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深宅-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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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贵姨娘你口口声声都是在指责本宫,一个妾室竟能对着主母说出此等大不敬的话来,本宫今日还真是开了眼。”玉妍见众人盯着自己瞧,心知装鸵鸟儿总是不行的,让一个贵妾骂到了脸面上都不敢开口的主母,还是大宁的长公主,那要是旁人晓得此事,定然是要百般猜测自己了。
她索性放开了文氏九姑娘,上前一步立在了江贵姨娘面前,“妾室对主母不敬,本宫早就有规矩立在那儿,杖责三十,你身为朝廷的四品诰命夫人,对长公主大不敬,本宫便是立时叫人将你打了百板也是无人敢说什么的。不过,本宫从来都是个心慈面软的,但凡强硬一点儿也不会有你今日的这放肆无礼了。”
“来人呀”玉妍冷下了脸,暗影儿处走出来两个粗壮的仆妇,“江贵姨娘两重罪并在一起罚,本宫念在她是初犯,又因饮了酒之故,就赏她四十板以儆效尤吧。”仆妇们应了声是,就要上前拉扯江贵姨娘,却让她一闪身儿躲了开去。
“你这让人用烂了的过气货你这公主的名头怎么来的你不晓得么?仗着宫里的势你就想在这国公府的地界儿上要我的强?凭你也配?你不过才是江北小官儿家的庶女你跟我显摆?你还要打我的板子,你先瞧瞧你干的什么好事儿吧你引来的这妖精勾引了我表哥,明日,明日姑母定不饶了你,你且莫要得意狠了”江贵姨娘紧紧拉着褚三爷的衣服角儿,那嘴里是半点儿也不肯示弱。
玉妍瞧了一眼褚候,又看了一眼褚三爷,“五十板,扔柴房,断水断粮。再上来几个人”玉妍这一声令下,呼啦啦暗影里出来了六七个粗壮仆妇。江贵姨娘拉着褚三爷的衣袖瑟瑟发抖,嘴里也不敢再胡言乱语。
褚候瞧着这架势,心知若是再不出言劝阻就要出人命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长公主,江贵姨娘乃是微臣跟驸马爷的表妹,她自小在家中娇惯得有些不成样子,还望长公主您海涵。她虽出言无状,却只怕世人对今夜花溪苑中的事儿也是要存了同江氏一样儿的心思,长公主若是重罚于她,怕是外头的人愈加要猜测公主了。反而于公主跟文九姑娘的名声儿有碍。”
褚候的这一席话就如同钢鞭一般重重抽在了玉妍的心上,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喜爱了这么久的男子,褚候的眼中平静无波,目光里甚至带了些森冷的意思。
“哼二伯这话说得好生没有道理,怎么?本宫即便不是公主也还占着个三房主母的位子呢,妾室们出言相辱,本宫连责罚都不能?二伯这话说得着实让人哭笑不得,江贵姨娘在娘家时被娇惯?本宫就是如草一样儿长起来的了?若是什么话都能捡起来就说,那本宫能不能说一句,怎么?咱们褚国公府竟然是宠妾灭妻的人家儿么?”
