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魄孤星-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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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想出来。泽中又有瘴气,飞鸟闻着也会随即坠落。沉泽又有个名字,叫沉鱼泽,鱼都要沉,虽是夸张之语,却也可见沉泽的可怕。最大胆的渔夫,也只敢在春夏之季、阳光明媚、瘴气不起的日子里进泽,还只敢在边上打打转,谁也不敢深入。至于现在这种秋冬水浅泥深之季,没有人敢进去,钱再多也没用,得有命花才行。
陈七星没办法,只得自己一个人到沉泽来。他修成了魄,魄可托着身子浮在泽上,陷是不怕陷下去的。瘴气发于春夏之季,秋敛冬藏,因此现在没有瘴气。不过就算有,他也不怕,最多回城配点药。一句话,只要泽中有丹鳝,他还非捉一条不可。
陈七星站在沉泽边上,抬眼望去,一望无际,都说沉泽方圆八百里,八百里不一定,但也确实不小。陈七星围着泽边走了一段,看见一座稍高点的山,又看了日头,山在泽西,一切准备妥当了,这才进泽。他进泽之前为什么看山看日头呢?看日头是定方位,看山是为了以山为标杆,不使自己入泽太深。
魄可以把人托起来,但耗力相当大,而且行进的速度也不快。陈七星的幻日血斧,一斧之力,少说也有千斤,他体重有多少,一百斤多点儿吧,千斤魄力托百多斤重的身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不是这么算的,人手有力,力大的,几百斤的石头可轻松抱起,可你要他拿块砖头举着不动看,没人能举半个时辰以上。魄力托人也与此类似,千斤之魄扔个百斤之人,随抓随扔,那叫一个轻松,但举百斤之人就难了,举起来易,举久了难。陈七星现在的魄力,托着身子若不动,三个时辰不成问题,再长就有点儿难了,况且还要带着身子前进。如果在陆地上,脚可借力,跑三天也行。但是在水里,整个身子完全靠魄力托起来,最多不能超过两个时辰,而且速度也慢,比一般的船速快不了多少。所谓人力有时而穷,指的就是魄力。
陈七星以山为标杆,就是想让自己不至于进泽太远。看不见出了,就及时收脚。否则万一深入泽中,魄力用尽,又完全没有落脚之处,陷到里面出不来就麻烦了。
进泽,果然到处都是稀泥,虽有浮草,却不能落脚。鱼倒是有,鳝也偶尔可见,却是不见丹鳝。陈七星以魄化成一朵大山茶花托着自己,便如坐着一条小小的花船,一路寻过去,虽然一时之间没有收获,倒也不缺信心。冬阳暖暖地晒着水面,正是鳝鱼活动的最佳季节,只要沉泽中有丹鳝,他就不信捉不到。一次力尽,二次再来,今天不行,明天再来。他已给包勇放了血配了药,七天之内,不会有生命危险,他就不信七天之内他捉不到丹鳝。
不过他的运气好像还真有点儿差,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山也看不见了,他愣是不见一条丹鳝。陈七星感觉到魄力减弱,不敢冒险,认准方向,先出泽来。他体力消耗也非常大,索性便捉了一条鱼,在泽边烤了吃。他吃饱后,坐息半个时辰,再次入泽。他这次换了方向,仍以山为标杆,却往另一个方向走。他这次运气不错,远远便看到一个红点,到近前一看,果然是一条丹鳝。这条丹鳝大,脑袋足有粗酒杯大小,身子一半在泥里,但露在外面的一半也有三尺多长,估计整条应该在五尺以上。
