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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彩虹剑影-第6部分

小说: 彩虹剑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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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能供他利用。

不须力竭,只消一个迟滞便会非死即伤。

而持续下去,力竭是当然的结果。

一个武士,不管有多深沉,始终脱不了傲气,他先表示过不拔剑,即使面临死亡也不能损折这份傲气。

事实上他必须当机立断,这剑阵的威力当不止此,如果再增强的话,将无法应付,即使不增强,就这样耗下去,其结果也已在意料之中。

背水借一,非使出非常手段不可。

“呀!”他第一次发出声音,随着这一声栗吼,一道罡风裂空暴卷,犹如突发的迅雷骇电,惊叫与闷哼齐作,人影横飞倒撞,光环爆散。

骤雨乍歇,场面静止下来,人影四散分立,有的坐地不起,呈现在每一个少女脸上的是惊悸和骇然。

东方白的脸孔微显苍白,这一记他是拼全力而发。

月白劲装少女的粉靥也呈月白色,东方白的功力超出了她的想象。

空气短暂地死寂。

月白劲装少女的粉靥转红。

“退下去!”她大声喝叱。

坐地的挣起身来,纷纷退入林中,转眼不见,现场只剩下月白劲装少女和东方白遥遥相对,像幻象消失,又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良久,月白劲装少女缓缓挪步,直迫到东方白身前八尺之处才停了下来,酡红的粉面,显示了她心中的怒气。

怒,在某些型态的女人来说也是一种美。

现在,她更美了,刚健,别出一格的美。

东方白静静地站着,后面已回复了安详,那样子仿佛不是面对想要他命的敌人,而只是对着一个普通而不相干的女人。

“拔剑!”她低喝了一声。

“在下不想对姑娘拔剑。”东方白答得很从容。

“你真的这么骄傲?”

“在下没这意思。”

“那为何不拔剑?”

“在下的剑出鞘见血……”

“东方白!”她打断了他的话头:“别太自恃,告诉你,你不拔剑便没有任何机会,姑娘我照样要你的命。”

“我们之间似乎没有恩怨?”

“血债,杀人偿命!”

“在下没杀人,所以也不想真的杀人。”

“哈!东方白,你表面上高傲自大,骨子里却卑鄙无耻,杀了人不敢承认,听清楚,姑娘我今天非杀你不可,不但杀你,还要你死得很惨。”言词中充满了怨毒,眸子里闪射出可怕的杀光,粉腮也更红。

“姑娘如果有这能耐,在下不会逃避。”

“哼!我要是杀不了你,我便自杀。”话已经说绝了,表示其杀人决心之不可动摇。

东方白内心起了一阵悸动,这样刚强的女人他还是头一次碰到,她敢这么说,必然是有恃而无恐,该不该拔剑?

他不能不有所考虑了,剑出鞘必见血只是一句话,见不见血他仍然可以控制,只是他不能随便亮剑,这是一种自我的约束,也是事实上必须坚持的一点,除非是万不得已,因为亮剑的后果将十分严重。

“拔剑,我最后说一遍。”

“能先问句话么?”东方白在决心未下之前,采取了拖延的策略,好让自己有考虑和观察的时间。

“问什么?”

“姑娘的称呼和来路。”

“你用不着知道!”意态冷如雪上加霜。

“在下认为应该知道!”剑眉一扬,接下去道:“在下出道以来,还不曾对女人拔过剑,所以这算是条件!”

“你拔剑的条件?”

“不错!”说归说,东方白心里还在急急盘算,他的剑有三不拔的原则,不逢极强的对手不拔,无意杀人时不拔,有第三者在场时不拔,现在,面对的还不能算是极强的对手,他也无意伤她,而暗中不止第三者在窥视,可以说无一合乎拔剑的原则。

“如果我不回答呢?”

“不拔剑!”

