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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白衣三部曲-第46部分

小说: 白衣三部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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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鱼想起将军寨里为保护自己而慷慨赴死的孙自在、方青白等人心中一痛,黯然道:“那个桃源受我所累,已变成了废墟。”

“如今你将功补过,不顾生死护起段家小姐,这也没有错。只是那薛时冲害怕遗虎为患,定然不惜代价要斩草除根,丁先生此时出头,已将自身送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丁鱼道:“丁鱼错了一次,岂可再错?纵然是刀山火海,丁某也在所不辞。”

苏野桥点点头。正在这时,马蹄声响,山坡后一骑飞驰而来。不多时到了近前,一个兵士跃身下马,拜倒察告:“启禀苏大人,直隶藩台薛时冲已到了老鹰山天齐庙,正在拜会张大人。张大人请苏大人准备行囊,三日后一同随薛藩台回保定府。”

苏野桥收敛心神:“哦?薛大人现在何处?”

“在老鹰山行营的馆驿。”

一旁丁鱼眼睛亮了,射出如刀锋一般凌厉的锐光。

“段姑娘台鉴:易水东坡风景甚佳,高某要与朋友秉烛夜游。那夜酒店中所得信笺,至为重要,请转交苏大侠,他自会来取。”

月映纱窗,段青衣正拿着一纸素笺,凑近烛光看纸上的字迹。这时,响起了叩门声。她开了门,一位和蔼的老者正微笑着站在面前。段青衣认出他正是数日前在松林边救她和高大哥的那位老人,忙敛枉施礼:“老人家,上次蒙您相救,请受青衣一拜。”

苏野桥道:“免礼,姑娘不必客气。苏某夤夜造访,请恕冒昧。”

段青衣道:“您姓苏,必然是高大哥信中提到的苏大侠了。”

“高大哥?”苏野桥微微一愕。段青衣将丁鱼留下的字条和那封火漆信封递给他:“高大哥有事出去了,我正担心,怕他有什么意外……”

苏野桥眯着眼,认真看了半晌纸上的字,良久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你这位……高大哥去找哪位朋友了,不会有事的。姑娘病体刚好,早点休息吧!”

说罢告辞转身离去,步履却比来时匆忙了许多。

苏野桥回到居室,掏出那封火漆信封,只见表面不缀一字,当下轻轻撕开封口,从里面抽出一张信笺。轻轻展开信笺,只见上边用密密的小楷写着:王爷千岁钧安:姑息隐忍,固非久安之途;会盟唿应,共襄讨阉义举。王爷明见万里,心忧社稷百姓,诚天下之幸也。卑职慕大王之德,如望日月,决意与大王共进退,聊尽绵薄,此心可鉴。本已措置些许微薄之银,以供大王军资,别募精强之士,养我虎狼之师,不料兵部侍郎段克邪见财起意,乘间乔贼劫掠。吾虽假东厂之手除之,但其余孽将银两转移他处,魍魉匿形,短期难觅其踪。卑职深知罪愆,正全力缉拿,希冀于月末前搜斩余孽,收回失银。

以上详情,卑职不敢欺避,如实以告。卑职当全力运筹以济艰难,待举事之期,必当与大王协力,南北夹攻,以成千秋王图霸业。

落款写着“卑职薛时冲顿首”几字。苏野桥看完,倏地站起身来,惊得目瞪口呆。他伫立半晌,脸色凝重,目光锐利,低声说了一句:“丁鱼啊丁鱼,你可是立了奇功一件!”

一直到旭日东升,丁鱼才返回住所。

段青衣一夜辗转反侧,睡得很不安稳,闻听他平安回来,才放下心来。丁鱼的衣衫上都是露湿痕迹,脸色微现疲态,显是奔波了很久,但他浑不在意,在当院花圃边蹲下,手里拿着一把石子,一枚一枚,凝神在沙地上摆将起来。

段青衣以为他在摆一个棋局,看了半晌觉得又不像。只见丁鱼将白石子两个一组,从南往北,在地上摆了长长的两溜,共有十八枚。接着在下方摆了一枚红色的石子,围绕这个石子,摆了八枚白子。他沉吟半晌,又在红石子的东北、西北、东南、西南的四个角上,分别摆了一枚黑色的石子。在红石子后面不远的地方,又摆了一枚黑色的石子。接着很快在下方又顺着摆下去两溜白石子,也是十八枚。

