中人再次失忆,霎时间便一腔热血涌了上来,如实道:
“相公……我是你的妻子,我是雪缘啊。”
男人迷惑的目光一闪,他虽已记不起许多事情,但犹从面前这人身上觉察到浓浓的爱意,而自己,亦是觉得她很熟悉。
非常熟悉。
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相公你的名字叫阿铁,你全都不记得了吗?这里是西湖,我们的家。”
女人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千言万语到头来,却是这么寥寥几个字,她殷切地注视着他的相公阿铁,希望他能回想起些什么。
听到这个名字,阿铁突觉脑中一阵晕眩,他有些站立不住,蹲身坐在西湖边。一瞬间里,他的脑中似乎记起了一段往事。
但那些往事,都只是残缺的画面。
残缺的画面里,有两个少年,与一群孩子,还有浩大的洪水与一尊无比高大的佛像。
少年一黑一白,为了救孩子。与洪水搏斗。
之后,黑衣少年救下孩子,却被洪水冲走。再次醒来时。黑衣少年看见了面前的女子,似乎正是女子救了他。
阿铁感觉那个黑衣少年就是许多年前的自己,而那时候救他的女子正是面前的雪缘。
雪缘眼见阿铁突然坐倒,神色担忧,过来扶他:“相公,你没事吧?”
阿铁拍拍脑袋:“我是不是得了病,我似乎记得你。小时候是你救了我。可我为什么想不起来近几年发生的事情?”
雪缘轻轻安慰,“想不起来,就不用想。你若累了,就去睡一会。”
男人阿铁再不开口,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回草庐中,来到简陋的榻前。和衣而卧。呼呼大睡。
女人……不,雪缘并不为男人阿铁如此冷淡的反应而失落,相反,她很高兴。
她很开心,自己的丈夫又醒来了。
几年之前他就已认识阿铁,那时候的阿铁本不叫阿铁,他的名字叫步惊云。
步惊云、聂风受雄霸之命出外历练,恰遇乐山一带洪水爆发。为了救出将要被洪水冲走的孩子。步惊云力抗洪峰,最终救下了孩子。自己却被洪水冲走。
而那时候,雪缘与师伯小青恰巧经过。
她在一昔之间被步惊云抵抗洪峰救人的行为感动,于是救下了步惊云,并从那个时候开始,雪缘就叫他阿铁。
因此,雪缘与阿铁有了数年的缘分。
然而,雪缘Zhīdào阿铁不是真的阿铁,所以,最后他还是让阿铁做回了步惊云。
最后离别之时,雪缘给阿铁吃了忘情之药,于是,阿铁又变成了步惊云,回到了天下会。继续那原本属于步惊云的生活。
之后的岁月里,雪缘孤身一人生活在西湖边。
然而,他的心中放不下步惊云,他一直在关注步惊云的情况。
一个月前,步惊云冲上天下会欲杀雄霸,却被断浪打落悬崖。
为此,雪缘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她毅然赶往天山附近,在天下会的环伺之下,救走了坠崖的步惊云。
她所希望的就是步惊云还能活着,还是他的阿铁。
然而,步惊云被断浪打伤,那样严重的伤势,她本已不抱有太大的期望。
至于他还记不记得自己,反倒不是多重要的事了。
毕竟人最重要,不是吗?
