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之翼-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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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全都是推测。”千黛说着,取出提包里的黄绿玉髓。那幽绿色的光芒犹如鬼火,在黑暗中勾勒着诡异的轮廓,“但如果曾经藏在这儿的宝物是这个东西,我们的推测就有90%的几率是正确的。”
安德瑞点头,望着墙上的文字:“而且按照这个推测,我们也能确定埋宝者是谁了——建造星刻柱群的法老,也就是图特摩斯四世。”
强尼呆呆看着黄绿玉髓,又看了看那些暗语,运用有限的大脑细胞开始尽全力运转,将黄绿玉髓嵌进千黛的推测中,将整件事重新捋顺——图特摩斯四世在某个地方发现了黄绿玉髓,并体会到了它的诅咒,出于敬畏,他秘密修建了这个地下室,将玉髓藏在这里,并在上面建造了光阴石台和星刻柱群作为掩护。
后来,埃赫那吞法老得知了这个秘密,又以星刻柱群为中心修建了日升之城,进一步掩盖了玉髓的存在。法老死后,9岁的儿子图坦卡蒙即位,这个秘密被独揽大权的宰相阿伊知道,他找到并偷走了黄绿玉髓,在墙上涂了干泥掩去暗语。然而后来,他与图特摩斯四世一样,因神秘的诅咒而恐惧不已。于是图坦卡蒙死后——或许就是被他暗杀,他将玉髓作为陪葬品埋进了法老的墓穴。同时,出于备忘或者其他目的,他在奥西里斯的壁画上、阿吞金盘的背面写了暗语,暗示了这个密室的位置。而图特摩斯四世所写的这首歌谣,或许也是一个暗示——暗示着黄绿玉髓第一次被发现的地方。
强尼归纳完毕后,不但觉得这个推测非常完美,更不可思议的是,一向胆小的他竟然感到兴奋,令他飘飘然的兴奋——他感到自己是一位伟大的探险者,比印第安纳。琼斯还伟大。而这位大探险家一直在追寻的宝藏,现在终于近在眼前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但他能做的还是只有大喊,“赶快把墙上这该死的暗语解开!然后去我们的最后一站!”
“不用你说我们也会的。”千黛瞥了他一眼,“但你最好闭嘴,好让我集中精神。”
她走到墙壁前,视线在一段文字上缓缓移动,托着腮静静思考。
阿比多斯的太阳啊,
在生者的屋檐升起。
染红了朱鹭的羽毛,
染红了尼罗河的涟漪,
那时盛开了底比斯的莲啊。
千黛的注意力首先集中在歌词中的两个地名上:“阿比多斯”,古埃及最古老的城市,第一王朝的首都,由圣王美尼斯建造,神话中冥神奥西里斯的复活之地,因此被称为“复活之城”;“底比斯”,古埃及的六朝古都,拥有庞大的遗迹群,如今是全世界最重要的考古区域之一。
然后是其他名词。首先,生者的屋檐。这两个形字应该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只是压上一句“太阳”的韵。接下来是“朱鹭”、“尼罗河”和“莲”,朱鹭在是古埃及人的信仰中是一种很神圣的鸟,他们的记录之神“托特”就是一个长着朱鹭头的人的形象。
尼罗河是古埃及文明的母亲河,意义重大自不必说。至于莲花,则是美尼斯统一埃及之前,下埃及的国徽。也有人把这个形字译为百合花。但这里的莲花不同,它们是“底比斯的”,而在古代底比斯,最常见的植物就是睡莲,而在古埃及人的自然观中,睡莲的盛开是黎明到来的象征。所以,或许这段歌词是在暗示一个时间点——睡莲盛开的时间,也就是日出前后。
对其他词语推测未果,于是千黛将目光移动到下一段歌词上。
阿比多斯的月亮啊,
在安息着亡者的屋檐沉落。
那逝去的亡者啊,
拥有最接近吞神的安息之所。
法老面容下的梦影啊,
就是那阿多厄斯沉睡的地方。
千黛思考了几秒,得出了几个结论:首先,她确定了刚才对“莲”的推测,这是描写月亮落下时的情景,而在古埃及人淳朴的自然观中,日升月落是同时发生的,所以,两段歌词所描述的情景发生在同一时间——黎明时分。
接下来要找出歌词中隐藏的东西:月亮在“安息着亡者”的屋檐落下,而那位“亡者”拥有“最接近吞神”的“安息之处”。
千黛试着分析,如果这里的“吞神”不是指雕像、壁画之类的东西,而是指它的本体——太阳,那么歌词想表达的意思应该是:那位死者安息的地方——也就是他的坟墓——是最接近太阳的坟墓。
毫无疑问,一个人要是能拥有这样的坟墓,那他肯定也拥有全埃及最强大的财力,所以,这一定是座法老的陵墓。
最接近太阳的法老墓是哪座?
