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军破之堇年-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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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和冲弟不要去,”步儿也是满面的悲伤,缓缓的摇着头,“爹爹说总有一日会送步儿回许昌与冲弟成亲,丞相会应承吗?”
“当然,”曹操哽咽着点了点头,“我已应承了啊!只要步儿一回许昌,不,无论步儿回不回许昌,只要冲儿与步儿再次相见,你们便成亲……。”
从不知自己会这般伤心,无论怎么忍,一滴眼泪还是夺眶而出,见他流泪,步儿和曹冲哭着抱成一团,悲伤的抚着他们,柔声道:“好了,好了,只是暂时分开而已,很快,很快便能再见了。”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八章 第七节 小桃西望那人家(七)
第八章 第七节 小桃西望那人家(七)
没有人知道下一次相见是什么时候。曹操满心的伤感,可是面上却得强做出笑容,早朝的时候,他沉默的坐在椅中,久久的一言不发,献帝惴惴不安,不住在心里猜测曹操沉默寡言的原因,自他讨袁回到许昌之后,一直意气风发,骄傲得不可一世,不知今日怎么如此的消沉,细细看去,他的眼中偶尔还会闪过一丝悲伤,难道是丞相府中出事了吗?
这样的不安,侧首望去,站在一旁的郭嘉也异样的消沉,愁眉深锁,早已听说过这位郭先生是曹操的心腹,才华惊人,谈笑之间,便能令一国毁灭。却不知今日何事令他如此忧心。
不知怎的,久久积蓄在心里的痛恨突然减轻了,甚至有一丝恶意的快乐,只觉得无论丞相府发生了什么,那对自己而言都是好事,因为那件事,令不可一世的曹操也如此消极,真真的大快人心。
早朝接近结束,曹操突然起身,看着他沉毅的神情,一众的朝臣噤若寒蝉,僵直的站立,只待他开言,不曾想他却站立了许久,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众人更加的害怕,就连献帝也不安得想要逃走。
“步儿……,”听到曹操提起步儿的名字,献帝心下一惊,难道是那孩子生病了吗?虽然与她交往不多,但小公主逝时她所说的话,至今铭刻在心里,那孩子多么的讨人喜爱,若不是曹操,许已将她册封为公主……,“步儿很快便要离开许昌。暂时回到她的家乡,上元节时,为帮助西凉人,步儿并未在城中游玩尽兴,在她离开许昌之前,臣请陛下下旨,三日后,许昌取消宵禁,如上元节一般,百姓们游灯河、逛灯迷,万民同乐。”
一时间目瞪口呆,万想不到曹操竟然会有这样的提议,献帝想到步儿将要离开许昌,再也无法与她想见也觉得黯然,“准奏,三日后许昌城张灯结彩,万民同贺、同乐。”
“谢陛下,”曹操微一躬身,以示谢意,“另外,每家门前都必须种植一株桃花。并确保三日后盛开,令步儿在许昌最美的时候离开,她的心里,便会永远永远记住许昌,这样,她才会回来。”
虽然觉得曹操孩子气,但政令如山,早朝散后,便有传令官将献帝的圣旨张贴至四处城门,又有九门府的人提锣在市集传令,午餐之前,整个许昌便如同一锅煮沸的水,众人奔走相告,一日之间,许昌城中桃树的价格翻了数倍。
从未想以自己讨好步儿的举动,竟然促成了她的远离,曹丕不敢将实情告诉任何人,再过一日步儿便要离开丞相府,曹丕带着送别的礼物有些忐忑不安的乘上小舟,注视着越来越近的码头,心里紧张的筹划着一会儿见到曹操应该如何回应?
