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间美丽女尸-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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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渐渐听出了步伐节奏的惶急,我心里就有点安定了,哪有这样沉不住气的鬼,这听起来分明是个行色匆匆的人嘛!当脚步声逐渐清晰地在太平间大概中间那条尸廊的位置略一停顿,随后伴发出一声浅浅的惊咦,这下我就彻底安定了,听那感觉应该是一个要到那个地铺上来找我的人,发现我不在,觉得惊讶,就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是谁这么火烧火燎地要来找我呢?我心头好生纳闷,不由得继续屏息静听,看这个人没发现我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那个身形大概是默立了片刻后,好象有了主意,脚步声又踢踏踢踏开始响了起来,响了一阵子,我就听出名堂来了,明显就是朝着我这个方向走来,再踢踏了一会,听得就更加真切了,事情再明朗不过,那个身形凝立在了我和岳媛的旁边。我心头已经明镜似地清晰了,我的老脸被一阵一阵羞涩的潮红冲击得七零八落,羞愧得狠不得找个棺洞钻了进去,我的兄弟啊,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偏偏在这么尴尬的时候来到你妻子和我的身边?怎么会巧到如此令人叫绝的地步,到底是谁指使你来的呢?
我知道外边的华浩此时肯定也是心潮澎湃,他最好的兄弟和他深爱的鬼妻背着他在太平间里偷情,这事搁谁心里头也是要一唱三叹的!
我不想让气氛就这么凝固下去,明知道外边是泥雕木塑般的华浩,我还依然用惊诧的语气断喝道:“你是谁?”
外边的华浩没有应声,一直在静默,这种暴风雨来临前的静息最是让人惊恐,弄得我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身体又全身长起了毛刺,毛毛糙糙、不痛不痒地甚是难受。良久,外边的华浩终于悠悠叹出一口气,外边咿呀一响,他似乎打开了旁边那口立柜的门,然后只听外边一阵呼呼风声,紧接着一股气流在我面前一荡,一个人形便稳稳当当蹲在了岳媛的棺沿上,我很希望华浩和我又能异口同声地惊呼一声“怎么会是你?”,不过我们俩都已经无法惊呼出口了。似乎是心有灵犀一样,我们俩几乎同时将炯炯有神的目光看向了对方,那目光里有无奈,有嫉恨,有凄苦,有怜悯,有同情,有惊慌,有反感,有茫然,有淡漠,有难以言说的滋味。我俩深情凝望了足够使感情得到充分交流的那么一段时间之后,华浩打破了静寂,他淡淡地说:“又怕她着凉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脸更是一阵躁热,好象我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眼睛便下意识地去看我手里抓着的塑料布,这才发现我在起初惊慌失措的情形下紧紧抓握着的岳媛的胸尖还没有撒手呢,我好象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哎呦”大叫一声,忙不迭撒手,就如同手里刚才抓握着的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可是我一撒手之后,即刻又后悔不迭,我这么慌乱地放开紧握着的岳媛的胸尖,那不等于是不打自招,表明我刚才抓握岳媛的要害部位就是为了淫乐,现在被人抓了现行,做贼心虚之下急于破坏罪证。这么一想,心有不甘,我也不知道哪根神经出了错,糊哩糊涂竟然干脆又将岳媛的胸尖重新抓在手里,结果华浩本来已经有所缓和的眼孔就象被开关控制一样立刻又瞪圆了,真是羞得我狠不得肝脑涂地,赶紧又撒手放开。就这么来来去去之间,我被折腾得人仰马翻,脑子一片混乱,身形猥琐得象只瑟瑟发抖的老鼠,哪里还有拨乱反正的能力。
我眼一闭,心一横,干脆也不解释了,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你顶多抓我去坐牢,罪名顶多是个强奸未遂,如果非要栽赃说我遂了,那我可不服,可以取岳媛那个地方上的东西去做个化验,没有找到精斑,你们谁也甭想将我枪毙,我还不想死,我还要留着这条贱命在这个世界上孤独的角落里默默地遥感商诗柔和的气息直到她先我死去的那一天。我比她年轻十岁,从她死去的那一天起,我那剩余的十年生命就无所谓了,谁爱毙了它就毙吧!
华浩经历了最初的心情激荡之后,可能也有所缓和了,他喷出了几口浓浓的鼻息之后,苦笑道:“你打着研究潘天高的幌子,是不是每天都跑到这口棺材里来休养生息?”
我心里一阵苦水划过,不禁凄楚一笑,淡淡说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但我真地为我的行为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上次我盖塑料布说怕她冻着,这次我掀塑料布不可能说怕她热着。不过我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希望兄弟你能理解我,相信我不是那种毫无礼义廉耻之心的好色之徒!”
我不太想把白晶晶的事情讲给华浩听,我担心华浩知道了白晶晶的事情,想个法子将她的尸体给处理了,那我在人间痛失唯一的安慰商诗后又要在太平间流离失所痛失唯一的依偎白晶晶了。
华浩轻叹道:“我是想相信你,不过你表现出来的行为让我如何相信啊?我这心里象被撒了一把盐一样难受,兄弟,你知道么?”
听了华浩悲凉如水的话,我的心象被人狠狠揪了一把一样地生疼,我拍了拍胸脯对华浩说:“兄弟,你相信我,今天只是偶然的,从此刻开始,岳媛的棺材里将再也不会出现我的身影了!”
华浩凄然一笑,摇头苦叹道:“算了,我不管你了,我今天来找你,本来跟这事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但希望你今后还是能够好自为之!你快出来吧,随我去病房!”
我惊诧道:“去病房?这么晚了还去病房干什么?又有病人告急了?不过有值班大夫啊!”
