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用青春记住谁-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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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冒着徐徐的热气,散发着暖暖的清香,窗外,是笼罩在烟雨中的街巷。
于影推门进来,收起伞抱怨着这冬天的雨总是湿湿冷冷的,她抬头看见临窗而坐的毕西西,带着一副黑框眼睛,正在看昨天她从学校图书馆借来的那本《三侠五义》,这些日子,毕西西把川大图书馆里的文学书籍看了个大半。
于影是个土生土长的川妹子,当前正在川大读大四,课程很少,于是就来毕西西的CAKECAKE里做了兼职。
这里是成都的冬天。
毕西西抬头,看着冻得脸颊红红的于影,清秀的眉眼上结了薄薄的水雾,鼻翼上的雀斑倒愈加的生动分明了,毕西西笑着招呼她:“来杯热茶吧,暖暖身子”
于影把伞放在门边的搁板上,头也不回的往操作间走去:“我先收拾一下,等会客人就多了,西西姐,你看嘛蛋挞还没烤呢”。
“你别着急,先歇会儿,今天下雨,客人不会多的”毕西西苦笑,这姑娘,也不知道她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倒一向是她催着我干这干那!真不像个成都人啊!
毕西西越来越觉得,成都简直就是她梦里的故乡,美食遍地不说,最重要的是,成都人民永远不紧不慢的生活态度,似乎每日里喝茶聊天、打麻将就是他们生活的全部,路边桥头,随处可见茶馆。就是出门要打个车,也经常会发现出租车停在路边,司机却不知道哪里去了,喊上一嗓子,就会听见正主儿不知从附近哪个麻将摊子上应着,稍后才慢吞吞的摇晃过来,毕西西就站在路边,也乐得悠闲散漫的等着,总之,置身这个城里,你马上会舒服惬意,继而发自内心的认同,生活原来应该这样啊。
“小影啊,你先收拾着,我出去一会儿”毕西西说着,夹着书,趁着于影还没发作,迅速逃出了店。
“喂,西西姐,你怎么又偷懒啊,蛋挞还没烤呢”于影拿着拖把就追了出来,发现毕西西已经拿着自己的伞跑远了,她一边跑一边头也不回的喊:“你试试自己烤吧,我相信你”。
于影跺着脚回到店里“真是的,也不知道谁是老板,催的紧了就逃到茶馆去看书,我才是个学生好不好”。
有人站在门口仰头看着门楣上巧克力底色的招牌,于影隔着玻璃门,看出来似乎是个很帅的男人,身材修长,微微仰头,眯起眼睛看招牌上的黄色英文字母‘CAKECAKE’,雨天的光线灰蒙蒙的,他的轮廓就出奇的清越,像是一棵立在冬天里的树。
他推门进来,环视着店里的布置,于影发现自己需要仰起头,才能看的清他的眉目,英气里带着隐隐的忧郁,于影想,这一定是个有故事的男人,是学校里那些嚣张跋扈的洋葱头比不了的。
“你好,小姐,请问你们老板在吗?”
于影回过神,反应过来是找西西姐的,又忍不住八卦的想,这个男人倒是配的上西西姐,尽管西西姐又懒又馋,但是她一定是有伤心地往事,她靠在窗边,安静的看着窗外时,眉目间就会不经意的流露出淡淡的忧伤。有天来的早了,竟然看见西西姐坐在那里,挂着两行清泪,半天才回过神看见她,竟说‘外面刮风是吧,屋子里都进沙子了’。唉!真是不会说谎,这是成都的冬天,不是北京的春天!
“小姐,小姐,你烤了东西吧,好像有糊味儿”陌生男人看见柜台里的于影表情变幻不定,忍不住出声提醒她。
“啊!惨了惨了,忘了定时间”于影连忙奔向后面的操作间,看着一炉已经焦了的蛋挞欲哭无泪。唉!今天没有蛋挞卖了!
陌生男人似乎努力的忍着笑,他想,毕西西的店员也算是得了她真传了!