“好,姑娘我也是头一次碰到你这种顽强而有趣的敌人,我就告诉你。我叫……”

就在此刻,一个苍劲的女人声音突然传来:“不可任性!”

人随声现,影子一闪便到了两人身前,是一个白发苍苍的清瘦老妪,手拄一根粗如鹅卵的鸠头铁杖,白发老妪而配上这么一根沉重的铁拐杖的确是惊人。

东方白先是骇异,继而感到奇怪,为什么这老妪要阻止这被称为公主的少女说出名号和来路,这当中有什么文章?

老妪年事已高,但澄澈剔亮有神的目光并不输于年轻人,定定地照在东方白的脸上,她似乎要看透什么。矍铄威严的神采里隐泛着一丝慈祥,谁看到她第一眼便会产生好感,简言之,她是正派人的型态。

“东方白,你不承认杀人?”

老妪开了口,声调刚劲有力,显示她有极深极深的修为,绝不是泛泛之辈。

“在下没杀人,当然不能承认。”东方白朗声回答。

“姥姥,事实俱在,别听……”

“公主,这事由老身处理!”

老妪抬手打断了月白劲装少女的话,但她的眼睛并没离开东方白的脸。

她称她姥姥,她称她公主,看样子这白发老妪是门户中的长老,地位尊崇,而少女是主子身份,主从有别。

“东方白!”老妪又开口:“你真的不是凶手?”

“不是。”

“看你面含正气,所说的应当可信,不过,鉴于南阳金狮子被杀的前例,你脱不了嫌疑,为了洗涮嫌疑,你必领找到凶手,如果你愿意答应这条件,老身便作主暂时放过你,三个月之内你提出交代,如何?”

“姥姥……”月白劲装少女似乎想阻止。

“公主,老身有老身的道理,责任由老身担待。”

月白劲装少女噘起了嘴,不再言语。

东方白有些啼笑皆非,别人杀了他们的人,却限用要自己缉凶,这算是什么道理?

自已有—百个理由拒绝,但拒绝的话免不了要见真章,如此便将破坏自已“三不”的原则,能避免用剑则尽量避免,自己并非逞强好名之徒。

再则,南阳“金狮子”之被杀,不但被硬栽在自己身上,还被冠了个“无肠公子”

的外号,是则缉凶对自己也属必要,答应下来,是一半对一半,暂时消除敌对,对自已在这地方的行动方不致有阻碍。

心念数转之后,他下了决心。

“在下答应。”

“很好,你可以走了。”

东方白正待转身。

“慢着!”月白劲装少女出声喝阻。

“姑娘还有话说?”

“三个月到期如果你交代不出凶手该怎么说?”

“现在言之过早。”

“哼!你记住一点,在三个月限期之内,如果我们发现你杀人的证据,随时都会对你采取行动,江湖虽大,没有你躲藏之处。”

“在下会记住的!”抱了抱拳,转身飘然离去。

待东方白身影消失之后,月白劲装少女与老妪退入林中数丈深处。

“姥姥,他太骄狂,我就不相信他能在我的剑下逃生,您为什么要阻止我跟他动手?”

“小玲,你一向很机伶善于应变,今天你竟然不用头脑,动了性情,要是姥姥我不及时阻止,你会铸成大错,你还不明白么?”

“我不明白!”神色之间露出了撒娇的成份。

“小玲,你好像越来越任性了。”

老妪的脸色变得很严肃,道:“你差点就要泄露身份和来历,难道你忘了这对本门影响有多大?再则,无肠公子东方白来路不明,他去找过不为老人,企图更加可疑,你没想到这一点?”

“姥姥,我不相信他能在我的剑下……”

“你错了,大错而特错。”

老妪立即打断了她的话,道:“铁栅关不住他,奇门阵势困不住他,徒手破了剑阵,这已经充分证明他并非普通人物。再说,如果南阳‘金狮子’和‘太行之鹰’苏飞真是他下的手,那他剑术之高又得到了证明,说不定他就是我们多年来苦等密索的仇家手下,你这一任性,岂不是坏了大事,铸成不可原谅的大错,而成门中罪人。”

小玲缓缓垂下了头。

“姥姥,我错了。”

“小玲,幸好错没铸成,以后多加小心就是!”

