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江] 未来悲剧-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来查理花了许多功夫,光盘记录了库巴自入狱至越狱前的许多影像,显示了他从精神萎靡到生活振奋的全过程,看来他早就准备越狱了。然而,使我吃惊的不是这些,而是面前库巴的眼神和动作,让我觉得好像最近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辞职的消息很快传遍了警局,这使我的同事惊讶不已,甚至惋惜,他们再三设法挽留我,到楼上总部局长办公室请求陈局长,局长对此却始终保持沉默。
第二天早上,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出办公室,亨利径直向我走来。虽然他脸上神情平静,但我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眉宇间那种幸灾乐祸的得意之色。
“江风,听说你辞职了。我们合作得很好,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总比被别人赶下来要好得多吧!”
“其实这又何苦呢?许多人都看中了你这个总部直属帮办的位子啊……”
“那不正好吗?成人之美嘛!”
亨利小再说话了,他转身朝门口走去。他一定感到无比的轻松。虽然这个结果不是他原先所设想的,但总算让他大大出了一口怨气。
突然,从他身后响起了一声严厉的呼叫声:“201!”——201是库巴在邦加岛的编号。
我的声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到”,那是从亨利嘴里出来的回应声。当亨利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已为时太晚了。
我们四目对视之际,亨利——不,是库巴选择了逃跑。
说时迟那时快,门开处,只见方剑冲了进来,扑向库巴。库巴见势不妙,向右一闪,跨上了楼道。我紧迫不舍,直追上了屋顶。
平平的屋顶上,库巴正朝下四处张望,显然已无路可逃了。我用枪对着他:“库巴,别再做傻事啦,快投降吧!”
库巴冷笑道:“不要做梦了,我永远不会投降的。二十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哈哈……”笑声未绝,他就纵身跳下了二十层高的总部大厦。我呆愣了半晌。
库巴的尸体被运到了验尸组。他的人皮面具做得非常合体,难怪六次被重兵围困也能逃脱。
几个小时后我开始写结案报告。方剑走进来好奇地问:“江头,我不明白你怎么能肯定库巴一定会来向你辞行呢?”
“库巴不会错过看我落魄的样子。”我说。
“那你又怎么肯定他一定会答‘到’呢?”
“一个人十年来养成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何况是在他最不经意的时候!”
“如果库巴当时矢口抵赖呢?”
“如果那样,我们凭现场录像也可以拘留他二十四小时,到时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去揭穿库巴的假面具。我想库巴也一定明白这一点。”
这时电话响了,是妻打来的,她神色慌张,嗓音发颤。
“风,你快回来吧,我们的儿子从早上一直哭到现在。喂他不吃,哄他不睡,电脑检查也查不出有什么毛病。我现在不知怎么办才好,你快回来吧!”
我立即驱车回家,车还没停稳就听见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声。进屋后,我也无法可施,只有立即送他进医院。
医生也查不出什么病症,只说可能是头痛,病理却有些奇怪。只好开点镇定药,再观察一小时,等儿子不哭了,安静地睡去,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下午,我将报告交给陈局长,并向他请了一星期假,以便照顾我的妻儿。听说库巴的尸体己被国际刑警运走了,对此我有些疑惑。
下篇
七天后我回到了办公室,头一件事就听说我的老朋友查理来了。当晚,他和陈局长突然来到我家里。
我问起查理此行的目的,查理说是为了库巴。这勾起了我的那个疑惑:“上次国际刑警带走库巴的尸体似乎不合常理,不知是为什么?”
查理说:“总部科技部的那些老头子搞了一种叫记忆再现的机器。为了解开库巴逃出邦加岛监狱之谜,就用库巴做了一次实验,结果很成功。”
“哦!那他是如何逃出来的呢?”
“库巴私造了一种催眠波发生器。他利用这个发生器,使所有的看守进入梦乡,让所有的报警器受到干扰,又俟机杀死了亨利,将自己乔装成亨利逃出了邦加岛。后来……”查理忽然顿住不说了,似乎难以启齿。
“后来怎么啦?”我从查理的口气中觉察到似乎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与我有关。
查理犹豫地看着陈局长。局长接过话头说:“江风,有件事情我们不得不告诉你……”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光盘,“你把它放出来,我们边看边说吧! ”
我把光盘放入电脑,不久屏幕上出现了一座建筑物的轮廓。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几盏路灯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光。屏幕下方出现一个弧状的金属物,这就是催眠波发生器。建筑物越来越近,门牌清晰可见:××医院。这不正是我妻子住过的医院吗?
库巴走进医院,来到服务台,护士们一个个都趴在桌上睡着了。墙上的时钟显示是临晨二点,日期正好是我儿子出生的那一天。库巴到电脑上查寻什么,画面忽然一片空白,查理说是由于脑部受到震荡而使记忆遗失了。画面重新清楚,此时的库巴已到了婴儿室,所有的婴儿都睡得很香。他走到18号婴儿床边,停下来,站了一会儿,然后抱起婴儿走出医院,那婴儿的样子分明是我儿子。画面又一阵雪白。我有些坐不住了,心里忑忐不安,但我的儿子此刻正在房间里安详睡着的呵!
