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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狄仁杰探案之九连环-第16部分

小说: 狄仁杰探案之九连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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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皱了皱眉,道:“应该是他的弟弟,什么意思?”

“哦,这个韩锐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会写的字也不多,故而和他交流起来有些困难。他们兄弟二人到了并州以后,那韩锐就沿街乞讨,还要养他那个婴儿弟弟,十分困苦。后来有一阵子不见踪影,大家都以为他们死了,或者又投奔别处去了。谁想两三年前,突然又出现在并州城,说是这些年在太行山的一个叫蓝玉观的道观当了道士,混得口饭吃。”

“蓝玉观?!”狄仁杰和李元芳同时惊叫了一声。

沈槐顿了顿,继续道:“我问了周围的人,大家都说没听说过这个蓝玉观,况且这话是韩锐那个长大了些的小弟弟说的,几岁孩子的话,没人当真。从此这兄弟两个就时不时地出现在太原城里,买些米面等生活用品,倒的确是再也不沿街乞讨,生活似乎是有了着落。那小弟弟叫韩斌,也很快地长大起来。韩锐是个哑巴,韩斌这小孩却听说十分聪明伶俐,而且特别维护他那相依为命的哥哥。不过,这兄弟俩又有大概半年多没在城里出现了。”

李元芳早已听得坐立不安,沈槐的话音刚落,他就立即对狄仁杰道:“蓝玉观。大人,看来我们还要再去勘察一下那个蓝玉观?”

“嗯,很有必要。”

“大人,那我此刻就去。”李元芳说着就要起身。

“元芳,天色已经不早,那蓝玉观离城三十多里地,你赶到那里就该天黑了。”

“大人!夜长梦多,我总觉得这个蓝玉观里埋藏着很多线索,我们必须要抓紧啊。”

“话虽如此,可是元芳,你我而今都是居闲的身份。这样的探案工作,应该由官府主导,没有官府的委托,你我不可擅动!”狄仁杰的语气很坚决,他从心里不愿意让李元芳一个人去夜探险地,要找个理由阻止他是很容易的。

但是李元芳的心意更加坚决,他一眼瞧见仍肃立在堂前的沈槐,立刻叫了声:“沈将军!”

沈槐马上会过意来,向狄仁杰抱拳道:“狄大人,沈槐想立即去探查这个蓝玉观,请李将军带路。”

狄仁杰愣住了,没想到这两个年轻人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勾打连环,他看了看李元芳,这家伙满眼都是得意之色。他不由叹了口气,道:“那你们就去吧。一定要小心。”

二人答应了一声,往门外疾走。狄仁杰冲着他们的背影又叫了声:“快去快回,不论发生任何事情,不要恋战。”

“是!”

狄仁杰坐回到椅子里,沉思了片刻,埋头奋笔疾书,然后唤来狄春:“立即把这封书信送到大都督府,面呈陈长史,请他即刻派兵支援元芳和沈槐将军。去蓝玉观的路线我已写在书信里面,他们按图索骥即可找到。办完这件事,再去看看三少爷在不在,给我把他找来。我有话要问他。”

前传:并州迷雾 第五章(I)

太行山麓,蓝玉观。

李元芳和沈槐一路上快马加鞭,终于赶在晚霞收走最后一抹余晖,一轮圆月腾空而起的时候,来到了蓝玉观外的那两堵绝壁之前。远远望去,这两堵漆黑的绝壁顶上,铺着惨白的月光,透着难以形容的诡异和凄凉。他们还没靠近,就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李元芳叫了声:“不好!”率先冲到了绝壁间的夹缝前,血腥气更加浓烈了,简直令人窒息。夹缝太窄了,他们只好下马,将马拴在夹缝外的小屋前。李元芳握紧幽兰剑,向沈槐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转过夹缝。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惨不忍睹的杀戮现场!