玉妍说着话,那面色就已变幻了好几种颜色,殷红的嘴唇已没了半点儿血色,那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儿却强忍住就是不肯让眼泪掉下来。褚候瞧着玉妍这般,心里头也是如刀割一般难受。他心里知晓这一番话说出来,他的妍儿定然是要恼了他的,可是,褚候心里头此时就像是点了九万响儿的爆竹一样儿,不由自主地他就将好好儿的话说成了这副模样。
“侯爷,长公主都是九湘的错是九湘罪该万死。侯爷、公主、三爷你们都莫要为难了九湘即刻就出府去日后九湘是死是活都不会连累了几位的。今日之事就当从未发生过罢了,九湘实在无有颜面再让诸位为了我费一星半点儿的心思了。”文氏见事情越闹越糟,猛地就跪倒在地上,泪水已经干了,声音也悲凉得连一丝半毫的生气都没有了。
“文九姑娘”玉妍气得狠狠瞪了褚候一眼,将他披在她身上的大氅解了就扔在了地上。她弯腰扶起文氏九姑娘。“这事儿出在了花溪苑中,江贵姨娘虽冲撞了本宫,不过有一句话她说得是在理的,是本宫不好,若非本宫酒量太浅,提前退席去歇息了,九姑娘你跟三爷也断不会……”听见玉妍这话,文氏嘤嘤哭得愈加悲苦起来。褚三爷皱紧了眉头瞧了那围上来的粗壮仆妇们,“你们且退下了,江贵姨娘自然有爷处置。”
193国公府中一团乱
第二日一早玉妍便领着文氏九姑娘到了国公夫人的正院儿。国公夫人这儿已得了信儿,玉妍跟文氏甫一入内冷不防就叫一个茶盏当头飞过来险些砸中了头脸。丫头春华秋实忙上前挡在了文氏跟玉妍的前头,除了玉妍众人都跪下来。
“你们,你们做的好事丢尽了我国公府的脸面敬敏柔长公主啊你好啊人是到你花溪苑中宴饮的,怎么旁的人都好好儿的,你这三爷的嫡妻亦毫发无损,偏就你二嫂子与你的夫君做下了这等样事儿?你莫要跟我说什么酒后乱性,妈妈们并江氏早就同我说了,你倒是躲清静去了,早早儿就退了席。”
玉妍站立在国公夫人对面儿不远处,她先瞧了一眼依偎在国公夫人跟前眼睛哭得红肿不堪的江贵姨娘,又才将目光转向了国公夫人,玉妍略一欠身儿算是见了礼。
“婆母,事情明摆着的,再叙说一遍对哪个都不好,既然婆母您已知晓,媳妇儿也就省了这一遭口舌了。不过,如今是木已成舟,媳妇儿乃是三房的主母又顶着长公主之名,正妻为夫君娶平妻也好,长公主为驸马再寻一房妻室也罢了,想来婆母都不能过多干涉吧?”
这话说得江贵姨娘登时就抬起头目瞪口呆地盯着玉妍,连尊卑礼数都弃之不顾了。褚国公夫人更是连脸都涨得通红,她抬起手,那手已抖得不成个样子了,国公夫人的嘴唇青紫,她一叠声儿地连说了几个,“你,你,你。。。。。。”
玉妍并未再多说半句,只是寻了一张椅子兀自坐下,“贵姨娘江氏,怎么?主母在此还有你挨着本宫的正经婆母坐着的道理么?你江府就是如此教给你规矩的?当家夫人的正房哪里有一个妾室坐的地儿?还不赶紧着给本宫出去,到花溪苑中寻连妈妈领板子去。”
“敬敏柔长公主”国公夫人见玉妍当着自己个儿的面儿就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欺侮侄女儿,心中的那一口恶气再也忍耐不住。她用劲拍了几下桌案。
“好你个皇家的公主啊嚣张跋扈起来竟是不输给正经的龙子凤孙呀你还当你是哪个?当年若非你那二婶婶巧舌如簧,我,我又怎么会一时糊涂让你入了我国公府的大门?若非你的身份摆在那儿,薇儿她,她又何须屈居贵妾之位,今日在我面前,说的这都是什么浑话?”
玉妍将帕子抽出来慢条斯理儿地按了按嘴角儿,“怎么?婆母您这话是何意?我周家骗婚不成?”她慢慢将帕子收了,这才坐正了身子抬头挺胸盯着自己这位略微有些糊涂的婆母。
“婆母大人,本宫入国公府中也有二载了,有的人一日装得好不难,十日亦是可行,可这几百个日日夜夜,本宫作为国公府的儿媳,可曾有半点儿不孝不敬婆母之处?今日本宫才是训斥了一个逾越了规矩的妾室而已,婆母就将这些有的没的,陈芝麻烂谷子都拉出来打本宫的脸面,这个,在咱们大宁还真是头一份儿呢。”
