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道士-第24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看见了他,相信他也看见了我,因为我看见他冲着我笑了笑。
虽然我是个男孩子,而且还很调皮,但是觉得这儿有陌生人在,喊爷爷就有点难为情,喊不出口,便说道:“我不喊,你们老是喜欢逗我 玩。”
大人们还在一个劲的劝我,我看到爷爷很吃力的把头偏过来想看看我,就在这时,另外一个堂哥也放学回来了。他比我大,所以大人们就 让他喊,那个堂哥很是听话的喊了一声“爷爷”,然后我就看见爷爷的轻轻晃动了一下,但是眼睛还睁的很大。
接着叔叔伯伯们就开始哭起来了,很伤心的哭。我扫了一眼,那个穿白长褂的人已经站了起来,朝爷爷的床边走去。
这时我阿妈一把按住我的头让我跪下给爷爷磕头,我便照做了,等我起来的时候,那个白长褂的人已经不见了,然后我便和那个年长点的 哥哥出去玩儿了。
刚出大门,我便看见爷爷了!
爷爷跟在一个穿着白长褂的人走上了伯伯家门口的那道桥,我想喊的,可是哥哥手中的皮球吸引了我的眼睛,我接过皮球一想,对啊,刚 才阿妈是说爷爷要走了啊,他这不是刚好出去了么。
年少的我,何曾有想过,这桥上的是爷爷,那房间里躺着的又会是谁呢?
恐惧这个词汇对于小孩子来说是陌生的,因为我从来不觉得死人有什么好害怕的。当爷爷那口黑漆漆的大棺材被人抬出来放置在灵堂里的 时候,有很多比我大的孩子纷纷攘攘着害怕,唯独我没有感觉,因为那玩意是我经常躲迷藏的时候用来藏身的。只要我躲在那里面,就从来不 会有人能找到我,但是我也隐约的知道这东西不能瞎玩,所以也从来不肯说自己是躲在哪里。
后来,我就再一次的见到了查文斌,他才走过桥,一身道袍的打扮我便认出来了。一边还在地上打着滚的我立马站了起来然后跑过去喊道 :“文斌叔好!”
他看着我,也挺亲切,帮我拍打了身上的灰尘说道:“哟,小忆啊,你怎么还在外面玩呢,快进去给你爷爷烧香,对了头磕过没有?”
“磕过了,文斌叔你怎么来了。”我问道,因为查文斌手里有一柄宝剑,我特喜欢。那个年代的男孩子哪有什么像样的玩具,玩的最多的 便是阿爸用木头给我削的大刀和竹子削的宝剑罢了,可是查文斌手里那柄由七颗宝石点缀的可是真宝剑,小时候我可眼馋了,认为他就是那传 说中的大侠,所以很是崇拜。
他捏了捏我的小脸蛋说道:“我来送送你爷爷。”
第三百四十九章:番外篇(桥)二
为什么说我对覆盆子的记忆是最深的呢,因为在原先架桥的那个位置长了好多覆盆子,对于这玩意儿的喜爱让我对那块地方情有独钟。但 是我是想去,却又不敢去,因为我去了如果被阿妈发现了,肯定得挨揍,因为覆盆子这玩意儿还有个特别的地方就是喜欢长在老坟头上。
那儿是一道弯,弯的里面是人家,那条路从我家门口刚好通到那个弯弯上。那个弯儿很大,有着接近九十度的转弯,而且还很阴,太阳很 早便照不到那个地方了,所以那地方冬天的雪总是最晚化。
一个坟包的恐惧对我来说远远没有覆盆子的诱惑来的大,以前是爷爷给我摘,爷爷不在了,我便自己去摘。很多时候我都能看见有个老婆 婆在那弯上坐着,我也喊过她,但是她不理我,拄着拐杖永远是在那个位置坐着。
我也不是经常能看到她,只有在一些特殊的日子她才会去那儿,我不记得村子里谁家有这么个老太太,所以便经常对我啊妈说:“妈,上 头那个弯弯上坐着的老太太是谁?”
