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弃妃不承恩-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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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字条在火中化为灰炽,我的心依旧上下起伏难安。
究竟是谁安排的这一切?
那字条上写着一句话:四皇子放得药粉。
那个才七岁半的孩子!
他那么小,为何却有这么重的心思?
突然想到拓儿上次说他在山子洞遇到他,他说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难道他所恨的人,便是他的养母,肖皇后!
是了,他的生母于昭仪是被皇后所害,如果他要恨也正常,但是此事是谁告诉这么一个小孩子的?
况且当时于昭仪被诊为血崩,下毒这富极为机密,除我之外并无外人知道啊?
而凤仪殿外的黑影又是谁?
不过几日便又有了消息,指使四皇子放失魂散的宫女,竟是采薇殿的人!
我进到寝阁躺下,小蝶也跟着进来,招呼小宫女拿来一对美人捶,自己半坐在小杌子上捶腿,小声问道:“娘娘,柔妃她到底什么心思?”皇帝因说她柔媚,因此特赐号柔。
我轻轻合上眼帘,只觉小蝶一捶捶好似砸在心上,面前各色人影来回晃过,似乎都正在看着自己。无数道目光如网般铺过来,眷恋的、无奈的、嫉妒的、恼恨的,错综复杂的围绕着,似乎在等待时机将自己吞噬。
而将我吞噬之前,却已经有人先要付出。
不管我怎么避免争斗,但我夫人的称号和尊贵的地位以及拓儿不免已经成为别人眼中钉。
我听见小蝶问话也不答,沉默了半晌,才轻声说道:“还能有什么,不过是取代肖氏罢了。”
“娘娘,你的意思是——”小蝶猛地拔高声调,却没说完。
我辗转不能寐,睁眼看向窗外浓荫华翠,满目都是深浅不一的绿色,一碧如洗般的清透人心。只是如此好景色,自己却没有心情去欣赏,更不愿跟小蝶说下去,于是说道:“你去瞧瞧,什么时辰了。”
“好,娘娘先躺着。”小蝶放下绣花美人捶,起身去看水滴铜漏,顺带给海缸里香橼添加新水,忽然“啊”了一声,回头探身笑道:“娘娘,三殿下摘花儿回来了。”
“母妃,母妃”拓儿连声嚷嚷着,捧着一大束赤色锦葵进来,明艳艳的夺目颜色,似夏日骄阳一般火红炫目,连香气也浓郁得满室溢开。有小宫女赶着上来,欲要捧下去插花瓶里,却被他喝斥道:“去去,谁让你们碰了?我自己来。”
“拓儿,好好说话。”我说了一句,伸手拉着花枝嗅了嗅,抬头见拓儿满身都是花粉花瓣,含笑轻轻掸着,“怎么自己先回来,不是跟嬗儿她们玩么?前天才上身的新袍子,又被花汁洇上颜色,等会赶紧下去换洗了。”
拓儿拨弄着娇嫩鲜艳的花朵,挑了一朵最大的,递到我面前笑问,“母妃你看,这朵喜不喜欢?”待我点头,又抽了三、四朵出来,“这些是御花园最好的锦葵花,儿臣把它们全都送给母妃,母妃你高不高兴?”
我听完微笑,颔首道:“当然高兴了。”
“真的?”拓儿显得更欢喜些,颇有些得意,“晌午看母妃闷闷的,儿臣想着定是母妃不高兴,所以才去摘了花来。”说着倚进我怀里,仰头问道:“母妃,儿臣是不是最听话懂事的?”
