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经:梨花如雪董鄂妃-第9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墨兰,你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子吗?山涧里熟透的红果子都不及你红艳,今日的你最是可爱,也最迷人!”
这脸都红得快烂了无处可藏,怎么还看不见马匹?
婉晴屋里,焦躁不安的我时而走动,时而坐下,眼见就要传晚膳,婉晴竟然还未回来。今日不同往日,皇上把湿漉漉的我送回行宫后,决意留下,小碌子给他把奏折驮过来,他兴致高昂非要在晚膳前批阅完,然后大家一起好好享受这湖里才打捞上的美味河鲜。
这种时候,婉晴自是不能缺席,万一皇上生疑,我可没这个本事自圆其说。谢天谢地,她兴高采烈跨脚进屋,我的心也跟着她的脚步落地安稳。
见我在,她忽地双手背在后面,得意之上再添一些嬉皮笑脸,“姐姐在这做什么?芸朵告诉我皇上来了,瞧她那紧张的样子,傻丫头,有什么可担心的,皇上眼里只有姐姐,姐姐在不就行了。”
听听她这口气,完全不当一回事,“谁说只有我就行,晚膳见不着你,皇上自然要问,难道要我撒谎不成?出宫以来,你这宫女倒是当得自在,你可知我时时提心吊胆,若是皇上知道,我该如何解释?”
长叹一声,“婉晴,你是他的女人,不是宫女,一时玩玩也就罢了,到此为止吧!”
没有得意,没有嬉皮笑脸,婉晴的脸披上了凝重,“我是她的女人,姐姐说的没错。你在慈宁宫陪侍太后时,我就已经是他的女人,还怀过他的孩子,我没忘,我也很清楚我不是宫女,我都知道。”
她一步一步走到我跟前,平视于我的眼中犀利蹦出,“既然都是他的女人,为何他眼里的温柔只给姐姐,为何他言语里的温存只给姐姐,为何他怀抱里的温暖还是只给姐姐。”
婉晴完全忽视我脸上的尴尬,丝毫未留情面,继续她的言论,“借用别人的话就是,早听说皇上独爱皇贵妃,今日一见,不得不感慨,六宫无色,专宠一身。”
我很想说点什么,可嗓子眼就是被婉晴的话堵得死死,别说是开口,就连咽口水都困难。
“姐姐,你去吧,我换身衣服就过去,既然皇上过来,身边少不得姐姐陪着。”
我哑口无言,只是点点头,闷头去到门边,却又忍不住回身,她依旧刚才的站姿,只是我换了位置后,倒把她背起来的双手看了个仔细,手里拿着一束小黄菊,不就是我今日骑马停下遍布山坡的那种,这么说,我看到的人影就是婉晴,她一直都看着。
小黄菊依偎在主人的手里,楚楚动人,我见犹怜,我终于开了口,“婉晴,这花儿真好看,要不要我帮你拿个小花瓶来插上?”
婉晴立刻跳转身,又把花藏到后背,突然就是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笑容,“哪儿来的小黄菊,啊,在我手里,对,我的,姐姐你快走,我自己弄,你别管,快去。”
不就是一把小黄菊,她至于这样吗?刚才还义正言辞数落我,害得我头都抬不起来,转眼为了这些小花,她即刻又换了个人,这也是个反复无常的主儿。
刚想转身离去,婉晴却又叫住我,转眼她又是非常认真的表情,“姐姐,去年你曾问过我,我是不是喜欢皇上,那时我回答说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如今,我算是明白了,原来这就是喜欢。”
她嫣然一笑,仿佛身后的小黄菊开在了她脸上,柔美、娇俏,我出去为她掩上房门,又来了,又一次觉得双腿被绑上沙袋,每跨出一步都要竭尽全力。
☆、第一章 嬉戏秋千
推开顺治十六年的门扉,跨进新年的门槛,脚步无形中变得明快,生活有意间更添忙碌。
