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藏-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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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叫那两个老男去死吧。”
维元换上纱衣裙去跳舞,小胡准时来接她,买了热狗和冰淇淋苏打给她果腹,摆明经济有限,他收入远低于她。
热狗里放了许多洋葱,味道奇佳,可是吃完一定口臭,他俩互相呵气,以图熏坏对方,不费分文,娱乐无限。
维元问:“跳舞地方不多,去何处?”
他载她到郊外一间平房,门外张灯结彩,分明举行私家舞会,入场券一百元一位,酒水另计,气氛十分热闹。
维元象是突然年轻十岁年,她雀跃,“如何找到这样的好地方。”
他在她耳畔轻轻说:“互联网。”
碰巧维元穿着少女纱衣,数层伞裙,沿边还钉着亮片,旋转起来特别好看。
一个黑皮肤女歌手轻快唱道:“今夜你与我跳舞,脸贴脸,跳着舞,脸贴脸……”
司仪宣布:“今晚女士最佳服装奖,属于穿白纱裙的漂亮小姐。”
灯光罩住了王维元。
“我?”维元从来没有得过任何奖状,喜出望外。
“奖品是——两瓶小香槟。”
维元上台领了奖,高兴得与小胡拥抱。
小胡忽然朝维元得嘴唇吻下去,他已经造次,短短一秒钟,得些好意,即时离手。
维元一怔,却没有生气。
胡少彬说:“你嘴唇得形状像一颗樱桃。”
'齐'他们一直跳舞到深夜。
'书'他送她回家,扭开汽车收音机,有人在唱:“脸贴脸,今晚我俩跳舞,脸贴脸……”
'网'嫁不出去不要紧,到五十岁时,与同样命运得女友搓牌也就很好,至少午夜梦回,会听到轻悉悉音乐响起,仿佛仍旧依偎在年轻强壮温暖有洋葱味的胸膛前,哼着:“我俩今夜跳舞,脸贴脸。”
维元重重呼出一口气。
小胡的手臂特别强壮,她一定练过举重,维元用说量一量,“几寸?”
小胡笑答:“十六寸,还有无其他问题?”
维元忽然脸红,可是,她仍后悔没有把过去所有男朋友的手臂直径量度记录。
她心满意足的回家,憩睡一宵。
接着好几天,施先生都没有再出现,也许,已经不想自讨没趣,也许,正等王维元自动送上门去。
不论为着什么原因,王维元乐得太平。
她与小胡出去过好几趟,每次都开心满意。
胡少彬问:“你说你在找一个人?”
维元点头,她正想着手处理这件事。
“什么样的人?”
“一个神情忧郁、敏感、重感情的人。”
胡少彬十分诧异,“维元,那是小说或是电影重男主角,书看完了,电影散场,也就完事,再真实世界,忧郁重情的人不好相处,你需要一个叫你笑让你开怀的伴侣。”
维元呆呆地看着他。
是,这些日子她也逐渐明白了:少女时憧憬不可为,但,着始终是她一项心事。
“试想想,他老自闭地自思自想,你光是琢磨他心意已经累坏,从头到尾你得照顾他看护他,像个小妈妈,那算什么。”
维元微笑,“你嫉妒了。”
“当然。”小胡直言不讳。
星期六,维元的父亲找她。
“多谢你,维元。”
维元并没有做过什么,她意外一怔。
“施国礼把一笔利润客观的生意拨给我。”
“不关我事。”
“多多少少与你相关。”
“我不打算负起责任。”
“其实,维元,你若想过稳定日子,他可以拨一笔款子到你名下,按年递增……”
“我的年薪也每年增加,不劳别人出力。”
“他想找一个知识分子做对象,生儿育女,遗传聪敏。”
维元微笑,“互联网上,有金发蓝眼美国大学女生出售卵子。”
“维元,你说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想说得是,我对施国礼没有兴趣。”
“施氏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可惜我无暇发掘。”
施已进入老年而不自知,像维元父亲,五十余岁,孩子只得几岁大,待儿子进大学,他刚刚七十,届时不知有谁负担学费。
王维元看不起生父,连带也看不起人老心不老的施国礼。
但是施氏没有再骚扰她。
年纪大了,若连这点智慧都没有,更加不堪。
一个静寂的晚上,王维元照看邮电号码,找许精神。
半晌回覆来了:“许氏已经离职,此刻由我担任他的职位,我名邓子允……”
这人又躲到不知何处去了。
真做他的伴侣,也得随他走遍天下吧。
“邓先生,你可有他的地址?”
