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狂想曲之明日骄阳-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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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为诡异的是,和失踪者同睡一个帐篷的士兵们,全部感觉不到任何异样,他们被惊醒后,也是认为那声尖叫是从别的方向传来的,根本不知道身边已经少了一同伴。
人类各个代表面面相窥,能做到让人产生幻听,同时又神不知鬼不觉掳走一人,难道是鬼魅所为……
在深夜的寒风中,远处传来了皮鞭抽打那个冰风失职卫兵的劈啪声,回想起先前那一声尖锐的惨叫,大多数人心中都掠过了深切寒意。
在一场没有什么结果的讨论后,众人只好加强了各自的防御体系,勒令士兵们继续休息,明天照常赶路。
人类代表们带着满腔的疑虑,纷纷走回各自的营地。
波特向阿伦打了个眼色,阿伦会意,在神龙营地转了个圈,又重新回到了中心区域的篝火旁,波特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篝火在劈里啪啦的燃烧着,波特已经挥退了在中心区域值班的卫兵,自己亲自往篝火里添加着干枝。
阿伦在他身边坐下,波特拍了拍手上的烟尘,递了根烟给阿伦,就拿根松枝点上火,为阿伦将烟点燃。
两人在沉默中抽了半根烟,波特才缓缓说:“我说战友,你现在力量只有平时的几成啊?”
阿伦苦涩一笑,他知道这样的事瞒不过波特,直言道:“只有两成不到,不过已经比昨天的情况好很多了。”
波特捏了捏眉心,喃喃道:“怪不得先前你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阿伦眼皮跳了跳,沉声问:“战友,你是怀疑这事是我们出使团的人干的?”
波特说:“这是最坏的打算,毕竟我们营地里起码有三个绝世强者,外来者想进来动手,都是一件相当有难度的事情……战友,你的看法呢?”
阿伦弹了弹烟蒂,忽然奇峰突起地问:“战友,假如你来单独办这件事,能做到凶手那样吗?”
波特踩灭了烟头,对于早已经思考过的问题,他很快就能作出回答:“我可以令所有人在瞬间产生幻听,尽管那会耗费大量的魔力,但我无法同时将人掳走。”
阿伦点了点头,说:“战友,对于我来说,假如我战斗力完整的话,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掳走,但无法令所有人同时产生幻听。”
波特眼睛闪过锐芒,说:“战友,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两个人干的?一个天生的杀手,加一个强大的幻术师,甚至掳走人的时间,和发出尖叫声的时间,也有可能并不是在同一个瞬间发生的。”
阿伦沉声说:“对,大概是这样,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同一个人干的,但这个人既具备有强大的武技,也要精通幻术。”
波特为之苦笑,说:“魔武双修吗?世界上很难有这样的人存在吧!天分优如你我,也只能在一个领域里发展,毕竟,同时做两件事,往往会等于两件事都没有干。”
阿伦笑了笑,说:“我们先进行这样一个逻辑假设,有一个或者两个这样强大的敌人,他或他们,要令这个出使团所有人都产生恐惧,以至心绪不宁,对人对事都容易做出错误的判断,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大概就会像半个小时前那样干了,而且这只是一个开端,相信未来的几晚,他每晚都会干一票,直到大部分人都为之崩溃为止……”
两人对望了一眼,气氛忽然沉默了下来,除了越来越凌厉的风声,就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劈啪声。
第九章
接下来的几晚,所有预料的不幸都在不幸中发生了,每个晚上都失去一个士兵,尖锐的惨叫声均匀地分布在每一个营地之中,但每个人都误认为叫声是从另一个方向传出的。
整个出使团人心惶惶,士兵们都担心下一个受害者将会是自己,每当进入黑夜,漆黑深处中就仿佛有一张血盆大口正狰狞地张开,随时吞噬掉一个生命。
