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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恶妇之春-第62部分

小说: 恶妇之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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峙逸一个激灵从床上弹了起来,高声唤了一声:“凤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声音惊动了外间的艾维,他披了一件外裳,急急走了进来:“爷,你怎么了?”

峙逸用中衣擦着头上的汗水:“没什么我只是听见凤儿呼喊我的声音”想着应当是梦,峙逸的声音放松了些:“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爷的话,三更了。”

峙逸点了点头。

艾维看他这个样子,心里实在不落忍:“爷放心,大奶奶一定会没事的。”

第六十五章

峙逸不做声,看着窗外那药玉色的天空沉默良久,忽而道:“你说这么几天了,京城也不过这么点大,却一点信儿都没有,是不是太蹊跷了?”

艾维点头:“谁说不是呢,为着这事儿皇上把京兆尹房大人都给撤职了呢。”

峙逸光着脚走到屋中央,倒了一杯冷茶喝下去,半晌道:“如果你是他们,你会藏身何处?”

艾维想了想,板着面孔道:“这天子脚下,哪里有什么安全的地儿啊,小的确实想不出来。但是说起来,这么几百号大活人一日之内说不见就不见了?御林军差点没有把京城给翻遍了。莫不是什么遁地术?”

峙逸没做声,把玩着手中的杯盏,细细的看着,也不知道看些什么。忽然想回过神来一般,扬声道:“你刚刚说什么?”

艾维颇有些诧异:“啊?小的说小的想不到。”

“不是这个,你把你刚刚最后那句话再说一遍”

艾维搔了搔头发:“小的说那个御林军差点没有把京城给翻遍了。莫不是什么遁地术?”

峙逸心里亮了!

怎么可能大白天在重兵重重的情况下,在艾府来去自如呢?

除非

云凤半梦半醒之间听见翻阅纸张的声音,睁开眼就看到“阮俊诚”正坐在离她不远的案牍上奋笔疾书。

云凤并不想见他,只好闭着眼假装未醒。

“既然醒了,做什么又装得睡过去?嗯?”男人声音很好听还带着笑意,听在云凤耳朵里却是受罪。

“你热度应该退了些,怎么不说话?是不想跟我说话吗?”男人穷追不舍。他自以为太了解她了,眼角到眉梢,一点点细微的牵动,他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云凤扭了脸向里面,还是不说话。

男人索性放下笔,走过去,坐在她的床沿,用手轻轻扯了扯她的面皮:“生我气了?”

云凤是真的厌恶得不想开口,却见男人面皮格外厚,生生误会了她的意思,心里有些气馁有些凄楚,苦笑叹息一声。她半垂着面孔,睫毛在昏黄的光晕中变作了蜜色。

男人看着眼前的云凤,有几分呆滞。

她散着发,头发蓬乱,添了几分俏皮味道,他记得他这一生,有许多年,早上一睁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她,倚在床侧,美好而娇嫩,时光仿若倒回,只是眼前这个她分明有些不同了。

细细品味,她的眉眼间添了许多不同的东西,他说不出究竟是什么,却又莫名其妙有些悲凉。

声音也跟着苦涩起来:“你真的不理睬我了吗?”

“我不认得你是谁,我又能同你说些什么呢?”云凤低着头,冷冷道。

这原是她心灰意冷的一句话,男人却自作主张的误会了,闷闷笑一声:“你果然又同我闹别扭了。”

云凤嗤笑一声:“什么叫做闹别扭?我不过是你挟持着的一个人质罢了,又有什么别扭可闹?不是找死吗?”

男人听出不对来,拧着眉过来要握住她的肩膀:“你是怎么了?什么人威胁你了吗?”

