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锁的棺材-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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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重要文件忘在房间里了。”在凉嗖嗖的夜气中,醒过来的旅客发起了牢颍墒且豢茨切┦种炊芘仆反鞲挚蔽渥暗幕釉保笫匪剖卦诤诎抵写难樱悟}声也就马上停止了。
客人们似乎也终于意识到他们被卷进了一个非同寻常的事态。不一会儿,店方送来了装在纸杯里的热咖啡。
避险工作结束后,久高登上中央舞台向人们说明事态:“诸位,半夜三更大家睡得正好的时候把你们惊醒,这实在太对不起了,鄙人在此向诸位深表歉意。事情是这样的,敝饭店的中央机房今天夜里被强盗占领了,要我们拿出钱来。他们威胁说如果不给钱就通过空调器放毒瓦斯。
“为了客人的安全,我们立即接受了那伙强盗的要求。可是出了钱以后那伙人仍然占着机房不走。为以防万一,我们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作出了请诸位避险的决定。机房的空调不通这座大厅,所以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并且,因为并没有发生火灾,留在房间里的东西也请大家放心好了。工作人员在组织大家撤离时已检查过所有的门锁,东西都完整无损地保管在房间里。等那伙强盗撤退或被捕后诸位就可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在这以前,请诸位在这里暂时委屈一下。毯子、点心等东西一会儿就给大家送来。若有哪位感到身体不适的,请告诉服务员。给诸位添麻煩了,再次表示抱歉。”
久高的一席道歉还由英语较好的帐台工作人员为部分外国旅客作了同声翻译。
“闹成这副模样还收钱吗?”
一个旅客说。久高再次登台说道:
“我忘了说了,今夜的房钱一律免收。”
话音一落,人群中响起一片轻松的叹息。在场的绝大多数都是些一夜的房钱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的有钱人,可似乎一个个都显得好象拣到了什么便宜似的。
听到房租免收以后,人群中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其中甚至还出现了对此挺感兴趣的人。
“要是由此生出个爱情故事来,那可就成了八百屋阿七(注:日本江户时期一少女,因火灾到某寺院避难,爱上了寺里的小和尚,回来后因思念太甚,觉得没有火灾难再相逢,遂放火,被处死)的现代版罗。”人群中有人开玩笑地说。既然对自己没有危险,这倒也可能是一次有趣的经历。
年轻的一对儿中,居然还有人不避人眼地在毯子底下调起情来。
6
不过这次避险行动也不能说绝对是一帆风顺。占据了五十楼北栋的西特尼·比尔布罗一行听说发生了火灾要他们避险,马上反问道“哪里有火苗?我们连烟味儿都没闻到”,根本没有动身的意思。
“这样的建筑物根本不可能出现被大火包围的事情,是他们在小题大作。”
打头的比尔布罗不慌不忙,部下们也因此稳如泰山。店方迫于无奈只好把实情告诉他们。听到这场史无前例的旅馆劫持,连比尔布罗都大吃了一惊。不过他还有些半信半疑的样子。
直到听说毒瓦斯三分钟就能布满整所大楼,他这才无可奈地站了起来。比尔布罗一行离开后,大楼几乎全空了。从业人员们也几乎全员撤了出来。原先设置在帐台办公室的“旅馆劫持对策本部”也在人员避险的同时移到花厅的办公室里。
东京皇家饭店开业以来第一次倒空了它巨大的容积。照明和空调仍和平时一样开着,从外表看去一点异常的现象都没有。
和平时无数个夜晚一样,大楼那富有生气的不夜城的姿态高高地耸立在城市的夜空中。即使抹去窗群的灯光,从地面上打上去的投光机照着它银色的外壁,也够光彩夺目的了。只是那种把应该佐在里面的人统统吐出来以后的空虚感却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也许是带着这种感情的缘故吧,大楼看上去只不过是一座外表华丽的废城堡。不管如何巨大、如何金碧辉煌,看上去就是没有生气。
即使是熟睡中的,饭店在内部包容着几千个人的时候也会充满一种活生生的生气。可如今,这种一群彼此毫不相干的人在薄薄的墙壁的隔离下睡在同一个屋顶下的坩锅似的热气已荡然无存了。
久高从花厅望着皇家饭店的主楼,沉浸在特别的感慨中。这样的情景在今后漫长的旅馆业者生活中也不可能第二次看到吧。——一个营业着的饭店把所有的人都赶了出来,此情此景即使遇上了火灾也不可能再看到了。如今留在大楼里的只是戴着防毒面具的机动队员。
久高觉得自己看到的仿佛是十几年才能碰上一次的全食现象。
快到暴徒们限定的凌晨三点的时候,旅客的避险工作已完全结束,剩下的任务就是救出人质了。暴徒虽然仍押着人质,可威胁整座大楼的威力已经不复存在了。
在避险工作结束的同时,对策本部再一次和暴徒通了话。
“调换人质我们不能同意。钱已经送去了,希望你们快退出去。”
久高不再象先前那样战战兢兢了。虽说人质还在人家手里,可危及旅客的危险已经排除了。他乐观地估计,即使拒绝交换人质,暴徒们也不会立即加害现在的人质,何况钱已经出了。
“可爱的姑娘们不来我们是不会动的。”暴徒仍然固执地重复自己的要求。言来语去间三点钟了。限定时间已经过了。毒瓦斯并没有放出来。暴徒们依然守在控制室里。
根据戴着防毒面具的“特攻队”的机动队员们的报告,暴徒们仍然让钱留在机房的地上。
对此警察和店方感到大惑不解。为什么到现在为止还不把钱取走?要知道他们就是为了这些钱才进行劫持的。并且,他们不让人把钱送到控制室门前,而叫人把它放在机房的地上,这一现象也很令人费解。
时间在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毒瓦斯并没有被放出来。而且暴徒们也不再拿毒瓦斯来吓人了。
“寞非他们没有毒瓦斯?”对策本部开始怀疑了。
有没有毒瓦斯对暴徒的劫持行动并不重要,只要充分使店方相信他们手里有这件东西事情就成功了。而且他们事实上也已经成功了。可是现在他们要到了的钱不拿,仍然死守在那里,这又是什么缘故呢?