于影知道他在偷笑,忍不住没好气的说:“你找我们老板是吧,出门右转过了桥,那条街上有三十二家茶馆,我也说不清她去了哪家”。
陌生男人有些诧异,但是他看着于影怒气冲冲的脸上,小雀斑也气的呼呼的,他想,看来川妹子还真不好惹,于是苦笑着摆摆手“谢谢啦,我自己去找她吧”。
于影倒是有些于心不忍,就想要告诉他西西姐一般都去最头上那家,但是陌生人已经甩开长腿走的远了。
雨天,茶馆里光线稍黯淡,但是气氛依旧喧闹,一帮熟客光麻将就开了好几桌,三教九流,上班的待业的赋闲在家的各色人等,正吆五喝六的玩的起劲,毕西西本缩在角落里趁着有些昏暗的光线把着一杯铁观音在一片噪杂里倒是看的高兴。
有人喊:“西西,过来帮我摸几圈,我送个人”毕西西抬头,看见开出租车的赵师傅正招呼自己,于是合了书凑了过去,这几个月,毕西西的四川麻将玩的越来越溜了。
洗牌摸牌,一会儿工夫,就已经转了两圈了,毕西西想,麻将可真是个杀时间杀思想的好玩意儿。
“三万”。
“西西,牌不错呦,这么好的牌都不要了”
“那是,等会给你们来个清一色,一条龙”。
“西西,你就吹嘛,下雨天可别把老王他们家茶馆的房顶吹跑了”
哈哈哈哈,打牌的看牌的笑的东倒西歪。
“别打那张,打六饼”有人在毕西西身后出声提醒她,毕西西随即扫了一眼下面的牌,是哦,已经有三张七饼被打出去了了,还等什么夹七饼啊,她急忙换了六饼扔出去,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刚才出声提醒她那人,似乎是地道的京腔。
她回头,看见祝擎扬抱着胳膊站在她身后,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让毕西西觉得这湿冷的冬天,忽然就温暖起来。
把鸭舌一股脑的倒进麻辣锅底里,祝擎扬隔着氤氲的火锅蒸气,看着坐在对面的毕西西,正大口的喝着可乐“啊,好辣啊,真过瘾”。
祝擎扬于是把见她之前在心里组织了很久的安慰的话统统咽了回去“真是够辣的”。
毕西西指着祝擎扬搁在一边的手机说“你快把它收起来,万一我一激动,搞不好这回我又要破产了”。
两人相视大笑。
“老祝,你怎么忽然来成都了”。
“我暂时被调到成都分公司了,因为这边项目太多”。
“啊哦,来当总经理吗”?
“不,项目主管”。
“我晕,您脑袋让温纹踢了啊,在北京一总监不好好当着,跑这来当一主管”毕西西极其不屑。
祝擎扬仔细的从冒着红油泡泡的锅里,翻出一块鸭血捞进碗里。他没有说其实就连这个主管的职位,也是总部临时给安排的。
“服从工作需要吧,再说,成都的美女多啊”。
“哈哈”毕西西乐了“我就说嘛,这才是醉翁的本意嘛,别说,川妹子水灵的多着呢,回头我给你介绍俩”。
祝擎扬微笑不语。
第八十四章
于影纳闷,北京人到了成都,怎么比成都人还成都人啊,比如眼前这两位,祝大哥刚来的时候,西西姐介绍说“这是我最铁的闺秘的最铁的发小,就大约等于我最铁的朋友吧”于影绕了半天,才把这点关系绕清楚,再看看祝大哥,裁剪合体的短款风衣恰好的衬托出他帅气却不失沉稳的气质,于影当即将其列为传说中的精英人士。但是很快,她就发现,祝大哥简直就是西西姐一忠实跟班,两人每天游手好闲的跟着一帮当地人喝茶,打牌,摆龙门阵,然后就是满城搜罗吃食,除此之外,就不曾见这二人有正经事干,这让于影大失所望。
这不,一大早上班来,于影就看见祝大哥站在蛋糕房门口,西西姐一边推门出来一边说“早啊!小影,面包和蛋糕胚已经烤好了,有人买蛋糕,就交给你了,我们有事先走了”。