大约数十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老君殿前的空地上,每一具尸体都被砍得肢体残缺,脑浆血水四处飞溅。杀人者显然并不满足于将人杀死,而似乎是要在这些人的身上发泄满腔的愤恨。猩红的鲜血满地流淌,上面是杂沓的脚印,根本就分辨不清。更多的血水顺着泥地上的缝隙,流进热泉潭水中,与滚烫的泉水混合在一起,使蒸腾起来的水雾中都充满了血腥气,李元芳和沈槐只觉得眼前的夜空都变得红红的,带着血色。李元芳咬紧牙关,一步步地往前挪动着脚步,沈槐紧紧地跟在他的身边,他们穿过犹如一片屠杀场般的空地,一间间地检查那些丹房。每间丹房的门都大敞着,门前、屋里、床边,到处都是或躺或卧的死尸,死况和空地上的那些尸体也一般无二。绕了一圈,李元芳和沈槐回到老君殿前,沈槐看着李元芳,气喘吁吁地问:“李将军!怎么办?!”

李元芳闪动着比冰还要冷冽的目光,一字一句地道:“前天夜里我和大人在这里过夜的时候,这里还空无一人,今天却变成了这个情景,这是谁干的?!为什么?!”

沈槐茫然又焦急地看着他,不知如何回答。

李元芳紧锁眉头思索了片刻,抬头对沈槐说:“沈将军,事不宜迟,你立即回并州城,去向长史大人报告这里的情况,并请他即刻派兵前来。我就留在此地,看守现场,等待援兵。”

沈槐犹豫道:“这……李将军,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会不会太危险?”

李元芳冷笑一声:“沈将军,难道你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沈槐不吱声了,他默默地朝夹缝外走去。李元芳跟上来,一直送他到夹缝外,看他上了马,道了声:“一路小心。”

沈槐恨恨抽了一鞭子,战马一声嘶鸣,朝官道直冲而去。

李元芳慢慢回过身来,一步一步地走回到血红的场地中央,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月白的袍服下摆已经被脚下的鲜血染红了,他一动不动地站着,静静地等待着。

一大片乌云飘过,遮住了月亮凄清的光芒。死一般的寂静中,李元芳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来:“窝在死人堆里面这么久,你们也不觉得累!”

他周围的死尸堆开始有些细微的颤动,突然,只听一声唿哨,几个浑身是血的死尸从地上一跃而起,顷刻间便组好了阵形,将他团团围在中央。

头顶上,犹如大鹏展翅一般,顺着绝壁笔直的岩面,一个黑影徐徐落下,毫无声息地站立到李元芳的面前。此人黑巾罩面,只露出一双鹰眼,放出犀利的光。

“李元芳,果然名不虚传,是条好汉。可惜有胆无识,只知道无谓的逞能。今夜你若是不支走那同行之人,倒还可以不用死的如此孤单。”

“哦,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一定会死?”

黑影一阵狂笑:“你若是不死,难道是我死不成?”

李元芳的眉毛微微一挑,道:“你的声音我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黑影愣了愣,转而又是阵狂笑:“不错,你很精细。可惜太晚了,你不会有机会验证你的判断了。”

李元芳冷笑道:“那你们就来试试吧。”

黑影手一挥,伪装成死尸的那几个杀手挥舞着闪着寒光的利刃,一拥而上。李元芳不慌不忙地挥起手中的幽兰剑,雪白的剑光划出摄人的弧线,剑尖所及之处,两个杀手躲避不及,脖颈上顿显深深的血痕,热血从伤处喷涌而出。剩下的几个杀手惊得倒退了几步,再次组成阵形,一齐向李元芳攻来。李元芳身形一错,腾空跃起,已经跳出包围圈,紧接着他反手一挥,又有两个杀手的手臂被齐刷刷地斩落在地。那两个杀手痛极大叫,却并不退缩,亡命地向他猛扑过来,李元芳被他们团团围住,激战起来。没过几招,又有杀手被斩断手脚,但令人恐惧的是,这几个杀手虽都已身受重伤,却丝毫没有减少斗志,反而变本加厉地进攻,而且毫无章法,完全是搏命的打法,李元芳虽能应付,但看到如此惨烈的进攻还是不由心悸,他于是速战速决,一剑一命,干脆利落地结果了这几个亡命徒的性命。那黑衣头领一直在旁凝神观战,眼中浮现耐人寻味的神色,此刻看到李元芳已经结束了战斗,朝自己一步步逼来,方才冷笑一声:“果然好功夫,很好。”话音刚落,他腾身而起,直向绝壁顶端飞去。

