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妇道-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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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氏虽软弱,可不愚,听出来赵母画外音,这是说自家女儿配不上他儿子,理直气壮要秦家出银子钱,自家女儿不缺鼻子不少眼睛,怎么就配不上她儿子,她儿子不就中了个举子,是有三头六臂,还是怎么的。
女儿被人糟践,季氏难受得心口一阵紧似一阵疼,缓了半天,方道:“亲家母,话可不是这么说,秦赵两家还未结亲,秦家出钱,是人情,不出,也不为过,我女儿即使嫁到你赵家,嫁妆是娘家陪送,夫家也无权动用。”
季氏她逆来顺受惯了,也说不出太有骨气的话,这已经算是重话了。
葛氏听了,眉头一挑,眼底冒火,目光凌厉,嗓门也大起来,“亲家母这话可是不中听,什么叫嫁妆是你女儿的,她生是婆家人,死了是婆家鬼,那有什么是不能动的,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秦赵两家结亲,你女儿高嫁,我儿低娶,你秦家就该心里明白,怎么反倒硬气起来。”
这话说得直白,季氏直气得浑身抖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月娥冷眼看赵家母子能说出什么恬不知耻的话,赵母这番话,她反倒气乐了,细声细气地道:“伯母,这话不在理,当初秦赵两家结亲,是那个低那个高,伯母可没说过描补的话。”
葛氏一怔,半天没接上下话。
赵伯章在一旁,冷笑一声,“姑娘这话说得欠妥,当年虽表面上看你秦家比赵家强,可秦家难道不是看到我赵某会有今天,才没悔婚把女儿许我的,秦家是个什么打算,自己心里清楚,姑娘别在这里说便宜话。”
葛氏瞅瞅儿子,脸上得意,儿子不愧书读得多,几句话就把秦家刁钻的二姑娘问住。
季氏心如刀绞,到此时,认清赵家母子嘴脸,恨自己说不出难听的话,也不敢有大决断,始终不敢闹到退婚地步。
秦月娥睨了一眼赵伯章,羞羞怯怯地笑道:“公子这么说来,我秦家是能掐会算,有先见之明,火眼金睛,公子一下生就看出是天降文曲星,呵呵!”
赵伯章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被妇人讥笑,是可忍孰不可忍,反唇相讥,“姑娘现在说这便宜话,如此姑娘为何不退婚另嫁,还不是有所图,不肯承认。”
“退婚就退婚,我侄女退婚,不怕找不到更好的”秦家小姑太太秦玉凤出现在门口,大着嗓门,嚷开了。
葛氏用手指着秦玉凤,怒道:“亲家,这是哪来的粗野村妇,还有点规矩吗?”
“你母子这么有规矩,有体面,怎么就舍脸手心朝上,你儿子有本事,这些年还不是靠秦家接济,靠女人算什么男人,我都替你们母子脸红,还反咬一口,你赵家打的什么主意,谁不知道,真有本事,现在就把婚事退了,你家里不是有窑姐认作媳妇,明儿就让她继续从事皮肉营生,替你儿子挣钱捐官。”
秦玉凤好话不会说,骂人的话,甩葛氏几条街。
赵家母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葛氏气得直翻白眼,“你,你是哪里来的泼妇,搀和我们家事”
秦玉凤听了,哈哈大笑,“我是正经姓秦的,正该搀和”
又朝赵伯章鄙夷地问:“秦家分文没有,还不想退婚吗?”
