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逐鹿-第5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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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约’现在也有钱庄、当铺的银股。 如今的西北幕府,如果缺了银庄、钱庄,必定是周转不灵。 许多政务、军务都是有心无力,难办了。
这些整日里与钱粮打交道的人,只需有人点破关键一点,其他无不豁然而通,并不需要详尽地说明情况。 因此,已大致了然银路断绝后果地一众僚属,对于海外银路断绝而导致银贵物贱的后果自然是越想越深入。 越想越沉重,越想越焦虑。 雷瑾已经想到的和没有想到的后果,他们都想到了。
这个小型茶会,也因此并没有间谍学院、斥候学院那些谍报分析的行家列席,他们的论述已经全部形成了详尽的文案,摆在众人地面前,所有的文牍都在说明一个事实——通货危机是如此地迫近,必须要采取应急的措施。 以免殃及池鱼。
茶会,本来是文官幕僚们喜爱的形式,尤其是平虏侯举办的私人茶会,不用他们掏腰包出钱,却可以享用到最好的茶和最精美开口的点心。
然而,此时此刻,再没有人还有瀹茗共话的雅兴,上品普洱茶喝到他们地口中不知其味。 而那些可口香甜的糕点果饼他们也视而不见,争论、辩驳、探讨、商榷……
一条条措施被提出来,又一条条被否定推倒,一点点的推演着各种可能……
“侯爷,卑职以为,我西北应该动用一切可资动用的人脉。 对相关各方,有针对性地说服、劝解,务求延缓对海外的打击行动。 ”……
“侯爷,卑职愚见,值此危急之际,京师内廷、南都的顾伯爵、领五军营和河南民军的宣武公乔行简、湖广的刘国能等都应去信以谋共进退之计。 ……”
“侯爷,……与五大钱庄合作……”
“不然,卑职以为,不可多方活动。 好钢用在刀刃上,那些不相干地人。 就算好心提醒他们。 也未必领情,又何必呢?应该紧紧抓住与断绝银路相关的各方交涉……”
“……还是应该在我们西北自己的充分准备上着眼。 ……”
“……官民联合储备金库应该加大库藏金银的储备速度,量要进一步加大;各地金银铜矿要全部收上来,采量要加大,并且一律由西北幕府储备;大额的金库兑换券要加快印制;尽快禁止金锭银两在市面流通,以后只准形制重量成色划一的官方金银币在市面上流通;各大钱庄、银号、当铺要着力催促,他们发行地银票、钱票不但要限期划一形制,而且要限期足额交纳储备金银,逾期者从重处罚,直至抄没查封全部财产;银钞的准备金和发行,还需要加快,争取在开春以后发行使用;……”
“……此言差矣,金银铜矿无论大小,全收了上来,这还不闹成民变?万万不可!卑职以为,已经是私人所有的金银铜矿,只需要与矿主订立一纸包买契约,并勒令矿主不得向其他人出售金银铜块即可。 ……”
“……银钱总署和官民联合储备金库的协作……”
“……铸币发钞,银钱总署得切实管起来……”
“……只需要规定征收税课,支付俸禄粮饷,一律使用可兑换的银钞,市面上很快便能流通起来。 只是伪造……”
“税务巡检、度支司监察、银钱总署巡查加紧打击……”
“若是银路断绝,银贵而物贱,除了金银,我们可以适当出手储备一些有用的粮货物资。 如果可以,不妨贱买一些粮食入货……”
一边听着幕僚们争论,雷瑾一边思忖:眼下得写几封信,派些个特使,去江南做说客、打前站才行。 这事情,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少不得还得亲自出马。
