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家女遇到锦衣卫-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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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宋濂费力道:“灵儿跟我说,要退亲了,我知道你是有法子的,所以我想,想……我们是不是能……”说到后来,忽然低下头。
谢娴怔忪许久,忽然笑道:“表哥今儿这是怎么了?我几日后就入宫备选了的。”
“若是选不上呢。”宋濂忽然抬起头,眼眸里射出热切的光芒,道:“我是不是,我不知是不是能……”
谢娴不答,只是望着远处被清风刮起的柳叶,许久才道:“表哥,你知道的,我只选择给对谢府最有利的亲事……”
“最有利的……”宋濂念着这个词,沉默了许久许久,终于抬起头,道:“表妹,我明白了,这一次,我会……努力的,你等着。”说着,转过身,大踏步而去。
谢娴望着宋濂的背影,眯起了眼,生出几分惘然来,那个曾经最放在心上的男子,难道因为曾经放下,就真的放下了?若不是的话,怎么听到这话却没有太多欣喜呢?她伸手捏着柳枝,却被枝刺扎了一下,痛得低下头,见自己葱指上鼓出一滴血泡来。
不知为甚,眼前忽然浮现出常青逼着自己刺手指的情形,那个可恶的男人……谢娴忽然把柳枝甩在地上,跺了几脚,快步向自己院子走去……
忽忽数日,到了上山进宫那日,谢源已上朝伴君,谢母亲自带着众人送谢娴出门,虽然她对谢娴为人十分放心,可终究心里牵挂,嘱咐再三才放她上了宫里头派出来的车舫。
这并不是谢娴第一次进宫,再加上她性子娴静,守着栾福元福几个不过嘱咐了几句,便依着车壁闭目养神,正朦胧间,忽听到一声“姐……”猛地睁开眼,见谢灵坐在对面,心中一跳,拧眉道:“你怎么……”还没说完已经明白了,谢灵穿着她一个丫头花福的衣裳,原来她竟知道乔装打扮成了……
“妹子果然长大了。”谢娴冷笑道:“连这种主意也出来了。”
谢灵嘻嘻一笑,坐在谢娴身边,拉着谢娴的手道:“姐,你念在我年纪小,从来没出过什么远门的份上,饶我一回吧,我真的很想……去看看热闹哩。”
谢娴不答,面沉如水。
“姐……”谢灵又摇了摇谢娴的胳膊。
如今让谢灵下车已是不可能,只能带着她了,只是……“好,我带着你,只是有一点,你不许乱跑乱说,必须听我的话,知道吗?”谢娴沉着脸吩咐道。
“好,好,太好了。”谢灵见姐姐肯带她,已是大喜过望,连连点头道:“我保证乖乖的,只听姐姐的话,从不乱说乱动……”
谢娴这才笑了笑。
“姐……”谢灵与谢娴性子不同,不肯跟谢娴一般静静坐着,不时掀开车帘向外张望,道:“姐,好像很多车舫,你竞争对手可真不少呢。”
谢娴不答,只闭着眼。
“姐……其中一辆象是李家的,我记得你跟她关系不错呢。”谢灵坐在谢娴身边,叹了口气道:“不知那皇子会瞧上谁。”
元福在旁听了这话,忽然“噗嗤”一笑。
栾福横了她一眼,道:“你笑什么?”