玉妍自嘲地笑了笑,这才又盯着那仍然坐在国公夫人跟前,面上有一丝洋洋自得模样的江贵姨娘,“婆母您莫不是忘记了,江贵姨娘乃是她们府上庶出的闺女儿,咱们大宁官贵人家庶出的闺女儿命好运气也好些的,顶多不过是到个殷实的四品以下官员府中做个填房贵妾的,也就是大出息了。像是江贵姨娘这般的,虽说叔伯俱是朝中官员,没奈何舅舅们府中已分了家了,江二舅舅如今是皇商人家儿,商户么,身为外甥媳妇儿,本宫不好评论如何,不过,若是按着咱们大宁的规矩,官员家中也不过就是给个侍妾的名头儿罢了,像是咱们这等国公府第,那商户家的女儿怕是连个通房也是不好当上的。江贵姨娘如今。。。。。。。”
眼中的嘲讽之意已经分外明显了。国公夫人被气得哆嗦起来。玉妍冷眼瞧着她,心里虽说有些怜悯之意,终究为了文氏日后能在三房立足也为了这一回能将此事圆满做成了,玉妍知晓,今日她便是心如刀割也不能示弱。
正在众人僵持不下之际,褚候跟褚三爷在外头求见。国公夫人一听见儿子们到了,那眼泪立时就忍不住了。待二位爷入了内,一眼便瞧见母亲坐在椅子上哭泣,江贵姨娘在旁边也是边哭边劝慰着国公夫人。
“给母亲请安了。不知母亲因何故如此啼哭?”褚候跟褚三爷心里多多少少猜到了些,只瞧见长公主面色不善便也能明白个八九不离十。“你们也莫要问我为何如此,只一样儿,你们俩趁早儿拿了绳子勒死了我罢了我也图个清静,家里头尚主,都说是福气,到了咱们这儿竟是罪过了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不晓得么?还敢给我摆谱起来?”国公夫人拿着帕子哭得愈发大声儿起来。
文氏九湘见此情景,生怕褚候再像昨夜那般跟长公主生出来龌龊,她扑通跪倒在地,“国公夫人,都是九湘失了检点才有了今日这祸事。不如夫人您就放了九湘家去,从今后九湘便是死是活,断然不会给国公府添一星半点儿的烦愁。”
若是往日里国公夫人哪里听得下去文氏说如此悲凉的话,早就止住了她扶起来好生安抚了。不过,一早儿听见那两个婆子跟江贵姨娘说,这文氏竟然与那敬敏柔长公主瞧着甚是和睦,连敬敏柔长公主未曾禀报了长辈擅自说要娶她为三爷的平妻,她都巴不得一声儿应下了。可见也不是个稳重的女子。
“文九姑娘也莫要说这般锥心的话。原本我待姑娘实心实意姑娘也是晓得的。可人总是要夫人尊重才行,若是身为女子自甘下溅,那是旁人想救都没法子的事儿。姑娘不如就如实与我讲了,昨夜之事是否有人逼迫姑娘,姑娘若是有委屈,当着众人的面儿直管说,国公府就是再如何,也还是要还姑娘一个公道的。”
这一番话听起来实在是太具诱惑力。玉妍仍旧高昂着头,文氏偷眼瞧她,她是感觉得到的。不过,玉妍半点儿也不曾瞧文氏。“褚国公夫人,实在是九湘昨夜醉迷了。三爷他,他亦是醉得有些过了,才有了今日这桩丑事,既是九湘之过,我也不推诿于人,还望夫人您成全了九湘,放九湘家去吧。”
文九姑娘这话一出口,玉妍心里面点了点头,“此人还是很识得大体的。”不等玉妍开口,褚三爷就扑通跪倒在地,“母亲,玷污了未正式过门的二嫂嫂名节的是儿子,都是儿子混帐还求母亲您莫要怪责文九姑娘,亦莫要追究敬敏柔长公主,长公主她不胜酒力提前回了思无境中。一切都是儿子的过错。儿子,儿子中意文九姑娘亦非一日两日,昨夜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儿子,儿子对不住父母,对不住兄长”
听见褚三爷这话,国公夫人只说了一个你字,便晕了过去,众人惊呼忙乱,文氏起身儿到了玉妍跟前,“周姑娘,对不住你。”这是梨香阁事发至今,文氏头一回跟玉妍说了这么一句软话儿。
玉妍并未瞧文氏,只是回了一句,“但愿日后你能告诉我,你今日是值得的。”二人点了个头儿便随着众人入了国公夫人的寝阁。江贵姨娘嚎啕大哭,边哭边骂玉妍跟文氏。褚候着急吩咐去请太医,拿了帕子亲自给褚国公夫人敷额头。褚三爷也忙着给国公夫人顺气儿,一时间寝阁中竟全是江氏的辱骂声儿。
文氏心中悲苦,瞧了江氏一眼,并未做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