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书奇谭-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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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巴国内乱,继承顺位比较高的皇室子弟死得一干二净,那位前辈甫离神山,本想找个地方隐居修行,却放不下国家和亲人,只好重新踏入红尘之中,当了五年皇帝。并且将侄子培养成了合格的继承人,这才飘然离去。
因为这段经历,所以当时同道们都称他为“白帝”。他一开始还不断解释,后来想开了,索性也就接下了这个绰号,甚至于后来开宗立派的时候,直接给自己的宗门取名为“白帝阁”。
当代也有这样的人物,比方说白帝七剑之中的二师兄林野,就是巴蜀之间一个小国的王子哦,按照辈分,他现在已经不是王子,而是王叔了。
对这些身份高贵的修行看来说,国家既是他们的助力,也是他们的责任,得失之间,很难估算。
严格来说,吴解也是类似的人物。他身为大楚国的公侯,是这个国家地位最高的贵族,和国家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他不能放得下,大楚国就是沉重的责任,足以压垮任何一个神通广大的修士。
但吴解放得下,他从来就不是那种非得将一切都扛起来的人,能够做得到的,他会帮忙;做不到的,他也只好说一句“抱歉”。
求仙是一件漫长的事情,往往一个闭关,就是几年;从一个境界到下一个境界,就是几十年。相比这漫长的岁月,无论是凡人还是国家,都只走过眼云烟。
就像是坐在河边,伸手去摸河里的流水。伴随着潺潺的响声,流水飞快地远去
交代完了各种事情,吴解就准备出发去西南火山,到大地深处去挖矿一一或许,再顺便找点机缘。
但在出发之前,他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这一趟下山,本想着把一些小事解决了,就去西南火山挖矿来着。结果不知不觉,就拖了半个多月,要做的事情,比我预料中的多太多了!”悄悄来到安丰县城之外吴侯陵园,吴解坐在父母和兄长的墓前,准备了香烛纸钱和酒水,祭拜之余,也对已经阴阳永隔的亲人们诉苦,“我明明已经成了仙,本该超出尘世,逍遥自在,却发现自己要做的事情好像越来越多一一莫非这就是天生的劳碌命吗?”
“爹、娘,你们二老应该转世投胎了吧?不知道你们今世过得可好儿子本事低微,没办法在滚滚红尘之中再找到你们,只能祝福你们今生幸福安康!”
“哥,你生病去世的时候我正在闭关,连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得到,你会不会怪我?咱们一世兄弟,聚少离多,想想也真是有点可惜。不过你儿孙满堂,功成名就,比起我这个六十多岁还孑然一身的家伙,可过得快活多了。”
“一世人两兄弟,最后陪我喝一杯吧。”
他给兄长墓前供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看着黄纸钱在火焰中渐渐燃尽,忍不住微微叹息。
尘缘早已随着亲人们的去世而结束,就像是这堆纸钱一般,火一烧、风一吹,就不会再有痕迹。
“其实没什么好叹息的,聚散离合,人生就是这样。”影子一闪,杜若出现在他的身边。
杜大叔和杜预大哥都已经去世,他们临死的时候,杜若曾经去探望过。那时候她哭得很伤心很难过,但十余年之后,往日的种种都已经淡了。
岁月是最无情的杀手,也是最仁慈的医生。它会杀掉所有的英雄豪杰,也能消弭所有的痛苦悲哀。
吴解当初刚刚穿越的时候,每当想到地球的亲人,心中就非常难过。可到了现在,也已经看淡了。
这就是修士的人生。
但是,看淡了,并不等于真的忘了。而且只要还活着,总还是会有新的事情发生,遇到新的人,有新的在乎的事情
纵然超出尘世之外,也免不了喜怒哀乐,免不了悲欢离合,免不了各种牵挂各种恩怨。就像一片随波逐流的浮萍,也一样会跟风、跟水、跟鱼、跟小虫子发生联系,照旧还是有所牵挂的。
或许就像《笑傲江湖》电影里面向问天说的那样,人就是江湖,只要活着,就永远没办法退出江湖。
吴解一仰脖子,将杯中的酒喝完,远远注视着已经成为繁华名城的安丰县。
他的目光在济世堂和吴侯府看了两圈,笑了笑,转身离去。
不断地有各种各样的牵挂,不断地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要做,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江州司马听琵琶曲而泪湿青衫,他吴解自问不是太上忘情的人,既然不能舍弃一切,那么就有牵挂,又怎么样呢?
《东邪西毒》里面洪七曾说“谁说不能带着老婆闯荡江湖!“吴解觉得,自己也不妨借用这句话。
谁说有所牵挂,就不能修仙?
有所牵挂,对亲人朋友、对天下苍生怀着关爱之心,一边修仙,一边行善,这就是正道中人的生活方式。
或许这种生活不够飘逸潇洒,但吴解觉得,相比玄门的出世和魔道的自私,还是这种不够飘逸潇洒的生活方式,更合自己的胃口。
仙人,终究也还是人嘛!
第六章 火山口
九州大地,仅仅是九州界的一部分,是位于这个世界中央,最适合人类繁衍生息的那一部分。
向东,是苍茫的大海,大海之东,是庞大得无法想象的漩涡群,其惊人的吸力,甚至可以将天空的遁光都吸进去;向南,是浩瀚的大泽,大泽的尽头,有永不熄灭的茫茫火海;向西,是连绵的群山,群山尽头的连云山脉,一直高耸到了罡风层之上,其中的接天神峰,更是号称擎天之柱;向北,是逶迤的冰原,走到最北端,便是据说通往幽冥的大峡谷
无论哪一边的方向,其实都比“九州”更大。
而吴解现在所去的西南方,就是一座连着一座的大山。
事实上,所谓“九州西边是大山”的说法,指的就是西南方。九州西北是大漠,大漠的那边另有土地人口,自成国家。吴解当初帮萧布衣寻找布衣神相真传的时候,就曾经在大沙漠中遇到过来自极西诸国的两个修士。
那两个人的名字很奇怪,一个叫摩漠达,另一个叫荷呵。每当吴解想起他们,都会对那极西之地产生好奇——莫非在大漠那边的国家中,人们都叫这种奇怪的名字吗?
