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藏-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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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出了意外。之后德瑞先生促成了总统与长老院的成功会谈,我也应长老院的要求退出了会员身份,致力于调查西门小姐遇刺事件。至于115号公路的袭击案件,因为情势危急,所以动用了琥珀金会的武备组,希望没有惊吓到两位。抱歉,西门小姐,我接近你不是完全没有目的,查出琥珀藏的下落也是我的任务之一。”
这么多秘密她居然一无所知,而熟悉的面孔却在一点点变得陌生,丁丁从心底感到了恐慌。“我会参加速滑社真的是巧合吗?你最好否认还有别人潜伏在我的生活里。”她想到了帕瑟琳,想到了婀娜,想到了陈教练和麦教练,想到了会长身份的夜和幻影王,似乎每个人都有秘密,而那些秘密一旦揭破,多多少少都会波及她的生活。她还想到了茜茜,当初的离开不会也有什么奇怪的原因吧。
杰克?安德森朝她轻轻摇头,“不,请别误会,你的生活里再没有阴影了。”
“公爵知道这事吗?”雷欧不相信公爵对此一点知觉都没有。
威廉大概能猜到雷欧的想法,低头笑了一下,又露出那种天真的神气。“这要从琥珀金会的发源说起。它的前身是著名的奇迹学会,在十四世纪时分裂为士族骑士和术士商贾两派,前者成立了所罗门教,后者就是现在琥珀金会。因为奇迹学会最早发源于古威尔斯,过去历代的威尔斯王都兼任着所罗门教教长一职,直到狮心王三世继任,这重任被交付给了贵家族。公爵的嘴可真紧,连一点儿风声都没透露么?他可是现任所罗门教的教长。”
事情说到这里,大家心里都已雪亮。卓思汉和卓嫣然想不到琥珀藏里竟藏着这样千头万绪的秘密,自己所知仅仅是其中极小的一部分.在这件事里,他们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沧海一粟,他们曾经想要一生为之奋斗的目标,在别人看来只不过是个笑话。想到这里,两人呆呆怔住,心中的感慨苦涩无以言表。
就在这时,甲板猛地震动一下,站着的人全都跌倒在地。杰克?安德森在地上撑了一下跳起来喊道,“不好!你们打开秘室触动了机关。这船要沉了,大家快离开!”他话音刚落,插在管道空隙处的火把脱落,正掉在那桶原油里,附近一台蒸汽机爆炸了。火星四处飞溅,巨大的金属碎片飞起来,经过油脂类防水处理的舱板极易燃烧,从他们所在位置到楼梯口需要穿过两排蒸汽机之间的狭长过道,而过道两边已经四处火起。
威廉和杰克左冲右突在前开道,雷欧拉着丁丁紧紧跟在后面,卓思汉扶着行动不便的卓嫣然落在最后。甲板又剧烈地抖动了一下,脚下传来“空空”的声响,船身明显地开始左右摇晃,不断有金属管和燃烧的木板掉下阻碍前行。威廉、杰克两人用最快的速度率先冲上楼梯,从上面伸出手来接应。
这时后面的四个人已经距离楼梯不远,忽听头上虎虎生风似有重物落下,附近一台蒸汽机倒塌下来了,正掉在四个人中间,甲板被砸出一个大洞,连接上层的楼梯也因此毁损了大半。雷欧急中生智抱住丁丁就地一滚躲开了去,卓思汉反应迅速也勉强避过,卓嫣然的腿却被蒸汽机的一部分压住动弹不得。
威廉在上面焦急地呼唤,雷欧却没能站起,原来他的脚也被压住了。他努力试过几次,还是动弹不得,便抬起头来朝丁丁一笑,“好象不能一起了,快上去,他们会照顾你的。”