元福望了望谢灵,道:“我觉得男子第一眼要看上的人,应该是二小姐呢。”
“哦?”听了这话,大家把望向了她,见元福继续道:“这天下都逃不过一个色字,二小姐的容貌不要说在府里头,便是在宫里头,也是数一数二哩。”
谢娴听了这话,心中一动,若是妹子入宫的话……
“灵儿,你肯入宫吗?”她抬起头,暗暗筹划起来。
谢灵嘻嘻一笑道:“有了姐姐,我又何必呢?我性格散漫,不适合那么复杂的环境……”
谢娴听了这话,心道也是,灵儿这性子,入了宫恐怕不会得好,这样的苦自己受着就行了,何苦让灵儿遭罪?其实按照妹子的性子,表哥是最好的人选,只是……
眼前忽然浮现出宋濂说的那些话,忽然觉得心烦意乱,不由闭上了眼,忽听元福笑道:“二小姐,你再探头就要掉下车了。”
谢娴睁开眼,见谢灵怔怔望着车窗外,再也不是嘻嘻哈哈的摸样,而是怔怔出神,皱了皱眉,侧身向车窗外望去,见车舫停在山下的大门前,满是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有的站在门前对每辆车舫验明正身,有的巡逻视察,有的勘察地形,而最显眼的,则是站在山头树下的那人,大红的麒麟服随着山风瑟瑟吹起,帽带与飞舞的枝叶相映成辉,那英俊绝伦的面容映着树影婆娑,晦暗不明里显出阴森、冰冷与严峻。
☆、第46章 比试
谢娴见到常青;脸上忽然一红;在她的闺阁生涯里,还没有男人这样粗鲁而无耻地靠近过她;最恐怖的是;这种入室的盗贼,竟不经意间挖到了一些连自己也不熟悉的东西……想到这里;越发烦乱,一抬头;却见谢灵正眸光烁烁地望着自己;眼角一跳,道:“怎么了?灵儿。”
“姐姐在看什么?”谢灵面容诡异;意味深长地抿了抿嘴。
“看常青。”谢娴坦然道:“几度交手,着实是厉害人物。”
谢灵听了这话;怔了怔,“噗嗤”一笑道:“姐,从你口里说厉害可不容易,这是强中更有强中手的节奏吗?”
谢娴勉强笑了笑,低下了头,其实她说的并不是实话,之所以隐瞒妹子,乃是她忽然明白当时发毒誓的用意,妹子对她和常青颇有疑心,方才那些心绪,虽无不可告人之处,却也有些羞于出口,若是说多了,妹子反而会误会,还是用其他话头岔过去的好。
正忖度间,忽听谢灵道:“姐,快看!”说着,掀开车帘……
谢娴本来不想再却去看这个讨厌的男人,架不住被谢灵一拽,抬起头,见寿清宫门口一队人正与锦衣卫对峙,领头是一位华服少年,满面倨傲之色,对门前一人斥道:“糊涂混子!连我也要勘察不成?”
那锦衣卫正是庞琦,见也不躬身行礼,扬着脸瓮声瓮气道:“圣上有旨,进宫者解需锦衣卫勘察,以备不测。”
“大胆!连小王爷的架也敢拦?”少年背后的一男子大声喝斥,中气充沛,一听就是会家子。
庞琦性子暴躁,听他示威,“蹭”拔出刀,对着身后那男子吼道:“若是你赢了,我就让你过,如何?”
那少年见他居然敢向自己拔刀,哼了一声,跳下马来,他身后众人见他跳下了马,也都跳了下来,少年拍了拍手,伴当递上手帕,少年摁了摁鼻子道:“这样吧,你们比试一场,你赢了,我让查,他赢了,你让我们过。”
“好啊。”庞在地上吐了口唾沫,蛮性上来,把刀在地上一顿,跳到空场,大喊道:“小子,过让爷教训你一番。”
身后那男子大约二十多有年纪,虎背熊腰,满面横肉,听那少年这么说,巴不得找个机会露脸,走到那空场上,脱下长袍,露出一身短打,道:“比就比。”
门口正在排队的车舫见了这等热闹,都停了下来。
“庞琦!”一个锦衣卫忽地从不远处走过来,三十左右年纪,眉目磊落,下颌有呲,正是马方,见他走过来,训斥道:“你作死,敢得罪睿王世子!”
