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军破之堇年-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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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郭嘉突然仰天而笑,“许褚啊许褚,你可真老实,在丞相心里,早已将小姑娘认定为自己的儿媳妇儿,否则,你道那些连**的娘娘们都没有的珠宝和丝绸是凭白无故就赐给小姑娘的吗?丞相不仅仅是喜欢她,甚至在心里,还将她视为了知己,因为这世间,只有她一人敢在丞相面前尽道实言。”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三章 第七节 风透湘帘花满庭(七)
刘备逼杀袁术的消息传来时,曹操正要用膳,听完回报,他捧着饭碗久久没有说话,郭嘉知他心里难受,也不开言,只是闷头将碗中的米饭用尽,默默的放下饭碗,转过首,曹操也捧着碗在发呆,心中暗暗叹息,刘备这一走,无疑是龙归大海,他将是比袁绍更加可怕的对手。
“丞相,”程昱站在门外,显得异样谨慎,“小公子已回府,现前来向丞相请安。”
这才看到曹操从深思中清醒,他放下手中的碗,“进来吧!”
两个小小的人影随后出现在门旁,看他们相互扶持着走进屋内,远远便向曹操躬身行礼,曹操面露淡笑,这许是十日以来,唯一高兴的时刻。
“坐吧!”曹操指了指木椅,立刻有下人放上锦垫,看他们在椅中并肩坐定,这才淡然道:“用过膳了吗?”
“嗯,”曹冲点了点头,“父相,适才儿臣进府时,听荀先生说刘备已经斩杀了袁术,为何父相还闷闷不乐?”
听他这般问,压在郭嘉心头的大石顿时化为乌有,这才细细打量两个孩子,他们穿着同样颜色和布料的衣服,雪白的面颊上浸着淡淡的红,如同抹了上好的胭脂,两个孩子均满面笑意,显得心满意足,看着步儿面上的笑,郭嘉不由想到十日前,不知她用什么样的方法令丞相应承每日许她回家十日,这于丞相而言,可是一个难以想像的胜利。
正想得出神,曹操轻声道:“玄德离我而去,我的心,始终有些难受。”
“父相何需为这等伪君子觉得难受,”曹冲笑逐颜开,轻轻拍着步儿的手,“若刘备不走,留在许昌,明里是浇菜灌园,暗里不知做何勾当,想必来日也是祸患,他走了,父相应该觉得高兴,因为从此便有借口可以斩杀他,永绝后患。”
清晰的看见曹操面上的笑容如纸上水渍迅速化开,郭嘉长出一口气,只听曹操笑道:“冲儿说得是,也罢,走就走了,你们回暖玉轩吧!午后,我还得进宫。”
两个孩儿告辞出去,曹操面上的笑容已经一扫而空,“奉孝,你说咱们现下的当务之急是袁绍,还是刘备?”
不待回言,只见曹丕提着几只野味站在门外求见,曹操高声唤他进来,只见他也是满面喜色,“父相,儿与彰弟今日出城打猎,收获颇丰,不敢专享,特献与父相一同享用。”
目光快速掠过猎物,曹操面无喜色,只淡然道:“冲儿已经回府,将野鸡和兔子送去暖玉轩,告诉卞夫人,晚间我去暖玉轩一同用膳。”
眼见得曹丕喜出望外,勿勿行了礼便大步而出,那步履之大,几近小跑,郭嘉不由有些奇怪,曹操并未对他有什么褒奖,为何如此兴奋?
进了庭院,只觉得安静得连花瓣飘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曹丕走进长廊,将手中的野味放在廊下,缓缓走到门边,透过竹帘向内张望,屋内一般的静谧,只看得见淡青色的帐幔轻轻垂落在地。
难道他们在休息吗?缓缓拉起竹帘,屋内有一股静静的香味儿自帘后飘出,曹丕不敢进帐,慢慢走到一旁的书桌后坐下。
月余未至,屋内的陈设陌生了许多,书案之上摆放的五对木人儿,是出自许褚的手笔吧!那对憨态可掬的婴儿,即使那么幼小,也手牵着手,那些木人儿,神态各异,眉目却栩栩如生,连步儿额间那朵桃花都刻得那般完美。
忍不住便要伸手,却听到帐内有轻轻的笑声,手中空中顿住,茫然的抬首,却只看见青色的帐帘在风中轻轻飞舞,帐帘上绣着的桃花如同漫天飞舞的红雨。
“你在做什么?”这突入奇来的声音令曹丕微微一抖,他垂下首,只见步儿抱着一束花站在书桌旁,满面的疑惑,“你怎么来了?”
