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罗杰历险记-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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涨潮时它就会逃走。”
“或许,我们能利用它,”哈尔叫道,“我们不是需要绳子吗?”
“绳子!乌贼身上哪来的绳子?”
“那些触手,我敢打赌,把那些触手切开当绳子用,会和皮子一样结实。”
罗杰不太相信。
“为什么不能呢?”哈尔继续说,“如果人们能用王蛇或蟒蛇皮,为什么不能用乌贼呢?马来西亚人用蚺蛇皮,它很耐用,他们用它盖在家具上,再运到伦敦的商店去卖,它几乎用不坏。这些触手的任何一只都能和蚺蛇皮或蟒蛇皮一样结实。”
“你说得也许有理,”罗杰承认,“可我不愿被一只触手缠住;而你也不能走过去取一只触手下来吧!它的骄傲会反对你的!”
太阳升起时,阳光激起巨怪的愤怒,它喜欢北冰洋和南极洲的冷水,它不在乎被亨伯特洋流从南极带到热带,因为这股洋流很冷。白天,它呆在洋流底部的寒冷区域,太阳落山后;它会浮到海面上,当太阳再升起时,它又沉人海底,它极为憎恨阳光。
被阳光烤得难受的巨怪开始凶猛地拍水,它的触手拍着珊瑚石,上面锋利的刺在石头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突然,猛一用力,它向前飞跃了6英尺,同时,伸出一只长长的触手,罗杰平安躲开了,哈尔想逃跑却被绊倒了。
顷刻间,巨怪的触手绕在他腰问,缠紧了。他感觉到触手上的刺刺透棕榈布做的衬衣,扎进了肉里。
罗杰一边用珊瑚石抽打乌贼,一边叫道:“奥默,奥默!”
乌贼用触手把哈尔拉向嘴边,鹰似的大嘴张开,露出一排牙齿,哈尔用尽全身力气抱住珊瑚石,但毫无用处,像蛤蛇皮一样有力的触手使他松了手,他又拉住其它石头,可都被拽开了。
奥默两手撑地,拖着受伤的腿,一跛一拐地走来。
“快点儿!奥默!”罗杰叫道。不知怎的,他深信这位波利尼西亚人知道怎么对付乌贼。罗杰不再扔石头了,他的举动一点儿也影响不了乌贼的触手,现在,他用双手拉着哥哥的脚,将自己横在一块大石头后边,死不放手。
两个男孩再加上块大石头仍不是乌贼的对手,它拖着他们俩,也拖着石头。现在,哈尔离那张开的嘴只有一二英尺了。
“小心!”哈尔喊道,另一只触手朝罗杰袭来,罗杰一转身,躲开了。
奥默终于赶到了。他捡起一块大石头,然后,站起身,将重心放在那条好腿上,把石头扔了出去。长期的训练使他扔石头如同抛矛,拉弓和放箭一样准确,虽然由于枪伤,他身体很虚弱,但当最需要时,他的身体增添了新的力量。
石头打中巨怪的嘴,又紧紧卡在嘴里,使它无法吐出来。
由于满嘴都是石头,巨怪不得不放弃将遗弃在岛上的人当成一顿美餐的想法,但它仍在用触手惩罚哈尔。
“快点儿!帮我搬起这根圆木。”奥默喊道。罗杰抛开哈尔的脚,帮奥默抬起一根椰木。
“现在,朝它的两眼中间撞!”
