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记-第3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道正把我的脑袋一按,憋在了泥浆里,幸好嘴里面含了吸管,否则这一下子非给呛死。不过这生死存亡的关头也顾不得抱怨了,我只是祈祷道正的药管用,并努力的让自己的身体全部浸入泥浆。
果然如同传说中的一样,耳朵里依稀的听见细碎的声音,就像春蚕吃桑叶,不过这啃得是肉而已。
我怕的可以,不过心中并不惭愧,因为身边道正和恶里比我哆嗦的还厉害。
真实的时间肯定不长,但是我却好像在泥浆里憋了一年,直到被人一把拽起来。
“过去了?”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浆,心有余悸的看着四周。
恶里与道正也是浑身肮脏,抱起了衣物说:“此处非久留之地,赶紧走!”
三十四 野女
想不到我一语成谶,哥仨果然裸奔了一回。回去的路上草木倒没什么,就是一堆堆的白骨看着让人不舒服,上面还带着血迹。
不过幸好下了大雨,雨水冲刷了一切,包括我们身上的污泥。
恶里与道正倒是非常高兴,居然在雨里洗起了澡,似乎对这次死里逃生非常高兴。
只是我嘴干的厉害,矿泉水早就喝完了,整天吃饼干也不是那回事。人可急了可什么都不在乎了,我寻了一处比较干净的水洼,捧了一手,准备润润喉咙,却被道正一巴掌打翻。
“这水喝不得,咱们马上就烧水!”
又冒着雨走了几里地,我们非常幸运的找到了一个小山洞,总算能休息了。
在洞口生了火,我们围着烤了起来。这鬼天气太反常,白日里闷热潮湿,下了雨反而冻人。
道正拿出了一个玻璃瓶,咬开了鼓咚咚灌了一大口,然后一抹嘴巴,打了一个嗝,一股浓烈的酒气喷了出来。
他转手就把酒瓶子递给恶里,恶里同样也是如此这般,非常满足的样子。
然后就是我……
当然了,经过这么些天的出生入死,那些啥啥的卫生习惯早就与我无缘,反而觉得这才是男人的生活。
我同样也是仰脖子吹,一股火辣辣的冰凉顺着世道进入了胃,刺激的我浑身一哆嗦,变成温热,逐渐扩散到全身,暖洋洋懒散散,无比的舒服。
“你一城市娃,居然喝得下这包谷酒,还算要得。”
道正咧着嘴说,露出了一口黄牙。就这会功夫,他已经开始了吞云吐雾,不过换成了旱烟袋。
我带的几包烟进了水,全部报销,只能干瞪眼。不过道正当真是花解语玉生香,紧嘬了两口,把烟杆子递过来。
“你那白杆子没用,来点这个?”
那烟杆子尺把长,黄铜的烟锅青白的嘴,上面滴答着口涎,若是以前我绝不会碰这玩意的,现在倒好,抓过来就是猛嘬。
这烟劲道好大,没注意居然呛到了,惹起了一阵大笑,只不过这是善意的嘲笑。
似乎抽了道正的烟,就让这老小子给认可了,这老混蛋再也没有对我恶声恶气,话也比平时多了很多。
恶里的耳朵不太好,因此基本上都是我和道正在聊天。道正问了我好多事情,我自然是非常努力的吹牛逼,听得他啧啧称奇。
听道正的意思,他足有二十年没出山了,整日里在这四里八乡行医。恶里是他捡回来的孩子,今年才十六岁。
他说这个的时候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看看恶里的块头,实在想不出这粗茶淡饭为啥能把人养成这么大块头。
不过道正看着恶里眼神若有憾焉,说:“我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这孩子,一天到晚的跟着我吃苦,学也不能好好上,只能做个背二哥,唉……”
不过道正很快恢复过来,又笑嘻嘻的说:“最好给找个堂客,我也放心了,哈哈。”
没想到恶里居然听清了道正的话,脸立马拉下来,头一埋不再说话。
我莫名其妙,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我看过了,再翻过前面的山,就能歇脚了,赶紧睡。”道正把烟锅一磕,留下了我一个人发呆,自己躺下了。
果然如道正所说,我们千辛万苦的翻了山,就看见了一道笔直的炊烟,云云袅袅,让人看了大爽,走路也有了力道。
“二丫头!你爹在不?”
隔了老远,道正就吼了起来,远远的有个人影在晃,似乎是个女孩。
“不在,去寨子了!”清亮的声音传来,似乎年纪不大。
我们紧走几步,来到了这户人家。
非常童话的茅草屋,建在石头上。长长的草檐垂下来,几乎碰到了底板,遮盖了大部分的体积。
不像想象中的彝家地洞,倒有点西双版纳风格,让人看了顿生世外桃源之感。
当晚我们就在这个童话小屋中度过。
这个二丫头果然是把宜家好手,比之恶里还胜一筹,食材更有野物,比我们在路上吃的干粮强的不可以道里记,我们三人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道正又把那瓶包谷酒拿出来献宝,一圈轮下来居然到了二丫头手里,没想到这小妞居然同样灌,看得我是目瞪口呆。
“山里人,就这德性。”
道正又咧着黄牙笑,其神情之猥琐,让人不忍卒睹。
“你爹去寨子里干啥?”
“寨子里的人都病了,阿爹去帮忙。”二丫头边吃边说。
“这么严重!”道正皱了下眉头,也没心思开玩笑了,“死人了没?”
“没听说,好像都是浑身没力气。”二丫头想了一下,非常肯定的摇摇头。
“这样啊……”道正又慢慢的抽了半天烟,似乎没得出什么结论,只说,“咱们明天去瞧瞧。”
我倒没什么,反正没死人,阿东也就放心了。有阿东这么个怪物在,再大的问题都能解决,再怎么说这里也是他的主场,哪能容邪魔外道横行。
倒是这个二丫头我很感兴趣,借着收拾碗筷的机会,同她聊了起来。
“你多大了?”