画面又重新清晰。四周是几台中型计算机,在中央有个工作控制平台。库巴打开平台的一小块面板,把他那台催眠波发生器的一束线接入机内,启动所有计算机,然后拨动催眠器上的几个开关,将催眠器对着自己,一束蓝光射出,几分钟后消失。库巴休息了一会儿,改接了几根线,将发生器对准我儿子的百会穴,蓝光立时笼罩了我的儿子。
我再也忍不住了,立即要求给予解释。
陈局长取下光盘,沉重地说:“据我们调查,18号婴儿就是你的儿子,我想你也认出来了。后面库巴对你儿子做的事,我说不清楚,还是请查理先生说吧! ”
“据我们对催眠波发生器的研究,发现它不仅可以用来催眠,还可以用于大脑复制。换句话说,库巴把自己的知识、思维和性格复制给了你的儿子,也就是说你儿子已经不是你真正意义上的儿子,而是一个拥有你儿子身体的库巴。”
查理停了一下,很客气地对我说:“对不起!我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带走他……”
“别开玩笑了!”我强作镇定地说。
“不,这是事实!不过,我倒希望是开玩笑哩。”
我收敛起脸上的苦笑,端起茶杯,想润一润胸中燃烧着的怒火,但是茶杯似乎一下子变得很沉很重,从我的手上滑落到茶几上,茶水洒满了桌子。我徒劳地用手去阻止水的扩散、流淌。
“对不起,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每个做父母的都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但……”
“不,他是我的儿子!”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你这是骗人,你们不能这样做。我不会让你们带走他,他是我的儿子!”我猛地站起来,企图从腰间拔出“手枪”,但我并未佩带手枪,而我却似乎有枪在手,指着他们怒吼,“我刚有了儿子,你们居然要夺走他。你们给我滚出去,滚!”
查理愣了好一会,起身走了。局长跟在他后面,我一直端着手臂像是握着枪似的指着他们。局长走到门口又停住了,转身对我说:“江风,你是个好警察,一个有头脑的警察,不要让感情代替了你的理智。好好冷静一下吧!”说完走了。
我呆立着。
“砰”的一声响,我预感到出了什么事,跑进房间,果然是妻倒在了地上。我赶紧把她抱到床上,拍了拍她的脸。妻慢慢苏醒过来,睁眼就说:“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显然她听到了我们的所有谈话。
妻慢慢地走到儿子的床边,嘴里仍然在说:“不会是真的,我儿子不会是库巴。”妻坐在地上,左手扶住床沿,右手去摸儿子的小脸蛋。儿子将脸转到另一边去,又睡着了。
“二十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哈哈……”库巴临死前的话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我终于明白了库巴那句话的意思。一种对库巴的刻骨仇恨油然而生。
“是,他就是库巴,库巴……”我抱起孩子,举过头顶,想要摔死他!妻疯了似的抱住我,大叫:“你不能……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呀!”
我的手在发抖,我根本下不了手。
“二十年后我又是……”
库巴最后的笑声又一次萦绕在我耳边,那笑声变得那样的狡猾,那样的恐怖,我完全被这种笑声所笼罩,被它所压倒。
妻从我手里夺过孩子,斥责我说:“你凭什么说他就是库巴?凭什么?”
孩子在妻怀里安详地睡着。周围的世界沉静下来,吞没了我,也吞没了妻。
第二天早晨,我正准备上班,门铃响了。我打开门,是陈局长和查理,后面还跟着一位护士和一个老头。对他们的再次来访我并不感到奇怪。
他们进屋坐下,查理说:“江风,我一定要把他带走,请你理解。如果还有什么疑问你可以问博士。”
我表面上无动于衷,杂乱的心情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
老头看我不动声色,就主动说:“如果你对这种技术有怀疑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人的大脑就像许多存贮器,每个存贮器又相当于一个电容。大脑通过不断地对它刺激,加大两端的电势,从而使存贮的信息被容纳。这就是我们研究记忆再现器的基本理论,这个理论也同样可以解释大脑复制机的原理。其实克隆技术最初目的是要复制人,而要完善这一杰作的最后一步就是大脑信息的复制,那样才算是真正的复制人。”
老头显得十分自信,甚至有些喜形于色,我真想上去扇他一耳光。妻呆坐在客厅的一角,神色紧张而木然。
“博士,请讲正题吧。”查理插话说。
“对不起。大脑复制机与记忆再现机又有所不同,大脑复制机要改变‘电容’的内容,所以首先要破坏原有的内容,因此很可能损坏大脑。而对婴儿就是另一种情况。由于婴儿的大脑像一张白纸,没有任何内容,‘电容’效应还没有建立,所以是大脑复制的最佳时期。”
我仍然没有吱声,老头看着我顿了一下,想了想又说:“如果你还不相信,那么我告诉你被复制后婴儿的一些症状。由于复制时大脑处于高度兴奋状态,尔后必然进入休眠期。反应是复制体整天睡觉,只有当他的本能反应时才会中断,具体说就是饥饿时才醒来。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复制体清醒的时间就越长,同时也意味着复制的信息已被容纳。还有一点,复制体与本体之间有一定的心灵感应,本体的感觉会感应到复制体上,具体说就是库巴摔死时,巨痛会感应到你儿子身上,你儿子那时一定会大哭不止,但身体状况却一切正常。现在,我们要把婴儿带回科技部,看有没有办法除掉库巴记忆。希望得到你们的理解和支持。”
老头不再说了,似乎他已完成了任务。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走进卧室抱起我的宝贝儿子,不,应该是可恶的库巴,把他交给了护士。
妻在伤心地哭泣,我走过去用力将她搂在怀里,这也是我唯一可以给她的安慰。
查理他们带着孩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