丁鱼将石子摆好,拿起一段树枝,在中间的红石子上画了一个圆圈。接着他又在四个角的黑子上又分别画了圆圈,待画到后边那个稍大的黑子时,却是有些踌躇,几次欲画,又停下手来,皱眉出神了好久,像是遇到了极大的难题。

这时,小院的门口进来一个老者,正是苏野桥。段青衣刚要说话,苏野桥微笑摆手,示意她不要声张,缓缓踱到丁鱼的旁边。丁鱼太过入神,竟然没有察觉。

段青衣回房,去为苏野桥斟茶。苏野桥俯身看了许久,忽道:“出其所不趋,趋其所不意,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丁鱼一惊起身,见是苏野桥,顿时放下心来。他微微额首,将手中的树枝递给苏野桥:“请苏大侠指教。”苏野桥并不推辞,接过树枝,道:“如老夫没有猜错,先生画的可是直隶府院藩台大人出巡的仪仗?”

丁鱼点头:“不瞒苏大侠,我决意要行刺薛时冲,故而作此筹划。”苏野桥看了看地上的图,赞道:“料敌先机,事半功倍。先生号称杀手之王,果然名下无虚。”丁鱼道:“苏大侠谬赞了。”

苏野桥伸枝点图:“薛时冲出巡护卫森严,但最棘手的无非是官轿周围的带刀护卫。据老夫所知,薛时冲的四大护卫是他麾下的四大金刚。轿左二人,前是圣手孟强,后是金刀太岁慕容超;轿右二人,前是紫面魁星左太常,后是花豹子龙行雨。而轿后骑马的护卫总管有时是个和尚,法号品溪,有时是个道士,道号青眉。”

他将树枝指向画圈的四枚黑石子:“孟强、慕容超等四人虽然都师承名门,各有绝技,但在你面前,也不值一哂。所以你将这四人画了个圈。”又指向轿后的那个石子,“至于这个侍卫总管,你似乎甚是踌躇,难以决断。这倒让老夫有些不解了。品溪和尚也好,青眉道长也罢,在少林、武当两派中也数不上一等人物,怎值得你如此忌惮?”

丁鱼道:“不瞒苏大侠,我昨夜到老鹰山中,专门见识了薛时冲出巡。的确如苏大侠所言,这厮虽护卫如云,但除了几名贴身侍卫外,余者皆不足虑。我若刺杀薛时冲,孟强等四人,虽能阻我一时三刻,但终究我还是会攻人轿中,取那狗官的首级。”

苏野桥道:“丁先生察验过地形,你看到馆释前有个三丈高的旗杆吗?旗杆顶端有个刁斗,正是绝佳的藏身之所。若待那厮回馆骤下轿之时,正疏于防护,你于刁斗之上凌空下击,击其不意,必能得手。”丁鱼道:“苏大侠和我不谋而合。不过,”他略一沉吟,眉头微皱,指了指那个轿后的石子,“这个骑马的,却是一个棘手之人,让我感觉没有半分把握。”

“为何?”

“因为他并非如苏大侠所言,不是一个和尚,也不是个道士。”

“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一个穿青衫的人,抱着一把短剑,精华内敛,气度不凡。除苏大侠外,我从未见过如此超凡脱俗、高深莫测的人物。”

苏野桥双眉一轩:“抱着一柄短剑?那个人可是三十多岁年纪,左眉有一个微小的伤疤?那剑古色古香,长仅尺余?”

“正是。别人都悬剑在腰,这个人却甚是奇特,居然抱剑在怀。从剑柄看,确是一件古物。”

苏野桥没有说话,默然良久,叹了一口长气:“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丁先生可否答应?”丁鱼道:“苏大侠但讲无妨。”

“先生今后遇到此人,尽量回避,不要与之交手。”

“为什么?”

“二虎相争,必有一伤。”

丁鱼道:“恐怕还有别的因由,请苏大侠明言。”苏野桥吐了口长气,道:“老夫有难言之隐,先生就不要问了。总之记住老夫的话。”

“那刺杀薛时冲之事,难道就此罢手?”

