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警察师傅办鬼案-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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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婆婆是谁呀,看样子,那些鬼差对她也是敬畏有加。”我悄声问胖子。
“操,我哪儿知道,我又没死过。”胖子回了我一句。
我张口结舌,没话了,是啊,胖子说的没错啊。
我挺郁闷,接着看吧。其实,我挺想看到小珍母子是否平安,毕竟刚才要不是小珍仗义出手,估计我早挂了。我真怕那些鬼魂迁怒小珍,作出对她们母子不利的事儿来。可是,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小珍母子,很是无奈。
我正看得全神贯注,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阴森森的话语:“你们看够了吗?”
我和胖子腿一软,“枯通”就掉回了黄土层里。那声音,是上次来过诊所的崔执事。
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在黑呼呼的黄土层里(我们都快成耗子了),我和胖子蹲在一头,一身皂衣官服的崔执事蹲在另一头,浑身发着荧光,一脸鬼气的看着我们,呲牙一笑,满嘴的碎黑牙,跟沥青渣子似的:“咋个意思,二位,看得很投入啊,打算留下是怎么地?”
我和胖子对视一下,然后一起疯狂摇头。
“可是,这阴界自古就是出生入死,你们既然进来了,那是断无生理,这可由不得你们了。”崔执事小眼睛眨巴眨巴盯着我们,看样子一点通融的余地都没有。
“那啥,崔执事,不是,崔哥,”胖子赶紧火线套磁儿,“你看,黎叔是我们师傅,那啥,不看僧面看佛面,您就放了我们兄弟一马呗。”
“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崔执事嗷唠一嗓子,吓了我和胖子一跳,心说你什么毛病,一惊一乍的,上辈子是狂犬病患者是怎么着?
“你们呢,我看是玄喽,还没成家吧,可惜呦。”这崔执事也不知是真替我们可惜,还是幸灾乐祸,居然一边嘴里念着三七疙瘩话,一边拿出了挺精致的小石磨转着玩儿。
“崔执事,你一个人在下面,挺无聊的吧?”胖子看似随意地问了句。
我横了胖子一眼,意思是你丫都屎堵腚门了,怎么还有闲心和人家扯闲篇儿呢。
胖子没理我,继续饶有兴致的和崔执事唠嗑:“没事都干点啥呀。”
崔执事抬眼看看一脸真诚的笑的胖子:“呵呵,我这个……差爷吧,没啥爱好,就是好玩玩麻将,小赌怡情,小赌怡情。”
我憋不住想乐,这老小子看样子也不是啥高层次的文化鬼,刚才说秃噜嘴了,险些把自己说成我这个人,还好反应过来了,可又不愿意说我这个鬼,憋得脸都瓦蓝瓦蓝得了,整出个我这个差爷,看来,这鬼与鬼还是有差距啊,看黎叔,啥时候在嘴上这么吃瘪过,这叫啥,素质啊,这才是硬实力。
“打麻将好啊,既娱乐了别人,又陶冶了自己,还能还能促进阴间的和谐,您这志趣高雅,您不是个俗差爷啊。”胖子奴着劲儿的给崔执事戴高帽。
果然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戴高乐啊,这崔执事小眼睛都迷成一条缝了:“小胖子,这话我爱听,就是嘛,打个麻将,健身健脑,何乐而不为呢。只不过呢,最近手气不好,嘶,有输没赢啊,这可咋整?”崔执事一吸凉气,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手里的小石磨转得更快了。