“这孽畜怕是有百年以上了,别是成了魄,成了魄就难提了,不过药性也更强。”陈七星又惊又喜,身子放低,藏在山茶花后。他为了保险,直到丈许外,才悄悄地放出一个血环,猛一下箍住了丹鳝的脖子。丹鳝乍惊之下,猛地一弹一蹿,竟然从血环中蹿了出来,陈七星暗叫一声糟。他以前提鳝鱼捉老了的,知道鳝鱼这东西最是滑头,脑袋大身子小,身上还黏滑,若是夹不住它脑袋,只捉它身子,无论如何也捉不住它。当然,血环若尽死命一箍,也能箍住它,但就怕把它箍死。死鳝是不行的,要解毒,必须要用活鳝血。所以刚才那一下,陈七星用的力道并不是太大,想不到竟就让丹鳝溜了出来。丹鳝一蹿出水,陈七星也看清了它的全貌。它身长六尺有余,圆滚滚的身子,生着淡黄色的花纹,脑袋上一个红包,激怒之下更是艳红如火,嘴张开,丝丝做声,一嘴獠牙,淡黄的小眼睛凶光四射。不过,它似乎也给血环那一下箍怕了,不敢主动进攻,只是拼命往前蹿。
“哪里走?”陈七星大叫一声,叉一个血环放出,跟着一套。这次没能套住丹鳝脑袋,丹鳝身子一扭,“哧溜”一下又滑了出去。
这一次丹鳝换了招数,头往下一栽,径直往泥里钻去。鳝鱼这东西,钻洞的本事最强,陈七星以前提鳝鱼,最怕的就是钻泥,自然早有防备。他看着丹鳝往泥里一钻,半截身子还在外面呢,便急忙放出两个血环左右一抄,抄进泥里,将丹鳝连着一大捧泥巴一同抄了起来,顺势一抛,泥水裹着丹鳝直上半空。丹鳝不知死活,还在扭着身子乱钻呢,可就从泥巴中钻了出来,赤条条地横在空中。陈七星早在等着,两个血环放出,一前一后,同时套住丹鳝。陈七星这次学了乖,捏住劲道,血环只是轻轻套住丹鳝,绝不用力。鳝鱼这种东西,其性狡而懒,你用力捉,它拼死挣扎,一钻一扭的,再大的力也捉不住它;可你如果只是轻轻兜住它,不用力,它就有了侥幸心理,以为没什么事呢,懒得再钻了,就那么呆着。陈七星以前捉惯这玩意儿的,倒是知道它这个性子。果然,这么轻轻套着,丹鳝扭了两下就不动了,仿佛一个懒丫头赖在被窝里,动一动只是找个更舒服的姿势,而不是想要钻出被子来。
陈七星偷笑,血环慢慢收回。他带了篓子来的,虽然篓小丹鳝大,可只要进了篓,它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出得来。陈七星小心翼翼地将血环移到篓边,前环调准了,将丹鳝脑袋对着篓口,后环一送,将丹鳝送入篓中。不想丹鳝见了篓子,竟就知道危险了,身子忽地一扭,没往篓子里去,脑袋擦着篓子边钻了过去。陈七星双环急用劲时,哪里还来得及,“滋溜”一下,又给丹鳝溜进了水里。
“今天还不信就抓不住你。”陈七星简直气坏了,双环急抄。不想丹鳝却没往泥里钻,头一昂尾巴一摆,径直往前蹿,“嗖”一下蹿出去老远。它可能是真正感受到了危险,拼命了。
陈七星一抄不中,急往前赶,他以魄带形,纯是水面上借力,速度不是很快。而丹鳝在水里那速度就快了,但见水花飞溅中,一个身子飞快地往前蹿。若比快,陈七星在水里还真赶不上这孽物。不过畜生就是畜生,不知道直走陈七星追不上,反依着本性,扭着前进,一会儿左,一会儿右,这倒给了陈七星机会。眼看赶不上了,他抄直线便能拉近一截,不过他与丹鳝之间始终就隔着那么一小段距离。之前,他是怕隔得远了,丹鳝往泥里一钻,东一钻西一钻,就真没办法了。现在这个样子,他却又盼着丹鳝往泥里钻。只要丹鳝往泥里钻,一钻就慢,他就有反应的时间,可以抄泥上天,反而有机会抓住它。只是这丹鳝真好像成了精,能猜中他心思似的,拼死前蹿,就不往泥巴里钻,让陈七星气得咬牙,却是全无办法。
“倒看你有几两干巴力。”陈七星暗暗发狠,盯着丹鳝的红脑袋,死赶不放。他以前捉鳝,也碰到过狡猾至极的鳝王,但费尽力气斗智斗勇,一般都能捉到,这次就捉不到?
