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欢-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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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又惦记起锦州的梅子糕来,考虑着什么时候再去买些回来。
和凰彤打过招呼后,宋勉在沈顾边上坐下,拍了拍他的手,轻声叫了句“四白。”
沈顾抬头看他,轻声调笑道:“这会儿可想起我来了,我以为你心里只有‘凰彤姑娘’呢。”声音不大,凰彤却是听见了,嗔道:“白皛,你莫要那我取笑。你这算是吃得哪门子的干醋啊。真要说吃醋那也该是我啊。”凰彤向来是个直爽的人,最不直爽的一回也就是喜欢沈顾这一桩,扭扭捏捏了千年也没个结果。现下想开了,通透了,再无挂碍,便是拿出来说笑也没什么。
“凰彤,你呀你,还是这个性子。”沈顾向来把凰彤当妹妹看,之前总怕伤了她,只是感情一事从来不能勉强,现在看她想开了自然十分欣喜。
“生来就是这么个性子,要不是这个性子,我今日能陪你来看你的之遥吗?”
一句话,把沈顾噎住了。
“凰彤姑娘,你别这么说,让别人听见不好。”宋勉被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事的。他们都听不见。好了,你说还是我说?”
“你说吧,免得你又抱怨是陪着我来的。”沈顾恢复了往时的从容淡定,笑望着凰彤。
凤芜在一边坐着无聊,打着哈欠觉得自己真不该跟着来,穷饿无聊尝试着吃起葡萄来。
“我回了族里同父君说了南锦山上的见闻。父君一听便和我说了些族里的过往。锦州城内饮水吃食都很合凤族的胃口,那是因为我们原先就是在锦州南锦山上居住的。只是后来因了凡人的贪念起了杀戮,凤族与凡人两败俱伤,凤族才迁了住处。我们那日见的洞便是凤族先人收敛死去族人设的封印,可保证尸体千年不腐。”
“可是我们那日见的分明是尸骨啊。”
“莫急,听她往下说。”沈顾说着,状似不经意地握了宋勉放在小桌上的手。
“咳咳。”凰彤咳了两声,表示了自己的不悦,顺带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说。“凤仙估计是那时被遗留在里面的一颗未孵化的蛋。受了封印的影响,孵化地比较慢,说起来她的年纪应当比现在还大些。后来的凤仙都说过了,她破了封印,封印失了效,族人的尸首渐渐腐朽变为白骨了。这一趟父君让我带人去敛了那些尸骨回族里,我这才顺道过来看看凤芜。”凰彤说吧,呷了口水。
“哦,这样啊。凤仙姑娘能回去对她也好,一个姑娘家的独自在外面也不安全。我今日去见过凤芷凰若了,他们过得还挺好,就是同我抱怨宫里太无趣了些。”
凰彤也懒得去纠正他“一个姑娘家”这样的说法,只接道:“凤芷和凰若还好些,若是换做凤芜,怕是早就闹开了。”
凤芜抬眼瞪了一眼宋勉,怪他挑起这个话头,继续埋首吃葡萄。
说了有一会儿话,凰彤告辞说是要和凤芜去看看凤芷和凰若。沈顾还不急着走,拉着宋勉的手和他说了些这几日里来的事。最后停顿许久,说道:“我今日来其实是来同你告辞的。父君知了我的踪迹,拿着我随从的性命来威逼我,我得回去一趟。”
“那你小心些”,宋勉抓着他的手,十分不舍。末了又轻声地添了句“早些回来。”
“嗯。你也照顾好自己。”沈顾取下腰间的玉佩俯身为他别上。
两人又絮语了一番才分开。