庞琦听了这话,气势顿时减了,正要说话,听那少年道:“喂喂,你是他们的头儿吗?算不得得罪,这是我说的,就让他们比比就是了,咳咳,对了,这是我府里的丁勇。”
马方听了这话,迟疑了下,道:“这……”
还未说完,那丁勇已经大吼一声,伸出一拳,一招“泰山压顶“向庞琦劈来,庞琦正盼着他出招,反手一掌还击,两人你来我往,很快打得难分难解。
“哇塞,我还第一次见真人比武,不过不大过瘾,若是有雷鸣闪电什么的,更好了。”谢灵扶着姐姐的肩头,探出身,啧啧称奇。
“又胡说。”谢娴不像谢灵那般爱看热闹,只是打眼望了望那少年,皱了皱眉。
“姐,那领头的是谁啊?睿王世子?”谢灵侧着头,道:“他还真爱挑事。”
谢娴“嗯”了一声,道:“睿王乃圣上幼弟,又是太后娘娘之最宠,骄横了些也说得过去。”
“啊?那锦衣卫岂非……”谢灵皱了眉道:“不会得罪睿王吧……”
谢娴见她明显向着锦衣卫,暗自皱眉,却没说别的,只道:“谁知道呢,职责所在吧。”
谢灵点了点头,又探出头去看,见庞琦已经明显占了上风,压得那丁勇喘不过气来,丁勇眼见不敌,踉跄一步,仿佛要跌倒,庞琦大喜,正要击掌,却恍惚里一个飞镖射来,措不及防里,听“噗嗤”一声,肩头中镖。
“耍诈!”旁边围着的锦衣卫忽然怒喝起来,这种比拼为了减少伤亡,是不动兵器的,这丁勇用暗器,显然是坏了规矩。
丁勇却不理会那些怒吼,见庞琦后退,上前连连出拳,招招要害,庞琦连连倒退,忽然一个趔趄向后倒去,丁勇大喜,正要上去补拳,却觉肚子剧痛,一下甩了出去,口吐鲜血,锦衣卫顿时发出欢呼之声……
“姐……他们赢了耶!”谢灵兴奋地回过头来。
谢娴微微一笑,道:“是。”
谢灵不及多想,又探出头去看瞧,谢娴则走到车舫门口,对一个婆子招了招手,那婆子上前低声道:“大小姐,什么事?”正是谢母派给谢娴的李嬷嬷。
“嬷嬷……”谢娴用极低的声音,道:“二丫头在这里,我怕她再惹事,所以……你如今只做一件事就行,就是看住她,再找个婆子,宫中不比府内,若是她再象抄家那样,我也保不住她了的。”最后那几句虽然声音低,语气却声严厉色,吓得李嬷嬷连连点头道:“大小姐,放心,我找个婆子与日夜不离,保证不让二小姐再生事。”
谢娴知道李嬷嬷是个把细的,点了点头道:“好。”李嬷嬷转身去安排,谢娴吁了口气,正要对栾福几个也嘱咐几句,忽见谢灵转过头来道:“姐,快看,又打起来了……”
“哦?”谢娴这次真的吃惊了,锦衣卫不是不识时务的,怎么敢这儿针对睿王,难不成……圣上要对亲兄弟下手?她对朝廷动向十分敏感,随着谢灵探出头去,见马方与一个三十多岁的秃头男子斗在一处,两人皆轻功出色,练得是快拳,因此在场中宛如一对飞蝶,在空场上翩翩飞舞,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谢娴眯起眼,庞琦性子鲁莽,打起来也没什么,怎么马方也如此,难不成是常青指使?而常青又哪里来的胆子,敢动睿王?
正忖度间,见那秃头男子被马方绕道背后,伸手一掌,那男子趔趄两步,差点摔倒,终于挺住,回身道:“佩服。
马方拱了拱手道:“承让。”
秃头男子扶着胸揉了半晌,走到那少年跟前,道:“小王爷,给您丢脸了。”
睿王世子自幼爱武,费了许多财力搜罗了江湖高手,却比不过几个锦衣卫,不免脸上过不去,哼了一声,道:“你也知道丢脸,平日里白养着你们了!”说完,转过身,道:“还有没有比李闫厉害的?若是没有,你们回去都给我滚蛋!”
江湖人士虽然为钱而来,但皆是心高气傲之辈,哪里能受得起这个,很多人勃然变色,只是看着那李闫都输了,未免有些惴惴,要知道这李闫在江湖上人称“燕子王”,手下工夫十分了得,若是他也输了的话……
“吴师,你再不出头,我们就要被赶走了。”有人忽然对旁边一个老者道。
那老者满面皱褶,看着瘦小而苍老,只蜷缩在马上,看不清表情,听旁边那人这么说,“哼”了一声,道:“这样不是更好?”
“吴师傅,您即使不冲银子,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