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君以明月-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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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的缝隙之中,一点一点渗出来,当珍贵的记忆都模糊了,才知道那种失去的分量。
虽然我不曾面对过亲人的死亡,上天却已经教我体会到了那种痛。颐馨的眼泪渐渐停息,只是哭得打嗝了还停不了。
我要抱过他,皇帝却不许,只能让暗香倒了温水端过来,亲自接了,就着皇帝的怀抱喂她喝下去。看她的情绪也稍微平复了,我轻声地道:
“颐馨,你晚上抬头看天上的时候,是不是可以看到很多星星?”
颐馨点点头,睫毛上仍挂着泪珠,像一个精致的大娃娃。
“母后小时候,我娘告诉我说,其实死去的人并没有离开我们,只是搬到星星上去生活,用另一种方式陪伴着我们。所以如果你想你的母妃了,晚上的时候就抬头看看星星,只要你笑,你母妃也会笑,满天的星星都会跟着笑。”
“真的吗?”颐馨追问道。
“母后什么时候骗过你吗?这是只有我们才知道的秘密,母后的娘亲也变成天上的星星了。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啊,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才拥有的会笑的星星。咱们拉钩盖章。”我伸出小指。
“可是父皇听到了,怎么办?”
“谁说的,你父皇什么也没听到。”我瞥了他一眼,他马上配合:
“颐馨和你母后说什么呢?可不可以告诉朕?”
颐馨这才信任地与我小指相勾,盖章,我也是一脸郑重的回应。皇帝炙热的目光就停在我的脸上,那么执着地不肯离去。
相思人似月
作者有话要说:雪后妈:皇帝同学,坚定的保皇党小鸟同学召唤你了,所以特别给你一个表露心迹的机会,要懂得珍惜知道不?
云旭:小鸟同学,感谢你的支持,感谢团结在朕的周围的坚定的保皇党的同学们,我们的口号是:pia飞无良后妈,帝后王道。
本来今天没打算贴番外,可是偶在群里碰到的第一号绿色水滴同学点了皇帝同学的番外,所以偶贴了写好的一小段,明天更新的话,还是两边都有。
皇帝同学的番外到这里,先暂时告一段落,否则偶就控制不住了,继续更正文了。 “姓名?”
“云旭。”
“职业?”
“皇帝。”
“籍贯?”
“……你有完没完?”
“好了好了,最爱的人?”
“弯弯。”
什么?你说不信,来人,把这个每行空格以骗取字数的无良女人拖下去,再一次强调一遍,弯弯,我爱你……
身为皇帝可以去爱一个女人吗?
在登基的前一夜,父皇指着光明殿那个座位对我说:“旭儿,在朕所有的子嗣中,惟有你的性子最耐得了寂寞,朕将这个座位交给你。”
他看着我的目光刻骨的复杂,有欣慰,有骄傲,还有一丝丝的——悲凉。那时的我,并不知道父亲的意思。而在第二日的晨曦之中,我在众人的簇拥下,坐在那个位置上,所有的人臣服于我的脚下,在山呼海啸般的“万岁”之声,我突然感到寒冷和孤独。那一刻我深切的感受到,身为帝王,就要与这些寒冷和孤独,终身为伍。
在这种寒冷和孤独之中,我迎来了自己的皇后——那个将与我结发,分享君临天下荣耀的女人。我身边从来不缺少女人,无论是身为云旭还是身为太子,而现在又有了帝王的后宫。女人,不过是为了江山在手而必要的点缀。我宠爱她们,更喜欢她们背后的家族,能够带给这个国家的利益。
人的感觉真的很奇怪,虽然我在潜邸中便有了嘉琳这个良娣,然而真正娶妻的时候,感觉还是分外的不同。这个女人将是记载于玉牒之上的,我的妻子。她将会在死后与我同穴,宗庙之中,她的画像会一直在我的身侧,与我共享后世的祭祀。
然而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初初见面的那点甜蜜过后,对着她让我更加疲倦。她好像一株纤细的蔓罗,依附在我身上,时时刻刻需要呵护,不知足厌地吸取我的全部精力和恩宠。可是她才是这个后宫的主人,又有谁能为她遮风挡雨?我毫不犹豫的转身,如果她学不会成长,那么没有人能够挽救她于毁灭。
日子一天一天的流过,当我几乎要忘记她的存在时,奇迹却出现了……
那天照例去给母后请安,却没想到会碰上她。她的病好了我是知道的,可是那些日子实在太忙,我也没有想见她的欲望,每天只是让李福海打发了人去问一声算是尽了夫妻之间的那点情分。只是一向都是躲在凤仪宫里足不出户的她,今天居然肯出来了。
毕竟她是皇后,又是在母后面前,这点面子我总是要给的,走到她面前,伸手扶她起来。她的手有些凉,握在手中,像一块冷玉。
我心中一动,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便撞入了一双不一样的眉眼。也许是病中无心收拾,那眉犹带着天生的骄傲,几乎飞入鬓里去。纤长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双清澈明静的眼,那让人心惊的黑白分明,仿佛凝聚著全世界最无暇的光彩。
我就被那双眼镇在原地,猝不及防。然而手中冷玉般的触感瞬间消逝,我缓过神来,开口道:“太医的脉案朕看过了,梓童身体已经痊愈,朕也就放心了。”
“上有皇上鸿福庇佑,下有太医妙手回春,臣妾些许小恙,自然不在话下。只是皇上日理万机,还要为臣妾挂心,臣妾真是惭愧。”她说话的语气无比恭敬,垂下眼,她一定不知道,我捕捉到了她眼角一闪而逝的不以为然。
这人是谢明月?我看着她那假装出来的一脸娇羞,听着她略带嘲讽的调侃,竟有一点想笑的冲动。看她明明是急得如坐针毡,却要强装出平静,我的心情竟止不住上扬。然而更令我吃惊的是她的态度——
“身为皇后,必须跳脱妻的身份,以仲裁者的身份管理后宫,协调纷争,舍弃私心,方得归心。”
