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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手心是爱手背是痛-第20部分

小说: 手心是爱手背是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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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躺在一块时从来没有觉得拥挤,按说林莉的块头比李一小多了,应该觉得比较松泛才对。我和林莉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这些无聊的话题就像催眠剂,害怕失眠的我居然没有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朦胧中,感觉到李一躺在身边,他的手在我的身上温柔的抚摸,我觉得从心底烧起一团火,渐渐蔓延到身体的各个部位。翻了个身,钻进他的怀里,闻到一股甜丝丝的化妆品的味道,我感觉到他不是李一,于是彻底醒了。记了起来,我是和林莉躺在一张床上。听见了林莉急促的呼吸,她的手还在我的背上游弋,被她触到的地方立时升起彻骨的凉意,冒出鸡皮疙瘩。

我猛地坐起身子,说:“臭丫头,拿开你的爪子。”

林莉没有吱声,她的手飞快地缩了回去。急促的呼吸声没有了,她像睡着了一样悄无声息。

我坏笑着说:“想男人了不是?想就抓紧找一个,用不用我帮忙。”

林莉还是没有说话。

我重新躺下,嘴里嘟囔着:“装得和真事似的。”

再也睡不着了,总觉得李一就在这个房间里,说不定哪一会儿就会叼着烟,嘴上翘着他那种惯有的带有嘲弄意味的笑,出现在面前。我也想抽支烟了,就开了灯,从林莉的身上跨过去,下床去餐厅拿烟。记得在餐厅的桌子上有盒李一忘在那里的烟,果然还在那儿,就拿进卧室,点燃了一支。模仿着他吸烟的姿势,体会着他吸烟时的漫不经心,忽然泪流满面,李一呀李一,让我怎么忘记你?此时此刻,你一定酣畅的睡眠里漫游,而我却为你清醒着,你的影子不但填满了整个房间,连我的身体里也潜伏着你的影子。你的那些姿态各异的影子,随时随地出现在眼前,让我防不胜防,每个影子都是无法躲避的痛。

林莉翻了个身,眉头微蹙,我知道她没有睡着。我擦干眼泪,用脚踢了踢她,说:“别睡了,陪我聊聊。”

林莉睁开眼睛,装作刚睡醒的样子,说:“你一直没睡?”

“还不是你闹的。”我心里说,但我并不说破,“刚醒一会儿,睡不着了。”

“呀,你在抽烟!你抽烟的样子很帅,帅得像小时候看的电影上的女特务。”林莉看我的样子活脱脱的花痴一个。

“呵,是吗?”我故意乜斜着眼看她。是了,就是这个样子,黑白影片上的女特务,漆黑的眉毛,漆黑的眼睛,漆黑的指甲,{奇}还有两片黑得发亮的嘴唇,{书}而脸是雪白雪白的。{网}那是具有时代特色的堕落、颓靡的形象代言人。

“小时候我特别喜欢看有女特务的镜头,那时候以为自己有毛病,应该是讨厌才对,我偏偏喜欢。”林莉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

我大有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我也很喜欢。我常常幻想着也能浓妆艳抹,穿着旗袍,一扭一扭地走路,高跟鞋卡嗒卡哒地响,要多神气有多神气。”

林莉兴奋地坐起身,说:“呵呵,我也这样想。父母不在家的时候,我有时候拿个床单,裹在身上当旗袍,在穿衣镜前扭来扭去,真过瘾!”

“明天咱们去商场一人弄一身旗袍,烫烫头发,穿上尖尖的高跟鞋,涂上红指甲红嘴唇,到街上溜达溜达。敢吗?”我翘起中指轻轻一弹,扔掉手中的烟,提议道。我发现我扔烟的姿势也和李一惊人得相似。

“只要你敢,我就敢。”林莉把腰板一挺,强调一下她的决心。

我是开玩笑,看样子她却当了真,于是我说:“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让人家当成鸡。”

“胆小鬼!”林莉鄙夷地说。

我心想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有当妖精的愿望,妖娆,妩媚,走到哪里都能够引人注目。并且她们还有些嚣张,玩世不恭,不循规蹈矩,做一般的女人不敢做的事情。我又想到妈妈现在正被这样一个妖精困扰着,她会是什么一个样子?当然不会是女特务的形象,但是骨子里的风骚不会变,改变的只是外包装,用我老爸的钞票购置高级衣物和化妆品,把她的风骚装进去。这好比是酒,不管装进什么形状的瓶子,都不会变成咖啡或者果汁,它始终是酒,是能让人醉让人疯狂的酒,过量能让人伤身的酒。

林莉还在为我的提议振奋不已,她怂恿我说:“怕别人说干嘛?咱们明天做一回自己,也算是实现儿时的梦想。”

我笑着说:“你忘了,明天我要回家。”

“没劲!”林莉泄了气,但她不想就这么放弃,说:“要不,等你回来,咱们索性真的来一回。”

我说:“等我回来再说吧。睡吧,天都要亮了。”

熄灯后,尽量和林莉保持着距离躺着,但是床太窄了,稍微一动就会碰到她的身体,因此我一动也不敢动。还在想念李一。脑海中出现了一些影像,飘缥缈秒,如梦如幻,那里面有李一,也有我。

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就惊醒了。我跑到窗前,拉开窗帘,看见太阳已经升起老高。“糟了,要赶不上火车了。”我在心里嘀咕着。林莉还在沉睡,脸上带着一抹微笑,有些羡慕她,暂时名花无主,可以不必为情所困,落个一身的轻松自在。

07

车站是人类各种感情的敏感区,一点儿没错。送别的人离情萋萋,泪水横流,我看见一对情侣在拥抱,仿佛生离死别一样,难舍难分。接站的人经过焦急等待后,忽然欢呼雀跃,在笑容里也闪烁着点点喜悦的泪光。也有孤零零的走进走出车站的人,拖着冷清和落寞,像我一样,偶尔回头,张望不可能出现的送别或者迎接的人。