他们抬着木头、向前跑,奥默忘了腿上的剧痛,用木头的一端朝巨怪的脑袋击去。
乌贼的触手痉挛地伸向天空,触手松开了,哈尔被抛到10英尺高的空中,又被摔在珊瑚石上。
10只触手萎缩着,抽动着,像临近死亡的蛇。然后,它们静静地躺在地上,失去了活力。
罗杰和奥默转身帮助哈尔,他已站起来了。但站不稳,他躺过地方的珊瑚石上沾有斑斑血迹,身体上也有伤口在流血。
“我没事儿,”他说,“我只是划伤了,来,罗杰,我们帮奥默一把。”
他们各自支撑着奥默的一只胳膊,像一副拐杖,将奥默架回小屋。在那里,这位波利尼西亚人疼得瘫倒在地上。那天,他一直很疼。
哈尔和罗杰回到已死的巨怪那里。奥默扔的那块石头仍在他嘴里,哈尔看到那条缠着他身体的像蛇一样的触手,不由颤抖了一下。他仍被刚才的惊吓和恐怖搞得头晕脑胀。
“很遗憾,我们不得不把它杀死,”他说,他有着自然学家对杀生的厌恶。
“不是它死就是你亡,”罗杰提醒他,“另外,我们要想活着走出这个岛,就需要它做绳子。”
“没错儿,我们得趁涨潮前快点干、否则,潮水上来会把它带进海中的。”
乌贼皮的确很厚,他们用了好几个小时才将10只触手整理好,放在太阳下晒干。
“明天我们就把他们割成条。”哈尔说。
涨潮了。潮水拖动着乌贼的身体。“跟这尸体告别吧,”罗杰说,“或者你想用它做晚餐?”
“我不想吃它,东方人吃小乌贼,认为很鲜,我可不喜欢这条祖母辈的鸟贼,但在海水把它带走之前,我们还需要它身上的一样东西。”
他用一块硼瑚石敲打着剪子般锋利的嘴,敲下来一半,它很像斧子头。他又从椰树干上折下一个树枝,最后,用从触手上割下的一条“绳子”,将“斧子头”捆在树枝上。
“或许不太好看,”他说着,晃了晃做成的斧头,“但当我们造木筏时就用得上了。”
18、找到了教授的珍珠
第二天,他们刮掉大乌贼触手上的肉,将触手割成细条,很快,阳光就将这些细条晒于了。
“我们要不要将它们鞣软?”罗杰问。
“如果我们想让这绳子用上几年,我们就要把它鞣好。现在,我们另有其它目的,只需耐用一二个星期就可以了。”
“用乌贼触手做绳子,真滑稽。”
“为什么?人们还用其它奇怪的动物呢,像袋鼠、水牛、鸵鸟、鹿、蜥蝎、鳄鱼、鲨鱼、海豹以及海象。”
他们从一条20英尺长的触手上割下4条皮子,连接在一起,做成一条能够延伸到海底的绳子。他们又把棕涧布袋系在绳子上,准备潜水了。
“让我先下。”罗杰说。
他一只胳膊下夹着珊瑚石,另一只手拿着袋子跳进湖中,水面上溅起浪花,哈尔看到弟弟沉入海底时晃动的身影。
罗杰很难将脚控制在身体下方,不断向上浮,他用脚夹住了块石头才解决了问题,这样。他的头才在脚的上方。
他的身体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一个巨人拥抱着,他能做到的只是防止肺里的气体爆炸。
他开始捡起牡蛎放入袋中,牡蛎壳很粗,有的还有刺,他很后悔没有戴上奥默的手套,他的手上被划出一道道血印,如果鲨鱼嗅到这血腥昧——但在环礁湖中是不可能有鲨鱼的,不管怎样,他不希望有。
15只牡蛎才装满一袋,他坚持把袋子装满,在这可怕的压力下他呆了多久,好像有半个小时了。
他将装满牡蛎的袋子留在湖底,自己先回到水面。他大口喘着粗气,身体痛苦地抽搐着。他的脸疼得变了形,手臂和脸上的血管涨出了皮肤。他像得了瘟疫似的在阳光下哆嗦着,他觉得又冷又虚弱。
哈尔着急地责备他。
“你在下面呆的时间太长了,你呆了两分钟,就连波利尼西亚人也呆不过三分钟。”
罗杰努力使自己坐直,“我没事儿,”他迷迷糊糊他说,“把袋子拉上来,看看里面有什么。”
哈尔拉着绳子,将袋子提出水面,在袋子即将出水时,他用另一只手托住袋底,以防袋子被压破了。他将袋中牡蛎倒在沙滩上,15只巨大的贝壳像15只黑色的乌龟展现在他们面前。
他们等不及了,打开了一个又一个,寻找着珍珠,可一个也没找到。
罗杰不高兴地盯着海底。
“别跟我说还得下去一次。”