“是的!”

“从现在起,东方白不能脱出我们的监视,我们回去安排。”

“是!”

东方白一路在想:“那暗中帮助自己脱困的究竟是谁?他能在秘密门户的心腹地带中出入自如,能耐着实惊人,他援手自己的目的何在呢?”

这是个无法猜透的谜,他又想:“南阳金狮子是地方一霸,纵令手下胡作非为,鱼肉乡里。自己约斗他的目的是希望他回头弃恶,当时只折了他的剑,事后却传出他被残杀的消息,而帐却算在自己头上,照传闻,他的死状和林中秘屋里的太行之鹰苏飞一样,是同一凶手么?”

想到这里突然若有所悟——

照死者的死状分析,下手的人如果不是失去人性的杀人狂,便是与死者之间有极深的仇恨,所以下手才这么狠毒,那种手段的确是骇人听闻。

在林中秘屋里,暗助自己脱身的很可能就是先后两案的凶手,基于自已替他背黑锅这一点,他不能不有所表示。可是,他是谁呢?

眼前一片翠绿迎风沙沙。

东方白抬头一看,不由证了怔,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之中走向了听竹居的路。

他停了下来,目注披山盖野的幽篁,似乎又看到了那道眩目的彩虹,她是不为老人的客人,而不为老人是唯一知道大化门消灭之谜的人,要探谜底,惟有从她身上下工夫。

于是,他又举步,穿林而行。

不久,岔上了碎石小径。

走了没几步,一股怪味沁入鼻孔,这种怪味很难闻但并不陌生,他下意识地停了下来,想辨别出究竟是什么味道。

鼻子掀动之下,忽然省起这是血腥味,有血腥味必然有死人,而且是死了不久的人。

他心头不由暗暗吃惊,循着怪味传来的方向仔细扫瞄,竹栉盘虬里,他看到了一双脚,薄底快靴,是一双男人的脚,他的心抽紧起来,不是怕死人,而是惊于故伎重演,照那位被称做公主的月白劲装少文的说法,太行之鹰被残杀的地点是听竹居到徐家集的途中,现在又见死人,该不会是同一凶手所为吧?死的难道又是对方的人?

事不干己,离开为上?

看个究竟?

踌躇了片刻,终于敌不过好奇心的驱使,地折身朝仅看到一双脚的位置走去,拂开低垂的竹枝,步步深人。

“呀!”他忍不住要叫出声,死的仍是个老者,死状和在黑林秘屋房间里的太行之鹰一模一样,完全证实了他的忖测,是同一个人的残忍杰作,人性尽失者的手段,是谁?

有的裂口还在渗者黄水,证明遇害的时间不久。

非逮到凶手不可,东方白作了决定,并非是为了秘密门户强迫他答应的条件,而是基于他痛恨不人道,假使暗中援手他的真是这名凶手,他的感激之心也已被惨酷的现实所粉碎,江湖上不能容留这类没人性的恶徒。

这地带应该属于那些女人的地盘,尸体自会有人发现收拾,于是他转身出了竹林,重新步上碎石小径。

他并非专程来,而是无意中走上了这个方向。

走着,走过,短墙,小红门,精舍檐牙在望,他的心浮动起来。

面对再顽强的敌人他能沉稳如山,但想到了祝彩虹他便有些情不自禁,他告诉自已,目前不能对她生出情愫,但那份强烈的意念却难以抛躲。

到了小红门前,他住了脚步。

门只有半截,透过门头,可以瞭然门内的一切,幽篁蔽日,院子里显得一片阴翳,静悄悄没半个人影,他想扣门,但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他是被“不为老人”逐出来的,人家对他不欢迎,下意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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