左手牵着欣瑶,右手拉着玥柔,俩孩子一口一句“额娘”,叫得我这心窝暖暖。我把她们带回承乾宫的那天,便雄心壮志督促自己定要百分百照顾好她们。
正月新年,皇上由于近几日龙体抱恙,不上朝,免诸王公大臣行庆贺礼。
毕竟新春佳节,宫中的游乐自是要有,慈宁门前的广场上架起高高大大的秋千架子,为凸显红红火火的新年新气象,这木架子都漆成鲜艳的大红色。架子上共装两个坐板,可同时容两人竞技、嬉乐。
慈宁宫内,皇后及部分妃妾陪着太后、太妃们闲聊,逗逗年纪较小的皇子、格格,而年长些的皇子、格格自然争先恐后涌到广场上的秋千旁,一个个都想上去玩个尽兴。
二皇子福全、三皇子玄烨男孩性子急,当仁不让快速冲上去,双双踩在板子上,二话不说就开始荡飞起来。玄烨有些谨慎,倒是福全胆大无畏,一个劲儿催着身旁的太监使足力气推他。福全的额娘庶妃董鄂氏,玄烨的额娘康妃站于一旁,脸上无不一脸时惊时乍。
自从玄烨回宫以来,我总算又在康妃脸上见到久违的笑容。玄烨染上痘疹被送出宫外,隔断了他与额娘的联系,但也因此得到太后的格外珍视,索玛姑姑更是经常奉旨出宫嘘寒问暖,并教授他蒙古语。回宫后,太后直接就把玄烨留在慈宁宫亲自管教,这场病对他来说是祸,可因此得到太后的另眼相看,即转为福。对于康妃来说,儿子回宫,喜上眉梢,留在慈宁宫享受恩宠,却又暗自疏离了母子间的亲近,所以每次能见到儿子,康妃脸上的笑容都极为珍贵。
皇子们虽玩得疯,可格格们早已迫不及待,娜敏、欣瑶、玥柔以及二格格瑾玉就等着他们一下来就要冲上去。果真,福全、玄烨才离身,四个小姑娘立刻扑上去,眼看就是一场你争我夺。
欣瑶年长,一看这形式乖乖退让,扶玥柔坐上横板。娜敏与瑾玉皆生于顺治十年,瑾玉小娜敏几个月,玥柔年长她俩一岁,我本想上去劝慰玥柔先让两个妹妹,谁知陪娜敏一起的惠妃却抢先发话:“抢什么,论身份排先后,娜敏可是皇后宫中的格格,自然是她先。”
此话一落,瑾玉的额娘庶妃杨氏尴尬着赶紧上去,硬生生拽下已经坐上秋千板的女儿,瑾玉正为自己抢上位置洋洋得意,平白被额娘扯下哪里肯依,顿时哇哇大哭,“明明是我抢上,为何不让我玩?”
杨氏脸色更加惨灰,狠狠掐了女儿一下,低声喝道:“大过年的,你哭什么?没长耳朵吗?听不到为什么吗?想玩就先等着,不玩你就走。”
娜敏已经荡起秋千,“呵呵呵”的笑声阵阵传来,玥柔没有动,大眼睛盯着瑾玉,然后目光转向我。我冲她甜甜一笑,然后把头扭向瑾玉,顺便把她看我的视线再次引向瑾玉。这次玥柔不再犹豫,跳下坐板,走到瑾玉跟前,柔声喊她,“瑾玉妹妹,你别哭,过年哇哇哭,引来叫‘年’的妖怪抓去你可就糟糕,你先玩,快去。”
一听妖怪会来,瑾玉的哭声立即停住,慌忙四处张望,玥柔则拉着她送她到板子上坐好,自己使劲一推,把瑾玉往高处荡起,转瞬间,瑾玉的哇哇哭声就变成哈哈大笑。
杨氏移到我身后,敬畏之余感激随至,“多谢皇贵妃,玥柔格格真不愧是皇贵妃宫中的格格,聪慧、懂事,倒是我没把孩子教好,尽出来丢脸了。”
嘴里虽是嗔怪,可我脸上却是笑容洋溢,“别说这些见外的话,瑾玉可是皇上的至亲骨肉,你看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就跟皇上一般模样,快去盯紧孩子,好生看着,伤了磕了本宫才要怨你这个额娘呢?”
才想着要不要安慰玥柔两句,谁知玄烨竟然主动把她拉到一旁,在她耳旁窃窃私语,随即两人交头接耳,不时欢声笑语传来,就连福全、欣瑶都忍不住凑上去,四个孩子头冲着头说个没完,然后竟一起往慈宁宫里跑去,孩子们的举动反倒把我的担心晾在一旁显得多余。
半晌过后,婉晴凑到我耳边,小声问我,“那四个孩子做什么去?这么半天也不出来,他们不玩,我可要上去玩玩。”
我扭过头瞪大眼睛注视婉晴,随即笑声脱口而出,“看把你给憋的,你怎么越长越回去了?”