云凤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我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了,请你放尊重些。”

男人却也不恼,俯身在她身侧倒下,看着她的起伏的背部许久不说话,半晌道:“你真的变心了吗?”声音十分凄切,落在云凤心里,虽有片刻的震颤,却只是扑通一声入了深潭一般,再也起不了什么涟漪了。

她现在只是焦心这她还能不能再见到峙逸,她的峙逸,她的峙逸呵,他现在一定急死了吧。

云凤忽然后悔自己离开那天是那么心不在焉,没有好好看清楚他的面孔,她此刻几乎忘记了他的模样,她想努力的去想起,却怎么都拼凑不出。她几乎急得要哭出声来。

背上却一热,竟然是男人整个人往她背上贴过来,一只手臂横贯她的腰。

云凤挣扎起来,那人却只是纹丝不动:“让我抱一会儿好吗?只是一会儿。我不会对你如何的。”曾经再稀松平常不过的,现在竟然变成了奢求。

云凤到底不动了,男人一下下拨弄着她的发丝:“我们以前都是这样的,你不记得了吗?”这么些年来,他独自在江南漂泊。

多少个夜,他在江畔醒来,就会想,如果她还在他身畔,事情会是如何呢?他会不会不这么寂寞?

当初的决定,他可曾真的后悔?

念头时常如一只脆弱的萤火虫一般在他黑夜一般的胸腔中闪现,却又瞬间被他自己扑灭。但是在下一晚那萤火虫却又会一次一次的复活过来。

他对自己说,他是成大事的人,岂能耽于这类小儿女私情呢?

他娶她的时候,并不是喜欢她的,他一直这么觉得,但是她是喜欢他的,他知道,暗自里还是有些得意的。

当他再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却觉得,也许他远远比自己想象中要更喜欢她。

他以为他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却当她一抬手,将掌心罩在他的脸庞,眼中泪光闪现的模样,他几乎也要落泪了。

她好像忘记他了,她好像爱上旁的人了,这种事情他又怎么会允许发生呢?

“不要再去想他了,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骗你,忘记他吧,忘记这中间的许多日子,让我们回到从前吧,好不好”

云凤的声音格外冷清:“回到从前?你是阮大,我是阮大奶奶?可你分明就不是阮大,我们的过往不过是个骗局罢了,回到从前还有什么意义”

云凤一句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向她扑了过来,铺天盖地的吻密匝匝盖下来,没有比这更恶心的了,云凤啪的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男人才算有几分清醒。

“对不起。”男人似乎面有惭色。

“你出去,滚出去。”

她从来不曾对她这般的,那个男人真的那么重要吗?

男人默默看着她,瞳孔漆黑,不言不语,似有乌云在他眼底聚集,眼看就要有一场狂风暴雨来袭。

“属下叩见苍龙。”

小叫天的声音在这紧绷的时刻传来,瞬时解救了云凤。

“什么事?”男人似乎不太耐烦。

小叫天瞥了云凤一眼:“,小公爷,心宿来了。”

男人面色一变,跟着他出去了。

待男人走后,云凤如同被人抽了筋一般瘫软下来,跌坐在床上。片刻却又迅速爬了起来,走到先前那副地图面前,细细端详。

一声冷笑传来:“你果然不老实。”

云凤回头看,却是那小叫天去而复返,倚着石墙,懒洋洋的道。

云凤见没有旁人,也不惊慌,深吸了一口气:“刚刚谢谢你救了我。”

小叫天“哼”了一声,脸上现出扭曲的表情:“你这样一个女子倒叫苍龙失了控,简直可笑。”

云凤觉得有些古怪,为什么这个人这么排斥自己?他同“阮俊诚”又是什么关系呢?这么想来,就仔细的侧脸打量起小叫天来。

小叫天倨傲的扭转头去。

云凤知道这个人讨厌自己,但是这个人也似乎是这里唯一不愿意见到她与那苍龙在一起的人了,云凤咬咬牙,孤注一掷的试探道:“求求你,我不想当什么劳什子公主,你放我出去可好,我保证这里的见闻我一点也不会说的。我一辈子都不见你那苍龙。”她刚刚已经看清楚了,这地洞的入口竟然是那假山口,她怎么没想到呢。她相信循着那地图所指,她一定会顺利的回去的。

小叫天冷笑:“你们女人果然水性杨花,哼!”翘了翘手指。话语里那一股子醋意呼之欲出。

云凤以前也见过他,只觉得他不大爱说话,沉静得很,今番仔细一瞧,却觉得他分明有几分兔儿爷的架势,加上又是个戏子身份不由怔怔然道:“你这么讨厌女人,难道你是?”

