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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一怒拔剑-第8部分

小说: 一怒拔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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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的传人孟空空,全集中在一起,八把刀,刀刃都要取王小石的命:

王小石究竟有几多条性命,才能抵得住这些每一把都足以名动江湖、难惹而要命的刀?

王小石也有刀。

相思的刀。

相思的刀,使出相思的刀法。

王小石学成相思刀也有一段因缘奇遇。

他的刀法当然是天衣居士教他的,但也可以说完全不是。为什麽会有这样的说法呢?

原因有两个。

一是因为天衣居士传授武功,不是着重在教,而是注重在导;他不是要弟子亦步亦趋,而是在启迪启蒙。

二是因为王小石的天资,他凡学一样东西,皆能集中精神,专心一致,在很快的时间内扎好根基,然後即有所悟;如果不能首创一格,自具特色,他情愿到此为止,把这学识转代为他的基础之一,又去学别的事物。

有这样智慧的师父,还有这样聪明的弟子,王小石的武功,自然青出於蓝,这点并不出奇,因为天衣居士的武功本来就不算太过高强。

天衣居士跟诸葛先生、懒残大师、元十叁限,木来就是“老四大名捕”,後来各有际遇,各分东西。

懒残大师是大师兄,未出家前名为叶哀禅,後因犯重罪,度牒出家,也心如止水,看破红尘,遁迹山林,成了一代奇僧。

天衣居士是二师兄,医卜星相、琴棋书画、奇门遁甲、诗词歌赋,无不精通,他的战阵兵法,尤在叁师弟诸葛先生之上,武功理论,连懒残大师恐亦为之望尘莫及,可惜,天衣居士本身却因天资有限,根基薄弱,瘦小多病,故难以在武功上有绝高的修为。

这一点,也就远逊诸葛先生,天衣居士本性淡薄,故亦遁迹江湖,尽心尽力的把自己的几门独到技艺,传於有心人。

诸葛先生则与四师弟元十叁限对立。诸葛先生辅政,跟宰相蔡京意见不合,蔡京遂起用元十叁限制之。於是二场朝廷的阕争延展到武林中来。惟诸葛先生一向以“执两用中”,既肃奸孽,又护贤臣,清苦鲠亮,但对新旧二党,均不讨好,蔡京在京畿道中辅郡,每郡以两制一人知州事,屯兵各二万人,兵权归己,诸葛先生处处受制,他的四名入室弟子,即“四大名捕”,只能在重重危艰中图振法纪,为振国事,局势相当困逼,这暂且按下不表。王小石来京城之後,既未见过诸葛先生,也没有拜会过元十叁限,这些人在他而言,都是传说中的人物。

然而他现在也成了传说里的人物。

天衣居士教他“相思刀法”,他练得别出心裁,别有机趣,天衣居士会对他这样半嘉许、半打趣的说:“我这是“小相思刀”,你这才是大相思刀。”

王小石也闹着玩的问:“怎麽相思都有大小之分?”

“有,”天衣居士微笑着回答道:“小相思只是个人的情愫,在个人心里,一悲一喜一得一失,已是天翻地覆的事儿,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才是真正的大相思,足可以升华成艺术。”

王小石练的正是这种刀法。他这种刀法,现今正面对这八名刀中高手,还能否制胜克敌?

这“八大刀王”,是小侯爷方应看最贴身的八名护卫,连元十叁限也说过:“八刀联手,不逢敌手。”

王小石的刀,能敌得住吗?

一把刀,能不能敌住八柄刀?

能否抵御八柄名动江湖的刀?

答案是:不知道。

因为王小石并没有出刀。

他出的是剑。

他出剑前,先退。

疾退。

八柄刀急追。

他们的刀已砍出,势已如排山倒海,一发不可收拾,也不能收拾。

他们只有追击。

“刀已出手,非得把敌手砍杀於刀下.不可!”