嗯,朱粉楼也许可以用得上。 唔,那个探子官横波如果使用恰当,未始不是一着绝妙的暗棋,只是怎么用她,得下点工夫,利用她的渠道,泄露一些消息,这可信度也许比我亲自出马还好,他们不是比较相信自己人吗?那就让他们从自己人手里得到那些‘机密’好了。
……
一番争论,在座者达成了一些共识,应付银路可能断绝的危机,着眼点应该在西北自身的充分准备上,并且认为。 打击吕宋和倭国地必要准备,若不出意外,也至少要半年,到明年中,也就是甘露二年地七月或者八月才可能全部完结。 若是有其他意外,也许还不止这点时间。 就帝国目前态势而言,对吕宋、倭国的打击不会早于这个时间。 西北仍然有相当时间可资游说、斡旋。
对内,西北从现在开始。 必须推动库藏金银铜和其他重要物资地加速储备,金、银、铜矿必须加大开采以充实府库,金库兑换券和可以兑换成纹银的‘西北钞票’应尽早发行流通,并逐渐过渡到不可兑换……
对外,对各方强豪势力的必要说服还是必要的,也许阻止对吕宋和倭国地打击并无必要,但延缓和推迟打击的到来。 是符合西北目前地需要,在相应的准备充分之前,能延缓一天也是好的。 为此,雷瑾将向若干重要人物派出特使,寄去他的亲笔信件说明,他甚至对臣僚们许诺,如果有必要,他不惜亲自去一趟江南。 以求尽量说服各方,包括各大姓世家,包括雷门世家元老院和执事堂的家族尊长。
虽然是已经达成了一些共识,但是按下葫芦浮起瓢,幕僚们在商议另外一件政务时,又起了争端。
本来。 朝廷在太祖年间,一应财赋帐籍、钱谷出纳的勾考稽核事宜,各官府及仓储出纳帐籍、及贪污、挪用官物事项的纠察,是由隶属于刑部地比部司掌理。 太祖之后,对簿记帐册上的审查稽核之权,转由都察院、六科给事中兼着,不过是巡视仓库、查算钱粮等事,都察院的御使自然是监察审计全国官吏和衙署,六科给事中则对应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对口监察审计。
雷瑾当初的官署设置多有模仿朝廷官制,但也不敢如何公然照设。 比如都察院的监督审计大权。 就没有设置专门的类似都察院官署,后来的监察院其实只是个权力很小的花瓶官署。 虽然也能监督和质询,但真正地权力并不掌握在监察院手中。
当初,西北幕府开府之际,相关的钱粮收支勾问审计,这方面事宜概由两大长史和内记室的官吏分别兼任,依据中土的千古名相管仲提出的“明法审数”原则, 勾考稽核衙门官署的经费支出、各级官史地薪俸禄廪给受、税课财收,对簿记帐册进行审核监督。
举凡各地衙门官署送呈簿记,诸如衙署经费、薪俸禄廪、仓库出纳、工程营建、勋赏赐与、军资器仗等支出;各项赋敛税课收入,以及竟投扑买、赃赎银钱、徒役和逃亡罪犯的入官财物发卖等项收入;公库出纳,包括仓储粮谷财物的支纳给受、丰年议价和籴谷物的出入和储藏,所有收支簿记出入帐册都在长史、内记室的双重审查稽核之列。
后来,随着需要,这些权力又多次调整,先是依于度支司,后并在刑法曹,后来又将其中大半权力重新转入内记室,这也造成了一些军政事务上的混乱。
随着形势的变化,这么一个监督稽核钱谷出入的肥差大权,却没有专门的衙门官署掌理的局面,已经完全不能适应形势发展地需要。 西北、西南地土地是如此广大,不设专门官署来掌理此项大权,明显是行不通了。 而且,在面临通货紧缩危机迫近的关头,如果没有一个得力地衙门出面掌握,根本不能达到雷瑾和一干幕僚的期望。
但是,问题出来了,这新的官署,是并在哪里好?
并在度支司?度支司倒是想,问题是仓储司、库务司、粮料署岂肯答应?