“哦,”慌忙站起身,这才觉得步儿是那般的幼小,她甚至不及自己的膝盖,半蹲了下来,“我今晨到城外打猎,颇有收获,父相命我送些来给冲弟和你尝尝鲜。”
“是吗?”步儿将手中的花束交给曹丕,“插到瓶子里,我有东西给你。”
注视着步儿走进帐中,返身将花束插进花瓶之中,正要整理,却见帐帘微动,步儿已从帐内走出,手中拿着一个瓷瓶和一张纸,“这个瓷瓶里是奶奶自己熬的药膏,很有用,这是我求奶奶写的,你吩咐人按照这个方法熬些糖水,经常饮用,能够润肺。”
心中一动,她似乎已经猜到了自己的隐疾,可是看着她精致的面孔,怎样也无法起杀心,微微笑着展开手中那张纸,正是步儿稚嫩的手笔,写得甚是认真,平日总听曹操感叹步儿写字总是偷工减料,几经教导,总是不改,现在看来,每一个字都工工整整,全然没有一点儿错漏,心下只觉得异样的感动,不知她在写这方子的时候,耗用了几许的精力。
将那张纸细细折好,放进怀里,步儿站在椅中,伸手细细的整理着瓶中的花束,曹丕笑道:“冲弟呢?他在哪儿?”
“昨日爹爹与他聊天,几乎彻夜未眠,”步儿头也不回,只听得她的声音如同蜜糖般甜美,“适才睡了。”
走到她身后,只觉得幽香阵阵,那香非兰非麝,幽静中带着甜美,不由有些沉迷,呆站半晌,步儿转过身,好奇的盯着他,“你怎么了?”
“没事,”曹丕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尴尬的笑着,“步儿,你现在要做什么?”
轻盈的跳到地上,步儿走到门旁,“午后我要做女红,我帮冲弟做了一块绸巾,今日绞了边儿,明日便可以给他了。”
“我午后无事,就在此处如何?”曹丕只觉得自己满面的假笑,在她澄澈的目光注视下,只觉得自己那般的污秽不堪,“一会儿冲弟醒了,我有话要与他言。”
步儿掀帘走到庭院中的花树下坐定,从石侧拿出一个小竹篮抱在怀里,曹丕随后跟出,坐在她身侧的石上,看她穿针引线,全神贯注于手中的绸巾。
从旁看去,那块浅灰色的绢巾上绣着几朵红色的小花,虽然花朵不大,但看得出费过一番心血,步儿每绣数针,便将绸巾放在手掌上细细查看落针是否妥当,看她如此认真,不由微微觉得嫉妒,却又不舍离开,便静坐在一旁,呆呆的凝望着她。
透过竹帘,隐约看见一个青衫的少年坐在步儿身侧,曹冲微有些不悦,若无父相的命令,旁人定然不敢轻易踏足此地,看背影,便已知晓是二哥曹丕,不知怎的,总是不太喜欢他注视步儿的目光,那般的专注,专注得令人有些厌恶。
沉淀了心情,曹冲掀帘走到庭院之中,“二哥,你来了。”
听到曹冲的声音,曹丕忙站起身,看他快步走到步儿身侧,伸手与她伸出的手相握,随即再转首对自己淡然而笑,“是父相让你来的吗?我在廊下看到一些野味,听张辽将军说今日二哥出城打猎去了,想必都是二哥的收获吧!”
隐约听出他声音里隐含的敌意,曹丕正犹豫着是否要离开,只听许褚的声音在庭院外响起,“小公子,步儿,你们看张辽送了什么给我?”