他们都没想到王小石敢以一刀拼八刀。

他们也没有想到王小石拔剑而非拔刀。

他们更没有想到拔剑之後的王小石会不战而退。

一退,就退入“愁石斋”的门内。

他们绝对没有想到的是:追击闯入“愁石斋”的後果。

第七章士不可不弘毅

方应着手下,有十叁名近身侍卫。

“八大刀王”原是方应看之义父方歌吟所收服的高手。力歌吟历炼有成,武功比“叁正四奇”还要高出许多,几成为武林第一高手。

当时蔡京任相,得到皇帝赵佶宠信,立党人碑於京城端礼门,把旧党重要分子一百二十人刻名其上:胪列罪状。谓之“奸党”,并主张起兵,攻打西夏,投赵估所好,赴民间采办杏花异石,奢风大炽,民不聊生。蔡京派大将童贯讨之,强加镇压,致使怀怨更甚。

时摩尼教馀孽方腊起兵於睦州,与朝中旧党暗通,派出叁名杀手,谋刺徽宗,这叁名杀手分别谋刺徽宗,但均为力歌吟和诸葛先生所阻。

诸葛先生的职掌是与君主讲论治道、衡鉴人才,对刑案疑谳,有封驳之权,平章军国事一职,虽可过问政事,但实权却为蔡京一党架空。诸葛先生先平楚相玉京师内之叛,并力擒杀手萧剑僧。方歌吟认为杀皇帝不足以廓清大局,徒增危机,并决不同意武林中人插手朝政,放在千钧一发间,截杀了“天道无亲”仇灰灰,救了徽宗一命。

徽宗戚其救命之恩,要册封方歌吟为王侯,方歌吟无心恋栈权名,与桑小娥飘然而去,行吟於山水之间,临行前只直言告诫徽宗,若一任奢靡下去,国事如江河之泻,追挽莫及。

反而方歌吟之义子力应看仍留在京城,武艺文才均十分出色,蔡京早有意思招,故向徽宗进言,将此一切封赐,都落到方应看身上。当然,徽宗也有意借力应看之力,保护京畿,尤其是对付剩下的那一名杀手。

这一名杀手两度为诸葛先生所败、方歌吟所伤,但都能逃逸,仍潜伏暗处,非杀徽宗而不心甘。

力歌吟离京後,留下来的“八大刀王四指掌”,自都归方应看仆从。这“八大刀王”联手,连力歌吟都说过:“如果他们八人同心协力,联手应敌,我单凭“天羽十四剑”和“天下四大绝招”。恐亦末可取胜。”

这就是力歌吟“至高的推崇”。

因为谁都知道,方歌吟使“天羽奇剑”和“天下四大绝招”,几乎冠绝武林,无对无匹无敌。

此刻这八大刀王,就是一齐向王小石出手、出刀、下杀手!

王小石怎麽应付?

王小石退入“愁石斋”。

八大刀王,刀阵一成,必可杀敌。

问题是:刀阵未成。

刀阵尚未形成,王小石已退入愁石斋中。

愁石斋当然不是只有一道门,可是,在此情此境,没有人会绕道自後门或侧门攻进来的。

就算这样攻入,时机已失,而且力量分散。

他们的刀势已发,身不由己,只有跟着冲进来。

当然,不是八个人一齐进来。

门口太狭,充其量也不过是容二人并进。

他们不是不能把门口震毁,坍开一个大洞,让八人同时冲入,而是若把这八刀联手之力去毁一栋墙,对方在此时反击,他们便不易应付。

气不可。

一鼓作气。

他们只有先行攻入再说,决不容王小石有喘息馀地。

他们几乎在刹那间形成一个新的阵势。

两人一组,先行攻进。

只要两人攻得王小石一招,馀人便都可闯进来,再结成刀阵。

这是未交手间的一刹那。

这刹那间却已决定交手的胜负成败。

“八大刀王”的阵势,发动得慢了一点,这一线之差乃因为彭尖受伤在先。

另外就是王小石不战先退,他们只好分批攻入愁石斋。

分批,即是把力量分散。

王小石的剑就在来敌并肩过门的刹那发动了最集中的攻击。

苗八方和蔡小头是第一批攻进来的人。

苗八方的刀立时被震飞出去。

蔡小头虎口被刺中一剑,刀也落地。

第二批冲进来的人是兆兰容和孟空空。

他俩比苗、蔡二人只不过是慢了一瞬间。一瞬间就是眨眼功夫。

但苗八方和蔡小头手上已没有刀。

对八大刀王而言,没有了刀,就等於失去了战力。

王小石没有马上出手。

孟空空和兆兰容也没有动手。

他们冲进来,呆了一呆,兆兰容即道:“唉,我们败了。”