于影拉下脸不应声,毕西西冲着祝擎扬扮了个大鬼脸,二人随即开始继续满城逍遥闲晃。
午饭时间,这两闲人慕名奔到春熙路一家老字号,张罗了一桌子大餐小菜。
趁着祝擎扬出去接电话的空,毕西西把剩下的口水鸡统统的收进自己肚子里,心满意足的喝着茶等着那有钱的主管回来付账。
祝擎扬打完电话回来很自觉付了帐,出了门,毕西西暗想,以前怎么没人告诉我,做米虫原来这么幸福啊!随即裂开嘴,冲祝擎扬摆出一副谄媚的笑,祝擎扬好笑的把她的脸推到一边去“别这么笑,跟我们家鲁西西一摸一样”。
“哦?你们家还有人叫鲁西西,还跟我一名?”毕西西好奇。
“我妈养了一条柯基,她说你看这孩子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这无辜的眼神跟西西一样招人疼,我看就叫鲁西西好了”。
毕西西急了“我崩溃,你妈为什么不养只泰迪啊,柯基也太丑了吧?不对不对,泰迪也不能跟我一名啊,我说你妈太有创意了,敢情还认识鲁西西这号童话人物。”
“恩,我也这么认为”祝擎扬一本正经的附和。
“祝擎扬,你Y欠抽啊!”毕西西说着目露凶光,祝擎扬已经非常有先见之明的开溜了,毕西西于是拔腿紧追其后,二人沿着人行道转眼就跑出几百米去。
祝擎扬停下来,冲着后面追上来的毕西西举手投降“我投降我投降,你别跑了,刚吃那么多,小心胃下垂”。
毕西西喘着气说:“行—吧…,暂且饶了你这回,回家让你妈给狗改个名,我看叫鲁扬扬好了”。
祝擎扬本想抗议,但是看着毕西西就要扬起手里的袋子劈头盖脑的砸过来了,当即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行行行,我跟我妈建议建议”。
“这还差不多,老祝,你看那有家烧鸡,看着好诱人啊”。毕西西捧着吃的鼓囊囊的肚子,口水横流。
祝擎扬无奈的摇头,看看马路对面烧鸡店里烤的金黄诱人的烧鸡,浓郁的香味儿飘过了马路,再看看双手捧着胃叫嚣的毕西西,没好气的拍了拍她的脑袋:“我记得,好像有人昨天喊了一下午胃疼的,前天还说裤子穿不进去了”。
“哦?是吗?谁说的,估计是裤子缩水了”毕西西一本正经的回答。
祝擎扬拉着她的手拽进了路边一家茶馆,上了二楼“还是喝茶吧,先让胃歇会儿”。
毕西西捡了靠窗的位子好顺便张望两眼烧鸡。
“要不我给你讲个地主和烧鸡的故事吧”祝擎扬把着茶杯,笑着说。
毕西西眼睛依然没有离开烧鸡,嘴巴上应着:“好啊,讲吧”。
“话说啊,从前有个很有钱的地主,但是他是个守财奴,每天守着一堆钱啃窝头”。
“那他还活着干嘛?”毕西西插话。
“这个财主的邻居是个穷人,但是他每天干完活,都喝一瓶酒,吃一只烧鸡。时间长了,地主就越来越不服气,凭什么一个穷鬼天天吃烧鸡,而我这么有钱却啃窝头,于是地主一咬牙也买了只烧鸡,结果他就被鸡骨头卡在了喉咙里噎死了”。
讲到这时,祝擎扬故意停下来喝茶,对面的毕西西不自觉的摸摸喉咙,也不张望烧鸡了,连着问:“这就完了,没了?”
“还有,然后呢,这个死了的地主到了阎王那里就很不服气的问阎王‘为什么那个穷光蛋天天有烧鸡吃,我这么有钱吃一个烧鸡却被噎死了’。阎王于是就把他领到两间屋子前面,打开一间,里面全是烧鸡,阎王说‘这间是那个穷人的。旁边这间是你的’。说着就把门打开,地主一看,满满的都是窝头,只有一只烧鸡”。
“哦!真命苦,吃什么烧鸡嘛”毕西西很替地主惋惜。
祝擎扬哈哈大笑“这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