赵伯章恼羞成怒,想都没想,就道:“你秦家肯,我赵某求之不得。”
“好,一言为定”秦玉凤就想逼出他这句话,她在门外听了半天,早就气得咬碎银牙,“那我就替我哥嫂做主,把侄女的婚事退了”
季氏揽住女儿,母女抱头痛哭,季氏是真哭,月娥却一个眼泪疙瘩没掉,呜咽两声,陪哭,做给人看的,退婚是被赵家逼迫,堂上一干下人,人人义愤。
云珠那厢早就准备好笔墨纸砚,放到赵伯章身旁的方桌上,赵伯章盛怒下,提笔刚要落下。
“慢着,婚事是你秦家先提出退的,总要补偿我赵家”葛氏见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发狠敲秦家竹杠。
秦玉凤气得瞪大杏仁眼,侧耳,佯作没听明白,“亲家太太说什么?补偿?天大的笑话,我秦家没讨回这些年周济你赵家的钱财,已是仁至义尽,亏你儿子还是个举子,连平头百姓都比你们体面”
月娥朝赵母拜了几拜,“月娥德才浅薄,不足侍奉公子,实话对伯母和公子说,我家铺子亏本,马上易手,要钱没有,人倒是不缺”
说吧,朝后递了个眼色,就见两个小丫头伴着一个美人走出来,这美人有七八分姿色,月娥指着道:“这是我的丫鬟叫胭脂,愿意服侍公子。”
葛氏细看这丫鬟颇有姿色,略一打扮,能卖上个好价钱,估量,至少值五十两银子,卖妓院里只怕更多些。
瞪时,大腿一拍,“好,章儿,你就写退婚书”
中人没有,月娥听云珠小声说了句,“先生来了”心下一喜,忙让请,如此,杨先生做了中人,两家签字画押,算是正式解除婚约,以后男可另娶,女可别嫁,互不相干。
月娥吩咐胭脂收拾东西,下晌便派人给赵伯章送过去,大张旗鼓的,雇了小轿子,披红挂彩,故意招摇,逢人称是给赵伯章做妾的。
赵伯章住的那条街,整条街的人都出来看热闹,赵伯章又新纳的妾,穿一身大红衣裳,纷纷传闻,是秦赵两家退婚,秦家赔偿赵家的,都撇嘴。
赵伯章失了未婚妻,得了胭脂,图一时新鲜,把□□放下,整日跟胭脂厮混。
葛氏跟儿子商量,上京告贷,没想到跟县太爷称兄道弟的,赵伯章舍脸开口借银子,王老爷对赵伯章行径有耳闻,打着哈哈,拿出十两银子。赵伯章闹了个无趣。
陈家更是跟季家交好,一文钱也没借出来,本县有钱的人家,看着这两家行事,都推脱。
赵母暗地里骂人,母子一商量,把亲戚借了个遍,有人只道她家少相公将来出头,做官,短不了钱,也乐得做个人情,也是先期感情投资,联络感情,便拿出钱来,可赵家平素来往亲戚多穷人,拿出三五两的好大显示,邻里对赵家多有微词,不愿借贷,
葛氏心一横,便寻了放印子钱,利钱高,滚雪球,葛氏也知道厉害,明知若还不上,是要人命的,到裉节上也顾不得许多,一想儿子若谋了官,这点子钱不算什么,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便咬咬牙,应承下来。
葛氏又把□□和胭脂的首饰全都划拉过来,典当了,换现钱,使着方便。
赵伯章怀揣着一万两的银票,散碎银子上路。赵母在家焚香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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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怪
? 月娥朦胧中就听见房间里窸窸窣窣的有动静,小声说话,满心不愿意睁开眼,屋子里通亮,一觉睡得时候不短,是屋角发出的声音,她爬起身,撩开帐子,看见四五岁一个小女孩,正翻柜子,头也不回,把柜子里的衣物连看都不看,一件件甩出来,云珠跟在后面捡,怕吵醒姑娘,小声哄着,“表姑娘,快别翻了,一会把姑娘吵醒了怪罪,奴婢吃罪不起”
那小姑娘听也不听,变本加厉,爬进去,挖掘宝藏兴趣浓厚。
月娥是小有洁癖的,心疼衣裳,洗干净熨帖平整,都整齐地摆好,被这小东西三两下弄得一地狼藉。
这小东西要想干的事,谁也拦不住,这性子像极了她母亲,真是亲母女。
“云珠,快看,东厢房那窝燕子打架,正扯头发”月娥突然兴奋大叫,手指着窗外。
这一声比什么都管用,那小姑娘急忙从柜子里爬出来,好奇地大瞪着眼问:“燕子打架,在那里?”