“不。明日薛时冲到天齐庙上香,黄昏时分返回,先生可便宜从事。至于那青衫人,包在老夫身上,管教他不与先生掣肘。你有伤在身,一切要小心谨慎。”

苏野桥言罢,匆匆与丁鱼道别,那封信的事,却只字未提。

老鹰山高耸人云,地势雄奇,但到了山巅却甚是平阔,天然造化。最初汉时在山巅建了天齐庙,而后历代加建寺观,成为佛教圣地,后有居民不断迁徙而来,百业俱兴,形成一个绵延数里的热闹城镇。因常有朝廷官员前来礼佛,自洪武年间,就修造了通衢大街,营建了馆驿。

时近黄昏,馆驿前的街道上,戒备森严,旌旗招展,五步一哨,十步一岗,从东牌楼直延伸到馆驿前。

东牌楼处突然铜锣声响,一队人马行来。两个红帽皂衣的衙役,各提一面铜锣,边走边敲,当先开道。其后是十六名兵卒,再往后,五名带刀护卫簇拥的正是直隶藩台的八抬绿呢大轿。

馆驿前,三丈余高的旗杆上,一个值哨的皂衣兵卒持着一柄红缨枪,如木雕泥塑一般站在刁斗之中,正是乔装改扮的丁鱼。

从这样的高处下瞰,长街上的情形一览无余。丁鱼的刀倒悬于腕后,深吸了一口气,忍住胸口隐隐的痛楚,准备凌空一击。

他内伤颇重,中气不畅,本来没有很大把握,但既然苏野桥援手,无疑极大提升了胜算。他相信苏野桥。二人虽然相见恨晚,但这个古道热肠的忠厚长者已经成为丁鱼倾盖如故的老友,可以肝胆相照,生死以赴。丁鱼看过薛时冲的密信,知道其中隐藏着天大的阴谋,但自己是闲云野鹤的江湖浪子,不屑于这些朝廷中事,所以才交给苏野桥。苏野桥既是武林盟主,又是官府中人,他自然识得其中的利害关窍。那封密信给他,正是恰如其分。丁鱼准备待刺杀薛时冲后,再和段青衣寻找合适时机,将段克邪隐藏的那批金银交给苏野桥处置。

目标渐近。八台大轿的四周正是薛时冲惯常的四大侍卫。不过,轿后的白马之上,却没有那个韬光养晦的青衫人,取而代之的是个相貌粗豪的寻常武官,佩刀闲挂腰间,一手勒缰,一手轻挥马鞭,举手投足之间透出一派傲气和惫懒,显然并无高明的技艺在身。他乘的白马却不错,虽然缓髻徐行,但怒鬃扬蹄,高大神骏,显然是良驹。丁鱼看中了这匹马,这正是自己一击得手后全身而退的最好帮手。而白马西北侧步行的紫面魁星左太常,在四名侍卫之中武功最低,也是最弱的一环。

丁鱼将手中的红缨枪靠在刁斗的角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那绿呢大轿的蓝顶。

仪仗缓缓到了馆驿门前。轿子停下,可轿中人却没有露面。护卫的兵卒也都木雕泥塑一般,没有任何动静。接着,只见馆驿门内迎出数名朝冠旒服的官员,整整齐齐排成两行,齐齐躬身道:“恭请大人!”两名小校走到轿边,一左一右去掀轿帘。

丁鱼的身子纵起,脚尖在旗杆上一点,如离弦的箭一般,凌空射向大轿。轿前诸人万没想到会有人从天而降,眼快的一声惊唿,四大护卫怒声呵斥,揉身扑上,但丁鱼的动作飞快,瞬间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他已撞破轿顶,直直冲人轿内!

丁鱼还未看到薛时冲的面目,短刀已经快如闪电,瞬息之间递出了六刀,但居然都刺了个空!轿中的人虽然身着肥大的官衣,但动作快如狸猫,在方寸之间左躲右闪,竟将六刀尽皆避过。不仅如此,那人摒指如刀,在间不容发之际,连刺丁鱼的六道要穴。丁鱼大惊,短刀连挥,在身边布了三道漩涡,将那人的攻势化解。可是这一下用力过猛,胸口的伤口骤然剧痛,不免稍微迟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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