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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不羁的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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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机器处买了一杯热可可给她。

风忽然停了,大雾降下来,笼罩住整座建筑物,清流清晰地听到病人呻吟之声,像煞幽灵求救。

她打了一个冷战。

半晌,阿张回来,不动声色地说:〃有了。〃

如此有办法,当然不止司机那么简单。

〃他在哪里?〃

〃在本市。〃

〃可以带我去吗?〃

〃唐小姐,他患的是……〃

〃我不怕,我必需要见他最后一面。〃

〃唐小姐,假使你对这个人印象不错,最好不要见他。〃

清流想很久,〃谢谢你的忠告,我还是要见他。〃

女人固执起来,真是不可思议。

阿张默默地安排行程。

他先去买了一些简单的食物,然后加了油,把车子往郊外驶去。

〃他住在一个菠萝园附近。〃

清流不觉得肚饿,坐在车中,一声不响。

山路巅簸,车子有节奏地摆动,清流像是依稀看到余求深漂亮的笑容与雪白的牙齿。

自不羁的风下来,不知已过了多少岁月,仿佛已有半个世纪。

忽然听得阿张问:〃为什么一定要见他,是有重要的话说吗?〃

清流点头,〃是。〃

阿张不出声了。

是,她想对他说:以前,对我来说,你是可望不可即的一个人,现在,我也有能力了,我回来寻找彼时的梦。

车子驶了个多小时。

〃到了。〃

小路通往几间砖屋,他们下车向前走。

远处,是绿油油一望无际的菠萝田。

这时,清流觉得腿软,阿张过来扶她。

两只金色寻回犬听到陌生人脚步慢慢走出来探听消息。

接着,一个穿著大花宽身裙的土著妇女走到门口,扬声问:〃找人?〃

〃是,找余先生。〃

妇人上下打量,〃你们是他什么人?〃

阿张自作主张,〃亲戚,这是他表妹。〃

那女子改变了口气,〃请进来。〃

清流不声不响跟在阿张身后。

小砖屋内相当整洁,电视荧幕正转播垒球比赛。

女子忽然以惋惜的声音说:〃余不行了,眼看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你们刚好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清流呆呆站在门口。