他平静地坐在火光浓烟中,脸上的微笑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丁丁的眼泪一下涌出。“你答应的,只要我不放开手,你也绝不会。现在你给我起来,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不然就一起等死。”
雷欧本已放弃了希望,瞧着她的泪眼,胸中顿起求生意志。这时威廉也不顾杰克阻拦跳了下来,三人一起努力,用杠杆原理撬开了重物,借着杰克垂下的救生绳子爬了上去。
那边卓思汉冷眼旁观,望见他们慢慢爬上,急忙扑上去抓住了绳尾。卓嫣然见此情形大受打击,却仍不肯相信他会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苦苦求他相救,他竟连头都不回。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爱情居然如此不堪一击,生死关头恋人舍己求生,十年深情竟比不过别人在两天里建立起来的爱情。卓思汉攀在绳上越爬越高,环顾四周,除了烟火焦木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卓嫣然不禁万念俱灰。
想起丁丁说过的“但愿你也不会才好”,她的心恨得要滴下血来。不,这绝不会发生,即便她要死在这里,也不会是一个人。她缓缓坐起,拨开了腕上手环的机关,一道毒针飞射而出,卓思汉惨叫一声从高处跌下。她望着在火中呻吟翻滚的昔日恋人,抬手挽了挽头发,嫣然笑道,“你的心是我的,人也是我的,你若化成了灰,也要统统葬在我的坟墓里。我说过的话,你怎不记住?”这本是他俩情浓之际的戏言,却未料有一天会成真。
雷欧四人眼见“女神号”沉没在即,飞一般冲上了主甲板,这时候甲板当间已经裂了一条缝隙,加固的钢条也被根根拉断,船头朝下,船尾翘起,船身三分之一没入了水中。他们只得纷纷跳水,游到岸边时每个人都筋疲力尽了。只是三、五分钟的工夫,整艘船就消失了,湖面又是一片寂静。想起卓氏姐弟死时的情形,四人不禁黯然,草草休息一阵,回到了花瓣群岛的无愁宫。
66 秘密
回到无愁宫已经是凌晨,这两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太惊险,大家反而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起来,威廉交给他们两张飞机票和一份请柬,机票的目的地是阿洲著名的度假胜地爱神岛,他们以为是威廉送的蜜月旅行,正觉不好意思,翻开请柬却发现是陈教练和麦教练要举行婚礼了。
丁丁心中快慰,又想起二哥西门有信当初去的地方正是阿洲,不免又生感慨。还有一个下午的闲适时间可以在无愁宫度过,她本来想随处走走,谁知又走到了那间书房楼下。她感叹良久,迈步上楼,在书桌上找到当年翻看的那本画册,走到阳台上。
远处的阿波罗海蔚蓝耀眼,窗下红叶灿若云霞,九月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暖的,如同披了一层金色流沙。她闭上眼闻着这夏末初秋的醇美气息,忽然一双手臂从身后环抱过来搂住了她,这样温存又霸道的双手,除了雷欧还有谁。他任性地把整个下巴压在她头上,“在想什么?”
她叹息一声,缓缓翻开画册,一张纸掉了出来。雷欧替她捡起纸张,只见纸上用流利的夜洲文古体写着一段诗句:
“春风呵,你为何将我唤醒?你轻轻抚摩着我的身儿回答,我要滋润你以天上的甘霖!可是啊,我的衰时近了,风暴即将袭来,吹打得我枝叶飘零!明天,有位旅人将要到来,他见过我的美好青春;他的眼儿将在旷野里四处寻觅,却不见我的踪影……”
丁丁念一句,向雷欧解释一句。雷欧点头道,“这是维特离开前给绿蒂念的最后一首诗,是你二哥西门有信的笔迹吗?他爱上了大哥的妻子,所以才选择离开?”
