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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部分

绝代佳人情倾天下:妃舞帝殇 (舜华颜之妃舞帝殇)-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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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蹙眉想仔细看清楚他模样,可是,我走近半步,他退后一步,直至慢慢将他逼上崖边,我停住脚步再不敢动,只隔着不远的距离定定望着他,不能呼吸。

那道身影,为何如此熟悉……二哥,是你么?

他不说话,远远向我伸出手来,我拼命向他奔过去,那个面容终于渐渐清晰,原来……

是你……

明明与他相隔不过数步,却似千山百里相阻,无论我怎样跌跌撞撞地跑,他都遥不可触,远不可及。

忽觉身子一空,急剧下坠。

“大哥!”

我脱口惊呼,翻身而起,却见四周暗纹重帷深垂,遮住一室光线,内殿昏暗森然。

哪里还有他的影子,原来是梦……

“清儿,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一只修长手臂大力拂开帷幔,疾步走近床边,将我揽入怀中。

我倚靠在他胸口,吸气,吸气……强自平复心境。

“做恶梦了?”

我一呆,默默点头。

浑身冷汗透衣,被帷幔带起的风一裹,直打哆嗦,不禁再往他怀里缩去。

漓天颀将我揽紫,用他自己的体温温暖我,我忽然醒觉过来,方才那一声‘大哥”定然已被他听进耳朵,颊上顿时一烫,不敢抬头。

“我在哪里?”

“仁熙殿。”

“什么?”我大惊,猛地起身,“我不是应该在刑部大牢里么?”

漓天颀苦笑一声,环住我的一双手臂僵直,“我比你的嫌疑更大,是不是也要把我自己关到大牢里去?这样也好,从今王后再没有谁能够把你从我身边拉开了……”

我不解地仰面看他,脑中一瞬掠过什么,心头狠狠一揪。

刚欲开口问他,忽听外殿传来促急的脚步声,随即是太监慌乱的嗓音,“启禀摄政王,碧华殿雪昭仪方才不知何故受惊,不慎摔倒在地,似有临盆之兆……”

血色无情惊日月

雨夜,空气里隐然泛出一股噬人的寒意,令人颤抖。

碧华殿内灯火通明,素重帷幔低垂,遮住鸾榻。

不时有捧着血水的宫女自帷幔后仓皇退出,行色匆匆,将纷杂的人影投映在灯下。

檐下急雨如注,哗哗抽打玉阶,间杂霁雪低抑的呻吟声断断续续传出,伴随殿外滚滚闷雷震动天地,惊心动魄。.

大殿烛火被方吹得忽明忽暗,殿中人影憧憧,来让宫女太监,进退无声。

血,很多血,在浓厚的药味都遮掩不了这窒人的血腥气。

我掩住抠鼻踉跄奔出来,险些撞到浮雕屏风,扑在一旁朱漆殿柱上便是一阵昏天暗地的干呕。

“清儿!”

漓天颀扶住我,急痛攻心,“我不许你再进去,有诸太医等人在,霁雪不会有事,你难道忘了你自己也……本就不能见血的人非要死撑,简直胡闹!”

身后叶翌垂手上前,肃容低道,“请王妃保重玉……”

字音未落,竟被我当胸一把狠狠揪住衣襟,红着眼咬牙怒声,“说,你对她做了什么?太监说霁雪是见过你才受到惊吓引发早产,你是想逼死她一尸两命才甘心么?”

襟袖上大片大片骇人的猩红全是霁雪的血,那血渗人衣衫纹理贴上肌肤,冰凉刺骨。

从未有哪一刻如眼下这般恐惧过。霁雪胎位不正,流血不止,痛得晕了过去,孩子一直生不出来,再这么样下去,一旦出现血崩,不仅孩子难保,就连霁雪怕也……

这一切自然全拜面前人所赐!听前来报信的小太监说,叶翌孤身来会霁雪,两人在碧华殿角落一隅呆了许久,不知说了什么,霁雪随后便大出血痛昏。

冀儿的死,令朝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转向她的肚子。立储一事被定远侯提出来,就已正式放上台面,只要霁雪诞下的是女婴,甚或难产不出,从今往后大权谁属,再不容天下人置喙。

这样的结果,最得益的人,是谁?

