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密码7-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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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立吼完那一声,却发现船上没有一个人应和,很快,他就发现了大家依然沉默的原因,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虽然他们出了洞口,可是呈现在他们眼前的,依然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探照灯的强光,在洞穴中还能感到格外明亮,可是出了洞口之后,那道灯柱朝着正前方扫射,越远越淡,最后变成了一团灯雾,湮没在黑暗之中。这好像是一个没有光的世界,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地下王国香巴拉吗?
船头和船尾的人,都不约而同调整起探照灯的方位,重新认识他们眼前的这片新空间,探照灯在前方环绕一百八十度,没有发现任何边缘的迹象,向下,全是水,没有岸,向上,三四十米的高度依然是岩层,难怪没有光亮,他们依然在几千米的高山腹内。而后面的人呢,探照灯扫到他们出来的洞口,随后向左右侧移,只见岩壁延伸开去,略微呈一个弧形,也是无尽深远,根本看不到头。
岳阳艰难道:“这……这或许是一个地下洞厅,我们并没有真正的出去,我们还在地下洞穴系统。”
“怎么可能?”严勇有些按捺不住了,喝道:“你不是说,这是最后一段了吗?为什么还在地下洞穴?为什么?”
张立也道:“是啊,快把地图拿出来再看看,会不会弄错了?我们不是还有几份防水的纸质地图吗?”
岳阳嘟哝着展开地图道:“不可能错的,确实已经出来了。”
严勇已经怒不可遏了,道:“放屁,要是因为一张错误的地图而让我们……那我……我就!”
胡杨队长道:“够了!勇。”
卓木强巴道:“别争了,这样,岳阳,你们几个再研究一下地图,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问题,其余的人,我们沿着岩壁一直向右划,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由于指南针,罗盘都无法使用,蛇形船只能一直向右贴着石壁走,岳阳则在船里不住的向严勇解释着:“你看,我们是从这里到这里,这里有一个五阶跌水,你还记得吧,每个高两米左右,然后我们是向右拐的,是这条蓝色的安全线,然后……”
浪很大,卓木强巴在船首挥桨,不住有波浪拍击着岩壁,溅起的水花又浇到他身上,他敞开衣襟,任由那冰冷的水贴着肌肤流淌,那种沁骨的凉使他保持清醒,并能冷静的思索,究竟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如果地图没有错,那么岳阳指引的道路就不会有错,而且从目前的情况看,前面似乎也没有类似通道一样的洞穴了,他们的确已经走出了地图所标注的范围,那么,现在,他们在哪里呢?忽然,在第一次看见香巴拉密光宝鉴时的情形又浮现在卓木强巴脑海,敏敏道:“这幅图下面什么都没有,也很奇怪。”“下面……下面应该有很多水才对……”
胡杨队长也说过:“这幅地图上面是什么?怎么会描成黑色?”
这里面,究竟是哪里有问题?啊!黑暗……在香巴拉和地图之间的黑暗,难道说!卓木强巴正想着,只听岳阳开口道:“啊!不会吧,难道是——”
严勇还在喝问:“什么?你想到了什么?”
岳阳指着地图道:“这浪,这地图的出口,这上半部为什么呈弧形,我们现在的走向也是弧形……”严勇道:“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说清楚点!”
岳阳道:“天哪,你看,强巴少爷,你们都来看看,这地图的上半部为什么会是弧形的,胡杨队长不是还质疑过为什么地图的上半部不留出空白,而要画成黑色么,还有这些波浪,这些浪这么大……我真是蠢,我为什么没有早点想到,不,不,是我根本没朝这方向去想,太……太不可思议了……谁能想得到?谁能想得到!”
张立不解道:“岳阳,你究竟让我们看什么?你想到什么了?说出来啊?”
岳阳扭过头去,望着漆黑的水面,又一个数米高的大浪扑了过来,从船的下方荡过去,扑打在岩壁上,他惊惧地答道:“我们的确已经走出了地下河洞穴,但我们面前的并不是香巴拉,而是,海呀——”
卓木强巴心中一沉,这也正是他刚刚想到的。
“海呀——”仿佛是回应着岳阳惊恐的叫声,远处传来了闷雷般的低吼。
第三节 喜马拉雅海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西藏原本是一片宽广无际的大海,海边有一处森林,所有生物都在森林中自由的嬉戏,直到有一天,一只五头毒龙,将海水搅得天翻地覆,森林中的生物被海水逼得无路可去,只能祈求神灵的庇佑,于是,天上降下了五位仙女,她们制服了毒龙,并帮助森林里的生物恢复家园,大家感激仙女,并恳求仙女留下来继续帮助他们。终于,仙女们发了慈悲,她们喝令大海退去,露出了茂密的森林和草甸,她们自身则化身五座高峰,永远保佑着自己脚下的生灵,那五座高峰,就是喜马拉雅山脉以珠穆朗玛为中心的五座最高峰。
当科技日益发展之后,科学家们对这种神话故事自然是一笑了之,可是随着科学的逐渐发展,科学家们开始怀疑,在数千万年前,喜马拉雅山脉附近的确有一片汪洋,喜马拉雅山脉应该是由于地球的板块运动形成了造山运动,在大约三百万年前开始隆起,并且至今还在逐渐上升中。直到近二十年,科学家们才在喜马拉雅山脉发现了史前的海洋生物,包括三叶虫、菊石、鹦鹉螺等一些化石标本,证实了科学推论,把这造就世界第三极的运动称为喜马拉雅造山运动,而史前的这一片汪洋,则称之为“喜马拉雅海”。
可是,随着喜马拉雅山脉的隆起,这喜马拉雅海,应该退去,融入今天的印度洋领域才对,那么如今,横在卓木强巴他们这艘小船面前,辽无际涯,黑暗无边的,又是什么?