并入刑法曹?问题是,雷瑾有打算让刑法曹再度掌管监督财政的权力吗?而且从内记室切割权力,这话幕僚们也不太好说。
这种权力和职掌的重新组合,哪里有那么容易?在幕僚们的下意识当中,如果自己争不到,那也尽量别让他人轻松得到,这就有冲突和争端了。
倒是内记室没有多少意见,绿痕、紫绡的态度也明确,这么一项与钱谷出入打交道,得罪人的事情,内记室不要也罢了。 再说,又是有孕在身,再没有那么多的精力,还不如将这项权力和职掌全部从内记室转出,落得一个轻松。
如此一来,这项权力那就主要看是落在长史府的哪一个衙署了,他们也都清楚,内记室不可能完全与监督审计财政的权力脱钩,只要内记室一天还执掌着督责纠弹官吏的监察权力,就不可能完全与这项财政审计的权力无干。 但即便如此,也还是值得幕僚们一争。
幕僚们在经过一番争论之后,未得结果,转而又重新倾向于在长史府单列一个衙署,专门执掌对簿记帐册钱谷出入的稽核审查,这也算是妥协吧。
“杨大人,你怎么看?”
杨罗近年比较韬光养晦,在审理院任上倒是踏实干了些事情,却不张扬,保持一贯的低调。 但也有人说他心太大,所谋者不在小,落在杨罗身上的这话,可不是夸奖人的好话,杨罗因此越发的低调。
不过,雷瑾也是故意将他冷一冷,却算不得将他投闲置散,毕竟审理院不象帝国朝廷的大理寺那样掣肘牵扯太多,审理院这也是个有实权的衙门,可不仅仅只有案件覆核之权。 审理院对刑法曹和提刑按察行署主办的案件,可以纠弹和驳回,又可对不涉及刑律的较大讼案单独进行纠问和审判(争罪曰刑,争财曰讼),审理院及其下辖的审理行署的权力又怎么会少?
杨罗对同僚的追问,并不急于回应,而是笑道:“就看侯爷的意思了。 下官倾向于目前在长史府之下,新设一个衙门。 不过,将来最好是将此衙门单列,这样可以审计稽核长史府、军府、审理院、监察院等所有衙署的钱粮出入。 ”
“杨大人此言有理。 ”雷瑾接口说道,“就这么定了。 长史府下设新的衙署‘审计司’,待以后时机成熟了,再从长史府单独分出来就是了。 ”
刘卫辰点点头,道:“如此也好。 ”
他明白,为了应付这场可能的危机,雷瑾甚至有可能要亲自去江南一行,有关的衙署变动应尽早确定,争论越少越好。
于是,新设立的审计司衙门就此定案,人员的抽调,文牍的移交,也不用多说。
“好了。 ”雷瑾微微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们还有时间。
多余的话不说了,接下来,我们得遴选一些特使。
这些特使,首先要年轻,身强力壮,否则经不起长途跋涉,舟车劳顿;
第二,要具备相当武技,这兵荒马乱,如果连自保都不行,出门在外,岂不要坏事?
这第三,要口齿清楚,心性机灵,为人沉着冷静;
第四,要长相不俗,应对有礼有节。
第五,最好是已经结婚生子,没有后顾之忧。
第六,当然还要身家清白,要可靠。
诸位大人,家里面符合这个条件的子侄辈,大可以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都可举荐给本侯。 这一遭若是办事得力,相关人等,自有厚赏,本侯绝不食言。 ”
在座之人,自然知道雷瑾这话的力度,已经很是卖了他们一个人情。
如果他们的家族里有人因此事得到厚赏,自是门楣有光。 最重要的是,这是力量消长之机,绝好的机会,提携自己的亲戚朋友不过是举手之劳,却有若干名利好处,岂有不喜之理?
他们也知道,必须举荐符合条件的人。
侯爷此举何尝不是在考验他们呢?聪明人可不愿意做笨事。
一时间,在座的幕僚都在默默思忖自己的亲戚