恐惧来源于最大的未知,那如鬼魅一般的隐性杀手将恐惧深深地种植进这个出使团当中,而对于出使团当中的某些强者而言,这是另一个强者对自己的嘲弄和侮辱。
自从影月营地也发生意外后,扎斯町再也坐不住了,他破口大骂,那惊人的嗓门简直可以惊动夜晚当值的天神,整个潘多拉平原上似平也回荡起他飞扬跋扈的叫骂声。
正是因为扎斯町的提议,各国代表们也加入了值夜的行列,八个势力代表分成四组人,轮流在营地里巡逻。
出乎有些代表意料的是,在人类世界里毫无名气可言的约翰修士,竟然成为了最热门的搭档,无论是拜伦王子,还是波特,再到扎斯町、亚瑟,都希望能和他分在一组当值。
最后只能抽签决定分组搭配和值班时段,拜伦、波特他们的希望都落空了,约翰修士竟然和歌德先生分成一组。
这一夜,是代表们开始值夜的第一个晚上。
营地的分布已从刚开始的松散型,到现在的密集型,已经完全按照真正行军来布置,假如是普通敌人来袭,基本可以做到牵一发而动全局。
扎斯町和自由天堂的保罗值第一班,在交班时,扎斯町沉声交代:“你们要密切注意东北角,那里曾经出现过杀气,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已经不可能逃过我鹰集般的目光。”
阿伦点了点头,再看向保罗,保罗却耸了耸肩,表示对此一无所觉。
此时的阿伦,状态已逐日恢复,基本已经回复了平日六成的实力,但还是明显对阳光不适,在强烈的阳光下,他就算对上一个普通的高手,也不能轻言取胜。
幸好,现在这是夜晚,他一边驰马与歌德在营地间缓缓前行,一边将注意力分散向营地的每一个角落,只要有些许风吹草动,他相信自己都能第一时间赶过去。
当然,歌德先生仍是保留着喋喋不休的习惯,啰啰嗦嗦的向阿伦阐述着一些平原夜晚里,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一些凶杀案例。
不过对于歌德而言,阿伦确实是一位难得一见的听众,他非但能安静地聆听自己含糊不清的声音,偶尔还能评价一两句。
漆黑的夜空忽然闪了一闪,刹那已经变作白昼,整个世界光明一片,但只在眨眼间,一切又回复了正常,夜空仍是夜空,只有几粒星星稀疏地分布其上,四周仍是漆黑一片。
令人不寒而栗的瞬间幻觉令阿伦立即停下了马,歌德回过头问:“怎么了,约翰修士,这个案例太过血腥暴力,令你感到了不安……”
阿伦举起了手,阻止歌德继续把话说下去。
他侧耳聆听着,本是猛烈的风忽然停了下来,然后又以更为凌厉的势头刮了起来,这虽然只是极短盼间里的变化,但阿伦还是敏锐地发觉到了,精神和力量的根源全部自东南方而来。
他从马鞍上纵身跃起,落地已在几丈以外,接着就像一根绷紧了的弹簧,“嗖”一下就弹射了出来,直往东南角射去,喉咙中更是发出一声如蜂鸣一般的示警,将营地里所有的强者全部惊醒过来。
东南角,自由天堂的营地中,一道漆黑得几乎和夜晚融为一体的魁梧影子,刚刚从其中一个营帐里跳出,腋下还夹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士兵,但四周寂静一片,对此毫无所觉。
年轻的保罗将军接到示警声,从自己的帐篷里冲出去时,那影子已经到了营地的边缘,他全速追了上去,才没跑几步,身边又是一道灰色的影子闪过,速度之惊人,甚至比那道黑影还快上几分。
保罗立即醒悟,这道灰色影子是约翰修士,要是敌人的话,恐怕自己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魁梧的黑影似是感受到身后强大的压力,也加紧了脚步,但紧追在身后那人竟然越跑越快,只在呼吸之间,已来到身后十步范围,一片由深至浅的蓝色光带更是无声无息地将他笼罩在其中,整个大地仿佛震动了起来,地面龟裂出一道道巨大的裂痕,熔岩自裂痕中狂涌而出,但这些熔岩并非常识里的血红色,而是完完全全的蔚蓝一片,这种本来空灵的颜色,此刻在他眼中看来,诡异无比,每道自深渊喷射而出的蔚蓝熔岩仿佛都冲自己而来,能将生命吞噬其中。
他心底明知这是幻觉,还是忍不住冲天而起,避开那些诡异的色彩,口中一声低吼,耳边立即响起了地域小兔们的哀鸣、恶魔们的咆哮,仿佛是自地面的裂痕中传出,又像是在他耳边响起。
黑影心神大凛,身后追逐他的是一位罕见的强者,单凭压力已经令他幻象丛生,该死的老黑巫为何还不出手?
