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槿如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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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奴才!敢公然顶撞本宫!来人给本宫狠狠地打。”君凛说完坐回銮踏直视訾槿那张无畏的脸。
君凛身旁的四个太监一把将訾槿与喜宝按住,刚被訾槿推开的两个太监卷起衣袖如左右开弓般狠狠地抽了起来。
訾槿努力挣扎,但她毕竟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怎能挣脱两个太监的钳制,如今也只有乖乖挨打的份。
“啪”一阵火烧的疼痛在訾槿左脸烧起,然后就是右脸。“啪!啪!”不知多少次,訾槿从火热的疼痛到双脸麻木毫无知觉。
君凛得意万分地瞅着訾槿露出不甘与屈辱的神色,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抽够了二十多巴掌后,君凛挥了挥手,示意太监退后。他得意洋洋地走到訾槿面前,昂着下巴说道:“今日算给了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以后若是再犯到本宫手上,本宫定不会如此算了!”
訾槿眸中的怒火,烧得君凛心情愉悦异常,他微笑地坐上銮踏,起身而去。
訾槿起身拉起身边的喜宝,瞅着喜宝猪头一样的脸愧疚不己。
“都是小的不好,小的拉着主子的时候走了神,没想让主子冲撞了太子。”喜宝也是一脸愧疚。
訾槿想笑笑但这一笑又牵扯到脸上的伤,疼得她呲牙咧嘴。
“主子我们还是快走吧,怕是要迟了。”
訾槿想起那个白头发和白胡子的周老太傅,对迟到的人宁杀错不放过的个性,心中一阵恶寒,也忘记疼痛了,拉起喜宝就一阵狂跑。
未进上书房,訾槿便听到戒尺敲打皮肉的声音,这让刚刚受过皮肉之苦的訾槿,小心脏一阵阵地抽,内心挣扎万分,迟迟疑疑的走了进去。
已近六十的太子太傅看见訾槿进来,并未开口,依然用戒尺敲打着太子贴身太监的手掌。
见太傅未作表示,訾槿也不敢到自己坐位上,惟有站在进门的地方,眼睁睁地看着周老太傅敲完太监,然后敲打太子的伴读,丞相之孙——祁咏跃。
那小戒尺与手掌碰触发出的“啪啪啪”听得訾槿头皮都在发麻。
打完这几人后,周老太傅捻着雪白的胡子盯着訾槿良久后说道:“平日课堂上懒惰也就罢了,毕竟你口不能言,学得再多也是无用,但如今你连来课堂都不按时,真是孺子不可教化。”
周太傅再次拿起了那个惹人怨恨的小戒尺。
訾槿耷拉着脑袋一步一磨蹭地走到太傅身边,百般不愿地将手伸了出去,心中暗恨:为何太子迟到就只是惩罚他的太监和伴读,怎到了她迟到就不能让喜宝顶缸了?这个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
太傅拿起小戒尺狠狠地敲打着訾槿的手心。
撇去太监不说,周老太傅可谓偏心极了,他打祁咏跃也只用了三分力。周老太傅对祁咏跃下不了手也是有原因的,祁咏跃不但为丞相的长孙更是他的得意门生之一,他怎能真的下狠心呢?
