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纪 慕容姐姐-第1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爱以及不爱。
爱这样虚无,又这样真切。
但是我和孟廷,这么多年,是否与爱有关。
舒等不到我的回答,或者他并不需要我回答,便说:“ ……………但是我爱。”
“大概孟廷于你,不过衣食,于我,却是空气。”
“孟廷并不够温柔体贴,也不够浪漫多情,多金亦算不上最多, ”舒扬慢慢吐着烟,并不似对我,而只是在对着自己慢慢说出这些句子,黄昏的静寂中仿佛忧伤而且执着的电影旁白,“但他是我的空气,唯一的,让我可以呼吸的空气。”
他是我的空气,唯一的,让我可以呼吸的空气。
我暗暗捉紧胸口,在他的告白中忽然之间明白。
以为舒扬一定不会放手。然而第二天,他却不告而别。
孟廷拨他的手机号码,起初始终无法接通,再拨,却已经停机。
连只言片语也不肯留下。
舒扬式的高傲。他怎肯在爱里低头。
然而爱情是一场自尊的游戏,有歌里这么唱过。
孟廷当晚很夜才醉着回来,抱着我反复做爱,直至黎明方肯放手睡了。次日当我醒来,人却已经不见。
连女佣也不知所踪。有人大声的敲门,我只好裹着被单赶去开门。
摸索着扭开门锁,就已经感觉气氛有异。来不及出声,却被人摁住口,对方粗鲁又迅速的扭住我的手臂,将我拖进停在大门口的汽车。
有人用胶带纸封住我的口,又试图缠在眼睛上。旁边却有人阻止,“喂,你贴他眼睛干嘛? 他是瞎子耶。”说完便吃吃的笑。
完全陌生的声音。
车子转来转去,渐渐远离市区。也不知停在什么地方,只是十分安静。我被单独推进房间,门锁了起来。
手脚都被胶带缠住,怎么也挣不脱。
我只能倒在地板上,看不见也听不见,四周寂静有如外星球。
并不是很久,听到有人推开门,皮鞋底轻轻扣在地板上,一直走到我身旁。
一双手扶我起来,动作并没有预想中的粗暴。
手指带着淡淡的烟草香,又混着若隐若现的古龙香水味道,小心的为我揭去口上的胶带。
那只手又移到我下颌,轻轻慢慢抬起我的脸。
“就是这张脸,让骄傲的舒美人输得这样惨,呵呵。”他的语调不温不火,带着不可捉摸的笑意。
“不要怕……”指尖漠不经心的摩挲着我的面颊,似戏弄又似安慰, “居然肯为了孟廷那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失掉光明,我又怎么舍得为难这样的痴情人儿呢。”
我挣脱他手指的轻佻,虽然并未遭受粗暴对待,但却越来越心有不安。他提到了孟廷,或者是想勒索孟廷?
“请问你是谁? 请尽快放了我吧。如果是想勒索孟廷的话,恐怕你会失望。”
那人只是笑笑,并不回答,不缓不疾的按着手机按键。
“Hello 孟大少,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否 ?”
“肖飞扬? 有何贵干?”孟廷的声音自话机里传来。
“朋友之间问候一声而已,何必这样紧张呢。”
“我没心情陪肖公子兜圈子,对不起,我要挂机了。”
“好啊,不过,我听说有人最近行运不济,新欢旧爱,齐齐失踪。”
“你什么意思? ”
“……很不幸我要告诉你,我刚好捡到了一个。”
“因因? 因因在你那里? ”电话那端的声音忽然变得急切。
“因因? 呵呵,为什么你不担心舒美人被我捡到? 舒扬被你吃干抹净,又一脚踢开,此刻就算是生是死你也不会关心了吧? 孟大少真够无情。”
“……是舒扬让你绑走因因?”
