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逐月-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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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九道:“对!找裱字画的名匠,这种店不太多,而且大都集中一处,应该不难查。”
肖寒月道:“这么重要的机密,自然不能让裱画的工匠知晓了。”
常九道:“你是说……”
“再碰碰运气吧……”肖寒月提高声音,道:“请书僮进来。”那书憧一直守在书房外面,闻声而入。
肖寒月此刻才仔细的打量了那书僮一眼,只见他大约十八九岁,面目清秀,衣着整洁,那种聪明伶俐的类型,笑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本姓胡,是本地人,不过,王爷赐名如意。”
“如意,那是甚得王爷喜爱了?”
“王爷对小的很好……”如意双目中流下来两行清泪,说:“但小的在王爷危难的时候,却无法以身相代。”
至情流露,不似伪装。
肖寒月道:“你侍候王爷几年了?”
“小的十三岁入王府,就负责打扫书房,今年十九岁……”
肖寒月道:“六年了……”
“五年零九个月……”
如意说道:“小的十三岁冬初进入王府。”
肖寒月点点头,道:“那你对王爷身边的事情,很清楚了?”
如意道:“这要看那方面的事情了,小的对书房中的事务,都能详为奉陈。”
肖寒月道:“王爷是否喜欢收藏书画?”
如意沉吟了一阵,道:“王爷鉴赏书画的能力很高,收藏也很丰富,但并不入迷,而且眼界很高,一般的书画,也不放在眼中……”
肖寒月接道:“有没有画圣道子的画?”
如意道;“有两幅……”
肖寒月急道:“你可记得画些什么?”
如意接道:“画圣着笔,以佛像最多,王爷收藏了一幅“达摩渡江图”。
常九道:“还有一幅画的什么?”
如意沉吟了一阵,道:“好像是众星拱月图?”
肖寒月心中大喜,但却尽量使表面平静,笑一笑,道:“好!把那副众星拱月图取出来,给我看看。”
如意道:“书画都藏在本拒之内,待小的找找看……”举步行近木柜,取出两把钥匙,正要打开木柜,突然停下,道:“那幅画,好像是送给人了……”
肖寒月道:“如意,这件事关系很大,你要想清楚……”
“我记得很清楚,王爷把那幅画送给人了。”如意说:“还是亲手交给他的。”
肖寒月道:“那人是谁?”
如意道:“赵百年赵大夫……”
肖寒月道:“你没有记错吧?”
如意道:“不错,小的经手的事情不多,这只是其中之一,不的记得很清楚。”
肖寒月道:“画圣的遗墨不多,一般的写景之画,更是绝少,怎会把那样一幅名贵的画,赏赐给赵大夫呢?”
如意道:“小的清楚记忆,是赵大夫向王爷要的,而且指定是要画圣的众星拱月图,赵大夫医好过王爷的病……”
肖寒月接道:“就是那一次看好王爷的病之后,提出来的……”
“不是……”如意说;“那是帮王妃看病,王妃病得很重,赵百年一帖药,立刻好转,王爷问他想要什么?他就提出了那幅众星拱月图,王爷虽然心痛,但已经答允过赵百年,王府中的东西,他都可以拿走,只好割爱相赠了。”
肖寒月沉吟了一阵,道:“那赵大夫怎知王爷有这么一幅众星拱月图呢?”
“这就不知道了……”如意想了一下,说:“王爷不是个喜欢炫耀的人,那幅图看过的人很少,除非小的没有人王府之前,王爷告诉过赵大夫,小的进入王府之后,王爷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收藏有这幅名画。”
肖寒月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也许因为王爷很重视它,又是画中珍品,才被人看中了如意听得呆了一呆,道:“肖爷,什么人看中它了,小的听不明白……”
常九接道:“如意,那幅画,重新裱过没有?”
如意道:“小的刚进王府那一年,王爷叫人裱了几幅画,那时小的年纪幼小,书房中的事情,还不太熟悉,记不得是不是有那幅众星拱月图了?”
遇上了一个记忆如此清楚的人,肖寒月暗叫侥幸,缓缓说道:“你一定记得什么人裱的画了?”
如意道:“是朱禄大叔,他是王府中两代老仆,在小的进入王府之前,一向由他侍候王爷,因他年纪大了一些,才带小的进入王府……”
肖寒月接道:“慢着,你是朱禄选入王府的?”
如意道:“是!小的进入王府之后,也是朱大叔一手调教,小的勉能为王爷效劳时,他却突然而逝……”
肖寒月呆了一呆,道:“死了?”
如意道:“是的。”
肖寒月急急追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常九道:“事关重大,你要说实话啊!”
如意回顾了一眼,道:“发丧时说他死于心痛症,但小的知道,他是服毒自绝。”
常九道:“为什么?”
如意道:“这个小的真的不清楚了。”
肖寒月想了好一阵,道:“如意,朱禄会写字吗?”
“他会写一笔好字,而且,还读了不少诗书……”如意说:“小的受他的造就很多,他死前一日,还嘱咐小的要用心读书,好好练字……”
肖寒月点点头,接道:“他可是死在众星拱月图送给赵大夫之后?”
如意想了一下,道:“大约是送出拱月图三天之后,那时,他身体还健朗得很,却突然服毒而死。”
肖寒月道:“谢谢你了,如意,你去休息吧!”
如意一躬身,道:“小的在室外候传。”
转身向外行去。
肖寒月似是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叫道:“如意,朱禄死后,王爷的神情如何?”
如意沉吟了一阵,道:“这个也很重要吗?”
肖寒月道:“很重要,王爷处境危恶,你一定要说实话。”
如意点点头,道;“王爷发了一次脾气,对朱禄大叔的死,愤怒多于悲伤?”