哎呀,我满怀敬佩地看着胖子,师哥,你太社会人了,一下子就抓住了崔执事的软肋。怪不得这老小子整个小石磨可劲晃,跟西藏喇嘛手里摇的转经筒似的,合着是暗示我们有钱能使鬼推磨呀,你大爷的,果然是鬼精鬼灵啊。
这事儿好办,不就是纸钱吗,那玩意在阳间擦屁股都嫌糙,要多少有多少,只要让我们哥们回去,我们准让你一夜暴富,成为傲视阴阳界胡润富豪榜的比尔。盖茨。李嘉诚,有钱,就是有钱。
“行,看你们兄弟俩挺上道,嗯,我老崔就违反一回原则,不追究你们了,一会赶紧走吧。不过,要是你们玩赖,不认账,我可告诉你们……”崔执事果然是个小心眼,居然害怕我们晃点他。
崔执事正要言辞恐吓我们,黎叔伸进脑袋来了:“小崔,说事儿呢,继续说,我也听听,好长长学问(学发xiao音,二声)。”
“嘿嘿,没事,我和两个大侄子逗会儿牙签子,那啥,你们忙完了?那我回了,嗯,记住我和你们说的话,跟你们师傅好好学,长能耐。”崔执事看样子很怕黎叔,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嗖的钻出土层,溜了。
“别他妈搭格(搭理)他,整个一烂赌鬼,逮是跟谁借钱,什么玩意儿。”黎叔一点没掩饰对崔执事的鄙视。
“你个小王八蛋,害人不浅呢。”黎叔整个身子钻进土里,看着我,张嘴就骂。
“那怪我啊,谁让您酒驾了,把我甩丢了都不知道。”我也没让份儿,本来嘛,你是司机,把乘客丢了你还怪我转向,讲不讲理啊,老灯泡子。
第56章 庙小妖风大(上)
“酒驾?”黎叔一愣,“是啊,我是有点晕,可我没喝酒啊。”
“您再想想,您吃没吃辣肺子?”我启发诱导他。
“吃了,可那是辣椒不是酒精啊,你小子胡咧咧啥呢。”黎叔嘴硬。
嗬,这把我气得:“您说您怎么这样,啊,都鬼差了,怎么这无赖阶级的本色一点没改,还变本加厉了。我问您,您用啥吃的辣肺子?”
“用嘴呗……”黎叔有点反应过来了。
胖子一脸的痛心:“师傅,要不说嘴馋B浪,早晚上当呢,为了让您吃上那口辣肺子,好嘛,我们是倒了一斤的60度大老散(散白酒)才点着的啊。就您那一瓶啤酒就上树、两瓶啤酒敢砸市政府的酒量,还不算酒驾?”
黎叔一脸的追悔莫及:“怨我,怨我,哎,喝酒误事啊。”
其实我们也看出来了,黎叔压根就没生真气,要不起码那大脖溜子早就上来了。
“师傅,您该不会是成心的吧?”我突然心生疑窦,按说这黄泉路黎叔走得也不是头一回了,怎么这么寸,偏巧就今天走错了,凡事儿没有巧合与偶然,有则必然有鬼。
如今骗子这么多,傻子都不够用了,那儿还有那么多凑巧的事儿啊。
“不是不是,真是阴差阳错把你给整跑偏了。本来咱们走得是另一冥道,结果过岔口时我一走神,把你给悠飞了,也是寸劲儿,还让你赶上了牧鬼仪式,也是你小子该着有眼福,提前读了大学的课程了。”黎叔笑眯眯地看着我,好像我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牧鬼?啥意思。”胖子插了一句。
“你们不是见过小洋楼的红门了吗,那就是入口,那些不愿过阴阳河的鬼魂被咱们拘住以后,经红门到达这里,再领了引路灯和皮囊衣,哎呀,就是手里的蜡烛和白袍子,”黎叔跟我们两个棒槌讲故事,都快急疯了,“这样他们就能以明灯为菩提,恢复善良本性,然后等到了阴阳河,脱下白衣,就等于卸下了这一世的冤孽,干干净净地过了阴阳河,然后再进入六道轮回转世。”
“喔,可是,为啥那些鬼魂刚才凶神恶煞地要攻击我呢?”一提起刚才的一幕我还是心有余悸。
“那怪你自己啊,你现在三味真火被压制,虽说形同于鬼,也没有了呼吸,可你心里还窝着一口保命的阳气啊,你不张嘴就罢了,一喊,阳气外泄,那些鬼魂本就留恋尘世,不愿过阴阳河,可加碰上阳气了,就跟快淹死的人突然抓住了旁人的手臂,那还有好啊。”
