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怪谈-第9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将这句话连念了三遍之后,闭上嘴巴,整个人纹丝不动。
接下来,便是死一般的沉寂。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下来,只有摇曳的烛光让影子在墙壁上获得了生命,不停地变化、跳动。
在这种阴森而诡异的气氛中,时间慢慢流逝了二十分钟。范尼这一辈子都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他几乎是屏住呼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地紧紧盯着曾老先生的脸。他的脑袋刚才还在胡思乱想,现在却只有一片空白了,他根本想不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突然间,窗外一阵阴风吹进来,曾老先生的眼睛缓缓睁开了,他说了一句:
“范尼,是你吗?”
范尼先是一怔,然后张大了嘴巴,浑身颤抖起来。他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连张了几次都没能发出声音。好几秒之后,他才颤抖着双唇问出一句:“朱莉……是你吗,朱莉?”
曾老先生的音调和平时有些不一样:“范尼,真的是你找我吗?”
“朱莉,朱莉……”范尼激动地想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却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夺眶而出,“朱莉……我好想你,你知道吗,我好想你!”
“范尼,我也好想你。”“朱莉”轻声说,“但我不能在这里呆太久。你把我叫来,有什么事吗?”
范尼尽量压制住身体的颤抖,使自己的声带能发出声音:“朱莉,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要自杀!”
“朱莉”沉默了一会儿,哀哀地说:“范尼,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只想让你知道,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我不能说。”
“为什么?为什么朱莉!我不值得你信任吗?我不是你这一生最爱的人吗?你为什么……”
突然,范尼猛地停下来,朝身后望去——他听到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穿着睡衣的范晓宇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惊恐地望着屋内诡异而恐怖的一切,特别是曾老先生那张魔鬼一般可怕的脸。他呆了几秒,“啊——!”地尖叫了出来,那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在范晓宇尖叫出来那一瞬间,曾老先生的身体猛地抽搐了几下,他“哇”地大叫一声,身体仰到皮椅靠背上,大口喘着粗气,面容因痛苦而有几分扭曲。
范尼冲到儿子身边,把一直尖叫的儿子紧紧抱在胸前,拍着他的身体安慰道:“晓宇乖,别怕,别怕!爸爸在你身边呢!”
但范晓宇无法压抑内心的恐惧,他的尖叫声深深地刺进范尼的耳膜和内心。范尼焦急地抱着儿子转圈、手足无措。
曾老先生躺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去……倒杯温开水给他喝。”
范尼赶紧抱着儿子到客厅,在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温水送到儿子嘴边,强行让他喝了下去。范晓宇喝了水之后果然好了些,停止了尖叫,但仍然紧紧地抓着爸爸的两只衣袖,将脑袋埋在爸爸的衣服里。
“好了,好了,没事了,晓宇。”范尼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脊背说,“爸爸跟那个伯伯做游戏呢,闹着玩儿的。”
好几分钟后,范晓宇才平静下来,他抬起头来,眼泪婆娑地望着爸爸,让范尼的心像被人揪着一样疼。
“今天晚上挨着爸爸睡,好吗?”范尼将儿子抱到自己床上,将房间的灯全部打开,“爸爸一会儿就来,跟你讲小老虎的故事。”
“爸爸,你不要走!”范晓宇躺在床上央求道。
“爸爸哪儿也不去。我到客厅把那位伯伯送出门就来陪晓宇,好吗?”范尼轻抚着儿子的身体说。
范晓宇紧紧地裹住被子说:“那你要马上回来啊!”
“好的,我马上就回来。”范尼亲了亲儿子的面颊一下,“等着我。”
范尼走到客厅,曾老先生也从书房里走了出来,他已经擦掉了脸上的血印,显得非常疲惫和虚弱。范尼面对着他,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通灵成功了……”曾老先生气息微弱地说,“但是,在通灵的时候受到了干扰,灵魂就会突然抽身离去……这是大忌。我的元气受到了很大的损伤,只怕是半年内都不能再通灵了。我……要回去休息一下。”
范尼扶他到门口,歉疚地说:“曾老先生,真是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曾老先生冲他摆了摆手,打开门,走了出去。
范尼轻轻地关上门,走进卧室去,将儿子搂在胸前,不易察觉地悲叹一声。
他知道,自己又将度过一个不眠之夜了。
【九】
第二天早上起来,范尼发现儿子面颊通红、精神恍惚。他伸手去摸了摸儿子的额头,心中一惊——儿子的额头烫得惊人。
范尼赶紧翻身下床,连脸也来不及洗,抱起儿子就出了门,飞快地开车来到医院。
“40度。”医生看着手中的温度计说,“烧得不轻哪,得赶紧输液。”
范晓宇被安排进一间单人病房,护士将针管扎进范晓宇的手背中,用绷带固定好,说:“你们做家长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孩子烧成这样了才送医院。知道吗,再烧高点儿就危险了。”
范尼困惑地说:“昨天晚上都好好的呀,怎么早上一起来就烧成这样了?”
中年护士说:“半夜踹被子了?”
范尼想了一会儿,突兀地问道:“孩子受到惊吓……会不会发烧?”