我妈刚开始还会去瞧一眼,后来便不理我了,她认为是我在胡说八道,有时候我还听见她带着哭腔跟我阿爸说:“这孩子老神神叨叨的, 以后可怎么办,你也不想办法去请个人来给他看看。”
那会儿,我阿爸也去找过查文斌,但是他不在,听外婆说他去了外地,后来阿妈对于我老提的那个老太太也就当做没看见了。
大约是准备要准备要起桥的时候,阿爸才听人说查文斌回来了,便放下手头的活儿急急忙忙的去寻他,那时候的查文斌看上去已经和以前 大不相同了。
过去他看见我,总会拿手来摸摸我的头,或者捏捏我的脸蛋,似乎我对他来说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但是那时候我再次看见他,他伸出的左 手想要摸摸我的头却停在了空中没有落下,转而又换成了右手。
吃饭的时候,我看见他那左手有两只手指始终是被他弯曲在手掌心里不露出来,我也还跟着学样,认为那样的姿势好有趣。
查文斌替我阿爸看了这条路,说让阿爸把门口的自来水出水口从右边挪到左边来,并且在路口做一口小水池,他说这是用来引龙的。
啊爸跟查文斌说了我老在家里神神叨叨的情况,查文斌去回答阿爸,反而过来问我:“小忆啊,你看见那个婆婆的时候害怕不害怕啊?”
我嘟囔着小嘴说道:“不害怕的,只是每次喊她她都不理我。”
然后查文斌看着我便笑,然后就和阿爸说去看看那道桥的位置。
河不宽,也就五六米的样子,我们那儿是小溪,河水也很清澈,据说这河道在几十年前还是挺深的,那会儿每隔一百米便会起一道拦河坝 。那会儿山里还没有像样的大路,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靠山吃人的人们不得已只能靠水路运输些资源出去,等到涨水的季节便会用来运送山里 的竹子和木料,所以很多地方也都是后来人工开辟的河道。
我阿爸是兄弟姐妹里最小的一个,那时候走水路这种苦活都是大伯伯他们干的,得在河里飘上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把一串串的竹排送到那个 小港口,然后拿了钱换些生活用品回来。据说在拓宽河道的时候,也曾经在两旁发现过不少老坟子,在那个不讲究的年代无主坟墓通常免不了 被毁的命运。
修桥的那道弯儿到我家里差不多有七十米左右,那会儿还是土泥巴路,阿爸准备河的两旁用水泥和石块建埂,只有这种石头埂才能抵御涨 水季节不被冲毁,这样的桥才会牢固。
查文斌看了位置,然后就跟我爸说:“老小啊,这个地方建桥是不错,但也有好有怀,我只是给你个建议,具体怎样,还是你自己决定。 ”
阿爸当时对查文斌是这么说的:“桥我是一定要建的,为了那口气也得自己建。”当年修建那道桥,我记得阿爸是管别人借了钱,那也是 他这辈子第一次问人开口借钱,也同样是最后一次,他常说:人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为了一张脸,不能让人给瞧扁了。
查文斌指着对面那高山说道:“一定要建也可以,建了桥,你们这儿的那条龙就会顺着这条山脊一直沿到你家,我让你修的那池子就是给 它喝水的。”
在我老家的对面确实是一座弯曲的高山,也不知另外一头是绵延向哪里,但是山的一脚却落在了这弯弯上,查文斌说这是龙头,本来这龙 可以喝这溪里的水,但是你通了桥,龙就得顺着桥往上走了,那便是我的家。
啊爸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那个美啊,便说道:“这是好事啊,龙都给引到家里去了。”
但是查文斌却摇摇头道:“这条龙是条水龙,管这一代的雨水,它有的时候在,有的时候就去别的地方,在的时候你那家里自然是风水宝 地,但若是不在,这道桥就成了方圆百里之内的奈何桥。龙道若是虚了就会成为一条阴阳道,也就是说在下雨的时候,龙不在,你这道桥上在 某些时候就是给死人过的,你家里的人可以走,因为它们借的是你的路,但若是其他人来走,就容易出事儿,办法也是有,弄一对石狮子放在 桥头就没关系了,龙不在的时候让它来守。”
