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殿前欢 错身为妃-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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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声,头撞已经撞在身侧的门板上。
轩辕煜僵在半空中的巴掌颤了颤,想向前伸去,最终却还是无力的垂了下去。
冷蝶舞抬手摸了一把粘稠一片的额头,刺目的鲜红便顺着她的指缝留了下来。
她不在意的收回手,“呸”了一口,吐出了口中的血沫,才扶着门板,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缓步走向他。
他的眸子一颤,忍住想要去扶她的冲动,紧张的屏住呼吸,看着她越来越近。
其实,不过只是三步的距离,他却觉得她好像走很久……
等到她的人到了他的眼前时,她的巴掌也已经落下。
她觉得自己已经用足了力气,但他的那张脸,却还是正正的映在她有些晃的视线中。
“轩辕煜,我诅咒你,一辈子得不到真爱。”她不怕死的再次诅咒他,然后在他的木然中转身。
“吱呀”一声,她拉开殿门,步入大雨中……
“娘娘”程尚义胆战心惊的跟上,为她撑伞。
“程慧”她停下脚步,今天第二次唤她的名字。
只是,这次却唤的非常柔和。
“娘娘”程尚义的声音都颤了,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别跟着我,好吗?”冷蝶舞无意于折磨自己,或是自暴自弃,她只是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她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为自己疗伤。
“娘娘,您额头上有伤。”程尚义也听到了里边刚刚的巴掌声,这会儿再看到冷蝶舞已经肿起来的半边脸,知道定然是皇上对娘娘动手了。
不是她向着皇上,她实在是认为冷嫔不该说那些话刺激皇上。
这若是别人说的,怕是这会儿连命都没了。
你再怎么强势,你也是个女人,既然做了皇上的妃子,又怎么能再想着别人呢?
但,她和冷蝶舞的感情在那呢!
看着她额头,唇角,皆是血迹,又怎么能放任她一个人。
“将伞给我,你远远的跟着。”冷蝶舞知道打发不走程尚义,只好退一步。
“是,娘娘。”程尚义连忙将伞递过去,自己又撑开一把,等冷蝶舞走出了一段距离后,才跟了上去。
“小吉子,你说朕错了吗?”轩辕煜看着已经没有了冷蝶舞身影的方向,自嘲着问身边的小吉子。
“皇上”小吉子为难的看着主子,没敢答她的问题。
而轩辕煜似乎也没想要他答,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又道:“朕一直告诉自己,她是朕的女人,就是囚,也要把她囚在深宫中。可是,终究是囚得住人,却囚不住人的心。”
“皇上”小吉子迟疑一下,将在心里想了很久的事情,说出了口,“皇上,其实依照奴才看,冷嫔娘娘的心还是在皇上这的。”
小吉子这话倒不是为了刻意讨好轩辕煜才说的,而是旁观者清……
三个月前的事情,他已经不敢再提,但是他的心里可还记得冷嫔娘娘那次要皇上相信她时的眼神。
如若不爱,又怎么会那般在意?
只是,那夜的事情,是皇上的忌讳,他可不敢提。
“真的?”轩辕煜死寂的眸子里,立刻闪过一丝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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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蝶舞不想为难程尚义,也不想再折磨自己,没有再去寻什么疗伤的地方,直接向倾舞宫的方向走去。
只是,她脚下的步子却越来越沉,眼前的视线更是被血水,雨水,泪水模糊的一塌糊涂……
她突然很想家,很想在亲人的怀中大哭一场。
“啪”
捏着油纸伞的手已经失去了握住那伞的力气,只能任由它掉落在雨水中。
她蹲下身,伸手刚想去捡那把伞,头顶无情落下的雨水便已经被遮住,一道熟悉的男声伴着雨声,在她的耳畔响起,“小蝴蝶”
024 永生眷念(05)
冷蝶舞的动作僵了下,没有抬头,伸手想去拾地上的油纸伞。
只是,老天好像在刻意与她作对一般,一阵劲风刮过,浸在雨水中的油纸伞便飞了起来。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抓,虚弱的身子却因此失了横,跟跄着向前摔了去。
但,下一瞬,她腰上一紧,人已经被捞起,撞进了身旁之人的怀抱中。
然后,她听到他沉痛的在她耳边低喃:“小蝴蝶,你要是难受,就哭吧!”
她缓缓抬起布满雨水和泪水的脸颊,氤氲的视线便映入一张极为普通的面容。
“寒夜,阮馨儿死了,是我害死她的。”她忏悔着轻喃,心口被内疚堵得严严实实的,就快连呼吸都变成了奢侈。
“小蝴蝶,那不怪你,那是她的命。”寒夜松开揽在她腰间的手,扶着她的胳膊,轻声询问道:“自己能走吗?”