宋勉摸索着腰间的玉佩,觉得那上面似乎还沾染着沈顾的体温和气息,嘴角不经意地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抬眸,望着沈顾远去的背影,心里是一阵莫名的刺痛,熟悉且真实。
☆、吐露心声
宋小公子黯然回房,全然没了睡意,只握了那玉佩,枯坐在桌边。目色空洞,毫无神采。这一坐便坐到了日暮。
晚饭时宋夫人又拐弯抹角地问下午来的那个姑娘是谁,直夸她模样长得好。宋勉只推说是沈顾家的亲戚。宋夫人又问了些名字年纪之类的问题,宋勉知道她是起了什么念头,也不好不搭理,只一一如实答了,遇见自己不知道的便糊口乱诌。
宋夫人越听越觉得这“黄”姑娘不错。又听了墨染和小厮的话知了下午的种种,面上虽不说,心里却寻思着宋勉拒婚定是倾心于这姑娘了,还暗暗思量着什么得了空找苏徽去打听个仔细,顺便说说苏徽和宋琬的婚事。
宋勉坐在一旁安静地吃饭,浑然不知自家母亲的心事。
日子过得和之前一般,只是近来越发频繁地想念沈顾,相思真真断人肠。
宋勉依旧日日去礼部。倒也没什么事,只是每日里去一回。去完礼部再去宫里探看凤芜和凰彤。这几日宋勉见着皇宫里像在动土,时不时有匠人进进出出。出于好奇拉了个路过的公公询问,那公公只说是皇上下旨在东阁那边建个什么台的,别的就不知道了。
宋勉摇了摇头,撇下这个问题,回家去了。
沈顾走了约莫有五六日,宋小公子彻底相思成疾,无时无刻不睹物思人,无论看到什么拐个弯都能想到他。看到满庭栀子,只想着沈顾一身白衣比栀子更惹人爱;看到桌上清酒,就想到在定都锦州时那些举酒共酌的日子;便是洗脸时,见着那水,也能拐个弯想到相倚着在浮屠河畔闲聊的那个下午。更别说时常把玩沈顾留下的那块玉佩了。几日来,宋府的小厮丫鬟们时常撞见自家小公子对着块玉佩发呆傻笑都见怪不怪了。
这一日,好不容易碰见他有闲暇,宋申生支愣着小短腿,颠颠地来找他玩,也只见着他愣愣地对着一块玉佩,嘴角勾了一抹笑意,不禁仰着小脸问:“小叔叔,这玉佩上有什么吗?你都看了好些天了。”
宋勉却不回答,全然像是没看到他,只是盯着那玉佩瞧。
宋申生又叫了好几回:“小叔叔”,他才恍然回过神来,勉笑了笑,强打起精神和小申生玩了一会。
宋勉的种种反常状态都被宋夫人看在眼里,心里也明白,这是想那个黄姑娘了。
于是愈发觉得应当赶紧把娶妻这事给办了。
方才一阵小雨下过,园子里湿漉漉的,但是没了烈日颇为凉爽。
这一日宋夫人又把宋勉照到了花园里,屏退了含香和沉烟,只母子两人静静坐着。现是闲谈了一番,然后旧事重提同他说起成亲的事来。
提到成亲二字,宋勉不由想起沈顾来。宋小公子打心底里还是存了和沈顾光明正大地成亲的念头的,不过不确定亲人是否同意罢了。思及此,不由地目色黯淡,面上恍惚。
宋夫人瞧着他这幅蔫蔫的样子,也只当他是对黄姑娘思念至深,于是试探着问道:“那位黄姑娘可是好久没来了,你们一直没再见过吗?”
“嗯。那日之后再未见过。”宋勉还未回神,垂着头想着那日沈顾和凰彤一起来后,便告辞离开,这一走就是五六天,想着想着又不自觉地去摸索腰间的玉佩,后来索性将它圈在手里。
宋夫人瞧着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来。这个小儿子打小就与人不同,也没见和人争过什么,就显出一种洒脱气度来,似乎对什么都漠不关心,还没见过他对哪个人如此牵肠挂肚过。看来这“黄姑娘”真是个不寻常的女子,那日没能亲见,颇为遗憾,下回一定得亲自见见。想到这,宋夫人便打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帮着小儿子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你可是想她了?”