小叫天似被人踩着尾巴一般的侧头狠狠瞪了她一眼,他常年唱戏,如今卸了妆脸上却还带着几分胭脂色,简直坐实了云凤的想法。

“你敢胡说,我杀了你。”

看来是暗恋了。

云凤兀自猜测着,却也知道已经没有时间了,机会稍纵即逝。

她索性咬咬牙牵了小叫天的衣袖跪下道:“我知道你也很为难,你不喜欢我,我是知道的,苍龙他刚刚差点差点你也看到了”

云凤说得虽隐晦,但是表情已然做足了,小叫天瞪圆了双目:“你这淫妇”

“我不求你放了我,只求你只当看不见我的举动,必要时给我行些方便我保证这一世那苍龙都找不到我了,求求你了,就当救人一命吧,我出去后什么都不会说的,求求你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放跑了公主,耽误了复国大计。你以为这罪名会小吗?”

“你不是会易容吗?你上次扮的那货郎,几乎没有人能认出是你,什么公主不公主,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你只需找个同我有几分像的女子,给她扮上,不就又是公主了吗?你们干大事的,何须在乎这些小节,我什么都不懂,只会给你们添麻烦,求求你了”

云凤这一番话原是说到小叫天心坎里头去了,他发现苍龙自见了这女人后,所作所为都同往日大为异常,心知不妙,本想给云凤下定魂针,利用完了就杀了她,看苍龙如今这番做派,这女人真有了什么三长两短,自己还真是脱不了关系。

左思右想,觉得云凤这番话原是可行,但是他绝不会让她活着出去成为他们的绊脚石,他可以趁她逃跑时借机将她灭口,从此以后

这么想来,小叫天心情似愉悦了些,松了口道:“好吧,依你吧!”

云凤喜得挂着泪花的脸上泛出甜蜜的笑容来。

第六十六章

洞穴幽深潮湿,不分昼夜的黑暗着,石壁上的的灯影模糊了男人身上月白的衫子,他微微低着头,声音低沉,却似又含着绝对的权威:“房宿,这地道大概还有多久凿通?”

“回小公爷的话,大概明日便可功成。”一个灰衣中年回到,语气恭敬。

男人点了点头,看向另一个虬髯大汉:“心,上面现在情况如何?可有什么动静?”

那汉子答道:“倒也无甚大事,那昏君好像要派他的第九子去江南,调的是北大营的十万兵马,还有南路的十万精锐,二十万兵马一走,京城就只剩下三万老弱残兵,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

灰衣中年听到那大汉说到这里,面上颇有些得色:“小公爷这招声东击西,真是妙哉!只待我们人马一到,京城势在必得。”

男人并没有露出什么欢欣的神色,略点了点头:“亢宿那里如何了?”

虬髯汉子:“丽都离这里不过百余里路,待几日后,朝廷兵马一走,他就会带人赶过来,不过是朝夕之间的问题。”

男人点了点头,似是鼓舞士气:“你们做得很好。”他天生有一种文隽的气质,一股清然的正气盈身,十分令人信服。

虬髯汉子看着他笑起来,换了个话题:“如今终于同小公主团聚,小公爷似乎心情也好了许多。”

男人的笑容似乎变得有些苦涩,却也不动声色,同他们略说了会子话,就转身去了。

虬髯汉子看着男人落寞的背影,对身旁的灰衣中年人小声道:“房,我说错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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