肖公子只是冷笑,“你未免把舒看得太低。”
“这件事与舒无关。不过,舒这一次为了你伤心出走,不知所踪,因此,我给你三天时间找回舒带来给我,因因便会完璧归赵。如果舒有三长两短,那么,孟廷,你伤害了我心爱的人,同样,我也不会让你的心爱得到幸福。“
说罢并不顾及孟廷反应,便将信号按断。
孟廷不断的回播过来,电话铃声一遍遍响着。
刚刚一直按住我的口的人松开手,又撕下手及脚上的胶带。这室内的空气阴冷,又不知身边有多少双眼睛,我忙将被单裹紧。
肖公子似在平复着刚刚的情绪,轻轻叹口气似的,拍拍我的肩,“因因不要怕,我不会将你怎样。”
………… 如果是爱,只有不爱,才可得到自由
17:09
……………………………………………………………………………………………………………………………………………………………………………………………………………………
39
34。
电话铃声终于嘎然而止。
我的心亦空空跌落,一沉再沉,却到不了底。
室内极安静。我知道身旁即是一扇敞开的大窗,因有风微微吹着。窗外大概是浓密的细叶榕,所以风被那密密的碎叶子切割得极其细微。
而这里至少是四楼。
被带上来的时候我悄悄数过。
沿墙摸索着,触到低矮的窗沿,窗玻璃敞开着,探手出去的感觉,像在试图捉摸着,深不见底的命运。
原来一切风波皆因我起。
何必为难孟廷,何必为难舒扬。
又何必为难自己。
或去或留,无时无刻不在折磨我,然而事已至此,反而失去了活下去的必要。
夜里被孟廷拥吻,他温热的手掌,包裹着我的卑微颤抖,我的冷和恐惧,如梦里一样梦幻,亦如梦里一样真实,但那一刻却忽然觉得,已经生无可恋。
所有的人应该都已离开,差不多午餐时间了吧。
我便攀上窗沿。
这颗心已僵死太久,若微微融动,轻易便可碎裂。
我对自己说抱歉。
原谅我,始终不能,无痛无伤完整无缺的将生命奉还。
风忽然迎面变得炽烈,我扶着窗框微微站定。
“如果想看看孟廷伤心欲绝的样子, ”
那种慵懒又好听的声音,忽然在房间的另一端响起。
“…… 就跳下去吧”他慢悠悠的度步过来。
我因他的话怔住。原来房间里仍有另一个静默的人,一时无措。微微退步,足跟已经悬空,只有手指紧扣着窗沿。
肖公子并不理会我的微弱的警告,仍然走过来,“你知不知道,你站在窗上的模样,多么令人心动。”
“这样的表情真像是一只绝望天使……。 我想我有些了解孟廷了。”念着电影对白似的轻松腔调,却不同于我早已习惯的嘲笑语气,“他一定是无法抗拒你这样的表情,所以才会一边折磨你,一边爱惨了你。”
他忽然抚上我的小腿,隔着被单慢慢移上来。
我已退无可退。
我便松了手。
我以为身体,会如冰凌般直坠,然后碎裂,却猛然在半空中停顿。
也来不及坚定或者后悔,来自手腕处的力量便如生命之顽强,如生命之不可抗拒,纠缠而且暴烈。他的手指纤细却极有力,将我拖回来便直接摁进怀里,用力吻在脸颊。
依然是毫不在意的,平稳如未曾发生过什么,他贴在我耳边将声音放低,“这个吻是替孟廷给的,他应该好好爱惜因因。”
我慌乱挣脱他的纠缠,让自己缩在墙角。以为不会再害怕,这时才发现已经脚软。
连话也说不出来。
肖飞扬也坐在地板上,大概点了一支烟。听着我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忽然开口。
“你爱孟廷还是恨孟廷? ”
然后伸手过来轻轻抿着我的发,前额的发已长过眼睛,我总难发觉。
“原来因因是这样沉默内敛的人。我以为孟大少喜欢的,也是舒那样的妖精。”他长长吐出一口烟,缭绕着的淡淡烟味,令我想起孟廷。
“想必败给这样的因因,舒一定心有不甘吧。” 他似笑非笑的腔调,又带着疼惜。