站在售票口,售票员递给我车票的时候,好意提醒我:“可能已经检票了,你行动要快点儿。”

我听了慌了神,扭头就跑,甚至忘了对人家的好意表示一下谢意。检票口就在眼前了,我发现已经没有等待检票通过的旅客了,女检票员正在百无聊赖地修着手指甲。快步赶过去,没提防过道上横着的一个纸箱子,把我拌了一个趔趄。斜刺里,一个人冲过来扶住了我。惊魂未定的我,一句谢谢还没说出口,却意外地发现扶我的人是王军。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吃惊地问。

“回家。”王军笑嘻嘻地说。“正巧我也要回家一趟,没想到吧?”

“噢,是很巧。”我说。但我知道这种巧合是王军有意安排的,心里没有了主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应付他在未来的旅途中的热情。

“是这样,我堂姐要结婚了,所以回去看看。”王军解释说。

由于我们乘坐的这个车次是过路车,车站没有卧铺票卖,也没有坐号,我们走了几个车厢,都找不到座位。后来我们在两节车厢的接头处,找了一个清闲的空间。王军从包里拿出一叠报纸,铺在地板上,对我说:“凑合着坐吧。”

我坐了下来,打了一个呵欠,然后闭目养神。我感觉到倚着车门的王军,在看着我。

王军似乎不甘心在沉默中浪费和我单独相处的时间,这可是他经过辛苦等待和积极创造来的机会。我不说话,他煞费苦心地寻找话题撬开我的口。

“李一呢?”他说,“他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

“他有事离不开。”我说,不由得就庆幸他不知道李一已经宣布和我分手。“再说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不放心的?”

“理工学院有一个女生就是在火车上被人骗了,被人贩子拐卖到山区里,活活给逼疯了。李一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你这么瞧得起我?我有那么傻吗?”我反问道,心里说:“哼,如果李一真的能陪着我,你就不会如愿以偿了。”

“你当然不傻,但是小心行得万年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倒是情愿让人拐了去,省得听您这慈祥的老大娘的唠叨,骚扰得我连觉也睡不成。”我索性睁开了眼,瞪着他。

“嘿嘿。”王军干笑了两声,“你的嘴巴就是厉害,一句顶十句。”

“你是夸我呢,还是损我?”

“当然是夸你。”

“别给我灌迷魂汤了。说说你和李雪英。”

“我们的破事有什么好说的?”

“我就是要听。你不说也行,我睡觉了,别烦我!”说着我就闭上了眼睛。

“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俩在一起,只是互相填补寂寞,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没想到王军会说这样的话。

“瞎说!感情这种东西,你要负责任才行。李雪英精明能干,人也漂亮,比我可强多了,你就别挑肥拣瘦,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我说的是真的,我们不合适。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她在一起找不到感觉,我们除了互相伤害,就没有了继续相处在一起的理由。我是她的鸡肋,她是我的鸡肋,因为害怕寂寞我们走到一起,可是却制造出更多的寂寞。我无法忍受,曾经向她提出分手,可她死活不同意,并说就算要分手,也要等她提出来,我没有资格决定分手还是不分手。”

“怎么会这样?我听着也累!”我又睁开眼睛,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可怜的孩子们,爱情到底怎么了?难道说爱情也和病毒一样,变异了?我不甘心,我要和变异的爱情斗争到底,我想王军也不会甘心,但愿他不要再把爱情的砝码放到我的身上。

我说:“既然这样,不如你们早点分手吧。”我不会安慰人,只会根据直觉判断,并且直截了当地发表自己的意见。wωw奇Qìsuu書còm网

“我也这样考虑。看你和李一多好,真羡慕你们。”

我心里苦笑,忍不住要对他说我和李一分手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不能说,如果说了,王军很可能当作是我向他发出的一个暗示,使他重新拾起对我抱的幻想。于是我说:“还行,我是非李一不嫁的。”

自从我把一个女生最宝贵的东西献给李一后,我就有一个从一而终的梦想。我不是老古董,但是我很欣赏戴娴说的完美爱情的话。

“戴倩,现在我郑重向你道歉。为了阻止你和李一在一起,我做了一些傻事。道歉的话早就应该说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希望你能原谅我……”

“不要说了。当时确实很生气,可事后根本没放在心里。你这样郑重其事,我都不好意思了。咱们同学了这么多年,你在我的心目中就像一个哥哥,关心着我,宠着我,我应该对你说声谢谢才对。”我说的是真心话,其实王军做的那些傻事,从某种意义上讲,不但没有起到阻碍的作用,却阴差阳错地促进了我和李一走到一起,或者说我更应该感谢他。

“看来我们只能做兄妹了。到你结婚的时候,我可要以哥哥的身份给你送嫁。”王军笑起来,“以后见了李一,我要警告他小心一点,我可是你的娘家人,得罪不得。嘿嘿。”

我红了脸,啐了他一口,说:“说什么呢?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不过,可以考虑!”

我的心里剧烈地疼痛起来,王军的羡慕无疑像撒一把盐到我的伤口上,我现在是一个吃了黄连的哑巴,只能在心里苦苦追问自己,“会有和李一结婚的那一天吗?”思念遏制不住地袭来,把我彻底淹没,苦苦挣扎无效后,决定给李一打电话。

借口上厕所,避开王军的视线。在厕所里,拨通了李一宿舍的电话。现在是午后十二点半,他应该在宿舍。

有人接起了电话,说:“喂,你好!请问找谁?”

不是李一的声音。我想说我要找李一,可是李一这两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却重逾千斤,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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