她沉吟良久,抬起头来:“不,是大哥的。”
雷欧微微吃惊,“难道西门有容……”
双胞胎兄弟的心意,与卓嫣然之间婚姻的意义,卓家姐弟的隐秘恋情,也许西门有容早已经洞察了一切。面对这段不可能的爱情,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贵公子深坠其中,最后任性地赔上了自己和家人的性命。西门有容的个性从来就是野性而具侵略,他对爱情的执着,就象是传说中黑伯爵对于金钱的执着一样,至死不渝。这就是丁丁全部的猜想,但是涉及诸人都已不在人世,她的猜想无从查证,也毫无意义了。
丁丁闭上眼睛,嘴角露出笑意,只是这微笑却刺痛人心。“我在想,人们对待感情的方式差别为什么会那么大?与其说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不如说是卓嫣然自己选择的结局,如果她不那么选择,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而我的哥哥们爱上了同一个女人,尽管选择了不同的方式,结果却是殊途同归。怎么做才是对的?什么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雷欧轻轻道,“你觉得会有标准答案吗?人类的爱情若有了固定模式就不能称其为爱情,但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坦诚、勇气、责任感缺一不可。卓嫣然与卓思汉之间缺乏坦诚与信任,你没有足够的勇气,还有些人不愿意对自己的感情负责任,或者说还没有遇到他愿意负责的爱情。”
这样华丽的、鄙视一切的少年对爱情居然有着如此见解,她觉得不可思议,微微侧头瞧去,他趁势在她颊边轻轻印下一个湿润的吻。她皱起眉道,“你怎么象我家那对双胞胎一样留口水,亲人家脸都是潮腻腻的?”
他在她头顶上笑道,“你是第一个在这种问题上对我表示不满的女人,也会是最后一个。不过我想你大概弄错了,那可不算一个真正的吻。”
她刚想接口问什么是真正的吻,忽然想到是下了套让她钻,连忙把话咽回肚子里。雷欧却已抱着她深深吻了下去,刹那间她觉得被湿热的风暴席卷了,一点一点放弃了全金属外壳,全身融化为软软暖暖的一团,再也不能离开。
第二天两人启程飞往阿洲,上飞机之前丁丁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平安。暑假还没有结束,她算了算时日,到阿洲参加婚礼停留几天再回到罗洲,时间绰绰有余。到达阿洲首都欧律比亚的晚上,康维罗公爵忽然来电话约见两人,不用说是和他们的花瓣群岛之行有关。会见地点安排在欧律比亚市最高建筑艾欧洛斯金融中心的最高层,城市夜景尽收眼底。等到彼此落座,公爵眼睛盯在两人身上,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丁丁想从雷欧的掌握中抽回手去,只动了一动就被他抓住,然后大大方方地摆到明处握得更紧。
分明是挑衅的意思,是怕娶了平民会遭到家族的反对吧,看来康维罗公爵的名字在他心里还有一定地位。公爵不动声色道,“听说你定婚了?”
“是的。”雷欧铿锵应道,“没有事先通知双方父母,是我们办得不对,请您原谅,外公。”
公爵暗自好笑,这小子居然叫他外公,还跟他当面道歉服软,实在是意料之外的惊喜。“我倒无所谓,讨厌的是那些亲戚,他们会认为西门小姐的身世太过单薄,不足以匹配威尔斯最高贵的姓氏。我得提醒你未婚就不是妻,结了婚照样可以离婚,未来还存在许多变数。”
雷欧知道外祖父说的“那些亲戚”,主要是指威尔斯的现任君主。作为康维罗公爵唯一的继承人,他的婚姻循例该通报给威尔斯皇室,得到认可后再举行盛大的订婚仪式,至少在订婚仪式一年后才能正式举行婚礼。迄今为止,威尔斯皇室近支的五大家族中还没有哪一位继承人是象他这样草草定婚的。
当初做出决定的时候不是没有考虑过这层厉害关系,只是结婚的冲动盖过了其他一切情绪,比挽救阿马提家族的事业,比厌恶成为公爵的继承人,比享受自由的人生,比更多的理想和信念都要强烈。他曾把这归结于阿马提家族遗传的离经叛道和公爵强权统治下的反抗意识,直到这一刻直面问题才发觉,原来他一直在心底由衷地期盼着一件事,那就是身边的这个女孩能成为他的妻子,能和自己长相厮守一生一世。
为了这个期盼他愿意妥协。如果这就是公爵当初安排下这段旅程的目的之一,那么他得承认,这老狐狸得逞了。“我妻子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