岳阳说出了这一惊人之言后,船上出现了片刻的安宁,大家都需要用自己的思维去想一想,在喜马拉雅山脉的地下六七千米深处,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究竟算做什么。
船中和船尾的人,都放下了船桨,靠了过来,如果说横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汪洋大海,那还划什么,他们本能地想聚集在一起,希望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
“海……怎么可……可能!”张立憋了半天,才犹豫地问道,只是面对这陡然变得无边无际,充盈着水的空间,既不是河,又不是江,那又该算什么呢。
严勇突然探出大半个身子,倒吊在船舷上,猴子捞月般猛捧了几捧冰凉的水,全浇在自己脸上,随后一昂首,退回了船上,大口地呼吸着,大声地说道:“是淡水,哪里是他妈的什么海,不能叫海,是淡水,是淡水湖,是湖!”他反复地强调着,仿佛“湖”的称呼,怎么也比海听起来要容易接受一点。
卓木强巴缓缓道:“在青藏高原,对巨大的水泊,不管淡水咸水,都称作海,其实措就是海的意思,不是今人所说的湖。”
胡杨队长向前探了探头,嘟囔道:“怎么可能是海呢?怎么可能是海呢?”
岳阳低声道:“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首先是那些涌水,什么力量让它们从低海拔倒流,而且是那种可怕的倒流回来?还有,它们每天会出现两次,如果我没估计错误的话,在同一个地方,两次涌水的间隔是十二个小时。然后,我看到这幅地图的出口,看到了吗,出口的排列,是半球弧形,地图上标注的这个弧形|Qī|shu|ωang|,它的直径恐怕有上千公里,而这种喇叭状地形,让我想起了中国钱塘。间隔十二小时的涌水和喇叭状地形,将这两处疑点联系在一起,我想我找到了造成水流倒灌的原因。”
“潮汐,是潮汐力!”肖恩叫了起来,岳阳微微点了点头。
岳阳道:“因此,这个海,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如果说这些地下水系统,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从可可西里,到阿里,那可是囊括了整个青藏高原,天哪!”
张立道:“这……这湖,究竟有多大?”
卓木强巴忽然想到什么,向岳阳道:“快,测一下,这水有多深。”
岳阳拿起激光测距仪,手一摊,将仪器面朝卓木强巴,意思是:怎么测?卓木强巴这才想起,所有仪器都失灵了,除非他们有人能下到这冰冷的水中。
胡杨队长听出了端倪,也十分震惊道:“如果说这是海的话,整个青藏高原地表面积是250万平方公里,可我们在地下几千米深处,地下面积可是延伸到四川、新疆、尼泊尔、印度、不丹等多国,起码比250万平方公里要大多了,这个面积……这个面积可是要比地中海还大啊!”
严勇突然就像被人抽去了全部力量,跌坐在地上,喃喃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卓木强巴安慰道:“嗯,这海……哦不,这湖,一定没有胡杨队长说的那么大,你们想,我们在地下河就行走了几百上千公里,这……湖的面积,肯定比整个青藏高原小……小多了。”
唐敏道:“又或许!我们出口只是在海的边缘附近,前面说不定只有几十公里,或者几公里,我们往前划一段就……就可以看到光了呢?”
卓木强巴看了看围绕在身边的船员们,各种表情的都有,特别是严勇,他露出了绝望的表情,这种情绪可不好,非常不好,而赵庄生的脸色最难看,他至少有三餐没有进食了,持续不断地呕吐却坚持不肯注射冬眠,这样下去,下一个死亡的极有可能就是他。
这时候,一种奇异的啸声从远处传来,很快变成万千雷鸣,岩壁在颤抖,大海在咆哮,那就是他们在地下河洞穴中百思不得其解的涌水力量的源头——海啸啊!
卓木强巴坚决道:“快,所有的人回到自己位置,系好安全绳!肖恩,你看着王佑,巴桑照顾孟浩然,胡队长,张翔就交给你了!”
水墙,在地下世界看到的竟然和在地表看见的水墙完全不同,它是黑色的,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探照灯照射过去,就好像煤山坍塌,石油翻涌,你可以感到它来了,有什么东西正以高速向你靠拢,但是看上去,却非常的模糊,几乎和黑暗无法区分。
水墙瞬间就横移到众人跟前,黑暗变成个庞然大物,它可以吞噬一切,它发出的啸声,足以掩盖任何其余声响,岳阳控制探照灯的手臂在发抖,这水墙,足有三十米,不,四十米,不,更高。在他面前的,简直就可以说是一座会移动的钢铁堡垒!由于地形把它的直径由几千公里压缩到了不足数十公里,所以它的高度就从几米叠加到几十米,面对这种高度近乎百米的可怕现象,自然界的一切生物都只能选择战栗,那一刻,终于在大自然的威能面前,察觉到自己的渺小。
轰然巨响之后,这一叶扁舟,就好似洪水中的一只蚂蚁,瞬间没顶,跟着巨大的冲击力又把它高高抛起,狠狠地砸在岩壁上,余波又将它反复地砸向岩壁,等到风平浪静,蛇形船依靠自身的重力又翻转过来,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
黑暗中,卓木强巴清楚地感到,自己是靠安全绳,悬挂在蛇形船的外侧,那冰凉的海水让浑身肌肉缩紧,是寒冷还是别的原因,他发现自己的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磕碰着,他抬起手腕,将手腕连着衣服塞进嘴里,可是除却浪潮声,依然听见牙齿打架的声音,在黑暗中竟然听得如此清晰。或许仅过了几秒钟,又或许是过了几分钟,只听前面的岳阳战战兢兢地问道:“强……强巴少爷,我们……我们还活着吗?”声音颤抖着,原来牙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