“受到惊吓?”中年护士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孩子受到惊吓后会让大脑受到刺激,而且晚上容易做噩梦、出盗汗——当然可能引起发烧啊。”
护士说完后出门去了。范尼看着病床上昏睡的儿子,心疼不已。
范晓宇在医院住了三天的院才基本退烧。范尼这几天都没到公司去,一直在医院陪着儿子。
星期三的上午,范尼替儿子办好出院手续,开车送他回家。
“晓宇,病好了想不想去儿童乐园呀?爸爸下午带你去。”范尼一边开车一边对儿子说。
范晓宇轻轻摇了摇头——虽然不发烧了,但他的精神还是不太好。
范尼焦虑地叹了口气。
吃完中午饭后,范尼陪着儿子一起午睡——这几天他也被拖得疲倦不堪、心力交瘁。
刚刚睡下来没两分钟,范尼突然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他从床上坐起来,走到客厅。
门打开后,贾玲拎着皮箱走了进来。范尼看到她,惊讶地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先不是跟我说要星期五才能回来吗?”
“帮我接着包呀。”贾玲将手里的皮箱和背上的旅行包递给范尼,“本来安排要去列支敦士登的,但计划中途改变了,不去了。”
范尼把贾玲的东西放在茶几上:“你要提前回来跟我打个电话啊,我好去机场接你呀。”
“我想给你和儿子一个惊喜嘛。”贾玲笑着亲吻了范尼一下,“下午我去接晓宇,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范尼望了自己的卧室一眼,吞咽下他的不自在:“晓宇……没去幼儿园呢,他在家里睡午觉。”
“什么?晓宇现在在家?”贾玲皱起眉头说,“他为什么不去幼儿园?”
“晓宇前两天发烧了,在医院里住了几天院,今天才回来——不过别担心,他的病已经好了。”
“发烧了?怎么会呢,这孩子不爱发烧的呀。”贾玲边说边走进自己的卧室,坐到床边,摸着儿子的额头。
也许是听到了妈妈的声音,晓宇睁开眼睛醒过来。当他看清面前的确实是妈妈后,竟一下扑到妈妈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妈妈,你不要走了,我害怕……我好害怕!”
“好的,妈妈不走,妈妈陪着晓宇。”贾玲一边安慰儿子,一边抬起头问,“害怕?他害怕什么?”
范尼难堪地站在旁边,面色极为难看。
贾玲疑惑地盯着范尼看了一会儿,扭过头问儿子:“晓宇,告诉妈妈,你在害怕什么?”
晓宇哆嗦着说:“那天晚上,我在书房看到……爸爸和妖怪在一起!”
“晓宇,不要乱说!”范尼喝斥道。
贾玲疑惑不解地望着丈夫:“范尼,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妖怪?”
范尼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知道,瞒是肯定瞒不过的,便低声说:“星期六晚上,我请了一个通灵师到家里来……”
“通灵师?你请那种人来家里干什么……”话说到一半,贾玲突然明白了,她缓缓地从床上站起来,“我知道了,你想把朱莉的灵魂召唤回来?”
范尼局促地说:“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贾玲抓住范尼的手,把他拖到客厅,逼视着他说:“范尼,你想干什么?你想把朱莉的灵魂召唤回来替换我吗?”
范尼烦躁地说:“我不想召唤她回来!我只想通过通灵师的口问问她,当年她为什么要自杀!”
贾玲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范尼:“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叫自己相信你说的话——你已经忘记了朱莉,你要和我过新的生活。现在我才明白,你的心里一直装的都是她。即便是她已经死了,你也要通过这种方式和她沟通!”
范尼控制着自己焦躁的情绪再一次解释道:“我说了,我只想弄清楚她当年为什么要死!不然的话我的内心会永远不安的!”
“那现在你就心安了吗!”贾玲吼道,“把那些江湖术士请到家里来装神弄鬼,把我们的儿子吓得发高烧!而且我还不知道他会不会留下什么精神病后遗症——这样你就心安了吗!”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范尼咆哮道,“我让晓宇睡了!我没想到他会半夜爬起来推开书房的门!”
“没想到?你当然没想到。你当时心里想的全是朱莉吧!”
范尼怒目圆睁地嘶吼道:“别跟我提朱莉!不准你再说朱莉!”
贾玲绝望地凝视着范尼,轻轻点着头说:“我终于明白了,我在你的心中算个什么——我连一个死去的人都不如。”
这时,范晓宇从房间走出来,望着面红耳赤的父母,“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贾玲走上前去抱起儿子,对他说:“晓宇乖,不哭,我们到外婆家去。”她拎起茶几上的皮箱,最后对范尼说了一句,“你跟那个鬼魂过日子吧。”
打开门,“砰”的一声巨响,她摔门而去。
“——啊!”范尼大叫一声,一拳捶在茶几上,虎口震得发麻,连疼都感觉不到。
【十】
项青坐在范尼的董事长办公室里,难以置信地皱起眉说:“怎么会这样?这也太糟糕了!”
范尼痛苦地摇着头说:“现在好了。不但没能从‘朱莉’那里问出什么来,连贾玲也带着儿子离开我了。”
项青问:“那天晚上的通灵到底成功没有?”
“我不知道。”范尼困惑地说,“看起来像是成功了,我还跟‘朱莉’说了好几句话,可她的回答全是似是而非的。她说她自杀是有原因的,但这个原因却不能跟我说——这不是和没回答一样吗——所以我觉得,就算晓宇没来‘破坏’通灵,我也怕是不能从那个曾老先生嘴里问出什么来。”
“他说,短时间内不能再进行‘通灵’了?”项青问。
“嗯,他说这次通灵被打断,让他的元气大伤,起码半年不能再通灵了。”
项青皱起眉头说:“那天我跟你一起去找这个曾老先生之后,我又打电话问了一下我的那个朋友。他是说上次在他家通灵的时候——曾老先生倒是变成了他的祖母,可说出来的也是些似是而非、摸棱两可的话,没什么实质性的意义。所以我在想——”
“你觉得他是个骗子?”
“你觉得呢?”项青反问道。
范尼思索了一会儿,说:“我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