千黛思考着,眼中渐渐露出惊喜的神色,这是个再简单不过的常识——一定是那座法老墓,它矗立在开罗西南的吉萨高原上,已然经历了四千五百年的风雨。它是如此的宏伟而高傲,以至于在埃菲尔铁塔建成之前,它一直是世界上最高大的建筑。
“日出前我们得去吉萨高原一趟。”千黛回过头,望着众人,自信地微笑,“胡夫金字塔会给我们下一个暗示。”
第七章 人面梦影(1)
现代科技的力量有时不输于魔法,短短二十分钟的时间,千黛等人已经从星刻柱群下方十多米深的地下密室,移动到了东埃及上空五千米的高空中——一架小型客机的机舱里。
“埃及人他们的动作是不是有点儿太快了?”强尼枕着胳膊,躺在倾斜的座椅上,“我现在怀疑他们拥有世界上效率最高的政府。”
强尼的意外也在情理之中。
二十分钟前千黛致电埃及博物馆,接线员还是那个声音甜美、英语流利的女孩儿,她依然很爽快地答应了千黛的请求。
十五分钟后,这架机身上印着El——Salam运输公司名称和商标的小型客机就在埃赫太吞遗迹东边的沙漠高速公路上降落了。
千黛也觉得事情顺利得不可思议,好像有人早就为他们安排好一切似的。但现在她已经没有心思细究这些事了,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透过机窗,已经能看到广阔的夜空微微泛起淡蓝,仿佛稀释过的蓝玫瑰酒,预示着黎明即将到来。
根据暗语的指示,他们必须赶在黎明前抵达吉萨高原。
“法老面容下的梦影啊,就是那阿多厄斯沉睡的地方。”——千黛推测,这句话中的“法老面容”就是指胡夫金字塔,“梦”是用来押韵的声字,那么“法老面容的梦影”就是指胡夫金字塔的影子。
所以,暗语的含义应该是,日出时分,胡夫金字塔的影子,将指示出那个叫做“阿多厄斯”的地方。那里就是诅咒的根源之地。
对于这个推测,安德瑞也表示赞同。所以,他们必须赶在日出之前抵达吉萨高原。对这一点他们现在算是比较放心,因为飞行员对他们承诺,飞机最迟将于4点30左右在开罗国际机场降落,到时候他们在机场租辆车,四十分钟就能抵达吉萨高原。
当然,这需要付出高昂的费用,一切当然还是由可怜的强尼承担。他当然心疼得无以复加,但现在他却表现得非常泰然,就像只花了点儿零星的酒钱似的。原因非常明显:为他们服务的空姐是个很不错的姑娘,相貌甜美,身材火辣,而且有着佛罗伦萨女子特有的艺术气质,还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
强尼是不能在这样的姑娘面前表现出一丝吝啬的,而且还由衷地感叹这真是个美好的旅行,然后和她搭起讪来。
但可惜的是,他连一句话都没说完,驾驶舱里的飞行员便大喊起姑娘的名字来,姑娘甜甜笑着对强尼说了声抱歉,就钻进驾驶舱里了。
“真是个无聊的旅行。”强尼叹着气躺回座位里,发现坐在斜前方的千黛一直在凝望着窗外泛蓝的天际发呆。
过了一会儿,她从怀里取出一个椭圆形的烫金坠饰,轻轻一按,坠饰的盖子弹开,里面露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长相俊秀的少年,留着精神的短发,笑容清澈阳光。千黛望着他,目光中透出一丝凄伤。