婉晴不甘示弱回敬于我,“就我长小了吗?惠妃不也上去了?身份高算什么,我偏要荡得比她高,高得看到紫禁城外那才算本事。”
可不是,娜敏下来站在一旁休息,惠妃立刻就坐上去,早已是荡得兴高采烈。瑾玉才嚷嚷着停下,婉晴快步跑去,抱下瑾玉交给杨氏,也不问问身份比她高的康妃以及比她先进宫的董鄂氏,自己大咧咧往上一坐,催促芸朵推她。
玥柔、玄烨他们四个回来时,手里找来两根同样长的绳子,请下婉晴和惠妃,他们把绳系在横板下,看谁在秋千荡起时能把这根绳子彻底带离地面。玥柔、玄烨一同比赛时,别看玄烨小玥柔两岁,可毕竟是男孩子,自然比玥柔荡得高。
可临了自秋千下来,玄烨却说:“玥柔姐姐,我虽荡得比你高,可这是你想的好法子,我们平手,不分胜负,日后我天天和你玩,走吧,到我屋里去,我给你瞧些好玩意儿。”
两孩子手牵手跑进去时,福全一个劲儿在后边追边喊,“三弟,怎么把我给落下了,就你俩好,不要我啦?”
康妃、董鄂氏见儿子进去,也跟着而去,两个小格格一看哥哥、姐姐撇下她们,着急地也要跟进,惠妃、杨氏只好也一同随往。
欣瑶乖巧地站在我身后,我不解地看着她,“欣瑶,怎么不和他们一块儿玩去?”
欣瑶则把我推到秋千前扶我坐好,“额娘,你也玩一会儿,站了半天,也该累了,我们一起玩!”
婉晴拍手称好,吩咐芸朵推高欣瑶,自己双手放到我肩,打算充当我的助力器,比过欣瑶。这下子我可慌了,惊得立刻站起,“婉晴,别推,我怕高,我自己轻轻荡就行,站累了,容我歇息片刻。”
婉晴拉我坐好,笑语,“怕…高,原…来…如…此!知道啦,我只是轻轻推,不高,绝对不高!”
其言诡谲,直觉这丫头怕是要使坏,未及过多反应,我就被猛地送到前面半空,血流闪电速度集中冲向大脑,惊慌失措,接着荡回后方,抖,发抖,紧紧抓住左右绳索,双手抖动不停。
“姐姐,好玩吧?不够高,不如欣瑶,再来,有我在,保准你胜过欣瑶。”婉晴嘴上喊着,手上更是干劲十足,狠狠把我推向高空,到达顶点的那一刻,血流汇集大脑顿时停止工作,心脏得不到血液供应仿佛停止跳动。
紧闭双眼,死命抓牢绳索,再次奔向高空时,全身器官早已吓傻通通罢工,唯独一样,那就是我的嗓子,所有的恐惧刹那间随着冲口而出的惊喊蜂拥而起,密密麻麻,群群团团。
“啊!啊!啊!”的尖叫顷刻间震天动地,慈宁宫被惊动不在话下,这滚滚雷声不消片刻就可遍传千里,回荡于整个紫禁城上空。
太后她老人家率领众人奔来广场的同时,皇上也正好过来给太后问安,可惜,我看不见,此时的我只顾着锁紧双目,死命狂喊,“救命呀,我要下来,婉晴,我要下来!”
我是皇贵妃,我知道;这样的尖声喊叫实在不成体统,我也知道。太后、皇上、后宫众位主子都在场,最后我不想知道也必须知道,可是有什么办法,我就是控制不住,如何顾及?如何镇静?
头晕目眩,两腿发软,全身哆嗦,这就是婉晴、欣瑶拽住秋千拉我下来时的模样。大家给皇上请安,我也不能幸免,摆出姿势,双眼朦胧,方才喊破的嗓子模棱两可跟着诸位一边行礼一边用嘴型比划口号。
“皇贵妃,你冲哪儿请安呢?朕在这边。”
我的失声已让我颜面尽失,我的无意失礼、他的故意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