肖寒月道:“这些事不可对别人提起。”
如意道:“如是郡主问起呢?”
肖寒月道:“她暂时不会问,一旦追问,你要她问我就是。”
如意早已知晓肖寒月可能是王爷选中的乘龙快婿,应了一声,退出室外。
肖寒月缓缓在一张檀木椅上坐下,望着烛光出神。
常九掩上房门,道:“兄弟,说出来听听,也许我能提供一些愚见。”
肖寒月吁一口气,道:“常兄的看法呢?”
常九道:“你这是考我呀?”
“不!小弟是诚心领教。”
常九苦笑道:“这种推理的事,我自知不如你肖兄弟,不过,我觉着你问的很有道理,但这些事,太过复杂,我却无法在一时之间,把它连接起来……”
肖寒月接道:“小弟勉强能把这件事接续起来一段,只是其间可能破绽百出,还要常兄从中指点?”
常九道:“你说出来,咱们研商一下?”
肖寒月道:“朱禄是王府中两代老仆,也可能是王爷的亲信,所以,我猜想密诏押书的事,无法瞒得过他……”
常九接道:“这种大事,七王爷也该会找个人商量一下?朱禄自然是最可能的人选了。”
肖寒月道:“当时,密诏押书,可能藏在七王爷的府中,朱禄知晓藏书之处,也可能由他保管,以后,情势改变,朱禄就把密诏偷偷藏起,留下线索,裱篱众星拱月图中,但他怕自己会说出来,所以服毒自绝,以身殉主……”
常九接道:“看情形,大概是如此了,不过,他既能把密诏藏起,为什么不把它毁去呢?”
肖寒月道:“三王会衔,那就是说,这份密诏,还牵涉到另两位王爷,密诏不毁,对他们有着很大的钳制力量,如若毁去密诏,情势可能会对七王爷大大的不利……”
常九接道:“很有道理……”
肖寒月道:“既称密诏,必然是来自大内,三王会衔于密诏之上,当时,必然为皇上最为信托的人,以后,情势变化,那份密诏反成了叛逆不道的罪证了,这等宫闻之秘,寻常人家自不能了解……”
常九接道:“如能找到密诏,以肖兄弟的才华,定可贯穿全局,洞悉内情了?”
肖寒月道:“只可惜小弟还有很多想不到的地方?”
常九道:“说来听听。”
肖寒月道:“要是如意没说谎言,那幅众星拱月图一定是朱禄指点赵百年向王爷要的……”
常九道:“不错,定是如此。”
肖寒月道:“想不通的也就在此了,赵百年不过是一个名医,朱禄把这样大的事情,托付于他,用心何在呢?”
常九一皱眉头,道:“说的也是,赵神医父女,俱是不会武功的人,又能担当什么?”
肖寒月道:“也许朱禄别有安排,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的计划中途断线,使得全局有了变化……”
常九接道:“其实,朱禄用不着死的,他可以躲起来,现在,就不用咱们这样伤脑筋了……”
肖寒月接道:“他如不死,七王爷必会搜寻他的下落,他一个不会武功的老人,又能逃亡何处?”
常九道:“密诏既是朱禄所藏,看来仍在王府中了。”
肖寒月点点头,道:“小弟推判到此,已经难再为继,至于如何把二先生牵扯入这件事中,亦是无法想通,可以肯定的是,二先生那个组织用心并非在争霸江湖,逐鹿武林……”
常九道:“对!他们罗致江湖高人,训练杀手,意在谋反,所以,他们所作所为,全无江湖义气,把武林中人当作工具,一面利用,一面在毁来他们,江湖人一向诩精明,但比起宦海中人的手段,又是望尘莫及了。”
肖寒月道:“终是邪不胜正,有很多人及时觉醒过来。”
常九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先找出密诏……”
肖寒月苦笑一下,道:“龙口何在?难道王府中修善改建,把它毁去了?”
常九道:“朱禄老谋深算,这一点应该想到,我们再他细地找找看,地鼠了善长追踪潜形,寻人觅物,只要藏在王府中,我不信找不出来。”
肖寒月道:“目下最困难的是,不知那龙口藏珠之意,是指形象而言,还是意在言外,另有所指。”
常九道:“唉!如是要猜哑谜,就要肖兄弟多动脑筋了,这一点,我可是不太灵光。”
肖寒月来回行了几步,道;“如意聪明伶俐,不知能不能提供一点线索?”
常九道:“也许朱禄在死亡之前,给过他一些暗示,何不叫他来试试?”打开木门,果然见如意靠在木门外木柱上休息,常九招招手,如意步入书房。
肖寒月道:“如意王府中你很熟悉吧?”
如意道:“除了内宅,偶尔一去之外,其他的都很熟悉。”
肖寒月道:“龙口藏珠在哪里?”
“龙口藏朱……”如意呆了一呆,说:“可是在王府中吗?”
常九道:“是啊!你想想看,那里有雕塑的龙形,口中藏珠?”
如意望着木桌上白玉雕龙,道:“王爷很喜欢这条玉龙,常常抚摸把玩。”
肖寒月道:“你记忆过人,仔细想一下,朱禄在死去之前,可对你有过什么暗示和龙口藏珠有关。”
如意沉吟了一阵,道:“没有,小的实在想不起。”
常九急道:“这算什么哑谜,当真是误人不成了。”
他心中生气,不自觉一撑拍在玉龙之上。”
但闻波地一响,那羊脂白玉龙忽由口中滚落一物。
一颗大小有如黄豆的圆形玉珠。
肖寒月伸手捡起玉珠,常九却拿起玉龙查看。
原来,这玉龙之口,竟可开合,中有玉轴穿连,口虽启动,但却不会跌落。
只是雕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