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她不行,她是轩辕煜的嫔妃,禁不起后宫的流言蜚语。
“恩”冷蝶舞哽了声,试探着向前走了一步,身子却又再次摔了下去,幸好寒夜手疾眼快的抱住了她。
“娘娘,奴婢扶着你回去。”程尚义已经跑了上来,扶住冷蝶舞的一边胳膊,生怕再出点什么乱子。
寒夜没有多言,松开扶着冷蝶舞的手,为她撑伞。
冷蝶舞没哭没闹,很配合的向倾舞宫走去,这也让程尚义不免送了一口气。
只是,寒夜却并不如让她一般的乐观,这样的冷蝶舞太安静,安静得让人觉得心慌。
他知道,不管阮馨儿为何而死,都会让冷蝶舞愧疚一辈子。
说到底,这件事情也确实是与她有关,如若阮馨儿昨夜没有那番举动,大概真的不需要死,只是活着却不一定比死了好。
有些事情,轩辕煜不想说,他也没有办法说。
不管他多担心她,这都是她与轩辕煜之间的家事,他这个外人不便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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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亭子中,一身凤袍的虞秀凤看着三人身影消失的方向,始终翘着唇角,保持着她一国之母该有的风范。
只是,那泛红的眼角,明明已经湿润……
她的右手死死的握住左手的手腕,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却还是觉得不够。
“啊……”
末了,她痛苦的嘶吼一声,右手大力的扯向左手的手腕,将手腕抓出一条极深的血痕来。
“哗啦啦”
一窜珠子崩落在地上,滚入雨幕中……
虞秀凤木然的看着那些珠子,在自己的视线中一跳一跳的,最后安静的躺在雨水,不再动。
她的神情,猛的一怔,突然疯了一般的奔出停止,跌跪在地上,却捡那散落一地的珠子。
不远处的奴婢筝儿见了,连忙跑了过来,一边给她撑伞,一边劝道:“皇后娘娘,奴婢帮您找,您去亭子里歇着吧!”
筝儿说着蹲下身,刚要去捡地上的珠子,就听皇后一声厉喝,“滚,不许碰它。”
筝儿得一哆嗦,连忙收回手,只为皇后撑伞。
“走开,离本宫远点。”皇后猛的抬起头,目光狠辣的射向她,似看着仇人一般。
她被这样的皇后吓得连忙跑开,不敢再靠近一步。
皇后此刻的模样,是她伺候皇后多年,而不曾见过的。
平日里,皇后即便是对待身份卑微的奴婢,也是满面笑容,十分和蔼。
奴婢若是犯了错,她都是能不罚,就不罚。
是以,在宫里,宫人们最喜欢的人,就是皇后了。
今日皇后虽然对她发了怒,但她却只觉得心疼皇后。
而皇后脸上的痛苦,也是那么的显而易见,遮也遮不住。
她想,地上的那窜珠子,一定是皇上送给皇后的吧!
要不然,皇后为何会那般的紧张,却又痛苦着……
远远的,她看见皇后跪在雨中,用膝盖一下一下的挪动着身体,去拾那些崩落得四处都有的珠子,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母仪天下之风。
而她不知,那窜珠子,其实并不是皇帝所送……
虞秀凤将捡起的珠子死死的握在掌心,似要将那珠子融入身体里一般。
她眼前的视线已经模糊一片,有咸咸涩涩的液体流入口中时,她在心里反复的说:“原来雨水是这个味道……”
不知道在雨中找寻了多久,当她终于将十二颗珠子找全的时候,她笑着跌坐在大雨中,哽了声。
还好,她没有丢了它们……
轩辕煜听到奴才禀报,急急忙忙赶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番光景。
他心里一酸,顾不得其他,将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的她抱进亭子里。
“凤儿”他拧眉凝着她眼角落下的泪水,视线缓缓移到她紧攥的左手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轻叹着开口,“朕送你回去吧!”
他不用细想,也知道她手里的东西,定然是寒夜送的,如若不然,她不会如此的失态。
这世上,除了寒夜,大概不会有人能激起她的脾气了。
其实,他们很像,都是那种将自己藏得很深,每时每刻压抑着自己情绪的人。
他们不会觉得苦,因为那本就是他们的使命。
只是,他们毕竟都是人,有七情六欲,动情之时,也会痛苦到恨不得死去。
但,他们却连死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们的安好,关系到天下苍生的命运。
所以,他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了。
他没有开口劝她什么,因为她上次能那般阻挠他,想置冷蝶舞于死地,这次也会同样的阻挠自己的感情。
他突然觉得这个女子活的太累,太辛苦……
倘若,她不是他的皇后,她是不是可以更幸福一些。
他抬头看了眼已经抬到了亭子外的龙辇,将神情木然,脸色苍白的她抱起,一同上了龙辇。
她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就那么安静的坐在他身边,静静的落着泪。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失态了,可是她再也管不住自己,只想放纵这一回。
她并不嫉妒冷蝶舞可以得到寒夜的爱护,她只是在难过着自己的难过,至于为什么难过,她也不知道……
或许,不是不知道,只是她接受不了那样的答案。
人的命运,总是不能由着人的喜好来进行,这样的道理,她一直都懂,所以她选择了认命……
既然,她的命是鎏国皇后,那她就只心系万民吧!
她不知道龙辇是何时停下的,更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凤寰宫的。
直到他轻轻柔弱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她才如梦初醒……
他说:“凤儿,难过便哭吧,我们也都是凡人。”
他站在她的面前,揽着她的头,让她满是泪水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给她一个可以哭的港湾。
虞秀凤愣了愣,随即用力的推开他,从榻上站起,不停的摇着头,“不,我们不是凡人,我们不能有凡人的七情六欲。”
他被推得跟跄着向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了脚步。
但,他却丝毫没有一点的怒意,仍是怜惜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凤儿,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他早就熟知她对寒夜的情谊,但是他却是第一次这般坚持的劝她。
或许,她若是解脱了,他便也解脱了……
“我没有”虞秀凤背过身去,语气虽坚决,一双大眼中却皆是慌乱。
或许,她不该去静心庵,若是没有那与世无争的三个月,她大概也不会放任自己的感情了。
那三个月里,寒夜去看过她数次,虽然每次都只是欺负她,说她丑,她却仍是前所未有的开心。
而她手上这串珠子,是一日寒夜在庵中求的。
她还记得他那时的每一个神情,和所说的每一个字。
他说:“丑妞,既然来了,小爷送你点东西,留个纪念吧!”
他一句调笑的话,顿时让她的心跳加速,羞得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