訾槿就不一样了,周老太傅早就看这个哑小子不顺眼了。不说訾吟风这个只知道打仗的莽夫本就和他诤谏不和,就说这个哑小子天天把他的课堂当睡房也是不可饶恕。平日自己看他睡觉只当他朽木不可雕,但如今他不但睡觉还迟到。周老太傅平生最恨学生迟到,今天就叫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周老太傅可以说是用尽全身的劲在使用着小戒尺。
良久后,周老太傅的力气用完了气也消了,气喘吁吁地把戒尺放好后让訾槿下去了。
訾槿抬起脑袋朝自己的座位走去,突然下面哄堂大笑。訾槿那黑黑的小脸现在是又紫又肿,好像被人捏大的包子,也难怪下面的众人要笑了。
君凛的笑声在众人中最刺耳。二皇子君安抿嘴一笑。三皇子君赤匆匆抬眸一瞅,迅速的把头低了下去。
訾槿气愤地看着众人渣,眸子里燃烧着熊熊火焰,小脸因愤怒闪闪发光。她仇恨地盯着君凛半晌,脑子闪过无数个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画面。
先奸后杀,杀了再奸,奸奸杀杀,奸了又奸,看猪头太子也算姿色不错,男男配也是不错的选择,于是訾槿脑中无数个耽美画面,太子都无辜地充当了小受。
君凛这一清晨总感觉有人用仇恨和不明的眼光盯着自己,本来愉悦的心情,也被那不明的目光盯得直发毛。
“小哑巴,怎样?感觉不错吧?”周老太傅刚走,君凛面带微笑,神情得意非凡地走到訾槿身边笑道。
訾槿慢慢地站了起来朝四周看了又看,只有胆子最小的三皇子君赤还在座位上磨蹭着。
訾槿慢慢挪到了利于逃跑的地形,轻轻微笑。君凛凤眸中满是怀疑,不明所以地盯着訾槿。
訾槿露出最虔诚,最自然的微笑,温柔万分地执起君凛的手,轻轻地抚了又抚,满脸的歉意与后悔。
君凛奇怪又怀疑地盯着訾槿的一举一动,待看到訾槿的歉意与后悔的面色之后,眼中露出了更重的得意与鄙夷,终还是怕了自己这太子的身份。
君凛毫不掩饰鄙视了訾槿一眼:哑巴永远是哑巴!更何况还是个畏惧权势、攀附权势的哑巴。訾吟风一世英雄怎就有了你这样的儿子!真是訾氏一族的耻辱!
君凛微微而笑,笑容虚假异常:“你也知错了?既已知道错了,本宫也不愿与你这痴傻的哑巴多做计较……”说罢便嫌恶地想抽回自己的手。
訾槿的笑容僵硬,拽住君凛的手不愿松开。只见她突然猛地低下头,恶狠狠地、毫无顾忌地咬住君凛的小手指与无名指。
“啊!!”凄厉的叫声从君凛口中喊出。
尚未走远的众人不知发生何事纷纷回来探察!
訾槿可谓卯足了劲地咬了下来,死不撒嘴,直到感觉到血腥之气才松开了嘴。君凛的脸扭曲万分,反应迟钝地呆愣原地,众人一时也是不及反应。
訾槿撒丫子跑到门外拽上喜宝就朝太平轩的方向狂奔。
“死哑巴!本宫定不会放过你的!”太子捂住那深可见骨,血流不止的伤口,恨声吼道。
远处,訾槿愉悦的大笑声,回荡在空气之中。
訾槿忍着脸上的伤痛,故意发出愉悦大笑声,却是惊坏了喜宝。
喜宝懦懦地叫了句:“主子……”声音之中夹杂着喜悦。
这是喜宝头次听见訾槿的声音,他一直以为訾槿口不能言。平日里连个声音都未发出过,今日却会放声大笑,这叫他如何不惊如何不喜?
訾槿一路不停歇地奔回太平轩后,迎接她的便是鱼落那张乌云密布的小脸。訾槿的好心情也彻底到了头。
虽说此次事件不能全怪訾槿,但鱼落对訾槿几乎日日念叨:万事小心,忍字头上一把刀,若真受了什么委屈回来与她商量。
今日訾槿不但因强出头被揍成猪头,还公开咬伤了太子,也怪不得鱼落脸色不善了。
“今天这事不怪主子,是奴才没注意让主子冲撞了太子的銮踏,你别责怪主子了。”对于这个连主子都怕的宫女喜宝说起话来也是战战兢兢。
鱼落如刀的杏眼狠狠地剐了喜宝一眼,喜宝吓得缩了缩脖子。
訾槿忙走上前去可怜兮兮地拽了拽鱼落的袖子,讨好地咧嘴一笑,又因牵动了脸上的伤笑脸有点狰狞。
鱼落看着訾槿忍着痛讨好的样子,气也消了大半,拉起訾槿便要去给她上药,刚拉起訾槿的手,訾槿闪电般地缩了回去,再仔细一看那只手肿得和刚蒸的馒头一样,刚刚消了点的火又“噌”地烧了起来。
喜宝一看鱼落的脸从多云一下转变成暴雨的前奏立即说:“主子手上的伤是去书房迟了点,周太傅打的。”
“哼!”鱼落冷哼一句剐了喜宝一眼,方才阴沉着脸拉着訾槿的胳膊朝卧房走去。虽是很生气但仍很小心地避免碰触訾槿手上的伤。
鱼落拿出药,轻轻地给訾槿上着:“说了多少回了,不要与太子硬碰硬。”
“今日之事,并非主子的错,要怪就怪我吧。如若不是主子为了护我……断不会和太子起了冲突。”喜宝满脸愧疚地帮訾槿回道。
“怪你又有何用?你们主仆二人为何就不能动动头脑,非要与那太子硬碰硬!”