宋勉全然不在状态,只听到一个“想”字,便由着心声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
宋夫人本以为他会害羞否认,没想着他倒是承认地痛快,愈发好奇起这“黄姑娘”来。能被勉儿这么挑剔的人看中,真不知道是个怎样的姑娘啊。
“你若是想她,改天方便了,邀她来家里不就好了。我也好瞧瞧这姑娘到底长得什么样。”
“他回家了,最近都来不了。”宋勉尚在出神,答了一句,忽地意识到“姑娘”一次,幡然醒来,眨巴着一双眼,颇为迷茫地望着自家娘亲。
“哦,原来是因为她回家了,你才日日这般魂不守舍啊。”宋夫人看着自己手把手养大的儿子这样情窦初开魂不守舍的样子,颇觉好玩,不禁出言调笑他。当年宋勤可没这么有趣。
听着“魂不守舍”一词,宋勉的耳根不由地泛了微红,总觉得被说成了个怀春少女。
“来,和娘亲说说,那个黄姑娘家住何处。生辰八字你可知晓?若是知道,我改天找个先生来瞧瞧你俩八字合不合,若是合了,我们就择个良辰吉日下了聘,趁早把她娶回家来,也省得你这满日地心不在焉,一颗心都悬在他身上。你以前还调笑苏徽那小子,现下看来,你和他也没什么两样啊。”宋夫人又是调笑,觉得这桩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赶明儿和苏家谈谈,顺道把宋琬的婚事也办了,那真是双喜临门了。
宋勉听了益发迷茫了,“娘,黄姑娘是谁啊?”
“你呀,当着娘亲的面装什么傻啊”,宋夫人伸手戳了戳宋勉的脑门,嗔道:“刚是谁说的想着黄姑娘来着?这黄姑娘可不就是你那晚同我说的黄彤黄姑娘吗?”
宋勉彻底愣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呀,自己刚刚到底说了什么,怎么就扯到凰彤身上了。
宋夫人也不顾他,继续说道:“你赶明把生辰八字要了来,我给你们算算日子,趁早把婚事办了,我也少挂心件事。”
“娘,我和凰彤姑娘真没什么啊。”宋勉这可急了,之前还只是看看画,今朝就直接算日子下聘成亲了,再过几日,可不就是紧巴巴地等着抱孙子了吗?
“和娘亲还装什么,好歹也是十月怀胎产下的血肉,你的那点心事我还能不知晓吗?你这一日日的失魂落魄还不就是因了她?”
“真不是,娘亲你多想了。我真没喜欢凰彤姑娘。”宋勉说着,面上仍有些红,在宋母看来却是欲盖弥彰的意思。
“那你这几日又是为了什么这副样子,平日里你不是洒脱得很吗,就是你爹你哥双双卸职在家,你爹犯了病,也没见着你怎样啊。”
这么一说,宋勉觉得自己有点笑不出来了。前些日子爹爹犯了病,自己还日日饮宴游戏,这回沈顾不过离开几日就这样魂不守舍,就变得全然不像自己了。真是的,以前没了沈顾生活还不是照旧地过,现下怎么就这么离不开了。真是依赖成性啊。宋勉有些气自己,又不禁为自己和沈顾的未来担忧了起来。男风之事,本朝自古以来就有,人们倒也宽容。便是自己从小见着秦恒秦澜相交甚好,好得过分了,也不觉得别扭。但是自家爹爹确是极古板的人,从来都说什么男女有别,阴阳调和,方式自然。这短袖分桃之事他向来嗤之以鼻,若是让他知道了自己和沈顾的事,必然是不会接受的。
想着想着,宋勉更加失落。
宋夫人就见着宋勉端坐在那,一言不发,双目无神,面上表情变幻莫测。
“勉儿,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啊?若是不舒服,不如先回去歇着?”
宋勉望着宋夫人关怀的面庞,有些心虚地摇了摇头。父亲向来严苛,总是板着一张脸,规矩也多。相反,娘亲打小慈爱,总是护着自己,温情备至。宋勉考虑着要不要将自己的事先告诉娘亲,探探她的口风。
“勉儿,你可是有什么心事。不要一直瘪着,不如说出来让我听听,我帮你一起参详参详?”
宋勉犹豫了,说还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