是他,还是……他们……

眼前一黑,身子便软软坠落进漓天颀的臂弯。

这接二连三的变故,令我实在不堪承负。

一切从何时开始变得如此混乱,我怎么好像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已经失去一个冀儿,若是连霁雪也……我还有何颜面再去见他?

“蔓清……”

“不要这样叫我,你……你不配!”

抬起头,正撞上叶翌似是满怀关切的眼眸,看在我心中,却是无比的讽刺。

“霁雪若有任何不测,我绝不会放过你!”

冷风如刃,“哐”地劈开殿门,雨水排山倒海般地灌进大殿,扑面而来的寒意将我浸透,霎时抖若筛糠。

漓天颀将我拥紧,哑声地道,“清儿,不要胡思乱想……”

在他怀里,我已说不出话,紧咬住唇,拼命压抑心头翻涌的痛。

却在此时,厚重帷幔后头骤地传出一声婴儿啼哭,一道惊雷劈过瓦檐,我狠狠打了个寒噤,自璃天颀怀中挣脱出来,一名宫女怀抱小小襁褓急急转过屏风,面无表情,分不清是喜还是忧。

漓天颀拥着我上前,我忽然觉得双脖发软,快要站不住,整个人都倚靠在漓天颀身上。

“启禀摄政王,是……是小皇子……”

耳际一轰,脑中一片空白,我死死盯住她怀中屋子哭泣不休的小小婴孩,身子一晃,喉间霎时溢满铁锈腥甜。

上天总不尽如人意,我早该知道的……

一身冷汗湿头衣衫,隔着层层帷幔,隐约瞧见浮雕屏风后头,霁雪静静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死去。诸太医一边擦拭额头大汗,一边缓步走出来,低头望着脚尖深深一叹,像是如释重负。

“诸大人,霁雪怎样了?”我疲惫地开口问他,已是有气无力。

“启禀摄政王,雪昭仪无恙,只是失血过多需要静养,如今大小平安。”

我松了口气,仰面,漓天颀目光灼灼,就这么定定望住我,目光里尽含深痛与不舍。

“二哥……”

我哀声唤他,泪水滚落面颊。

漓天颀一把猛地将我箍紧,用他的体温包容我的孤单,将这世间的所有冷与痛,尽数融化进一个男子的精壮胸膛。

我死死回抱住他,一刹那,仿佛溺水之人紧紧抓住水中浮木,再也不肯松手。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放心……”

原本泪流满面,听他这样一说,我含泪淡淡笑了。

不像承诺,更似安抚,可是,那又怎样,只要是他说的,我都会选择相信,因为这个世上除却他一个,还有谁能够值得我愿用自己的终身去托付呢?

是孩子的哇哇啼哭将我惊醒,我抬头望进宫女的怀中,刹那一念,犹如惊电劈落头顶,额际冷汗骤出。

殿外急雨如幕,满满湮没世间。

我平静地望着那个小小襁褓,“把小皇子抱来给我看看。”

宫女骇然一惊,抬眸瞥一眼漓天颀,犹豫片刻,低头抱着孩子缓缓走近,脚底无声。

“还我冀儿!”

一声凄厉嘶喊猛地响起,一道白光随之电闪一般飞掠疾近,广袖甩出,裹起宫女怀中的婴孩卷入自己胸口。

众人定睛一看,正是一身缟衣散发面上惨白不似人色的元容。

宫女被她狠狠一推,尖叫一声向后重重摔倒在地,元容大步退出数丈远的距离,死死盯住我们喈喈冷笑,笑声阴恻恻地瘮人。

“放肆,还不放开小皇子!”漓天颀厉声喝道。

我亦焦急如焚,“元妃,稚子无辜,你我之间的恩怨不该牵连到他,快放了他!”

元容仍是冷冷嗤笑不止,低头望向自己怀中襁褓,顷刻间,像是换了一副面容,变得温柔至极,“冀儿乖,冀儿不哭,是母妃……只要有母妃在,那些坏人一个都伤害不到你!”