但是要加一对石狮子,这个当时家里已经没有余钱了,借来的钱刚好也只够一个工程款,一对石狮子的价格可不便宜,那东西是非常富有 的大户人家门口才有的,我家那时候压根没这个条件。
但阿爸决定还是要在这儿造桥。
因为那时候来我家的客人并不是很多,为啥呢?一个是地方偏僻,不在马上边上,人家来串门也不方便;二呢,主要还是穷,家里的老底 子薄啊,那会儿老家的民营经济完全还没有人来开发,远远没有现在这样的条件。在那个靠力气吃饭的年代,家里劳力少,自然就穷,人家就 看不起,所以也不愿意来玩儿。
路当时已经修完了,只要架上桥,就算完工了。如果要换地方,那就得废老大劲儿了,修一条路的工程可是相当大的。所以当时阿爸犹豫 了一下,心想着下雨天的晚上也不会有人上家里来玩,就决定还是在这地方弄。
第三百五十章:番外篇(桥)三
这时我手上的一只的蟋蟀跳到了地上,我便低头去抓,那只蟋蟀一蹦便蹦到了婆婆身边,我往地上一扑便死死的捏住了,这时我发现这个 婆婆和我们穿的鞋子不一样,是那种很小的,尖尖的,大约只有那时候我的手掌大小,我觉得很奇怪,便想去摸摸看,可是当我的手触摸到那 个看似有形有质的鞋子时,却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捏住。
我有点不可思议的抬头一看,婆婆已经不在了,等我再转头时,她出现在了那个坟包上,还在那里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我。虽然我年纪还 小,但也知道坟包这玩意儿是埋死人的,心里莫名的就有了一个感觉,她会不会就是大人嘴里常说的“鬼”!
但是我一点都不害怕,依旧在那玩着自己的蟋蟀,玩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了,便想回去了。这时我发现地上有我长长的影子,小时候我很淘 气,最喜欢走在大人的后头踩他们的影子,阿妈老是骂我说影子不能踩,可大人越不让做的事情,我越是想去做。
于是我就开始追逐自己的影子,婆婆看着满道疯玩的我,又开始笑了,这时候我便想去踩她的影子,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胆子,或者说我根 本就不知道害怕,我跑向了那个坟包。
可是仍凭我怎么找,我都找不到这位阿婆的影子,便问道:“你的影子呢?”
阿婆轻声说道:“那我带你去找我的影子好不好?”
“好!”我点点头道。
然后阿婆便起身要来牵我的手,我把觉得自己的右手一直在玩蟋蟀,肯定很脏,那样是非常不礼貌的,便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阿婆抓起我的左手才一捏便“啊!”得一声大叫,然后我的手一松,“叮”一声,那枚铜钱随之落地,我赶紧去找,等我把那枚铜钱重新 捡起来的时候,阿婆不见了,但是查文斌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了身边。
他一把抱起我,然后说道:“好了,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可是那个阿婆,她说她要带我去找影子的,怎么不见了。”我嘟囔道。
查文斌指了指那个坟包说:“她已经回去了,我们也要回去了。”然后他便抱着我回家了,在阿妈紧张的眼神中,我睡得很香很香。
第二天,阿爸就去叫了很多人,说是要挖掉那座老坟。那座坟立在那儿已经好多年了,我爷爷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太爷爷那一辈迁徙到这 儿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有的人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但因为是我家里要造桥,谁也不愿意自家桥头顶个大坟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