人们对此开了个对策会议。
“暴徒好象是在拖时间。”
“拖时间的目的何在?”
“不知道。不过看上去他们象是在等什么。”
“他们究竟是在等什么呢?”
“钱也不拿,过了三点以后干脆连人质交换,退路保证的要求也不提了。诸位不觉得他们突然变老实了吗?”
“嗯,说起来倒也是。”
“干脆下下决心冲进去怎么样?”
“那样做太危险。我们有五个人质被押在他们手里。再说我们连对方手里有什么武器、总共多少人数都还不知道。”
“暴徒们不拿钱,难道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钱?”新的说法出现了。
“如果不是为了钱,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也说不清。他们提出要钱会不会是为让我们相信他们是为了钱才这样做的假动作?”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又是为了什么才劫持旅馆的呢?”
“你是说金钱以外的目的?”
全员面面相觑。
“劫持旅馆本身会不会是一种假象?”又出现了一种新的说法。
“伪装的目的何在?”
“当然是把警察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你说他们是把机动队全部调到饭店里来,乘机对别的防备薄弱的地方下手?”
事实上全体机动队并没有都集中在这里。如果这是一场削弱首都警戒的佯动作战,效果不会怎么样。
“真不明白这些家伙是在搞什么名堂。”对策本部部长的话象是这场讨论的结论。
7
在不明暴徒的人数和意图的情况下,时间在不断地往前推移。其间又和暴徒交涉了一番,但事情毫无进展。这么多时间过去了,对方也早该察觉有警察介入了。与此同时,警察厅竭尽全力在弄清暴徒的身份上下了一番功夫,可是因为目击者不多,资料不足。只有一个看管停车场的在凌晨一点左右发现过四个年轻男子(其中一个是外国人),但因为只瞥了一眼,几乎没留下什么印象。
那四个人曾从地下停车场进了大楼,那外国人马上回出来开着来时的汽车走了。皇家饭店的这个停车场是为旅客和其它客人服务的,不收费。虽然配备着停车场管理员,可他们几乎不和客人接触。因此,对那辆估计是罪犯乘来的“蓝知更鸟”的车号也一无记忆,只知道那是辆极为常见的彩色小汽车。
罪犯也许就是为了不给停车场管理员留下清楚的印象才使用这种极常见的车的。如果这四个人就是罪犯的话,那么躲在机房里的应该是三个人。这个数字和他们要求的女人质人数正好相符。
东方渐渐发白了。差不多该为那些一早动身的旅客做准备工作了。几乎所有的旅客都是直接从床上逃出来的。商用旅客和团体的活动安排都相当紧张,不能随便改变预定计划。
不过劫持并没有结束,让人们回到房间里是危险的,新的难题出现在店方面前。过一夜的旅客约占总人数的三分之二,这一千八名旅客中无论如何也不能改变预定计划的大约有七百三十名。
必须把这些旅客的行李和衣物搬出来,但又不能强迫职工去从事这种有生命危险的搬运作业。
店方以事态异常万般无奈的理由请求旅客的协助,大多数旅客知道吵也没用,只好同意。
这时候,在饭店大楼内的一角,正进行着一件人们做梦也想不到的事件。
店方向旅客提出协助的请求后,只听得大厅角落里有人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最初的时候,由于旅客们听说不得延期离开时不满的呼喊,人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后来当人们知过闹也无济于事,喊声浙渐平息下来以后,哭声才渐渐地传进了人们的耳朵。
“您怎么啦?不舒服?”
旁边一对美国老夫妇问。那姑娘起初只顾抖着肩膀哭,后来挡不住这对老人一再询问,便告诉了他们说她是从丹麦到京都来学美术的留学生,因为接到母亲病危的通知,今天一早要乘飞机回国的。
因为这场紧急避险,她的护照,飞机票等都留在房间里了。如果乘不上今天早上的班机,也许永远都见不到母亲了。母亲为了能让她到日本来留学吃尽了千辛万苦,她的病可能就是这样落下的。她无论如何也得去见母亲最后的一面,可是那姑娘说着又哭了起来。
那对美国夫妇和周围的人听了以后便出面找饭店交涉;“劫持者至今没有放毒,可能他们手上没有这样的东西。能不能想办法把这位姑娘的东西拿出来?”他们说。
在一旁的一个年轻小伙子显示他的勇敢精神:“要不我进去帮她拿出来。”
虽然到现在也还未见那伙暴徒攻毒瓦斯,但还是不能让旅客进去冒险,再说如果同意了一个,其它的人也会跟着这样做。
占据了控制室的暴徒们到底有没有毒瓦斯还不清楚。店方左右为难,只好和警察商量。警察方面回答说他们不能分出戴着防毒面具的特攻队去为旅客取行李。
谁也说不出最恶事态会在什么时候发生,特攻队就是专门对付这件事的。机房里还关着五名人质。最要紧的还是目前处在危险状态中的人,对那位留学生只好表示抱歉了——担任现场指挥的机动队长象是很难说出口似地说出了理由。
队长的话是有道理的。一来二去间离留学生所乘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