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个女人真的是那个入门见妒的谢明月吗?还是今天的这一切,只是她以退为进的手段。我不自觉地眯起眼,再次对上了那双流光溢彩的眼,记得晏殊说过,每当我做出这样的表情时,底下的大臣们都是噤若寒蝉,想来应该是有些可怕吧。
然而她却没有丝毫的躲避退让,径直迎上我的目光,一脸的坚持,盈盈的双眸中,燃烧着仿佛永远也不会熄灭的倔强。在那黛色的瞳仁里,只有我存在,仿佛这样就可以到永远——我调开眼,丢下一句狠话,转过身不让自己逃走的样子,显得狼狈。
与弯弯的第一战,失败。
弯弯,现在想起来,如果那一刻能永远该有多好,就让我栖息在你瞳中的岛屿,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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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宫之中,皇后与其他的嫔妃分量不同,我不能允许一个不在我掌控之中的皇后,掌控整个后宫。所以,她如今这种姿态,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必须要清楚才行。我可以姑且信她所说,是大彻大悟之后,想要承担起一个皇后的责任,那么她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也是个重要问题。如果没有那个器量与本事,莫不如还龟缩在凤仪宫中,至少不会给别人添麻烦。这个后宫无论如何也不能乱。按照惯例,她向皇太后请安的第二天,就应该接见嫔妃了。如今的她,要如何处理与嫔妃之间的关系,这是第一步考验。
下了早朝,我换了便装,直奔凤仪宫。当我到达时,她正宫装高髻坐在众人之上,一脸恬淡的笑容,在花团锦簇的妃嫔中,格外的沉静典雅。握在手心里的她的手,仍是一片冰冷。我皱眉,这个女人难道是冰做的吗?
既然她要主持后宫,那我也要试试她的本事。将年下和选秀所有的工作全部都丢给她,由不得她拒绝。看她眼睛传达的丰富表情——郁闷、气恼、无可奈何,心里无比舒坦。不过她好像真的变了,竟然主动向淑妃释放善意,不过我却觉得她更像是在逃避我。然而我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就被夏裳声泪俱的表演下打断了。看着周围的嫔妃们看向她不满的眼神,是不是我最近找她找多了?
后宫的女子们最擅长的便是演戏,那些真真假假的笑与泪,不过是为了让人垂怜。其实后宫的女人,只要他们的家族安分守己,至于她们自己等着雨露均沾便可以了。至于其他的,我没有任何兴趣。朝堂后宫都是一样,有它自己的法则。弱肉强食,天经地义,只要不越界,便由着她们折腾好了。
然而也许是演出人物的不同,今天这出戏我格外有兴趣。她的处置倒也算可圈可点,看来是真有些本事的,也罢,舍了一个美人帮她立威,也算卖了她个面子,还可以换来后宫一时风平浪静,也值得了。
而且也许就在不久以后的将来,她会带给我更大的回报也说不定。
与弯弯的第二战,互利,好吧,我承认占便宜比较多。
弯弯,现在想起来,若还能牵着你的手,沐浴在冬日的暖阳之中,一起走过宫中那条长长的巷子,我一定再也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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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她在凤仪宫中添了一个叫什么衣帽间的地方;据说她做了一种叫做“拖鞋”的鞋子,保暖舒适,让母后非常开心;据说最近凤仪宫门庭若市;据说她工作起来好像有三头六臂,雷厉风行;据说……
李福海每晚在我临睡前的宫中情况汇报之中,关于凤仪宫里的那个女人的部分好像越来越长了,而这种情况引起另一个更不好的现象是,这样我在入睡之前想她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不过若真的没有那个女人半点消息的话,我就会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我是皇帝,选秀也是为了我,所以我总要视察选秀工作的吧——
命令所有人留在外头不许出声,也不许打扰,我放轻脚步走进长生殿。左手边上放着一架雕花檀木框的水墨大屏风充当影墙,里面传来交谈的声音,听她以清亮的嗓音,有条不紊地处理各种事务,听她对于选秀的种种规划,听她倾吐关于蜕变的无可奈何,也听她对国库的担忧和精打细算。就在那一瞬间,我好像触摸到了她心底的孤独与茫然,还有那份忧国忧民的情怀。就好像站在镜子面前,我透过她的身体,看到了那个与我相似的灵魂。
在恍惚中,我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奴婢参见皇上!”
被发现了,我回过神来,就听到屏风里面传来她有些焦急的声音:“皇上请于正殿宽坐,容臣妾梳妆后再行接驾。鱼姑姑!”
我立刻打发了她的“救命稻草”,走到屏风另一面。只见她披散着黑亮的长发,裹在银狐披风里,眼中的惊惶来不及掩藏,就这样暴露在我面前。长发如墨,白衣胜雪,还有黑白分明的双眸,素淡中更见风华,我像受了蛊惑一般,伸出手挽住那如瀑的青丝,她退了一步,那发丝便像流水一样,顺着我的指尖滑落,那种感觉,好像用尽浑身的力气,却什么也留不住。我不甘心的抓住发尾,发狠一拉,她整个人扑进我的怀里。
这个女人真的永远也学不会安分吧,在我的怀里也不忘和我谈条件,我也居然被她惹出了真火。这实在不应该,“道在不可见,用在不可知君”所以为人君者,应“大不可量,深不可测”,怎可以如此喜怒形于色?都怪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
冷哼一声站起身,书案上的白玉簪不错,收了!绕了一圈,她这里倒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