訾槿清澈的眸子,仔细观察着鱼落那越发阴沉的脸,懦弱地缩了缩脑袋,不敢表态。
喜宝不服气回道:“都怪太子欺人太甚,从主子去上书房的第一日便变着法地欺负主子。从锯断主子的桌椅,让主子睡着睡着觉从桌椅上掉了下来,到在主子脚下放小蛇、把主子的书本换成画册,让太傅对主子厌到骨子里,哪件事不是欺负咱家主子不能言?”
訾槿歪着脑袋想了又想,才把各系列倒霉事件联系到太子身上。这么简单的事连喜宝都看得出是那猪头太子所为,而自己却一直苦思冥想着那罪魁祸首,可见自己的智商真是有待提高。不过自己想破脑袋也未曾想到,御花园内的那小小一巴掌能让,堂堂的太子殿下惦记直今啊。如此心胸怎配做这未来的一国之君?的b2
“二皇子到!”突然门外响起尖锐的声音。
訾槿三人忙起身出迎:“奴才(奴婢),参见二皇子。”
“呵呵,都起来吧。”君安带着双胞胎訾风訾凤走了进来,毫不客气的坐到主位,訾凤訾风立于两边。
君安一向温和谦恭,乃月国有名的好好君子。君安有一副温和的眼眸,嘴角永远挂着谦谦的笑,让人如浴春风。
“今日小弟受了伤,母妃嘱我送点药过来,訾凤訾风听说小弟受了伤非要跟来看看。”委婉的语气与关怀的话语完全以自家人自居。
訾槿满面伤痕笑得面目全非,以示感谢及感激,心中暗道:二皇子的母妃梨贵妃乃是訾凤訾风的亲姨娘,也怪不得他如此语气了。
“奴婢带主子谢过二殿下、贵妃娘娘及二位小姐。”鱼落站在訾槿身后行个宫礼替訾槿说道。
君安看到鱼落后呆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挥了挥手声音越发地温和:“都是自家人何必多礼。”
訾槿转眼之际,刚好看到君安对着鱼落的相貌呆了一呆,恶劣地想到:才十来岁的小屁孩就如此好美色,长大了指不定会是个怎样的色王。
此时的訾槿定然不会想起,自己初见鱼落时口水几乎都流了出来,傻愣良久的事实。
人家只是呆了呆,就担了那色王的名号,她那个样子岂不是要称之为色魔?
“小弟也真是的,为何从不到内宫之中看望姐姐们。”訾风软软的声音带着撒娇的味道。
此话一出,让訾槿受宠若惊,几时她的姐姐对她如此地殷切了?
訾槿望着訾风傻笑了一下,笑容痴傻又狰狞,让人一阵好笑。
“小弟定要好好地保重自己,如若太子再欺负小弟,小弟就到南苑告诉姐姐。姐姐和君安弟一定给你讨回公道!”一看便知,訾凤是个急性子。
訾槿口不能言只有接着傻笑,忍着疼痛,笑容越发地狰狞。
訾凤訾风又表达了一会手足情深,而后与二皇子结伴而去,留下一瓶药。
鱼落看着他们走远,站在原地沉思良久,喜宝将早已经张罗好的午膳摆了上来。
鱼落被訾槿拉到桌边时,才从冥想中走出来。
喜宝瞅着鱼落依然阴沉着的脸,不敢多言,与訾槿二人默默地吃饭,不敢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