“大约三年前的一次,孟廷不知怎么喝醉,在酒吧里当众抱住舒,却叫着你的名字…… 我第一次见到舒,就是在那样的情形之下。我永远记得他的脸,伤心到落寞的表情。我便爱上了他。”
他说到这里,便静默下来,只是吸着烟。
大概阴了天,窗口的风越来越凉。
他便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替我披上,动作气息,是完全不同于孟廷的细致与温和。他为我拉上衣服的拉链,指端无意擦过我的下巴,这样的轻微触碰竟然令心旋尔一动。
我稍稍偏过头,躲避着他的气息。
“……为什么要孟廷以舒扬来交换我,你这样做,只会……让舒更加难过。”我试探说出心中疑虑。
“唯有这样才可以让舒对孟廷死心。并且,这种纠缠不清的三角关系,对舒的伤害更深吧。”
可是,孟廷怎会肯做那样的事。如果他肯,那是多么残忍。
之后肖公子便带我离开那间房,又命人找来旧的衬衫和裤子,棉布的衬衫有些宽大,我只好将袖子卷起。裤管倒是窄窄的,又短。没有鞋。
我便赤足踩在木制的地板上,随着肖公子走下楼。
“原来因因无论怎样都会惹人心动哦。” 虽然他会说这样的话,不知为何,我却并不怕他。
也并不知他的样子,但在想象里,他却很像梦里的孟廷。
失明之后,我会觉得任何人都像孟廷。
与人接触,我会试图寻找他与孟廷相似的地方。哪怕对方仅是吸一支与孟廷同一牌子味道的香烟,也觉得满足。
哪怕微小的满足,也可让我渡过一晚黑暗。
舒扬说得对,孟廷是他的空气。而我,是无需氧气仍可存活的深海岩隙里的鱼。黑暗,冰冷,寂寞,微小,盲。好像生命的生,与死,并没有界限和区别。
或许反而是我不那么需要,孟廷。
肖公子的餐室。开餐之前,他为我展好餐巾,然后将几粒东西放在我手里。
“因因的胃药,还有,维生素,孟廷刚刚送过来。”
“他说他会赶去大溪地找舒回来,三天之后按约定接你回去。”
然而,我等了一年。
17:09
……………………………………………………………………………………………………………………………………………………………………………………………………………………
40
35。
完结。孟廷
想不到是以这种心情来到大溪地。
曾经答应过舒,带他来潜水。舒喜欢美丽的海底鱼类,不开心的时候便去海洋馆对著神仙鱼坐整日。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不过我没忘记,舒也不会忘。
遇到舒之後,我就不再试图爱女人。
我以为我会爱舒。
带著弥补的心态好好爱他,挥别年少的轻狂和伤害。
我却只是给他伤害。
赶到的时候,舒仍然在ER留观。
饮了好多酒,半夜独自潜水,被救援人员找到的时候已在海底昏迷。
我在医院的走廊里坐了整夜。
舒在两周之後醒来。能够醒过来已经是奇迹,但是全身都不能动,没有知觉。
早晨去医院探视,舒带著颈托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脸容苍白如若透明,对我微笑,说:“我喜欢麝香百合。”
因为插气管,喉咙是沙哑的。
舒连面包都无法下咽,每日三餐只是稀饭,他最爱咖啡,却只好咖啡也戒掉。
我推著他去草坪散步,他已经那麽轻,几乎一手就可以抱起来,一张脸却愈加玲珑精致,比我初遇他的时候更美。
我说,“舒,对不起。”
“对不起什麽?”舒在看夕阳,不回头,其时还无法回头,但是语气随意淡然,像未曾有过什麽。
他的淡然令我敬畏。
他不提,我亦不再开口,仿佛两个人自始至终这样亲密从无芥蒂。
因为并无有效的治疗方法,便又转回到大溪地休养,每日只是简单重复的康复练习。
问了很多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