她一眼便着出来,打下去已没有必要。

一个人在得胜时谦逊并不出奇,但在失败时仍勇於承担、毫不气馁才是奇;所以说,观察一个人的将来成就,留意他失意时的气态。

输得起,说容易,但纵使江湖好汉也着不开、放不下。

兆兰容是个女子。

她一刀未发,便承认了失败。

说完便行了出去。

孟空空只有摊摊手,同王小石笑笑。

王小石也对他笑笑。

孟空空过去抬起苗八方和蔡小头的刀,叁人行了出去口这时,一阵轻微的掌声自王小石背後响起:“刀法好,剑法更好,刀法剑法,都莫如兵法好。”

王小石也不惊奇,只缓缓的转身道:“刀法剑法兵法,都不如你来的好。”

对方温和地笑道:“说的好。”

“愁石”不知何时,已有七个人在书画间。

七个不凡的人。

当中一个,意态优雅出群,面如冠玉,手里拿了王小石的毛笔,正在蘸墨写字。

就是他跟王小石说话。

但却不是他拍的掌。

拍手的是另外一人。

这人说话,另一人负责拍手。

看来这人穿得也不怎麽特别奢华,可是他身份尊贵得彷佛奇*书*电&子^书就算他死,也会有人替代。

替他拍手的人端坐在一旁,紫瞠国字脸,五绺长髯,不怒而成。

这种人无论在那个地方一坐,那儿就会变成了庄严的议堂。

可是这人脸上的神情,对说话的人十分恭敬。

说话的人年纪已有一大把子。

他眼神闪烁灵活,笑起来可以是威严方可以是慈蔼,竟然还带了点俏皮和奸险,谁也猜不透他的年纪。

王小石看了看他的字,只看一眼,便道:“可惜。”

那人一抬眼,有力地一笑道:“字不好?”

王小石道:“好书,非法。”

那人一怔,趣味盎然:“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字不合法度?”

王小石道:“非也。自古以来,为典则所约制不如无典则,技法到高明时,根本就没有技法可寻。真正的技法典则,是自己发现和创造的,如果不是从自己经验中得来,那只不过是一种束缚和障碍。”

那人点首道:“东坡居士说过:诗不求工,字不求奇,天真烂漫是吾师。“天真烂漫”

四字,便是直逼自己,始能见之的事。那才是属於自己的典则,真正的典则。可是你又为何说过好字而非法?”

王小石道:“你这幅字联绵缠绕,如死蛇挂树,丑极了。”

那人愈觉得有趣於是又问道:“既然足下观之,如此之丑,为何又说是好书?”

王小石道:“远看如行行春蚓,近视如字字秋蛇,丑到极处便是美到极处,非大功力者莫能为之。”

那人眯起眼笑道:“奇石必丑,丑方为奇,既然是丑中见美,足下为何又说不合法度?

王小石道:“因为这不是你的笔法。”

那人道:“你怎麽知道这不是我惯用的技法?”眼里已有敬佩之色。

王小石指着那纸上的字道:“你写下十六个字:“载行载止,空碧悠悠;神出古异,澹不可收”,唯写到“不可”时,二字一气呵成,忍不住流露出你原来闲还清润的笔意,如独钓寒江云的孤寞,所以取锋僻易,显然非你所长。”那人“哦”了一声,眼神里的敬意已渐转为惊意。

王小石缓缓地道:“能写得这样一手好字,还活着而又身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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