“那位壮士,不可深入沉泽!”突地响起一个声音,而且是个女声,其声清脆悦耳,仿如丝竹之音。
正文第十七章沉泥陷甲
声音很好听,陈七星却着实吓了一大跳。这可是在沉泽里面,除了水里的鱼,别说人,天上鸟都不见一只,突然出来个人声,能不吓人吗?
陈七星身子停住,扭头看去,只见数十丈外,一个白衣女子站在一朵青莲花上。白衣女子姿容极美,陈七星一时竟有些眼花了,那种感觉,跟他初人万松城,看到酒楼上的关莹莹时一模一样。不过,他现在整日对着关莹莹,早已对美女熟视无睹了,而白衣女子却能让他眼前一亮,可见她的美丽。
“仙女?”这是陈七星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不过,他随即就醒悟过来,白衣女子站的青莲花不是真的莲花,是她以魄化出来的。这么一想就简单了,白衣女子不是什么仙女,而是一名魄师,借魄托形,所以出现在了泽中。
“多谢小姐,不妨事的。”陈七星略一犹豫,回头看了一下身后,做标杆的山已踪影不见,不过他还是决定追下去。那一刻,他心中发狠:“无论如何,一定要治好包师伯。”
“这个人!”看着陈七星不顾一切地追下去,白衣女子在他身后顿足,似乎想要追下来,却终是没有动。
陈七星一路追下去,大约又追出七八里水面,丹鳝终于有些力倦了。它故技重施,头往下一栽,尾巴打个水花就往泥里钻。
“终于不跑了是吧?还跑啊?”陈七星“嘿嘿”一笑,双环齐出,左右抄下,将丹鳝连着泥巴往上一托。然而异变忽生,那泥巴里忽地生出一股巨大的吸力,血环不但没把泥巴托起来,反带得陈七星身子一栽。
“这是什么古怪?”陈七星大是惊奇,却不肯收回血环。血环一收回,丹鳝左钻右钻,说不定就钻没影儿了呢。他反加三分力,再往上托。
这一托,泥团终于离开水面。谁知泥团升起不到一尺,泥中忽地漫出一团黄光,顺着操控血环的两道魄光直漫过来,如早间的晨雾,速度极快。陈七星还来不及反应,黄雾已漫到他身前。他略一犹豫,放下泥团,却舍不得丹鳝;不放下,又不知这是什么玩意儿。他三环一斧,两环抄着泥团,一环化山茶花托着身子,魄中只余一把血斧。他这时也顾不得许多了,血斧放出,迎着那团黄雾就横扫过去。
血斧一扫,那是何等威力,黄雾被血斧一破两开,巨大的劲气带着黄雾翻滚不休。然而中间的黄雾破散,两侧的却反包上来,本来是一团黄雾,陈七星一斧扫过,破成两团,却是一左一右同时包住了陈七星。那情形,就如人往水里跳,当面的水分开去,四面的水包上来,人力再大,也会被看似柔弱的水包围。
陈七星想不到以血斧之威居然不能把黄雾扫散,不禁心下骇异。他此时若退,还来得及,抛下泥团,一下猛退,当可脱出黄雾的包围,但他心中发了狠,死也不肯放手。只见他身子一蹲,山茶花化成一个巨大的花苞,将他包在了里面。血环裹住他身子,不论黄雾是什么东西,毒也好怪也好精也好魅也好,攻不进血环化成的花苞,就伤不了他。他同时将血斧挥动,扫荡黄雾。
幻日血斧是环斧一体的,环助斧力,斧借环威,但这时三个环分开,两个环托着泥团,一个环包着陈七星的身子,血斧的威力也就大打折扣了。而那黄雾又有极大的黏性,斧去雾裂,却绝不四下飞散,而是四面包裹。陈七星朝黄雾连挥数十斧,就如绝世的勇士挥斧砍空气,一点儿用也没有。黄雾反是越来越浓,越来越厚,先只像雾,慢慢地越发浓稠,倒有点儿像黄泥巴了。砍到后来,黄泥巴越来越稠,好像粘在了血斧上。陈七星感觉血斧越来越重,挥舞起来越发费力,到最后竟好似重达千斤,几乎挥不动了。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陈七星心中骇异。可以肯定一点,这绝不是普通水雾,水雾一扫就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