〃我女儿把他看护得很好。〃

清流低声说:〃多谢你们照顾他。〃

她笑笑,〃塔丽泰爱他,我爱塔丽泰。〃

真是一个好母亲。

卧室门依哑一声,推了开来,一个俏丽的少女走出来,用狐疑的目光看住陌生人。

〃是余的妻子吗?〃

〃不,他们尚未正式结婚。〃

少女问:〃妈妈,他们是什么人?〃

妇人用土语解释几句。

少女立刻说:〃请随我来。〃

卧室宽大整洁,一张木床上罩着白纱帐子,落地长窗通往露台,可以看到远处山峦。

〃在这里。〃

清流耳畔嗡地一声。

终于可以再见面了。

阿张识趣地低声说:〃唐小姐,我在外边等。〃

清流跟着塔丽泰走到露台。

她看到一张藤榻,有人躺在上边。

清流停睛一看,退后一步。

是谁,瘦如骷髅,头发稀薄脱落,一股腐败的气味攻鼻而来。

那人眼睛半开半闭,眼珠混浊,根本不知能否视物,皮肤也有一团团溃烂,淌着浓液。

清流从未见过那样可怕的病人。

她颤抖地问:〃余求深呢?〃

塔丽泰过去,握着病人的手,抬起头说:〃这便是余求深。〃

不!清流吓得魂不附体。

短短几个月不见,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塔丽泰轻轻在他耳畔说:〃有人来看你。〃

啊,她真伟大,待他一如未病时,清流突然感到羞愧。

只听得病人也轻轻问:〃谁?〃

〃你的表妹。〃

〃在哪里?〃

清流只得踏前一步。

塔丽泰说:〃来了,来采访你呢。〃

余求深微微转动眼睛,像是凝视唐清流,半晌,他摇头,〃我不记得了。〃

他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仿佛进入迷离境界。

塔丽泰站起来,歉意地说:〃对不起,他认人有困难。〃

不。

他是真的不认得唐清流。

无数阔太太身边的某个丫环,调笑过几句,转瞬即忘。他是真的忘记了。

〃请过来喝杯咖啡。〃

清流坐下来,双手一直抖。

阿张在那边与塔丽泰母亲交谈。

〃……我只是菠萝园一名管工。〃

〃由唐小姐负责一切费用好了。〃

〃这倒也好。〃

清流忽然清醒过来,打开手袋,写了一张美金支票。

阿张过去,把支票递给塔丽泰,然后轻轻同清流说:〃这里没我们的事了。〃

清流要费很大的劲才能挪动双腿转身,她步伐艰难,踉跄地走回车子内。

阿张松口气,像逃一般把车子开得像阵风,一下子刮走。

到了酒店大堂,欧阳律师迎出来。

清流意外,〃你来了。〃

〃实在不放心。〃接着,他转过头去问阿张,〃见到了?〃

阿张颔首。

欧阳摊摊手,〃此案终于可以了结。〃

清流不语。

欧阳见她神情呆滞,劝道:〃你们彼此已认不出对方,可见已无印象,还有什么留恋?〃

清流想半晌,凄惶地说:〃那人不是余求深。〃

欧阳吸进一口冷气,〃那千真万确是余求深。〃

〃不,〃清流轻轻说:〃他不会不认得我。〃

欧阳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得长叹一声,〃我们先回家再说吧。〃

清流喃喃问:〃回家?〃

欧阳扶着她,默默无言。

他叫人:〃张勇,送我们去飞机场。〃

清流踌躇,〃可是——〃她拉着欧阳。

欧阳很耐性地问:〃还有什么事?〃

〃我们还是得寻找余求深。〃

〃清流,你已经见到余求深。〃

〃我们搞错了,非得继续努力找不可。〃

欧阳只得说:〃是,是。〃

他带着清流回去。

一路上并无异样,在飞机上,她小睡、翻阅杂志、看电影。

忽然之间看到好笑的情节,她笑个不已,笑声并不难听,宛如银铃。

可是她并没有在一两分钟之后停下来,仍然奇+書*網格格笑下去,前座开始有人侧目。

笑声变得歇斯底里。

欧阳不动声色,轻轻按住清流手臂说:〃你看这段新闻。〃

清流的注意力被移转,笑声才停下来,她看着经济版头条,过一会儿茫然问:〃任天生是谁?他主持新船下水礼同我有什么关系?〃

欧阳温和地说:〃你休息片刻吧。〃

一到家,欧阳立刻请医生来。

清流说:〃我可没有病,为什么找医生?〃

欧阳安抚她:〃跑完天下回来,检查一下也是好的。〃

〃我累极了。〃

〃你随时可以休息。〃

清流伸一个懒腰,往楼下走去。

管家碧玉连忙出来说:〃唐小姐,这边才是。〃

清流像是完全不记得寝室在何处,要叫人领着进去。

殷医生来了。

欧阳与她在书房细谈。

殷医生听完细节,沉吟半晌,〃我看得联络精神科的赵医生。〃