“我可以代你向校方查询。”
忽然,维元累了,骤然中断与陌生人联系
她用冰水敷脸,千多个日子过去,她已老大疲倦,追追逐逐,躲躲藏藏,(奇*书*网^_^整*理*提*供)寻寻觅觅……这些游戏已不属于她。
王维元根本从头到尾不认识许精神,心里却留了一个那么庞大的位置给这个人,自寻苦恼。
在这千多个日子里,她历劫许多生活磨难,一一自身捱过,众好友在她身旁竭力帮她,其中却没有许精神。
男伴换了又换,即使是施国礼,也有他的优点,可是维元对许精神一无所知。
维元叹口气到楼下洗车,体力劳动有助解决情绪问题。
她扭开收音机听音乐解闷,一个女歌手轻轻唱:“他们说:如果你不能同你爱的人在一起,那么,你可以爱与你一起的人。”
维元苦笑。
“喂,让我帮你洗车,我只收三十元。”
一抬头,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一脸淘气,自以为已经半成年,神气活现。
维元微笑:“你行吗?”
“保证连车胎都洗得干干净净,费用先付。”
维元想一想,“我先付十五,成后再付十五元。”
“成交。”
维元把水桶海绵交给他。
他摇摇头,“我有专门工具。”
他回家取束胶鞋胶手套水压喉管及玻璃扫,完全专家模样。
维元端张帆布椅坐在一旁看画报,妇女杂志上标题永远是“如何更加美丽性感”、“本季四十款新装”、“升级十法”、奇Qīsuu。сom书“男友心中真切的想法”、“闺房之乐”……诚意十足,帮女性寻找理想生活。
维元很快看厌倦。
小男孩工作态度与能力完全一流,十五分钟已把车洗得铮亮,维元心想:将来哪个女孩和他在一起,会很幸福,他自小懂得争取,再过十年,走入社会,很快出人头地。
“以后,每周末你负责洗这辆车子。”
“谢谢你,我一定做得你满意。”
维元笑问:“你新搬来?”
“我叫井翊,住三号。”
维元与他握手,“收入用来做什么?”
他这样回答:“捐给宣明会到非洲某个村落发掘一口水井。”
“哗。”
“费用是一万美元,刚巧是我表姐一件晚装价钱。”
维元连忙答:“我最贵得衣服只值三百美元。”
小井翊看着她说:“你看上去有智慧。”
维元啼笑皆非,“谢谢你,你读第几班?”
“第九班,我跳了两级。”
“将来做医生,史怀则是你的榜样可是?”
小男孩却十分天真,“谁知道,我舅舅说做人最要紧是快乐。”
态度正确,维元喜欢这小孩。
这时他忽然说:“你男朋友来了。”
维元抬头,看到胡少彬向她走来。
维元好奇,“你怎知他是我男朋友?”
小男孩答:“你们大人,瞒不过我们,他看你的时候,眼神完全不一样。”
维元笑着站起来招呼:“你怎么来了?”
小胡答:“我想你,你全部电话不通。”
维元转头,那小男孩已经走开。
“哗,车子这样干净,几时也帮我洗一洗。”
话还没说完,他已觉得维元双臂自背后绕过来抱着他的腰身,她的脸靠在他背脊上。
他动也不动,享受这一刻的温柔。
半晌他问:“怎么了?”