“说起来我这些年不是忙于修炼,就是忙于其它事情,总之似乎一直都很忙。等凝元之后,不妨去极西之国看看,长长见识也好。”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驾着遁光在群山之中飞驰。
之所以不用腾云驾雾而用火遁,是因为腾云驾雾会暴露他的修为。
在这九州之外的大山中,强大的妖兽是很多的。它们并不愚蠢,不会轻易和路过的修士发生冲突。但如果路过的是足以威胁它们的强者,那么它们纵然不为了威严而战,也要出面问个究竟,免得错过了什么机缘,又或者不明不白就被人暗算了。
以吴解炼罡巅峰的修为,一旦光明正大地路过,一路上肯定会有许多强大的妖兽跳出来拦路。或者“咱家就是要跟强者战斗”或者“有什么好事?算我一份如何?”再或者“人类啊,你的力量足以破坏这里的平衡”如果那样的话,可真是烦死了!所以他宁可隐藏修为,以一个入道修士的身份前进。入道境界的散修,在这西南大山之中还是挺多的。他们虽然修为不是很高,但往往有一两手压箱底的绝活,真把他们逼急了出绝招,寻常的炼罡妖兽都要吃亏。
所以一般情况下,那些炼罡妖兽们会忽略这些入道散修,只要他们不惹事,就当他们不存在。
吴解选择用火遁这种最朴素的飞行方式,自然也是有计较的。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要是用出一些特别的手段来,很可能就有贪心的家伙来打劫。火遁这种大路货足够低调,但遁速则可以从侧面证明他很厉害,正是低调而不低下,简约而不简单,最适合用来避免麻烦。
一路上昼夜不停,足足飞了好几天。终于,他远远地看到天空泛起了微红,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火焰力量正在不算很远的地方涌动。
想来,那就是刚刚爆发的火山了。
西南群山之中经常有火山爆发,但能够让青羊观都在意的,自然不同凡响。隔着上百里,吴解就能感觉到涌动的地火之力,随着他的靠近,这份感觉越来越清晰。等他终于来到那座还在浓烟滚滚,不断升起火星,将一片天空都映红的火山上空时,简直已经能够听到地火之力在汹涌澎湃,犹如欢呼雀跃一般。
点了点头,降下遁光。
他的遁光才降到一半,却又突然停下,疑惑地打量着这座火山。
刚才还没注意——这座火山正被一个庞大的阵法笼罩,那阵法颇为巧妙,中间隐藏的变化,他一时间不能完全看清
吴解并不是愣头青,不可能贸贸然踏入一座自己尚未了结的大阵里面。那简直就等于把脖子送到别人刀下,简直愚不可及!
而且他可以打赌,这大阵之中肯定有人主持。看到他的遁光停在空中,主持大阵的人不可能毫无反应。
果不其然,他才等了小半盏茶的时间,大阵便被发动起来。一股龙卷风裹着黑烟直上重霄,让整个火山重新恢复了明净的视野。
火山的山腰上,有一座简陋的石室,一看就知道刚刚建成还没多久。石室旁边是极为复杂的阵盘,显然便是整个大阵的核心。
阵盘之中,一个绿衣秃头,长着独角的妖修正在默默运功控制阵法,而阵盘外面,则有另外两位修士,正盯着悬在空中的吴解。
“道友从哪里来?”一个穿着灰白色衣服,身材矮小的修士问道,“在下地火山白有才,此乃我地火山新开辟的别府,请道友不要擅闯。”
吴解微微一笑,答道:“我乃越国散修杜若,听闻此处有通往大地深处的穴窍,想要去寻个机缘。不知道是否可以让我过去?”
“哼!谁都想要寻个机缘,机缘哪有这么好寻!”旁边一个坐在石凳上抠脚的大汉很粗鲁地喝道,“就你这点本事,也想去寻机缘?信不信下面一个地火爆发,就能把你烧得连灰都不剩!”
吴解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问:“若我没有看错的话,三位道友的修为也只跟杜某不相上下。你们既然能够在这里长期镇守,我自然也能下去寻一寻机缘——杜某别的本事没有,在火焰一系的法术方面,却还是有几分心得的。”
那抠脚大汉顿时哈哈大笑,身上腾起一股猛烈而驳杂的火焰,其中竟然有七八分是地火的成分:“洒家面前也敢说懂火?你算什么东西!”
吴解并未动怒,甚至没有理睬他,目光只是看向另外一人。
很明显,这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现在白脸已经唱过,也该红脸开口了。
果然,那矮个子及时出面,劝了大汉“老吴”两句,让他收起火焰,然后对吴解说道:“道友啊,我这师兄虽然话糙,可道理却没有说错。这火山之下的穴窍,任何人都可以前往。但本领不够的下去只怕有去无回啊!”
“不瞒道友说,自从此地有机缘的消息传出之后,已经陆续有三四十位同道下去寻找机缘。可其中能够活着出来的不到一半,能够有所收获的又不到一半中的一半。我看道友年纪不大,何苦为了这可能的机缘,平白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