“是这样啊,”我恍然大悟,“师傅,刚才多亏小珍救了我一命,希望她们母子下一世不要再遇人不淑啦。对了,师傅,小珍母子不是在鬼魂监狱的聚魂钵里拘着呢吗,咋也跑这儿来了”
“操,快着点快着点,老田还等着咱们呢。”我一说小珍母子,黎叔一下子记起了和老田有约,看来这老神棍是真是喝上挺了。
“这小珍,还有其他号儿里的那些鬼魂一定是老田引入鬼门关的,他急三火四地忙着清号儿,肯定是有啥大事,咱们快走。”话音未落,黎叔一手抓住我们一个,直眉瞪眼的就往土里冲。
我和胖子大惊,心说这是嘎哈呀,自杀啊还是要盗墓啊,这黄土再软它也不是橡皮泥啊,您老人家是死过一回的鬼了,可以不在乎,可我们哥俩只是客串的伪鬼,您这是往死里玩我们啊。
说话间,我们可就进了土层里了,没有想象中的碰头撞腿、头破血流,就听得耳边呼呼作响(这种感觉太讨厌了),吹得我脸蛋子都快甩丢了。胖子也好不到哪儿去,当黎叔终于停下他那踩着风火轮还挂五档的凌波微步后,我们已然是身处一处较为宽敞的下水道里,真的是下水道。
看着两个鼻孔里一面挂一个大鼻涕泡、随着鼻孔的喘息还起伏不定的胖子,闻着着那熟悉的下水道的馊臭味,我忍不住热泪盈眶,天呐,只要是活着,哪怕栖身下水道都是祖上有德啊。
“行了,赶紧爬出去吧。”黎叔示意我们俩。
“就这么出去?”我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黎叔。
“那你啥意思,还等我放挂小鞭(鞭炮)你再出去。”黎叔气乐了。
“不是,您还没做法、划圈呢?”我一脸诚恳地看着黎叔。
“娘个腿的,没听过出生入死吗,入黄泉路,是找死,所以得闭了你们的三味真火,还得做法开启鬼门关,可现在咱们是到阳间去,就得顺着井盖爬出去,这玩意得活学活用,懂不?”黎叔说这话,催促我和胖子赶紧顺着下水道竖井的梯子往上爬,好打开井盖。
胖子擤擤鼻涕,率先往上爬,我紧随其后。胖子身手很利索,几下子就爬到了顶部,伸手一推井盖,刚探出半个脑袋,就哎呦一声,赶紧缩了回来,紧接着,我就听见一辆汽车挂着风声从井盖上压了过去,井盖被压得“铛铛”作响。
“师傅,你啥眼神啊,啊,走黄泉路你能整跑偏楼,这选个下水道出口吧,您愣能给选在马路中央,我真服了您了。”胖子一边拍着胸口,一边挤兑黎叔。
“啊,又整岔辟了,呵呵,呵呵……”黎叔优哉游哉地飘上来,一点不好意思的意思都没有。
话说胖子冒着被那些疾驶而过的汽车爆头的危险,好歹算是掀开井盖爬出了下水道,我也爬了出去,这工夫,一些躲避我们的司机很不满的减速、摇车窗,而后很优雅地对我们说:“傻逼,深更半夜你们他妈掏得哪儿门子下水道,家里缺吃的了?”
我和胖子无言,低着脑袋咬着后槽牙过马路,这辈子都没这么现过眼,黎叔,算你狠。
穿过马路,我们三五分钟就到了小洋楼那里,胖子很自觉地瞪着眼睛趴到铜门的扫描仪上,打开了大门,一进去,我还是下意识地往门两侧瞅了一下,呀哈,那哥俩真没了嘿。
而且,一向人员穿梭的二楼也空空荡荡、人去楼空。
黎叔没迟疑,径直往藏着电梯的墙壁处飘。
坐着老式电梯,我们“杠啷杠啷”地来到地下室,一进地下室,就见那两个海扁了我们一顿的军人依旧矗立在红门两侧,目不斜视,浑然忘我。
“师傅,这俩玩意老猛了,下手贼黑,上次给我俩都干完了。”胖子心存忌惮,其实我又何尝不是。
“没事,老田给他俩起了古井不波符,现在他俩就是模特。”黎叔一边给我俩解释,一边往里面飘。
这时,我才发现,两侧的红门上隐隐还残留着一些甲壳虫。再一看,我操,蟑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