维元低声说:“我有点倦。”
他开玩笑;“那我自己洗车好了。”
“哈哈哈。”维元干笑数声。
小胡又建议:“要不,结婚吧。”
“我必须先将我的历史告诉你。”
“你有历史?”他佯装大吃一惊。
“同十字军东征那般复杂。”
“维元,我也同你坦白,我的过去更加凄凉,不知谁是谁非,似两伊战争。”
维元语气肯定:“一定是对方的错。”
他大乐:“是吗,维元,你真的那么想?”
维元用她母亲的口角:“是她们没福气。”
“谢谢你,维元,谢谢你。”
维元笑得流出泪来。
“来,到舍下喝咖啡。”
维元很少到男友家去,只怕一进出不来,今天,她特别脚踏实地,她跟着胡少彬回家。
他住在郊外,近一小时车程,但是那里看得见海,屋后且有一片松林。
小村屋收拾得十分干净,叫维元意外,她起先以为他全屋都是臭袜,裤子除下裤管团作一团放在原处不动,床底全是啤酒瓶及吃剩的意大利饼子……但是她错了。
全屋空气流动,树影映进室内,舒适宁静。
她自窗外看出去,好奇指着问;“那是什么?”
“那是我的树屋。”
“什么?”维元睁大双眼。
“来,我带你参观。我读工程,树屋由我亲手设计建造,全合建筑规格,兼有水有电。”
他带着维元爬上树梢,只见一座木制平台,搭着小小一间一百平房尺木屋,有门有窗,像童话中树仙小小精灵的居所。
维元从未见过这样有趣的避难所。
她微微笑,有点不知所措。
多可惜,她不再是十六岁。
这是小飞侠故事里那群迷失男童的居所吧,小小桌子椅子,可爱得不像真的,大抵也不是真的。
维元太了解她自己,她的热情统统熄灭。
可爱的胡少彬尚未长大,她的性格还未成型,他是一本小说的草稿,一张油画的素描,还未有对白的剧本。
她与他相遇不是时候。
一阵风过,树干晃动,树屋也轻轻摇摆。
小胡也发觉维元脸色骤变,“怎么了?”他问。
“我们下去吧。”
小胡还想追问,一个中年太太走出来,“少彬,这是你女朋友?”
小胡只得介绍:“家母,王维元。”
那朴素的胡伯母说:“我给胡少彬拿汤水来,顺便帮他收拾地方及拿衣服回去洗。”
果然不出维元所料:喜欢树屋的人当然是个大孩子。
伯母揉一揉爱儿的头发。
胡伯母提着脏衣服离去。
她留下一大堆洗得雪白烫得笔挺得衫裤鞋袜。
维元咳嗽一声,“我想起我还有文件要做。”
胡少彬点点头。
在路上,他说:“我以为你会喜欢树屋,其他女孩都为它着迷。”
其他女孩那么天真,一定得吃苦。
他搥胸,“早知不带你回家。”
维元微笑,那也是迟早的事。
她当下温和的说:“童真与童心都是优点,我也爱看动画及漫画。”
小胡低下头,车子像飞一般驶出去。
到达家门,维元抢先下车,忽忙间忘记说再见。
她一边拍胸口一边奔进屋里。
母亲正在教女佣用消毒水洗麻将牌。
他依靠母亲,她也全赖老妈,两人去得到什么地方?总不见得只管跳舞到七十岁。
母亲看着她,“为什么不说话?”
“喉咙痛。”
“年轻人需注意健康,一只烟两人抽,一瓶水两人喝,又爱拥抱互吻……容易传染伤风肺炎及脑膜炎。”
“我一早注射过预防针。”
母亲问:“你想搁到几时?老的太老,小的太小,今日有一个小男孩来找你,不叫姐姐,只叫维元,那也是你新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