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色可餐-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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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她现在是侯府二奶奶,吃穿不愁还有月钱拿,可是她不想做个只靠夫君过日子的小女人。只有手里有银子,说话才能硬气!红楼里的王熙凤不是动不动就说,把我和太太的嫁妆拿出来看看,比你们贾家的东西强多了。这个时候风流倜傥的琏二爷就屁话都说不出来,只有做老婆奴的份了。
若溪不想成为王熙凤那个悲剧人物,不过有银子傍身终究是心里有底。往后即便被婆家踢出门,她也照样过潇洒日子。
侯夫人不能多坐,府里还有不少事情等着她拿主意。老太君又喜欢清静,所以每次侯夫人一告退众人就跟着起身告退离去。
出了安福居,田氏突然说道:“若影妹妹病了,今个儿早上也没能起来送三爷。嫂子过去瞧瞧,你们姐姐说说知心话,她心情一好这病倒能好几分。”
若影听了点点头,吩咐人把菲虹先送回去,唯恐过了病气给她。
进了听雨阁的后院,立马就闻到一股子药味。轻弦见若溪去了,忙迎出来见礼。
“怎么又病了?”她皱着眉头问道,原先在府里若影不怎么生病,身子骨一直很好啊。可自打若影嫁了过来,三天两天便听见她不舒服。
“昨晚上有些着凉,早上起来便发烧说胡话。三奶奶请了大夫,开了药才喝过正睡着呢。”轻弦忙一边回着一边打起帘子。
若溪进去,转过屏风见若影正躺在床上睡着。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眉间紧蹙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伸手在她额头上摸摸,若溪觉得烫得吓人,忙吩咐轻弦拧一块冷毛巾来。反复在她额头冷敷了一阵,再加上药力的作用体温终是退去。
“爷,不要走!不要走!”她突然攥住若溪的手大喊起来,指甲深陷进若溪的皮肉中。
若溪疼得吸了一口冷气,手背立即有血丝渗出来。
床上的若影“腾”的一下坐起来,眼里还闪着泪花,片刻才发现自己弄伤了若溪的手忙放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慌忙喊丫头进来,拿了药水过来帮若溪擦拭。
“你快躺下,别再着了凉。”若溪不在意的说着,“不过是破皮而已,没事。”
她无力的靠在床上,脸上满是落寞和悲戚,“你听见我喊了?”
“八姐姐是个通透伶俐人,又何必太过执着?这男女之间其实很简单,就好比就两个孩子玩扯皮筋,始终执着着不肯放手的那个必然要受伤。”
她听罢苦笑了一下,“我倒情愿是受伤的那个,可是谁又陪我玩儿呢?从头到尾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而我却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他心里装着别人!”说罢紧紧盯着若溪的眼睛。
若溪听罢一怔,当初林宜浩为了娶她作出的种种还历历在目,怎么这功夫便心里有了旁人?
“夫妻之间最忌讳的是猜忌,有什么话尽管摆出来说清楚。我想你和三弟之间可能有误会,这病也是心病居多。而且你也不该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他一个人身上,平日里找些事做好过胡思乱想。”
她听了越发的脸色难看,“我能有什么事做?又没有什么陪嫁田庄让我去打理,听雨阁的事也轮不到我做主!”
若溪闻言顿时皱眉,她听着这话里的怨气是朝着自己来的。她又没碍着若影什么事,好心好意过来看望劝解,竟成了出气筒了。
当初若影嫁过来是贵妾,照规矩韩府没陪送田庄做嫁妆。想来她心里是有怨气的,只是一直没发泄出来罢了。
还不等若溪说话,她脸上的嫉妒抱怨又变成悲戚,拉住若溪的手哽咽着说道:“妹妹不要怪我刚刚说话伤你的心,我只是心里憋屈急了口不择言。妹妹嫁过来就是正经的二奶奶,二哥对你又疼爱有加,自然是不能理解我的感受。我知道一切都是命,跟九妹妹无关!你也想见到我过得幸福,不是吗?”
“八姐姐……”
“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们姐妹在这侯府才是最亲近的人啊!我只把九妹妹当成最亲近的人,这才朝着你撒气,下次再也不会了!”若影央求的说着。
“我怎么会生八姐姐的气?我们都姓韩,身上都流着父亲的血。”若溪见到她情绪不稳定,忙安抚着,“你现在要做的是静下心来,什么都不要想只管养好身子。等三弟回来我会让二爷跟他侧面谈谈,或许能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九妹妹千万别说我知道,我怕三爷生气越发的不待见我。”若影闻言赶忙说着。
若溪听了点点头,又安慰了她两句这才回去了。
回了临风居,看见黎妈妈正在逸浚房门前急得直打转。她见了若溪忙迎过去,回道:“二奶奶可算是回来了,小少爷从早上开始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不出来。奴婢在外面敲门也没有人理睬,贴着门听也听不见动静。”
“把窗户纸捅破不就看见了吗?”若溪淡定自若的回着。
黎妈妈听了一怔,她接着说道:“大不了重新糊一层,总比你在外面胡乱猜疑的好。一会儿把小少爷房间的门闩卸下去,省得他总喜欢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
“二奶奶!”黎妈妈看着逸浚长大,知道他是个牛脾气,若是这般强硬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若溪径直走到逸浚房门前,敲了两下说道:“马上开门,不然我就找人撞开!”