“恐怕得下去很多次,现在,轮到我了。”
“戴上手套,”罗杰看着自己发红的手,劝哈尔,“以防你的手被划破。”
哈尔戴上手套,夹着珊瑚石和袋子,潜入海底,他没有花时间使自己的脚朝下竖直站着,而是展成扇子般漂浮着,同时,迅速将袋子装满。
然后,他回到水面,尽量放慢上升的速度,可当罗杰将他拉出水面后,他也疲惫不堪地躺在珊瑚石上。鲜血从耳朵、鼻子、嘴里流出,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胸部一起一伏像个风箱。
“恐怕,我不是两栖动物。”他喘着气说。
罗杰将袋子拉上来,他们焦急地打开贝壳。
他们轮流操作,罗杰打开第一只贝壳,哈尔扫开第二只……,一连打开12只贝壳,都是空的。下一个又轮到罗杰了。“13,”他嘟嚷着,“这可是个不吉利的数字。”他将刀子刺入贝壳中,一转,贝壳“嘴”张开了。他的手伸下去下,摸索着。
他摸着摸着停下手,看着哈尔,眼睛睁得滚圆,嘴张着,呼吸变得急促。
“天啊!我想这里一定有。”
他用手指将珍珠取出,有一阵子,谁也没说话。他们坐在那儿,看着珍珠,惊呆了。
然后,哈尔悄声说,“我的上帝,它怎么这么大!”
他的确大,是孩子们见过的最大珍珠。它很圆,看上去是白色,换个位置再看,它的乳白色中反射着天空和湖水的所有颜色。它好像有生命。
罗杰把它放入哈尔手中,哈尔很奇怪,原来它很重,这证明了是颗上等珍珠。他慢慢地在手上转着这颗珍珠,那上面没有一点儿瑕疵,它太不真实了,充满了太多的神秘的光,好像它是太阳或是周围景物的一部分。
当他用另一只手遮住阳光,那颗珍珠仍然发光,不过,那更似日光罢了。
罗杰脸上充满迷惑的表情,他低声说:“天啊!看教授见了它会怎么说。”
“我想他会认为他的实验成功了!”
“成功?怎么才能让他看到呢?这里离教授太远了。假如我们把它丢了,或是它被人偷了;假如我们回到旁内浦,如果我们能回到那儿,卡格斯监视着我们,怎么办,……”
“别担心!”哈尔笑了,但很明显,他也感到了突然而来的责任,“这就是手中有宝的麻烦,”他说,“一旦你有了宝贝,你就不得不考虑怎么才能保存好它,我们拿去给奥默看。”
在黑暗的小屋里,珍珠仍然光彩夺目,就像它自身是一团火。哈尔把它放到奥默眼前,奥默轻声赞叹着。
“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珍珠,”他说,“在这片水域中,从未找到过这么大的珍珠。毫无疑问,教授证明了波斯湾牡蛎可以在太平洋安家。递给我那杯水。”
他将珍珠扔进装满水的椰壳中,珍珠迅速地沉入水底,“这证明它的重量是无与伦比的。”
“帮我们保存它吧,”哈尔说,“我一想到可能会丢了它就怕得要死,放在你那儿会安全些,你保管它吧。”
“那可不行,”奥默说,“它会使我睡不着觉的,我想,你该负责到底。”
哈尔不情愿地接过珍珠,用棕榈纤维将它包起来,以增加它的体积,不至于掉了注意不到。他把它放入衣袋中,觉得自己好像立刻紧张了起来。现在,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他都要小心他保存它。
“好吧,”他叹了口气,“我们还得继续工作,教授不能根据一颗珍珠就作出结论。”
天黑前,他们又找出两颗珍珠,第二颗稍小,第三颗最大。奥默称这三颗珍珠是“令人感到舒服的吉星”。
“我要说一点儿也不舒服,”哈尔说,“‘我知道,在我把它们交给斯图文森教授之前,我是不会舒服的。”
那天夜里,在不安的睡眠中,他梦见木筏翻了,沉入了海底,鲨鱼扯下了他的上衣。后来,他看清,鲨鱼就是卡格斯,他的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手中拿着三颗珍珠。
醒来时,浑身都是汗,他摸摸口袋,宝贝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