李元芳怎会放他走,幽兰剑一指,紧跟其后也直上绝壁,两人一前一后,仿佛两只大鸟飞舞在陡峭的岩面之上,李元芳的速度要更胜一筹,眼看着就要追上。那黑衣人突然向旁边一闪,从绝壁顶端劈头盖脸地射下无数箭矢,正对着李元芳的头顶而来。李元芳挥舞起幽兰剑劈开箭雨,黑衣人乘此机会沿着绝壁滑向那条裂缝,眼看着就要消失踪影。李元芳一咬牙,伸左手抓住一支飞来的利箭,向那黑衣人执去。黑衣人猝不及防,利箭牢牢钉入左肩,他吃痛不住,翻滚着落下绝壁。李元芳亦飞快地随之而下,只见那黑衣人纵身一跃,跳出了绝壁中的缝隙。李元芳正要尾随而去,突然踉跄了一下,他扶住身边的岩石,深深地吸了口气。举头望望,绝壁顶端空无一人,岩缝外黑衣人亦消失地无影无踪。他咬咬牙,闪出岩缝,正要判明方向,继续追赶,却看见前面官道上一大队人马举着灯球火把,风驰电掣地朝这边赶来。领头的正是沈槐。

沈槐远远望见李元芳,大声呼喊着:“李将军!”直冲到他的面前翻身落马。李元芳诧异地看着他,问道:“沈将军,这么快就搬到救兵?”沈槐喘着粗气道:“是,是狄大人!他不放心我们,我二人刚走他就送信到大都督府,请陈长史派出人马赶来。我刚才一上官道,就看见孙副将和他的部队,故而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李元芳轻轻念了一句:“大人。”那孙副将此刻也来到他的面前,抱拳道:“李将军!”李元芳点点头,道:“孙副将,请派你的人马立即将这里包围,再遣一队人搜索绝壁四周,一定要小心!”他对沈槐说:“你随我来,让他们几个清点死尸,我们再检查一下现场。”很快,现场的死尸数目清点了出来,除了刚刚被李元芳杀死的六名杀手之外,剩下的死者都身穿道服,共有六十余名,全都死的肢体残缺,令人不忍卒睹。因夜色太黑,搜查的人没有发现什么痕迹。

李元芳对沈槐道:“如此就先请孙副将在此把守现场,你我立刻赶回并州,分头向狄大人和陈长史汇报这里发生的一切。”“好!”

二人奔出绝壁找到各自的马匹,沈槐刚跳上马,回头一看,却发现李元芳站在马边不动,脸色苍白牙关紧咬。沈槐吓了一跳,赶紧来到他身边,问道:“李将军,你怎么了?是受伤了吗?”李元芳抬头勉强一笑,道:“我没事。只是一些旧伤,不知道为什么,总也好不完全,时时发作,非常啰嗦。”沈槐道:“那……要不你留在这里?我先去狄大人那里汇报,再去长史大人那里。”李元芳一摇头道:“不必。我可以走。”说完,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翻身上马。二人这才驾马飞奔上官道,朝并州城疾驶而去。

在并州城门前,沈槐亮出身份,守城兵卒大开城门,将二人放入。沿着寂静的街道飞跑到叉路口,沈槐对李元芳道:“李将军,从这里一直往前就是狄大人的府邸,我从这里往东可以前往都督府。”李元芳点点头,他对沈槐微笑了下,道:“沈将军,我与你十分投缘,不愿再对以繁文缛节,不如现在就交换了年齿,今后更好称呼。”沈槐一惊,忙道:“末将不敢。”李元芳摇摇头,道:“在下虚度三十二年光阴,不知道沈兄贵庚?”沈槐喜道:“我俩同年。”李元芳笑道:“既然如此,那元芳就自认为兄了。沈贤弟,你意下如何?”沈槐抱拳道:“李将军,噢,元芳兄,沈槐太高兴了。”李元芳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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