不幸的是这一切都被斜后方的强尼看见了,于是他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嘿,那小子是谁?你男朋友?”他努力探着头,“他看上去可比你年轻。”
千黛一脸不快地转过头,把坠饰“啪”一声合上。“和你有什么关系?”她冷冰冰地看着强尼,“要是你觉得无聊,最好就睡觉。”
“日本人真是不懂什么叫幽默。”强尼不爽地撇了撇嘴,躺回座位里。仔细一想,发觉照片里的男孩儿和千黛有点儿神似。
真有夫妻相。强尼自作聪明地想着,哼哼一笑,枕着双手闭上眼睛,听千黛的话睡着了。
与此同时,火辣的空姐进了驾驶舱,看见带着大型耳机的飞行员正把双脚搭在控制台上,脑袋和脚尖跟着摇滚乐的节奏一晃一晃。
“什么事,机长?”空姐摆了个风骚的姿势,“想来点儿甜点么?”“谢谢,不过来杯黑咖啡更好。”利奥把耳机拉到脖子上,痞气地一笑,“高空驾驶总让人犯困,huh?”
“嗯,没错。”温蒂把帽子摘下,一头金发瞬然滑落,“不过这是你第一次高空驾驶,我以为你会兴致高昂。”
“或许。”利奥摊了摊手,“但我还是喜欢那个让人神魂颠倒的姑娘,我才和她呆了二十分钟,你们就逼我把她留在那该死的沙漠里。”
“别担心,教廷已经派人照料她了,她现在正在停在一个很舒适的地方。”温蒂将一片口香糖放进嘴里,“你要是想得到她,就先拼命把活干完。要是任务失败了,你可是会被大公解雇的。”
“真希望他们说话算数。”利奥转了转车钥匙,“那群有钱人快到最后一站了?”“看来是的。”温蒂倚在门上,抱着胳膊吹了个泡泡,“要是他们再找到什么密室或者暗道,你就得和他们亲密接触了。”
“那可真是火辣。”利奥往前一摆食指,提高了嗓音,“那我应该带上我的两位淑女。”
“你说得对。”温蒂走到机舱角落打开保险柜,取出一个微型保险箱打开,里面交错摆放着两把大口径手枪,一把深红色,枪身上刻着希伯来文的“拿撒勒”;一把漆黑色,刻着希伯来文的“耶路”。
温蒂吹着泡泡,手一扬,两把枪同时朝利奥飞去。
“她们已经迫不及待了。”她说。
利奥依然一动不动地坐着。当两把枪飞到离他只有半米远的时候,他忽然猛地一转腰部,身子跟着座椅转了360°,同时将两把枪踢飞上去。它们飞速旋转着向下掉落,利奥转回原位的瞬间,双手向左右一伸,将它们同时抓住,双脚也随之“当”的一声搭回控制台上。
“欢迎回来,‘淑女们’。”他轻狂地笑着,把双枪在手中飞速旋转,一把握住,“我们把这个派对摇滚至死,怎么样?”
第七章 人面梦影(2)
飞机在4点20分抵达了开罗国际机场,比预计的提前了十分钟。众人在机场租了两辆吉普,沿着颠簸的公路开往西南方的吉萨高原。
这两辆车极为破旧,他们甚至没见过这个牌子,看来是埃及的国产车,车舱里弥漫着浓烈的汽油和植物油的气味,加上屁股下满是油渍的坐垫,让千黛有点儿恶心。
强尼坐在副驾驶座上啃着形似中国煎饼的东西,那是埃及的传统小吃,西方人叫它麦饼。出开罗市区时强尼感到有点儿饿,就从沿街叫卖的小男孩儿手里买了点儿。
千黛看着他淳朴的吃相,忽然感觉他没那么讨厌了。看来他那股发酸的绅士风度在泡妞时才能挥发出来,只要不到那个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