里面没有动静,若溪马上喊来两个粗使婆子撞门。几下便把门撞开,若溪又吩咐她们把门闩卸下去。
黎妈妈在一旁着急,却不敢多话,凌雁的下场她可是亲眼见到了。在内院待了这么多年,她自然是不相信什么发誓应验之类的鬼话。眼前这位新奶奶是二奶奶看重的人,岂能没些手段?再加上早上二爷的态度和老太君对凌雁的处置,更让所有人见识了新奶奶的力度,谁都不能不敢有丝毫的小觑。
若溪遣走众人进了屋子,见到逸浚正一个人缩在床脚,坐下来说道:“人家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可我见你还是老样子,心里稍微有不顺心的事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过也对,你不过是个小屁孩,能有什么长进?”
“我已经七岁了,才不是什么小屁孩!”他气愤的喊起来,迎着若溪的目光里有怨恨在闪烁。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孩子,再怎么装的下心事也不能像大人一样会伪装。早上他惧怕父亲的威严,硬逼着自己把那些青菜都吃下去。可是心里对若溪的不满却成倍增加,达到了承载不住的时候就必须发泄出来。
若溪见到他张嘴说话,眼神中有一丝安心闪过,“你不是小屁孩是什么?大人遇见问题从来都是积极解决,躲在屋子里不出去是不顶事的。你在怨恨我却又不敢说出来,就拿自己撒气,还真是小孩子的做派!”
“我不是小孩子!”他再一次的强调着,似乎很在意这一点,“对,我是怨恨你!我不爱吃青菜非要逼着我吃,还当着我父亲的面假装慈母。父亲站在你那边痛斥我,你心里一定很高兴!从今往后你可以把我们兄妹捏在手心里,是打是骂都不用顾忌了。先是整治了凌雁,现在又降服我,你还真是好手段!”
“扑哧~”若溪听见他的话竟笑起来,端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你接着说,对我还有什么不满?”
逸浚见到她听见自己骂不气反笑有些发懵。
第一百零八回
看着逸浚那张气愤的小脸,听着他口无遮拦的发泄内心对自己的不满,若溪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反而笑了。
孩子就该有孩子的样子!整天装成大人不累吗?她就是要打破逸浚裹在外面沉重的套子,让他成为他原本应该的样子。
“你是不是用激将法在激我?然后转身就把我说的话告诉父亲,好让父亲收拾我!”他绷着小脸,看着若溪的眼中满是怒火。
“对付你一个孩子还用得着你父亲?”若溪掐着腰跟他对视起来,“你放心,今个儿的事情绝对到不了你父亲耳朵里!你大可不必因为惧怕父亲对我假意尊敬,不过作为晚辈最基本的礼节应该有。你年纪一年比一年大,又读了不少圣贤书,应该知道怎样与长辈相处。往后该管教你的地方我还会管教,你若是不听话我就打你的屁股!”
逸浚从未见过若溪这般强势泼辣的样子,一时间被震慑住,不过却不想就这样认输,那张小脸仍旧绷得紧紧的。
“长辈赐食拒不接受,为了表示内心的不满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反抗,当着嫡母的面口出不敬之言。你的《弟子规》是怎么读的?难不成这就是圣贤教给你的孝道?”若溪劈头盖脸的训斥着,盯着他的眼睛问着,“你可知错?”
逸浚紧抿着嘴不说话,倔强的脸扭到旁边也不看她。
“你可知错?”她继续问道,他仍旧不言语。
若溪接连问了四五声,他都一言不发还满脸的不服气!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就这般嘴硬,明明错了就是不承认。若是任他这样发展下去,不知道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见了把心一狠,对着外面的青玉吩咐道:“派小丫头在门口看着,不许小少爷出去,也不许旁人进来。他不是喜欢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吗?今个儿若是听不见他认错,就别给他饭吃,连水都不能给他喝!我这个嫡母要管教儿子,谁敢多嘴别怪我不客气!”说罢眼睛扫了外面的丫头、婆子一圈,犀利的光芒让众人吓得缩头。
说罢,她瞧了紧咬嘴唇的逸浚一眼扭身离去。青玉照吩咐带着两个小丫头守在门口,连黎妈妈都不让靠近。
转眼就到了晚饭时候,林宜宣在外面宴请张先生不回来用饭,若溪便把菲虹喊过来吃饭。一家人总要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才像话,才有机会增进感情。
平日里菲虹和逸浚都是各自在房间里吃饭,所以没见到哥哥菲虹也不觉得奇怪。若溪没吃几口,大多时候都在照顾菲虹。她到底是心里惦记逸浚,只是表面没有表露出来。
逸浚自从早上吃完便一直没有进食,到了晚饭时候早已经饥肠辘辘,可是他不想屈服!他为什么要向恶毒的皇后认错?妹妹说得对,温柔善良的姨母嫁给父亲就会变成狠心歹毒的继母!
可是早上他只吃了一些青菜和几口粥,眼下饿得有些受不了。他再倔强不过是个孩子,况且从未有过挨饿的经历。自打生下来就用鲍鱼、人参等物滋补着,破天荒第一次知道饥饿是这般的痛苦。
眼见天一点点黑了,他饿得前胸贴后腔,浑身没有一丝力气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饭!
“小少爷,你就说声错了吧。”黎妈妈在外面急得眼泪汪汪,可若溪之前有话她进不去只能隔着窗子说着。
里面没有搭话,传来一声“咚”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摔在地上了。
“这件事确实是小少爷做错了,怎么能跟奶奶那样顶嘴?奶奶对小少爷真心一片,你可不要牛心左性钻牛角尖伤了奶奶的心啊!”黎妈妈苦口婆心的劝着。
里面随即传来唏哩哗啦的声音,肯定是茶杯被摔碎一地。黎妈妈见劝不了逸浚便又去央求若溪,此刻菲虹已被奶娘带回房间睡觉去了。
若溪听见逸浚在屋子里摔东西,皱了一下眉说道:“既然能摔东西就是还有力气,不用理睬他!”
“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