齐齐的抬首,许褚满面的兴奋,他手中拿着两个油纸包,一见曹丕便明显愣住了,“二公子在此正如,张辽还托我送些给夫人。”
已然猜到他手中的油纸包中是晨间打到的鹿肉,微微一笑,“好极了,我正准备去向张将军讨要,娘最擅长的便是鹿肉锅子,我这就请娘帮忙,晚间送过来,许褚,你随我一同去。”
看曹丕和许褚匆匆的走了,曹冲这才敛了面上的笑容,放开步儿的手,走到旁,伸腿将曹丕送来的猎物踢散,那般的用力,似乎要将猎物踢到九宵云外方才解恨。
“你怎么了?”步儿好奇的放下手中的绸巾,走到曹冲身后,伸手便要拉他,却被他用力挣脱,“冲弟,你怎么了?”
“适才你们在庭院中聊什么?”曹冲转过身,满面的愤怒,“为什么不在屋中?为什么你们要坐在庭院中?”
“我一直都在庭院中,只是适才去后院找夫人要丝线,回来的时候便看见曹丕进了屋,”步儿见他恼了,连目光都似乎在燃烧,不由觉得有些恐惧,“怕他惊醒了你,便跟了进去。”
“那他对你说什么?”曹冲怒气不熄,“难道他就一言不发,坐在你身边吗?”
“他只说丞相让他送些野味儿来给你尝鲜,”步儿试探性的伸手拉起曹冲的手,“其他的什么都没说,我一直在绣那块绸巾,也未注意他在做什么?曹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恼火吗?”
恨恨的执着步儿柔软的手,听她温言安慰自己,面上也露出淡淡的笑,想到适才曹丕注视步儿的目光,直到此时,只觉那般的不悦,心中只是转念如何说服曹操将曹丕拒于暖玉轩之外。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四章 第一节 花飞莫遣随流水(一)
连续数日,曹冲都闷闷不乐,步儿不知发生了什么令他如此不悦,也不敢多言,一时间,暖玉轩气氛沉闷至极,连许褚都觉得异样压抑,这日看曹冲着实不悦,步儿又小心翼翼不敢行差踏错,许褚为了解闷,这日清晨便偷偷将他们带出了丞相府。
到了早市,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曹冲面上终于有了笑容,卖花的女子提着花篮沿街叫卖,曹冲掀起车帘买了两朵不知名的紫色大花,“步姐,你今日穿紫色的衣裙,这花儿正好搭配。”
“嗯,”步儿笑容可掬的接过花束,“可惜花儿不香。”
“那我再买串香花,”曹冲示意许褚唤过卖花的姑娘,又买了串香花悬在步儿的衣襟之上,“现在喜欢吗?”
兴奋的点了点头,许久曹冲都没有这般愉悦心情,步儿不由喜笑颜开,“喜欢?冲弟,今日我们去何处?”
“嗯,”曹冲抬首看着车帘外,“今日咱们不回去,就在城中游玩可好?可是来得匆忙,没有带银两,许褚……。”
本听到没有带银两就心里发慌,听到这声召唤,许褚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两个孩子锦衣玉食,定然是看到什么好的,都想要,自己带的那些银两,本是要在休息那一日和乐进和徐晃喝酒赌博。
“冲弟,看样子许褚也未带银两,”步儿一边说,一边从发髻上解下金链,“咱们就找家当铺把金链当……。”
“不,”曹冲伸手接过金链,细细帮步儿缠回发髻之上,“这条金链是你初进府时父相给你的,若父相知道了,定不高兴,你看,我腰带上镶嵌的宝石,拆一粒下来,就能当个好价钱,若父相问起,我就说不小心弄丢了。”
听他们商量得高兴,许褚突然觉得无比的惭愧,从袋里掏出一把碎银子,“我这里还有些碎银子,应该足够今日的花费,不过你们可不能看到什么就想要什么,我可不是大富豪。”
带着他们在城中四处玩耍,让他们看街边的店铺,曹冲还好,可是对着步儿可真真令许褚痛不欲生,她对丝绸和珠宝的喜爱简直令许褚不敢相信她只是四岁的孩儿,看她在挂满了丝绸的店铺之中流连忘返,不时轻声与曹冲交谈,真真的不明白,丞相赐她的那些丝绸,都是各地的贡品,市井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