云珠立刻明白姑娘的意思,憋住笑,牵着她的手,“表姑娘,奴婢领你看,这窝燕子,可有趣了…。。”
走到门口,云珠回头,月娥朝她挤挤眼,云珠手握着帕子掩住嘴,月娥听见院子里二人声音,笑了,这招真好使,这个小妖怪,看我还治不了你,一早就来翻我的东西,每次来都把屋子翻腾个天翻地覆,须得月娥拿出好东西哄她,方才罢手,一般的还看不上眼。
月娥扒眼往窗外一望,小东西站在东厢房屋檐下,看燕子打架去了,事不宜迟,忙从柜子里把一描金缠枝漆红匣子捧出来,扫了四周,看藏在那里好,放了几个地方都觉得不大稳妥,这小东西精明的很,任你藏在那里都能翻腾出来,有了,藏到炕洞子里。
那小东西撅着嘴巴走回,瞪了她一眼,“什么燕子打架,竟敢骗我,是不是有什么好东西姐姐藏起来,不想给我”
月娥讨好笑眯眯,“昨儿倒是有好吃的,桂花糕,留了几日,妹妹没来,留不住吃了。”
那小东西哼声,显然不信,爬进柜子里去,月娥眼睛一闭,出去堂屋,云珠侍候洗脸,眼不见心不烦,反正值钱东西都藏起来了。
“太太叫表姑娘过去吃早膳”小东西兴犹未尽,不情愿跟丫鬟走了。
月娥心里默念阿弥陀佛,小妖怪总算走了,云珠收拾残局,入冬了,忙活出一身香汗。
一头午小东西没在露面,月娥纳闷,走去上房探听虚实,听里面一个陌生女人声音,正跟母亲说话。
门口小丫鬟悄声笑道;“孙家派人来接姑太太”
月娥收住步,不方便进去,欣慰,孙明仁起码顾念夫妻情分,小姑母的性情尚能包容一二。
房内母亲和小姑母都在,孙家的下人正在说话,“我家老爷说了,这几日叨扰亲家太太,谢亲家太太照顾。”
那管家媳妇带笑声,“大姑娘淘气,这几日大概又把府上闹得人仰马翻的,这是我家老爷给亲家两位姑娘的东西,略为描补,失礼之处,望亲家太太和两位姑娘多担待。”
月娥把窗纸舔了个小窟窿,扒眼往里看,小洞光线正对准方桌上摆着两个盒子,打开着,里面是两对玉镯,月娥欣喜,占大便宜了,这一次毫发未伤,赚了。
看来这位小姑父极会为人,相比之下,小姑母爱占小便宜,不如姑父宽和大度,真表妹顽劣,姑父的溺爱可见一斑。
“告诉你家老爷,我不回去,除非把那贱人送走,有我没她,有她没我。”秦玉凤耿耿于怀丈夫与那个丫鬟的事。
家下那媳妇是个巧嘴,大概也知道主母的脾气,笑着说,“太太总不能一世都住娘家,虽说亲家太太人好,可是亲家老爷不在家,亲家太太操持家务本来就辛苦,太太带着姑娘住在这里,亲家太太要分神照顾,太太还是回自个家去,一个奴婢生子,还不是太太说了算,凭太太怎样,谁还会拦着不成?”
这话说到点子上,秦玉凤心气平了些,这时,那管家媳妇一眼看见孙含真,立马有了主意,笑着赶上去,“奴婢给大姑娘请安,奴婢奉了老爷之命前来,接太太和姑娘回去,老太太打姑娘走了,镇日念叨姑娘,有口好吃的,都让人放着,等姑娘回来吃。”
“真的,你说的是真的,我不信”真表妹扬着小胖脸,目光怀疑。
“可不是,不信姑娘回去问问,奴婢若有一句诳语,凭姑娘责罚。”
“走吧,我们回去看看,若不像你说的有好吃的,看姑娘怎么整治你。”真姑娘人虽心眼多,看着精灵,可人小,好糊弄,一说就着急回去,朝她母亲道:“母亲,我们回去吧,这里不好玩,没人跟我玩。”
那管家媳妇扯着手,告辞走了。
秦玉凤开始碍着面子下不来,见二人头里走,也就顺水推舟,她原也没打算永远不回婆家,既然孙明仁给她面子,她借坡下驴,跟在女儿后面出门。
月娥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