“啊?”二丫头明显对我这么直截了当有点惊慌,颇为警惕,“你哪个?”
“随便问问,呵呵。”我尴尬无比,“你在哪里上学?”
“上学干什么?”二丫头严重明显掠过一抹失落,“上了学,家里的事情谁来做?”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把我呛得一愣,正待晓之以大义,转念一想,是啊,上学能干什么,辛辛苦苦那么些年,学的东西几乎一点用处都没有……
我怎么会想这种东西,太危险了,难道这些天的野外生活让我得了抑郁症?我晃晃脑袋,把这些奇思怪想抛之脑后,对二丫头说:“你爹干什么的?”
“打猎!”这个她回答的倒干脆。
“这里生活环境很艰苦,难道你就不想走出这大山吗?不上学怎么能行?”
二丫头奇怪的看着我,摇摇头说了俩字:“没钱!”
这场谈话就这么结束了,这小丫头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却有着**般的心情,也许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吧。
第二天一早,我们三人吃了早饭本待上路,却被二丫头缠着。
“我也要去寨子,阿爹去了好几天我放心不下。”
二丫头是这么说的,其神情斩钉截铁,绝不容人反驳。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让一个小姑娘一个人呆在荒山野岭也不太合适,也就同意把她带上。
又走了一天,我们终于看到了此行的终点——彝寨苦莫。
苦莫是个小寨子,据说满打满算不过几十户人家,彝人都喜欢把寨子建在山上,苦莫同样如此。站在山顶望去,满眼绿色,与山林无异,只炊烟袅袅,方才显现出中有人家。
“不太对劲啊!”阿东又没头没脑的冒了一句。
这些天阿东心神不宁,基本不怎么说话,因为苦莫出了事的缘故,他一直在猜测是什么导致了这些。
我能感觉到他的焦急,虽然他不催促,但是我不能放松,只能咬紧牙关的向苦莫前进,现在终于到了,阿东却似乎没有回到故乡的愁情,反而有点警惕。
“怎么回事?你看出什么来了?”道正他们在一旁休息喝水,我一个人站在山头望着远方,悄悄的同阿东交流。
“你不会望气,自然不知道。”阿东忧心忡忡,“当年我下了聚灵符,改了地脉,方圆三百里之内的山川灵气会往寨子里聚集,天长日久之下能改变人的体质,祛病强身,延年益寿。但是现在看来……”
三十五 脉眼
“难道现在灵气散了?”我问道。
“没散,只是聚集的更厉害了,有点不妙。”阿东又观察了一会,相当肯定的说。
阿东这么一说,以我的理解力之强也是糊涂了,这灵气越聚集越好啊,难道还会有坏处?
“物极必反,这聚灵洗脉之术本是平和中正,灵气聚集以利人。但是现在观寨子之气,却是如同龙卷一般扶摇之上,原本的脉眼却像是个黑洞,不停的吸收却并不发散,毫无利人之功,反而却加倍的吸取人的精气,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寨子里的人都生病的原因吧。”
阿东分析了一番,却又自言自语:“但不应该这样的啊,没有道理啊。”
阿东是个很乐观的家伙,能让他这么消沉肯定不是一般的原因,我也没啥能力,帮不了他什么,只能尽量给他打气,胡言乱语一番,倒也能起到调节情绪的作用。
“甭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到了寨子里就明白了,你我二人联手,何惧天下,哈哈哈。”我故作豪迈,对着大山发出狂笑,引得道正三人为之侧目。
“……”
休息了一番,我们加紧前进,终于在黄昏时分进入了寨子。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这话不假,我们明明在山上看见苦莫寨,甚至可以听到狗叫的声音,却整整走了一个下午,爬山涉水,绕了不少的路。
这一番快速行军耗尽了我们的体力,个个死狗一般的趴在道口喘气。我们三个大男人倒也罢了,偏偏二丫头一小女孩居然也能坚持下来,让我大大称奇。
恶里最先恢复过来,站起身来在寨子里喊了几嗓子,这才晃出来几个人。
如果这些家伙还能算是人的话……
就像那个逃出来的寨民,这些人全都瘦的皮包骨头,满脸菜色,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只有一个家伙还算精神,一身短打,黑布包头,还背着把猎枪。没等我们说话,二丫头已经欢快的扑了上去。
“阿爹!”
原来这家伙是二丫头的爹啊,怪不得与寨子里的人大不一样,稍微像点正常人。
只是这父女相见,本该上演一番亲情场面,谁知二丫头他爹却仿如见了鬼似的,连连后退,大呼小叫的警告二丫头不要靠近。
我们也感觉奇怪,都站起来看个究竟。二丫头被他爹强行阻止,小嘴早瘪了起来,一双大眼睛明亮亮的,泪珠在里面打转。
道正与猎户远远的喊话交谈,一口土话,我也听不懂,经恶里转述才终于得知了真相,原来全寨子都得了急病,一个个像被抽干了精力,体质虚弱点的更是动弹不得。二丫头他爹本是个强壮的猎户,来寨子帮忙几天也染上了怪病,日渐虚弱。
他们害怕这是传染病,根本不敢让二丫头靠近,这才有了开头那一幕。
道正点点头,只说自己是医生,一定要看看,就在路口支了张桌子,一个个的把脉。
为了安全起见,我和恶里在寨子外面支了帐篷,把二丫头先安顿了,然后去给道正帮忙。
听说寨子来了医生,几乎全寨子的人都来了,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