“是是!”这三个孩子中,嬗儿脾气大,嫣然最贞静,拓儿最可爱。
私心下,不免多疼了他一些。
拓儿得了奖赏,高兴地到外边找两个妹妹去玩,我好歹清静了一会。
因今夏特别炎热,宫的冰素来便不够用。
以往总是短不了淑华殿的,但是因为温采薇有孕,说怕热,几乎整个皇宫的冰都搬了过去。
“娘娘,擦擦汗罢。”小蝶手中端着一铜盆清水进来,放在梅花架子上,汲了一条干净的丝绢。待我慢慢展开,方才小声说道:“娘娘,皇上中午在苏婕妤那边,听说晚上还要留宿在那里呢。”
我轻轻敷面,蒙着脸道:“嗯,这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小蝶有些犹豫,接过用过丝绢放在一边,又重新汲了一条,“奴婢还听说,皇上今儿吩咐内务府,说是苏婕妤寝宫太素净,让人重新预备东西装点呢。如今宫里头都议论开,说是皇上要抬举苏婕妤了。白才人得知消息,赶忙领着人送礼过去,只怕此刻还在苏婕妤那儿呢。”
“白才人?”我轻声一笑,“呵,她本来不就是个墙头草?听见苏婕妤得势,自然是要赶着去巴结的。再说,皇上还在那儿,她能不去献个殷勤么?”
转眼瞥见小蝶眸中忧色,不由轻声笑道:“怎么了,天塌下来似的?我不过是后宫妃子,皇上并不是我一个人的,额头上也没刻着我的名字,岂能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小蝶有些黯然,轻声叹道:“小姐这一辈子,终究还是委屈了。”
“这后宫的女子,又有谁不委屈呢。”我心内万千思绪翻动,“而且,你以为皇上是无缘无故去的?”
小蝶不禁诧异地问道:“娘娘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飞度早传信给我,说回鹘大败之后赫连勃勃逃走,纠结的乱军大败而逃,一部分凶悍的梁军见正面进攻不行,已经绕到闽南边境。此刻闽南正是苏沁瑶的父王闽南王把守,若是他和乱军勾结,打开项国南面缺口,只怕战火又要重燃。
而且皇帝密令他和浩监视闽南王的动静,可行便宜之权,可想而知,澹台谨为何要宠幸苏婕妤。
我不愿和小蝶说只些,便转了话题道:“呵,我倒是不担心她。”
“那——,娘娘担心谁?”小蝶抬起头来,颇为疑惑。
我微微一笑,淡声说道:“我与苏婕妤无牵无挂,若是彼此相安当然好,如若不然,万一有什么纷争对峙,也没什么决断不下的。”
小蝶有些顿悟,问道:“娘娘,是担心柔妃?”
我撂下手中团扇,走到花觚前拨弄着,抽出一支素雅洁白的玉菡花,来回不断慢慢旋转着,“我原想着,,只要不碍着正经事,也懒怠跟她计较。==”说到此处顿了顿,轻轻摇头,“可是照如今看来,是我素日小瞧了她,志向更是深远莫测,由不得我不理。”
小蝶叹道:“娘娘太好性子,由得她来。柔妃越发张狂了,见了面礼也不行,说话也放肆很很。”
“放肆?”我说得多了,一时恍惚出神,手中的玉菡花茎不慎折断,那花头“啪嗒”一声弯折下来。倒吓了自己一跳,不由笑道:“皇宫中除了皇上,谁敢放肆?”
小蝶见我良久不语问道:“娘娘,在想什么呢?”
庭院内的景色明媚照人,正是一年里最浓烈的夏日繁景。有风漫漫卷起,花树上娇嫩的花瓣不堪吹落,落英缤纷的扑散开来,更有几只雀儿来回穿梭,仿似一幅莺啼花落的杏花疏雨图。我凝眸往外看去,静静出神半日,才自语似的说道:“没什么,这般炎热的天气想必人的心也浮躁了,小蝶,收拾东西,咱们去采薇殿一趟。”
这么小的孩子,不能这样被她害了。
我在众人的簇拥下第一次走进采薇殿。
殿中有股淡淡幽幽的异香,却又不似熏香那般烟熏火燎,几欲沁人心脾。
我看了一眼,原来是一盆精巧的上等香山子。约十五、六斤重的伽南香,整块香料雕成山峦之形,加以描金等装饰,盛放在放有蔷薇水、苏合油的檀木盆里。
上面配以丁香、檀木做成的微型林树,惟妙惟肖,清幽香味更是弥漫整间屋子。
听闻温氏不爱熏香,因此皇帝便将上贡的香山子赏了她,可见对她的宠爱。
刚一进殿,便看到专为温氏安胎的太医刚好出门。
“见过醉夫人。”太医俯首见礼。
“免了,柔妃的胎可好?”我无意地问了一句。
“脉象壮实,胎儿十分健壮。”
我抬首,末见任何人出来迎接,虽然她怀孕六月,便还不至于行动不便。
说话间不夹严厉了几份:“柔妃呢?”
