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指-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微笑着,皱了下眉毛。
邦德说:“请来杯伏特加马丁尼,请加一片柠檬皮。”
杜邦先生说:“这种鸡尾酒,来两份。”司酒待者转身匆匆地走了。杜邦先生靠椅背坐着,把香烟和打火机掏出来。他环视了一下餐厅,微笑着举手和一两人打招呼,然后看了下邻近的餐桌上的客人。他把座椅向邦德身边挪了一下,“恐怕这儿太嘈杂了。”他抱歉地说,“想吃石蟹只有到这儿来。
味道美极了。您恐怕不会对它过敏吧?我有一次带一个小姐到这儿来,请她吃石蟹,结果她的嘴唇肿得像个脚踏车的车胎。”邦德觉得杜邦先生的变化十分有趣。当他一旦认为邦德已经上钩、会服从他的摆布时,这种有趣的谈话和权威的态度一下子就显露出来了。刚才,当他机场恳求邦德的时候,他是忸怩羞怯的,可现在,他已判若两人。杜邦先生到底会对邦德提出什么样的要求?管他呢,反正他迟早要提出来的。想到这里邦德说:“我吃蟹从未患过敏症的。”“那就好,那就好!”
停顿了一下,杜邦先生劈劈啪啪地打了几下打火机。他也许觉得这种刺激的嘈杂声过于难听,只好将打火机放下。他定了定神,似乎已下定决心,把手放在他面前。说:“邦德先生,你打过卡纳斯塔牌吗?”“打过的,这是一种很有趣的游戏,我喜欢玩。”
“两个人打的卡纳斯塔呢?”
“我也打过的,不过那并不怎么有趣。如果你不想欺骗自己,而且你的对家也是这样,那结果总是打成平手。这是种平均牌。打来打去,谁也赢不了多少。”
杜邦先生同意地点点头,“正是如此。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就是打一千场,两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也很难决出胜负。这种牌当然没有津牌或俄克拉何马牌那么好玩。但是,在某方面,我喜欢它。它可以帮你消磨时间。手中抓着一大堆牌。可打来打去,总是不分胜负。你说对不对?”邦德同意地点点头。两杯鸡尾酒来了。杜邦先生对着司酒侍者说:“请在十分钟之后,再送两杯来。”
他们喝着酒,杜邦先生转身面对着邦德,脸上显现出伤神的样子。他说:“邦德先生,如果我告诉你,在一星期之内,由于玩双人的卡纳斯塔牌,我把两万五千元美金输掉了,你会觉得怎样?”
邦德正要开口回答,杜邦先生举起手来打断他。“并且我告诉你,我也是个打牌能手,摄政俱乐部的会员,象查理、戈伦、约翰尼·克劳福这样的桥牌名手,我都交锋过多次。我不是自吹自擂,我明白我在牌桌上的本领。”
杜邦先生说着看看邦德,以探究邦德对他的话有何反应。
“如果这一星期你输给的是同一个人,那你就被骗了。”
“一点不错。”杜邦先生拍了拍台布,靠在椅子背上,“完全是这样。
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我告诉我自己,这个杂种在欺骗我。天啊,我要是发现他玩了什么手脚,一定要把他赶出迈阿密。于是,我把赌注加了倍,然后又加了一倍。可是他似乎感到很高兴。我注意他所出的每一张牌,每一个动作。可什么也没有发现!没有一点做手脚的迹象,牌上也没有记号。我什么时候想要新牌,就马上可以换一副。他没有偷看过我的牌,而且也根本看不到,因为我总是静静地坐在他对面,也没有其他人为他参谋,可他总是得胜,赢了一盘又一盘。今天上午,他打败了我;今天下午,我又输了。最后,我几乎输得要发疯了,但是我没有显露出来。虽然我知道他不是一个好家伙,可还是客气地付了钱。我不想再输了,于是,我没对他打招呼就提着行李来到机场,购买了下一班去纽约班机的机票。”杜邦先生说着举起手来,“只好走为上策。虽然二万五千元我并不在乎,就是五万、十万我也输得起,但是我再也不能忍受这种不明不白的把戏。玩了这么久,我无法抓住他把戏的把柄,我再也受不了了。所以,只好溜之大吉,你觉得如何?我,朱尼厄斯·杜邦,由于再也不愿败北,只好认输了!”