想像中暖玉轩应该人声鼎沸,充斥着种种出于讨好的目的而显得虚伪的送别声,可是暖玉轩却如常的安静,步儿和曹冲并肩坐在石桥之上,两个人都赤着足,雪白的双足不时点着游过桥下的鱼,发出欢快的笑声。
一时间觉得诧异,难道是自己误会了吗?其实步儿根本不会离开许昌,她会永远留在此处?永远……。
“步姐。”曹冲雪脸上的笑容如花,“你回到居巢之后,一定要写信给我,我每个月都会写信给你,直到你回到许昌为止。”
“嗯,”步儿伏在石杆上,面上已经没有一丝悲伤,甚至隐隐带着一丝兴奋,“冲弟,我离开许昌之后,每天都会写信给你,告诉你一路之上的趣闻。”
两个孩子谈得高兴,全然没了悲伤,曹丕目光转动之间,已经看到廊下挂着的十数个奇特的鸟笼,鸟笼中的鸽子发出绵软的咕咕声,这是父相送给他们的礼物吧!有了这些鸽子,即使无法见面,也能互通音信。
“二哥,”曹冲细心的用自己的衣襟试净步儿脚上的水,再帮她穿好鞋子,“你也来送别步姐吗?她明日就要离开许昌了。”
“嗯,”曹丕满面的笑。自相识以来,步儿总觉得曹丕的笑容并不纯粹,总是显得那么的虚伪,可是今日却真真切切的看到他笑容里一丝依依不舍,“甄洛听说步儿将要远行,连夜赶做了一件斗篷,刚刚才做好,她数日未眠,还未放下针,便睡着了,我便替她送过来了。”
紫红色的斗篷。用金丝和银线绣着盛放的花朵,针脚细密,虽然不当眼处有些瑕疵,可是披在身上,光彩灿然,如同一只开了屏的孔雀,华美异常。
心中的厌恶略略的减轻了,步儿笑面如花,由衷的赞叹道:“好漂亮,帮我谢谢夫人。”
“我听父相提起,步儿将自己出嫁时使用的金饰送给了西凉人,”曹丕一边说,一边含笑从背上解下包裹,捧在手里,“这一盒金饰是当日我代替父相镇守许昌时,一个商贾送给我的,我今日便转赠给步儿,步儿且看看是否喜欢?”
未及回应,卞夫人与环夫人先后进入庭院之中,一见曹丕,便齐齐的顿住脚步,曹丕忙敛袖行礼,寒暄数句,便匆匆告辞,离开暖玉轩时,仍然忍不住回首看了看步儿,想到初见时与她结怨,不由觉得好笑,此刻想来,那些不快真如同鸡虫之争的小事一般。
仿佛在一夜之间,许昌便陷落在绯红的桃花之中,触目之处,皆是盛放的桃花,春风吹过,众人如同行走在花瓣交织的雨幕之中,就连护军面上的戾气也消散了许多,转而柔和得仿佛浓得化不开的春意。
所有的行李都收拾停当。想要讨好曹操的朝臣们送的礼物堆积如山,无法尽数带走,只挑选了步儿喜欢的装箱送至鲁府,临行前一夜,丞相府无人安眠,曹操坐在步儿和曹冲的屋内,中夜过后,曹操站起身,“步儿,走吧!今夜,我要送一个梦给你和冲儿。”
走出丞相府,在春夜微寒的风中,步儿和曹冲惊喜的发现,街道四周挂满了灯笼,一如上元佳节,穿着喜庆服饰的百姓们在灯光的笼罩下,提灯穿行在桃花树中。
“走吧,”曹操举步走下丞相府的石阶,“还你们一个上元佳节。”
尽情的游玩、尽情的嬉戏、尽情的欢笑,将一切的离愁别绪尽付天空中那一酹弯弯的新月和带着桃花在夜空下曼妙飞舞的春风,仿佛从此不是天高地远,仿佛天涯之隔只是咫尺,只有紧紧相握的手在无论的讲述离别的痛苦。
无论怎样的不愿,清晨终还是来了,与曹冲紧紧的互执着手,一步一步的走向城门,每一步落下都异样的认真,要记啊!再回来时,许昌一定如今日一般繁花似锦,一如记忆里那绯色的梦境。
远远的看到城门,步儿顿住脚步,转身含笑看着众人,“就到此处吧!来日我回来的时候,丞相一定要带着冲弟到城门来迎我。”
“好,”曹操重重的点首,仿佛如此才能昭示自己欢迎步儿回来的决心,“我会带着所有人,到城门来迎你。”
再一次与曹冲相拥在一块儿,真真的不愿离开对方温暖的怀抱,只望这一刻便是天荒地老,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一同放开手,相视一笑,异口同声,“记得写信。”
看着曹冲面上的笑,步儿面上也盛放着同样灿烂的笑容,“冲弟,我走了,很快,很快便会回来,你要记得每天都要想我。”
不及回应,步儿已经轻盈的转过身,飞快的向城门方向奔跑,风穿过城门,带来许昌城外清新的花香,步儿纤细的手臂在花香中轻轻挥动,宽大的白袍在风中急速的晃动,令她仿佛要乘风而去。
眼泪终是无法忍住,待马车消失在城门,曹冲放声痛哭了起来,曹操轻轻抚着他的头,“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在笑吗?”