多日过去,阿铁渐渐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他虽然不能全数记起雪缘,但似乎潜意识中对雪缘感到亲近信赖,似乎他们俩已经认识多年了,已经相爱多年了。
也正是这份感觉,让阿铁不虞有她,能够沉下心来,和雪缘在一起度过这短暂又美Hǎode时光。
只是,平静的深处,阿铁总会觉得有些缺憾。
他似乎还有什么事没做。
他似乎还有未了的心愿。
夜,静悄悄的。
阿铁轻轻地打开一扇窗,任由月光洒进屋中,当他看到怀中妻子甜美的睡脸时,不由觉得一阵安心。
此时间,从他第一次醒来到现在,已经过了月余,身体也渐渐康复,重新变成了那个上山樵采,下河捕鱼的阿铁。
更奇怪的是这里的小孩似乎都认识他,在他身体康复,第一次上山砍柴的时候,那些孩子见到他都很开心,说着“阿铁大哥回来了”之类的话。
这让他更加确认了自己就是阿铁这一事实,他坚信,自己一直就生活在这里,只是他不记得那些事情而已。
即便雪缘有些事瞒着他不让他Zhīdào,那些孩子总不会骗他吧,这就是阿铁的想法。
雪缘似乎Zhīdào很多事,她当然也有骗他的能力,但阿铁觉得雪缘对他,并无一句谎言。
他只是这样觉得。
因为他Zhīdào,雪缘是怎样地爱着他!。
一阵晚风吹过,斑驳的月光抖了抖,雪缘似是感受到了寒意,猫儿般地缩在阿铁的怀里。
而阿铁的眼中,亦满是宠溺的爱意。
据雪缘所说,他苏醒之前,昏迷了一个月之久。
阿铁不Zhīdào究竟是怎样的,让他能躺着足足一个月不起来,他只Zhīdào似乎是因为前段时间睡得太多,所以后来反而不需要怎么睡觉。
现在的他,一天只睡两个时辰,已经足够一整天的充沛精力。
听村里的孩子说,自己有个孪生弟弟,唤作阿黑,只是不知怎么,于数年前夭折了。
据说阿黑之所以叫阿黑,是因为他总是阴沉着脸,又穿着一身黑衣服,看起来冷冰冰的,虽然很少说话,却有一颗炽热的心。
至于他自己的名字阿铁,却是因为他的一双拳头堪比铁石般坚硬,兼之他身体强壮,曾经数次用双拳击毙山中的猛兽,因此村里的ZEi8。COm电子书men俱都唤他阿铁。
他陆陆续续还Zhīdào,自己本有一个失明的母亲,他十九岁那年,家中连遭变故,弟弟阿黑惨死,自己和雪缘成婚之后,母亲亦寿终正寝,离他而去。
时至今日,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便是怀中的雪缘了。
村子里的ZEi8。COm电子书men,似乎并不清楚雪缘的来历。
可是,为什么一切都要弄得那么清楚呢?
至少,雪缘与他真心相爱,雪缘亦绝无伤害他的心思。
第一六九章六十大寿
温柔乡是英雄冢。
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之后,阿铁探寻心中那处缺憾的心思也渐渐地淡了。
他偶尔也会做梦,梦见自己家破人亡,雪缘为他而死。也会梦见自己在一处大山之中,又带领着许多人到处征战。然而,阿铁不信鬼神,他Zhīdào自己的噩梦,正是他最惧怕的东西。
而现在,他最怕的就是失去自己心爱的妻子。
现在的他,只愿过着这样平淡的生活子,和爱妻相扶到老。
阿铁抱着雪缘,听着窸窣的风声和低低的虫鸣,就这样度过了很多个夜晚。
可是,这世界,真的允许他就此……隐姓埋名?!
次日,日头初升,雪缘在阳光中醒来的时候,阿铁正在准备早餐。
雪缘连忙起来洗漱,看着前前后后忙碌的阿铁,觉得幸福极了。
“都怪你……晚上那样折腾人家,害得我又起不得早,说好了三餐归我管的。”
雪缘擦了脸,从后面抱住阿铁道,她的口气像是责备,但更多的却是撒娇。
“快坐下来喝粥啦。”
阿铁将两大碗粥放在桌上,解下围裙,自己先尝了一口,便期待地望着雪缘。
这一个月来,他每日早起煮粥,虽然味道还不如雪缘煮出来的粥,但比起他第一次下厨实在好过太多。
雪缘也是像阿铁那样先喝了一小口,又喝了一大口。随即伸出了大拇指道:
“愈来愈好吃了,再这么下去……很快就要超过我啦。”
“好吃就快吃,凉了味道就差了。”
阿铁呵呵傻笑。
粥只是白米粥。咸菜也是自家腌的萝卜,但雪缘却觉得这是人间美味。
“缘,碗筷就拜托你收拾,我出门了。”
阿铁拿着扁担柴刀,往西北的山上走去,他的身影很快就成了一个黑点,消失在钱塘一带丰茂的草木中。
日头高居头顶的时候。阿铁已是打了满满一担柴,照例挑到附近的镇上去卖。
西湖边上,正有一个热闹的集镇钱塘镇。
钱塘镇独居名山秀水间。比邻西湖,南山上有神话传说中的雷锋塔,山下则有情人偏爱的断桥。
这样一个风景宜人的集镇,自然热闹非凡。
今天却更加热闹了。今天不是赶集的日子。为什么会这么热闹呢?
因为今天是个黄道吉日,钱塘镇第一大户柳员外将他庄内为自己的老爹置办。
此时间,官道之外,正有一对人马快步赶往钱塘镇。
为首之人是名肥胖大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