我大惊,抬头与漓天颀对视一眼,一念洞明。

元容疯了……

人生如戏总成空

她怀抱婴儿,低头仔细看他,忽然腾出一只手来,怜惜地抚触他的脸,苍白面颊浮现出异样的红晕。

那是母爱的光辉

原本哭闹不休的孩子竟也渐渐止住抽噎,张大一双懵懂无知的眼睛静静打量她。

我怔怔望向他们,早已说不出话。

元容变成这样,全都拜我所赐。深宫寂寞,有了孩子便有了依托,而我,却令她一(文)夕梦碎心殇。冀儿固然不(人)是为我所害,却也间接(书)因我而死,这同我亲手(屋)杀了他又有什么分别。

似是觉察出我心中所想,身后漓天颀轻轻握住我一只手,微一用力,一股暖意便直透入我心底。

“把孩子还给我!”

耳边霍然传来一声赢弱嘶哑的低唤,霁雪挣扎着起身下地,丝毫不顾及自己刚刚产后已经虚脱无力的身体,一个不小心仆倒在地上,仍然拼了命地往元容的方向爬去。

一旁梅影眼疾手快将她自地上扶起来。霁雪容颜惨淡,毫无一丝血色,整个人软软挂靠在梅影身上,兀自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目光却一刻也不离元容的怀抱,泪水大颗大颗滚落面颊,“姐姐,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你看清楚,他不是冀儿,他是我的孩子。”

霁雪的话将元容自恍惚中惊醒,她呆呆望进自己怀中,怔愣片刻,忽地仰面大笑,笑声凄厉,恻如鬼哭,带着嘲弄,含着悲凉,令闻者动容。

“是你,是你害死我的冀儿!”

扬袖冲我狠厉一指,指尖颤栗,俨然用尽犬神力气,怀中婴孩随之摇摇欲坠,“哇”地嚎哭出声。

霁雪身子一软,骇得魂飞魄散。

我想上前,却又害怕激怒元容,迫她做出再难挽回的事,一时惊急。

“元妃,放了小皇子,本王保证你做过的一切既往不咎。”漓天颀面色冷峻,语声未有一丝的波动,就像是在阐述一件极其寻常的事。

“小皇子?”元容瞳孔猛地一缩,咬牙悲声,“他算什么?我的冀儿才是皇上的嫡长子,将来的储君!他呢,不过是这个贱婢所生的孽种,血统不纯,根本不配同我的冀儿相提并论!”

话锋一转,怒目向我,语带戾气,“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婢,一个赛一个的孤媚!他们这几个兄弟,你全部都不放过,嫁给王爷做侧妃委屈了你么?不然为何那时就跟还是太子的皇上纠缠不清?及至天下人都以为王爷战死在沙场上,皇上一想要立你为后,你却跟老七在太液池畔光着身子搂在一起,做出对不起皇上的苟且之事!之后皇上不计前嫌娶你,而你呢?你做了什么?趁着御驾亲征勾结你的旧情人阴谋篡位!”

“为什么?你们已经得到天下了,就只差那小小的一步,却连我的冀儿都不肯放过,为什么,他才两岁而已,能威胁到你们什么?你们怎么就能狠心下手!”

声声控诉,字字泣血。

她当着漓天颀的面不顾一切地将往事揭开将现实挑明,带着报复的意味,语声如进裂的河堤,巨浪征肆倾泻而出,毫不留情将我们席卷。

“你恨的是我,与孩子无关,冀儿他日泉下有知……”

“住口!你不配叫他的名字,你是凶手,是你杀了冀儿,是你!”

元容双目红得渗血,猛地举高怀中婴儿,面上瞬间换了一副神情,扬唇笑得诡异,“冀儿一个人在下面会很寂寞,本宫先送一个下去陪他,你们说,好不好?”

“不要!”霁雪霎时厉声惊呼,面上褪尽血色,惨白如纸,眼看就快要撑不下去。

元容兀自惨笑,忽然转头向他,“你跟我一样,也是个可怜人,后宫哥哥都以为他很宠你,有谁真正知道他不过是想从你身上寻找他人的影子?说到底,你也只不过是个替身罢了,他不爱你,又怎么会爱你生的孩子?她就不同了,咱们生的孩子有多么聪明伶俐都好,又如何能抵得上她腹中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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