华浩沉叹道:“你别罗嗦了,快出来吧,还记得上次那个国土资源局的谭局长么,他的胆囊结石急性发作了,点名一定要你给他手术,这不高副院长把我也从家里给揪出来了,说打你手机联系不上,非要我将你找出来,我就到太平间找你来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刚才华浩的脚步那么匆匆,却是要急着来找我去给那个肥头大耳的胖国土局长取石头。哎,这些当官的,可真是有本事,愣是有办法让华浩这些当公差的诚惶诚恐为他们办私事,也不知道这些社会规律到底怎么就形成了,不过他们碰上我,算他们流年不顺,在我眼里,天道伦常要大于一切,当太平间里这几千条贫贱的尸体因为没钱不能入土为安的时候,我可没有心情到那些在纸醉金迷、声色犬马中逍遥快活的官爷身上践踏我的良心。所以我对着棺顶上的华浩毅然摇头道:“我不去!”
华浩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略一错愕,讶异道:“为什么?”
我漠然地说:“今天不是我值班,看病自然有值班大夫看!”
华浩吃了我一顶,有点不高兴,沉下脸来说:“他是因为比较急,所以才找你的啊!”
我冷然道:“急就去看急诊,在急诊有一整套完善地急症病人处理流程,你做领导的难道还能不知道!”
华浩的脸立刻阴了下来,森森寒意比太平间的冷空气还要低沉,我知道这下真是把华浩领导给惹急了,不由得凄苦一笑。
果然华浩压抑着气流颤着唇恼怒地说:“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连我让你办点事情你都不肯办吗?”
我心中不免一阵悲鸣,自己的铁杆兄弟都这么求自己了,自己再硬着心肠还真是太没人情味了,愧疚之感便油然而生,于是低下头想了想,就抬头淡淡说道:“那个国土局长又不是你的亲朋好友,我给他治了病又不是给你办了事,要是你或者你的亲人,我二话不说,别说现在还不到深夜,就是深更半夜正在床上做春梦,我也毫不犹豫爬起来!”
华浩听我说得动情,可能有那么点感动,咧嘴笑了笑,面容和缓了很多,沉静了一会后,摇头苦叹道:“老李啊,你怎么就这么迂腐呢?在这个社会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就是说,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去替别人做什么,高副院长愿意为那个国土局长效劳,那一定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做对他自身或者对他所属的团队有价值,而我为什么要听高副院长的,且不说我是为讨他高兴求得今后晋升之便,单说如果我不听他的,我可能连按部就班的前景都要丧失殆尽,我就不得不遵从他的指令,而你为什么要听我的呢?单抛开咱俩的兄弟情谊不说,如果你今天拂了我的面子,使我无法向高副院长交代,我心里能不窝火吗?我知道你是个正直的人,对我本身没有什么成见,但是我在窝火的时候还能冷静地去考虑事情的性质吗,谁又能时时处处去替别人设身处地地考虑?我心里一窝火,对你没有好印象,你有什么事情来到我手里的时候,我还能想着要帮你吗?要是我是一个对你没有任何控制能力的人也还好说,可偏偏我又是你的领导,你说你能怎么办?兄弟啊,我可以因为咱们的兄弟情分不跟你计较这些,可你要是碰到别的领导呢?比如你们科主任?这里我顺便跟你说一声,你们科的那个关兴正在活动,想要当你们科的医疗副主任,他快要提副主任医师了,一旦当上副主任,将来按部就班当上科主任几乎是水到渠成的,那时候你们科还不就是他的天下?我听胡大夫说你和他不对付,你自己可得好好考虑这一点。我们都希望将来你能是外科的领头羊,但是你得争气,这就回到刚才的问题了,听胡大夫说你连你们科主任的面子都敢拂,你说你们科主任还会支持你吗?今天既然谭局长和高副院长都点名请你出山,说明他们信任你,你还能不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兄弟啊,响鼓不用重锤敲,我说得够明白的了,你自己好好掂量一下吧!不要这么食古不化了!”
华浩一番话真是荡气回肠啊,直听得我浑身热流倒灌、心潮四溢,好象一下子就点亮了我灰暗的人生!但是我真地做得到吗?如果人生要因此才能够亮堂起来,那我可宁愿守着这太平间几千条暗黑的尸体过一辈子孤苦惨淡的日子。一个使我一辈子只有机会睡棺材盒子的人,我不愿意通过舍身给他治疗去讨好他,因为我不想为了自己能够摆脱睡棺材盒子的压抑而使这个人间和太平间有更多的人陷入睡棺材盒子的痛苦!
我抬头对华浩苦笑道:“谁让他是叫我去给他取石头呢?如果是叫我给他去取人头我就去!”
华浩扑愣愣一怔,接着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骂道:“你这个老李啊,有时候真是傻得可爱,这么刻薄的话你都能信手拈来!好啦好啦,不要逞口舌之快啦,快点出来,再不去,那个局长的人头真要掉地了!”
说完,华浩侧身让到一边,给我让出身位。我还是很不情愿,苦不堪言地望着华浩,在棺材里磨蹭着不想动身。
华浩可能实在是着急了,已经开始软语相求了:“兄弟,就算我求你了,你侠义,你正直,你不愿意去讨好巴结贵人,好,是英雄,这点我服,但是既然你是这么有英雄气概的人,应该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兄弟在热锅里受煎熬不管吧,你这次就帮帮我,帮我免了这油烹火烤之苦,你的大恩大德,我会莫齿难忘的!”
哎,还能有什么办法?自己的兄弟加领导如此殷切地恳求,再不帮忙别说在这个地球上难以立足,就是天理也难容了!
我心里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