他眼看身后那人已经追到近在咫尺的位置,终于果断地抛弃到手的猎物,将腋下的士兵一把掷向阿伦。
阿伦刚要挥出的拳头立即收了回来,一把卸去了强大的冲力,顺势就把仍在昏迷中的士兵轻轻放到地上,脚步却没作丝毫停留,继续向黑影紧贴而去。
那道魁梧的黑影见眼前幻象消失,耳边的魔音暂停,身形又重新紧贴地面,以疯狂的速度疾冲而去,这一次他抛弃了那士兵,速度更为迅捷,无奈身后的阿伦最大的强项正好也是速度,只在眨眼之间,又重新追至他身后,拳头从灰袖中重重轰出,直朝黑影的背心轰去。
已经逼至眼前,黑影只好仓促地转身应对,右手化刀,向拳头切去,想破去拳风,然后借力远遁,但令他震惊的是,拳头上竟然半点力气都没有,轻飘飘的如同棉花一片,黑影赶紧收力,要不然对方只要身影一侧,那他全身要害都将让给对方,谁知道就在他收力的刹那,拳头上的力量就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而来。
黑影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形,就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往远方飘射而去,一口淤红的鲜血从他口中狂喷而出,他心中涌起一阵惊骇,敌人对力量的运用已经到了神乎其技的境界,幸好其力量本身并不算强大,要不然刚才那一拳足够令他失去行动力。
阿伦踏地而起,就这么顺着黑影的飘射轨迹,紧紧追了上去,后发先至,正要再补上一拳,将这个该死的暗杀者给生擒时,周围的空间竟然停顿了刹那,接着眼前一花,孤清的潘多拉平原已然消失,他竟然正漂浮在一片雪白的云海之上,远方更是传来了阵阵嘹亮的圣诗朗诵声。
阿伦心中一惊,暗叫:不好,我中幻术了!“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云海顿时敛去,眼前一花,阿伦整个意识也变得模糊了起来,他发觉自己已经站在一片炽热的沙漠上,几头秃鹰正在他头顶的高空上盘旋着,不时发出几声刺耳的鸣叫,一阵狂风刚好刮过,地上的沙粒也原地舞动了起来,他心里紧了紧,茫然道:我怎么回来了,这不是飞龙沙漠吗?老师呢……
心神又一次恍惚,眼前的黄沙和秃鹰已然退去,阿伦趴在了童年受训的绿洲上,耳边正响着东帝天严厉的训斥声,他艰难抬起头,只见东帝天熟悉的身影正立在眼前,还一把将他提了起来,怒斥道:“你再学不会,昨天你在沙漠里看到的骸骨,就是你明天的结局!”
阿伦感到自己的意识更模糊了,仿佛一切一切,都重新倒流回了当年,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不过是昨夜里一场悠长的梦,其实在真实的世界,他仍在飞龙沙漠,仍在被一个魔鬼虐待着。
东帝天的巴掌由小变大,重重地扇在阿伦脸颊上,剧烈的疼痛刺激着阿伦的神经,一切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
这一阵裂痛才刚刚升起,东帝天的巴掌再次接近,不过这一次是扇向阿伦另一边脸颊。
但叫东帝天震惊的是,他的手掌竟然被阿伦牢牢地抓住了,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阿伦舔了舔嘴边逸出的鲜血,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