邦德同情地哼了一声。第二道鸡尾酒来了。邦德对这件事已经相当感兴趣了。只要和打牌有关的任何事情,他总是感兴趣的。他脑海中浮现出了这样情景:两个人打了一局又一局,一个静静地洗牌和发牌,不断地加分,而另外一个则总是抑制着自己,无奈地一次又一次摊牌。杜邦先生显然是受骗了。“我说,”邦德插嘴道:“二万五千元美金可不是个小数目。你们是怎样下赌注的?”杜邦先生显得有些不安的样子。“每一分押两角五分。然后,加倍为五角,然后,倍增为一元。是的,赌注是下得过高了。由于一局牌平均得分在二千分左右,我想这种赌注是非常高的。既使是一分为两角五分,那一局牌的输赢也有五千元。如果一分为一元时,那输得更为惨重。”
“有时候,你也赢过吧?”
“啊,当然。不过每当我获得他妈的一手好牌,可以痛快地厮杀一番时,他就把他手中的大牌呼拉全抛出。自然,我是赢了一些小分。不过,那只是在我的确掌握了所有好牌时。你知道卡纳斯塔的打法,你必须打出适当的牌,安置陷阱来引诱对方把牌给你。嗳,妈的,他好象是个未卜先知的巫师!不论我何时设陷阱,他总是会避开。而当他布陷阱时,差不多每一次我都栽进去。每次他出牌时,总是甩出一些最不重要的牌——要么上单张、要么是么点,他好象非常清楚我手里的每一张牌。”“当时房间里有什么镜子挂着吗?”
“啊,没有!我们总是在户外打牌。他说他希望晒太阳。的确也是那样。
他总是晒得红红的,像只龙虾。我们只在上午和下午打牌。他说,如果晚上打了牌,那他就会睡不着。”
“那么,这个人是谁?他姓什么?”
“金手指!”
“什么名字?”
“奥利克。就是金色的意思。他长得也名符其实,一头火红的头发。”
“哪一国人?”
“说来你也许不会相信。他说他是拿骚人。从他的名字看来,你会认为他是个犹太人,不过,他的相貌并不象。佛罗里达这个地方有些封闭。如果他真是犹太人,恐怕不会来这儿。他持有拿骚的护照。四十二岁,未婚,是个职业经纪人。这些都是从他护照上看来的。有一次我和他打牌休息时,我到他房间里去过一次。”
“哪一种经纪人?”
杜邦冷笑一声,“我问过他。他说:‘有什么生意就做什么。’他是一个难以捉摸的人。每次你向他问一个直接的问题,他总是撇开正题,非常愉快地讲些毫不相干的话题。”
“他有钱吗?”