“在后殿。”一个相貌出众,身量高挑的宫女说到。
“大胆,竟然对娘娘不用尊称,当治擅越之罪,来人,掌嘴!”小蝶寒声道。
我也不加制止,主骄婢奢,的确让人看得不顺眼。
这时大腹便便的温采薇终于出面:“婢子不懂事,夫人便不要与她一般见识了。”
“此时晌午,怎么没有歇会?”我淡淡岔开问话,眼光掠过柔妃,一袭荔枝红玉印暗金盘花纹宫装,腰挂米粒珠串流苏,均匀洒在雪色金蔓枝宫绦长裙上,正折出微微刺目的闪耀光芒。
掌嘴声啪啪地响起,不过片刻,那宫女便嘴肿了起来,满脸血色。
我微微厌恶地皱眉:“还不滚下去,惊了你家主子的胎气,本宫饶不了你。”
那宫女战战竞竞地离开,温采薇收去了脸上散漫之色:“夫人来有何贵干呢?”
我挥手,命众人退下。
殿中立刻冷静了下来,案上,大枝的白色红色菡萏开得热烈芬芳。
我的视线移了过去:“这荷花开得真美。”
温采薇不禁脸上浮现得意之色:“这是皇上亲自在末央池中给臣妾采的,他说我与荷花,是这宫中最美的两样东西。”
我漫不经心地一笑:“是呵,当年,皇上曾用自己的性命救我本宫的性命。”
她一窒,说不出话来。
我慢慢转回身,凝眸朝她脸上看过去,直看得她低头避开目光,方才缓缓说道:“你也快做母亲了。有些事情差不多就好,别弄得太过了。”
温采薇勉力一笑,似乎很迷惑,“娘娘这是在指什么,嫔妾不大明白。”
“呵——”我转眸看向窗户外澄澈蓝天,不去理会温贵妃的神色,“四皇子小小年纪怎么会用失魂散,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为什么?”
温采薇抿了抿嘴,用手中的烟岚丝绢拭着嘴角,像是要掩饰不自然的神色,轻声说道:“嫔妾的确不知道,再说四皇子怎么会有这个?”
我冷冷地道:“柔妃啊,这后宫的女子多不胜数,别看着谁都是刺儿,都想要争过一头。别人自然不敢得罪于你,我又是沉默寡言的,但不等于你可以为所欲为!”
“娘娘何出此言?”温采薇脸色变幻不定,也瞧不准是什么情绪,“想来是嫔妾做得不好,有什么地方得罪娘娘,还请娘娘责罚!”
我轻轻地靠近她:“你的吉祥玉佩,是从娘胎带出来的,还是命人订做的呢?”
她猛地一惊,似乎不堪负重一般坐在软榻上:“自然是,自然是我从胎里带出来的。”
我转过身,一步一步地走着,似乎踩在了她的心上。
“你想对付肖氏,我自然可以瞪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展儿才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什么也不懂,希望你放他一马。”我静静地说。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温采薇紧张的双眼,正盯着我充满杀机的后背移动。
“我发现,这世上最肯用心机的女子,大都出身微贱之家。王候将相的女儿们,若你这年纪,还只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喜怒无常,哪有你十分之一的心机?”
温采薇咬,片刻后昂起首:“如果嫔妾没有记错的话,娘娘的出身虽是皇室,但是却在冷宫长大,不会嫔妾的境遇好,而且心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