“我不想让步姐伤心,”曹冲泣不成声,“可是我舍不得她,父相,我的心痛得就像火烧一般,我真的不想步姐离开……。”
步儿呆呆的坐在车中,车后的窗尽数打开,她的目光仿佛透过拂起的灰尘,看到了许昌的城门、看到了暖玉轩、看到了坐在暖玉轩中的曹冲,她默默的流泪,始终一言不发。
“步儿,”鲁肃终忍不住,轻声道:“你若想哭,便尽情的哭吧!此时冲儿已看不到你,你不用再伪装,不用担心他的伤心,你可以尽情尽情的流泪,尽情尽情的痛哭。”
“爹爹,”步儿面上凝满了悲伤和思念,“我想冲弟了,我们何时才能回到许昌?”
“步儿,”不待鲁肃回应,鲁淑强笑道:“你不是有鸽子吗?你为什么不写封信给曹冲呢?”
孤独的坐在花树下,庭院里似乎还充盈着步儿的欢笑,那般的寂寞,在风中飞旋坠落的桃花也那么的寂寞,寂寞仿佛已经在没有了步儿的暖玉轩根深蒂固。
只听翅膀拍动的声音,鸽子从天而降,打开他艳红的腿上系着的竹筒,展开的白绫上是步儿盛放着笑容的脸。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卷一:尾声
卷一:尾声
山风阵阵,带来山路旁夏花的香味儿。前一刻阳光灿烂,眨眼之间,晴朗的天空布满了乌云,倾盆大雨转瞬即至,山路在前方转弯,隐隐听见林涛的声响,若是平地,许会有避雨的小亭。
果然,走过弯道,前方便豁然开朗,山路旁果有一破旧的小亭,亭中已坐了数人,看服饰应是附近的居民,想必是上山游玩,心下沉吟,脚步更快,转瞬便进到亭中。
真真的险,只觉得脚跟刚刚落地,大雨便倾盆而至,亭中数人的目光齐齐聚集在自己面上,少年忙满面堆笑。团团作揖,待各人转过身,这才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
暴雨如注,天黑得如同夜晚一般,水汽迅速的弥漫开来,亭边的花草经过雨水的洗涤娇艳欲滴,在暴雨中,倒别有一番韵味,欣赏良久,这才转过首细细打量亭中众人,坐在身侧的是一名十一、二名的少年,长得唇红齿白,清隽喜人,靠在他怀里的,似乎是他的妹妹,七、八岁的模样,骨肉停匀,但满面的红疹,看不清她的肌肤,而且连她的手上也密密麻麻的长满了红疹,触目的红,那红疹令她的眉目模糊,只觉得异样的丑。
在那对兄妹对面,却是一个贵妇人打扮的女子,约莫二十出头,肌肤娇嫩得吹弹可破,眉目如画。风情楚楚,只觉得赏心悦目,不由多看了两眼,却觉得两道雪亮的目光在自己面上快速的掠过,禁不住收回视线,却是那个七、八岁的女孩子。
善意的对她微微一笑,她却转过身,显得极为不屑,也不着恼,只是靠在柱上,闭目养神,今日必须追到那伙山贼,否则便会失去他们的踪影,再去寻找,又得耗费数月的光景。
朦胧间,听到雨声渐小,下意识的睁开眼眸,却发现不知何时,几条大汉已站在亭侧,目光炯炯的扫视着亭内众人,一见那贵妇。几双眼眸同时发亮,心中暗暗叫苦,早已认出这几条大汉便属于那伙山贼。
奇怪的是那几个山贼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