“哈!”杜邦先生几乎喊出声来,“那是最无法搞清楚的事。他很富有,很有钱。我委托我的银行在拿骚做资信调查,发现他有许多钱。在拿骚,百万富翁满地都是。不过,他在那些富翁里面,还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人。他的钱似乎都买了金条,并转移到世界各地,专靠黄金比价从中赢利。他处理得干净利索,如同一家讨厌的联合银行。他不相信货币,这不能说是他的过错。至于他如何成为世界上的最富者之一,这里面肯定有名堂。不过,象他这么有钱的人,为什么要从我身上骗取二万五千元?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餐桌周围,侍者们来回走动上菜。趁此机会邦德仔细考虑着杜邦先生所说的情况。一个盛着螃蟹的大银盘,摆在桌子的中间。这些螃蟹十分巨大,它们的壳和钳,都已经剥开了。一个银质的船形容器中,盛满了溶解的奶油,一些长条形吐司分置于大盘子两旁。装有香槟酒的大酒杯中,冒起了一串串淡红的泡沫。最后,侍者领班来到他们的座椅后面,逐一地把雪白的丝质餐巾,系在他们的脖子上。这种餐巾很长,一直盖住他们的膝盖。
邦德想起了查尔斯·劳顿与亨利八世玩牌的故事。不过,此时此刻,不管是杜邦先生或是在邻桌吃饭的客人,都只对眼前的美味佳肴感兴趣。杜邦先生说了一声“请”,就挑了几块硕大的螃蟹放在自己的盘子里,并在溶解的奶油中蘸了蘸,大嚼起来。邦德学着他的样子,也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这是他有生以来所吃过的最美的海鲜。
石蟹的肉美极了,是他尝过的海味中最嫩、最可口的。就着干脆的吐司和有点焦味的奶油一道吃,更是鲜美得难以形容。香槟酒散发出一股微弱的草莓气味,喝起来凉丝丝的。吃一口蟹肉后,再喝一口香槟酒,既清洗了牙床又增添了味道。他们不停地大嚼,全神贯注地吃,直到一扫而光,他们几乎没有说一句话。
杜邦先生轻轻地打了一个嗝,拿起餐巾,将下巴上的奶油揩去,靠着椅背坐着。他的脸通红,骄傲地望着邦德,恭维地说:“邦德先生,我不知道在世上其他地方,人们是否能吃上如今天晚上一样好的晚餐。你说呢?”
邦德在想着,我向往安逸的生活,富有的生活,可我真喜欢这样吗?我真的会喜欢象猪一样地大吃,并且进行这样无聊的谈话吗?杜邦先生的这种夸耀之辞,使他产生了厌恶之感,但他又觉得这种厌恶感很虚伪。想吃的东西已经吃到了,可是内心又不愿接受它。他不是早就希望能有这样的机会吗?
现在这种希望不但已经实现,而且已经塞下了喉咙。这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想到这里,邦德说:“关于这一点,我不清楚,不过,这顿晚餐自然是好极了。”
杜邦先生感到很满意,他又叫了咖啡。他请邦德抽雪茄或喝酒,邦德都推辞了。邦德自己点燃一支香烟,耐心地等待着杜邦先生将要提出的要求。
他知道他肯定会提出来的。如果他没有事求他,绝对不会请他到这来吃饭,这是显然的。看他该说些什么!
杜邦先生清清嗓子,“嗯,邦德先生,我有一个想法。”他凝视着邦德,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什么想法呢?”
“今天我能在机场遇见你,的确是天意。”杜邦先生的声音是严肃而真挚的。“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们第一次在矿泉王城俱乐部见面的情形。我经常想着那次相遇的每一个细节——你的冷静,你的大胆,你处理牌的技巧。”
邦德低头望着台布,他耐心地听着杜邦先生那噜噜嗦嗦的谈话。最后杜邦先生匆促地说:“邦德先生,我付你一万元美金,请你留在这里做客,以帮我查明金手指那个家伙在打牌时到底怎样欺骗了我。这事办妥之后,你再离去。”
邦德抬起头瞧着杜邦先生的眼睛。他说:“杜邦先生,我有事不得不赶回伦敦。我必须在四十八小时之内在纽约搭上回国的飞机。不过,如果你在明天上午和下午设好牌局,我相信有充分的时间来找到答案。我必须说,不论我能不能帮成你,明天晚上我一定要离开这儿,行吗?”“行!”杜邦先生说。
第三章 空旷恐惧症
风吹窗帘的沙沙声把了邦德搞醒了。他推开身上的薄被单,踩着厚厚的地毯,来到美丽的长窗边上。这个窗子几乎占据了整个一堵墙。他把窗帘拉开,走出窗口,踏上充满阳光的阳台。
黑白相间的棋盘砖已经晒得温温和和的。虽然还没有到八点钟,可是脚踩到砖上已经感到热了。一阵凉丝丝的微风从海上吹过来。海湾码头上私人游艇上空飘扬的各国国旗都飞舞起来了。微风是潮湿的,有强烈的海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