欧阳心凉了一截。

  第9章

〃别担心了,及早治疗,可以痊愈。〃

〃是什么症?〃

〃不肯定,我并非专科医生,需请教小赵。〃

欧阳恻然。

〃当事人毋须工作,又有人服侍,小病不碍事。〃

〃她从前是个最最健康勇敢的女子。〃

医生无言,隔一会儿才说:〃人人病发之前都十分正常。〃

过一会儿,赵医生来了。

欧阳十分纳罕,这些女西医,如何一个比一个年轻漂亮。

她听过病况,微微笑,〃我想我会推荐心理科陆医生。〃

〃不用做脑素描?〃

〃当然可以处理,但我看是心理问题。〃

欧阳问:〃陆医生可否到这里来?〃

〃应无困难,但是病人有时出去走走,有益无害。〃

〃我怕唐小姐不肯去。〃

两位医生点点头,〃我与小陆商量一下。〃

当晚,清流发起高烧。

殷医生非常谨慎诊治,最后为安全计,决定把病人送往医院。

清流并不反对。

殷医生轻轻说:〃我是你医生,我会照顾你。〃

清流坦然微笑,〃我不害怕,或许,即将可以见到母亲了。〃

殷医生无言。

万幸病情隔一日便稳定下来。

陆医生已经来过,与她谈了几句。

清流像是很喜欢与陆医生倾谈,她这样同欧阳说:〃医生漂亮沉着,真是难得,十分智能,又有耐性,每日与她谈上一小时,非常开心。〃

能够这样清晰地分析医生性格,可见思路还算分明。

天天到心理医生处,变成她的主要节目。

渐渐陆医生把话题引入正路。

她轻描淡写地说:〃我接到消息,余求深已经辞世了。〃

清流猛地抬起头,〃谁说的?〃

她本来躺在皮沙发上听音乐,此刻反应激烈。

陆医生警惕,仍然很镇定地说:〃他妻子叫人通知你,并且把用剩的款项还给你。〃

清流霍地坐起来,大声斥责道:〃我根本不知道你说些什么,我与余求深不过暂时失去联络而已,迟早会找到他。〃

陆医生取出一张文件,递给清流。

〃这是什么?〃

〃余求深的死亡证明书。〃

清流一手扫开,拒绝接受,〃你们弄错了。〃

〃不,清流——〃

〃医生,你怎么糊涂了,难为我还一直欣赏你,我想,以后我再也不必到你诊所来。〃

她一骨碌起来,取过外套手套就走。

陆医生连忙追出去,清流已经走进电梯。

看护急急致电司机,司机跑到大厦褛下,刚刚看到清流出来。

只见她怒气冲冲毫无目的地向前走,司机只得默默跟在她身后。

半晌,见她站停在橱窗前,才敢上向说:〃唐小姐,我们先回家去吧。〃

唐清流居然没有反对,听话地跟司机返回寓所。

从此以后,她不肯到任何心理医生的*所。

每月见到欧阳,听完财务报告,就追问:〃有无求深的消息?〃

欧阳默然。

清流生气,〃都不知你怎么办的事,再给你一个月时间,迟些我自己动手。〃

欧阳只得去请教陆医生。

〃为什么一定要寻找余求深?〃

陆医生微笑,〃余求深不过代表她一心一意追求的一些东西。〃

〃那又是什么,她现在不是什么都有了吗?〃

〃或者是爱情。〃

欧阳不以为然,〃咄。〃

〃或是一点点她向往的,但从未得到过的柔情蜜意。〃

〃陆医生,那余求深是一个——〃

〃那不重要,我也是女人,我可以了解。〃

〃唐清流必须从死胡同里走出来。〃

陆医生哑然失笑,〃也许,你口中的死胡同正是她的避难所,正如你说,她现在什么都有了,不必担心。〃

〃可是,人家会说她有精神病。〃

〃欧阳律师,普通人才患精神病,富人或有才华的人只不过是有怪癖。〃

欧阳摊摊手,〃你都这样说,我还有什么办法。〃

会议解散。

一日,唐清流万分火急传他去见面。

这个时候,欧阳已经习惯她的习性,而且也不再介意,因为她对他绝对信任,而且,她那种小女孩般的倚赖,使他感动。

她在门口等他。

〃欧阳欧阳,快进来。〃

精神恢复了,体态半惬,比往日更加漂亮,她又喜欢穿净色简单的服饰,看上去清丽脱俗。

况且,又有身家,觊觎这可人儿的异性还会少吗,可是,她一直维持清教徒似的生活。

清流熟络地把手臂套进欧阳的臂弯。

她语出惊人:〃我知道求深在何处了。〃

欧阳看着她。

啊,尚未醒觉,他不禁一阵心酸。

嘴巴却不得不敷衍道:〃是吗,在什么地方?〃

〃我们应该早就猜到。〃

欧阳温和地说:〃你告诉我。〃

〃当然是在不羁的风上呀,他最喜欢那只船。〃

〃对,我怎幺没想到。〃

〃欧阳,我们马上买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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